眠神這個“又”字,咬的極輕極慢,字斟句酌,意味深長。
看著老狗比難以捉摸的神情,姜子悅偏過頭,身子往后挪了挪,逃離遲眠的籠罩范圍。
還沒等遲眠不悅,姜子悅就刷地跪在了床上,要多慫有多慫。
遲眠:“……”
跪下了還不止,小姑娘還雙手合十,跪拜了下去,脊背彎著,形狀好看的蝴蝶骨暴露在少年眼皮子底下。
“眠神,我錯了……”姜子悅把臉埋在床褥里,干脆利落的道歉,嗓音悶悶的,意外的透著別樣的誘惑。
遲眠直起身,然后在床邊坐下,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落在小姑娘后頸上,曖昧繾綣的摩挲,冰涼的指尖觸碰到溫?zé)岬募∧w,泛起酥麻的癢意。
姜子悅想躲開,那人就像是看出她的意圖,漫不經(jīng)心的問:“錯哪兒了?”
錯哪兒?
背著他和男人聊天?
可她也不是背著……
她這算是光明正大吧!
姜子悅絞盡腦汁的想著,也就忘了遲眠在她后頸上作亂的手。
“錯在……和駱云徹聊天?”姜子悅試探著問。
遲眠冷哼一聲,然后按揉后頸肌膚的力道稍微重了點。
姜子悅:“!”
心太黑了!
這可是人身體上脆弱的地方之一啊!
后頸處傳來一陣一陣的酸痛,宛如落枕一般的疼痛。
姜子悅咬了咬牙,費(fèi)力的思考:“我跟他說你壞話?”
力道輕了,姜子悅成功猜到正確答案。
遲眠不舍的收回手,然后施舍的對姜子悅道:“愛妃平身吧。”
姜子悅?cè)嘀弊?,一臉痛苦的爬了起來?p> “眠神,我可是你合法妻子,你這樣,我可以告你家庭暴力的?!苯訍傋谌彳浀拇采?,委屈的揉著脖子控訴他的惡行。
遲眠慵懶的坐在床邊,撩著不怒自威的鳳眸,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你別惹我,就不會有這么一天?!钡统寥A麗的聲線蠱惑人心,卻沒有絲毫的暖意。
姜子悅胡亂的點點頭,然后挪到床邊,慢吞吞的穿鞋。
出門之前,姜子悅拉住遲眠,然后給他穿上羽絨服。
老狗比也沒拒絕,紆尊降貴的聽著姜子悅的指揮,配合她的動作穿上了衣服。
穿戴整齊,兩人一同出了門,往電梯的方向走,就在要進(jìn)電梯時,遲大佬突然懶洋洋的開了腔。
“把你手機(jī)給我?!?p> 姜子悅抬頭疑惑的看著他,不知道大佬又要作什么妖。
遲眠卻沒有那么好的耐心跟她解釋那么多,頂著一張嘲諷挑釁的送葬臉,涼涼的盯著她。
迫于淫威,姜子悅乖乖的從兜里拿出手機(jī),遞給大佬。
大佬看也沒看,隨意的塞進(jìn)了自己羽絨服兜里,然后還為了以防被人偷,體貼的拉上了口袋拉鏈。
“眠——”
“神”字還沒叫出口,姜子悅就被大佬飽含威脅的一眼給嚇得不敢說話了。
遲眠安撫的揉了一下她的頭發(fā),繼續(xù)懶懶懨懨的問:“密碼是什么?”
“我生日?!苯訍傁乱庾R的回。
大佬懶洋洋的“嗯”了一聲,然后不待姜子悅反應(yīng)過來,把她推進(jìn)了電梯。
推完小姑娘,遲爺滿意的看著姜子悅開出來的一條路,矜貴優(yōu)雅的進(jìn)了電梯。
姜子悅:“……”我懷疑您其實根本就不喜歡我吧!
用完午飯,三個人也沒有回酒店,而是坐在酒店大廳里休息。
遲眠從兜里拿出姜子悅的手機(jī),然后又拿出自己的手機(jī),點開相冊,找到自己隨手拍下來的結(jié)婚證照片,照著結(jié)婚證上姜子悅的出生日期輸密碼。
輸了三遍密碼都顯示錯誤后,遲眠火了,小狗仔居然還騙他!
瞪著在一旁巴巴看著他輸密碼的姜子悅,遲眠沒好氣的道:“密碼不是你生日嗎?怎么會顯示錯誤?”
姜子悅也有些疑惑,拿過遲眠遞過來的手機(jī),正準(zhǔn)備輸自己生日,卻發(fā)現(xiàn)了有點不對。
她怎么忘了?!
“姜子悅”和她不是一天的生日的啊!
硬著頭皮輸了自己真正的生日,姜子悅糊弄遲眠道:“太久沒輸密碼解鎖,我都忘了,不是我生日。”
遲眠半信半疑的審視她,“那是誰的生日?”
姜子悅有些為難,小說世界里誰的生日和她是同一天呢?
腦袋里靈光一閃,姜子悅還真想起一個人,那個人和她交集都沒有,應(yīng)該不會讓遲眠亂吃飛醋。
“你的前隊友,宋郁?!?p> 這兩個字一出,遲眠身上的氣壓肉眼可見的降低了。
正在一旁玩游戲的小奶團(tuán)子都察覺到了遲眠陡然就變低的氣壓,抬起粉雕玉琢的小臉,懵懂的看著自家爸比這又是發(fā)什么瘋。
姜子悅知道自己又踩雷了,在心里給自己點了根蠟。
這個人確實不會讓遲眠吃醋,但會讓他生氣??!
但誰叫就這么巧呢,宋郁和她同月同日出生。
遲眠沉著臉,情緒不明的問:“你怎么會拿他的生日做鎖屏密碼?”
這個就更好解釋了。
只不過——
這個解釋,估計會讓大佬生氣。
姜子悅哀莫大于心死的道:“他曾經(jīng)是我偶像,后來,他退出這個圈子,我也就不粉他了,只是鎖屏密碼用慣了,懶得改而已?!?p> 遲眠抿了抿唇,嫣紅的唇瓣被抿得發(fā)白,精致妖孽的臉上沒了那絲顛倒眾生的勾人,只剩下了復(fù)雜和陰沉,如同被人觸到了痛點。
姜子悅知道,宋郁沒有一句告別的離開是卡在遲眠心上永遠(yuǎn)的刺,碰一下,就會在心尖上留下深刻的痕跡,流出汩汩鮮血,讓這人痛苦。
可,人不能跟自己過不去。
姜子悅覺得,一切痛苦,不過是因為在乎而已。
遲眠如今都無法釋懷,還是因為,宋郁的地位實在是太重要了。
如果說,遲眠是狙神之神,那宋郁就是突擊之神。
那個謫仙般超塵脫俗的少年,比遲眠早一個月進(jìn)入戰(zhàn)隊,技術(shù)到了可以和遲眠媲美的地步,這是很少有人知道的秘密。
也正因為如此,宋郁沒有一句告別的離開,只在WOG心中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傷疤,卻沒在粉絲和媒體那里掀起任何水花的原因。
勢均力敵的對手就那樣無波無瀾的進(jìn)入圈子,又無聲無息的離開。
遲眠恨,但比恨更深的是對對手的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