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長安第一畫師(下)
傳聞公主長得很丑,是長安最丑的女人。
而且公主脾氣暴躁經(jīng)常斬殺忤逆她的太監(jiān)宮女。
公主寢殿中,屋內(nèi)燃著一卷龍涎香,炊煙裊裊升起。
滿屋的香味,一個身穿粉紅色衣服的女子正躺在床上,她的臉色蒼白。
瘦弱的仿佛會隨時香消玉殞。
“公主,陛下召來江南第一畫師來給您畫畫,您現(xiàn)在要見見嗎?”宮女輕聲細(xì)語說道。
“把屏風(fēng)拿過來,傳他進(jìn)來看看吧。”公主說道。
袁茗晦看著面前的裝飾比皇帝陛下的寢宮應(yīng)該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公主乃是當(dāng)今陛下唯一的女兒,自然被皇帝寵上了天。
“草民參見公主殿下!”袁茗晦行禮說道。
“起來吧,聽父皇說你畫畫很厲害可是真的?”公主聲音柔柔的說道。
袁茗晦站起身來看著屏風(fēng)后面的人影,她聲音這么溫柔,并不像傳聞中那么可怕吧。
“稟公主殿下,陛下謬贊了,徒有虛名而已。”袁茗晦接話道。
“吖吖,去拿筆墨紙硯來吧,你先畫一下外面的風(fēng)景來我瞧瞧,是否當(dāng)?shù)闷鸬谝划嫀熯@個名號。咳咳……”公主鮮少說這么多話,一下子咳嗽起來。
那個宮女遞了一塊手帕給公主。
“公主,你沒事吧”袁茗晦聽到咳嗽聲,連忙問道。
被稱為吖吖的宮女很快拿來了筆墨紙硯。
公主透過屏風(fēng)只看得到袁茗晦修長的身影。
袁茗晦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掐著毛筆,一幅山水畫漸漸呈現(xiàn)出來。
“這宮墻之外是什么樣子的,你能給我講講嘛?”
“這個世界很大,我也不知道盡頭在何處,但是我所見的地方皆是各自有不同的景色。春未老,風(fēng)細(xì)柳斜斜。試上超然臺上看,半壕春水一城花,煙雨暗千家?!?p> 接下來每天公主都是隔著屏幕聽袁茗晦說外面令人神往的所見所聞。
袁茗晦走在御花園的青石路上,這個御花園很大,樹木花每個季節(jié)的都有,盡管現(xiàn)在是入秋了,花園里也有別樣的景色。
聽到前面有人說話聲,袁茗晦聽到對方提了一句公主,他放輕腳步走到一座假山后面,她們并未發(fā)現(xiàn)有人靠近。
“我之前在公主殿下的寢宮做過事,我遠(yuǎn)遠(yuǎn)的看過公主,公主并不是傳聞中丑陋啊?!币粋€宮女扒著草叢里的雜草說道。
“哎~這傳言是陛下傳出來的,公主現(xiàn)在已經(jīng)二十歲了,或許,陛下不想讓公主牽扯到朝中任何勢力吧,畢竟……”另一個年長一點的宮女說道。
“噓……有人來了”那個宮女打斷她的話。
遠(yuǎn)處一對禁衛(wèi)軍緩緩走過來,然后面無表情的走遠(yuǎn)。
“公主殿下,您現(xiàn)在可以讓草民為您畫像了嗎?”袁茗晦第二天依舊來到公主為他準(zhǔn)備的書桌前。
公主緩緩從屏風(fēng)走了出來,袁茗晦看著面前的女子,比他見過的任何女子都要美麗,她的臉色蒼白,身子纖細(xì)穿著一套雪白的衣服。
“咳咳咳”公主突然身形一晃,她身邊的宮女出去拿東西去了。
袁茗晦一看到迅速來不及思考就上前扶住了公主。
觸及到公主柔軟溫?zé)岬纳碜?,袁茗晦連忙低下頭去:“公主……你……沒事吧?!?p> “我沒事”公主蒼白的臉上浮現(xiàn)一抹紅暈。
“御花園景色很好看,我扶您出去走走吧。”
“公主殿下,怎么現(xiàn)在出寢殿了?!币粋€衣著華麗的婦人迎面走了過來。她身后跟著一群宮女和太監(jiān)。
“參加公主殿下”一群人行李道。
“白貴妃?!惫髦皇抢淅涞慕辛艘宦暋?p> “草民參見白貴妃?!痹捱€扶著公主就沒有下跪。
“公主殿下,你和你的母妃真像呢,我呀親眼看著你的母妃從太子妃到變成前皇后,身懷六甲卻被滿門抄斬,而她又被賜下毒藥,那時你還在她肚子里呢,不過你居然還活到現(xiàn)在,真是奇跡……”白貴妃靠近公主耳語道。
“你以為你贏了嗎?”公主緩緩的說出了這句話就扯著袁茗晦離開了。
“是啊,我現(xiàn)在又擁有什么呢。”白貴妃看著遠(yuǎn)去的兩抹白影自嘲的笑了笑。
“父皇,您找兒臣有何要事嗎。”公主聽聞皇帝召她前來。
“看來你的病情的確好點了”皇帝摸了摸胡子看著跪在地下的公主說道“起來吧,朕都說了你不用行這些虛禮?!?p> “多謝父皇的關(guān)心,兒臣身體好些了。”宮女扶著公主站起來說道。
“你近日和畫師走得過勁近了?!被实鄄幻魉缘恼f道。
“父皇……兒臣……”公主剛想說什么。
皇帝擺了擺手打斷她的話說道:“日子已經(jīng)定下來了,三日后你就和親西域吧?!?p> “父皇,兒臣不想和親,不想離開父皇?!惫魍蝗还蛟诘厣险f道。
“你是公主,享其尊榮,擔(dān)其責(zé)?!被实鄄患辈痪彽恼f道,“袁茗晦會死”
“兒臣愿意……和親西域”公主的眼里流出一滴眼淚,她抬手擦去。
“我會饒他一命”皇帝冷漠的說道。
皇帝看著傷心離去的公主,眼睛里閃過一絲不忍,但瞬間就換上了冷漠的眼神。
“但是,卻不能讓別人毀了公主的清譽”皇帝用只有太監(jiān)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雪雕做衣,天下失色?!被实劭粗媲吧倌戤嫷漠嬜?,一個白衣女子站在亭前,黃色的枯葉落滿了一地。
皇帝贊賞道:“看來長安第一畫師的頭銜也是你的了,畫得不錯?!?p> “草民承蒙陛下恩寵,才有機(jī)會展現(xiàn)這寒酸的畫技?!痹拚f道。
“可惜了,眼睛很好看,就是看上了不該看的東西?!被实坜D(zhuǎn)身低聲說道。
跟在他身邊的老太監(jiān)聽聞只應(yīng)了一聲。
“袁茗晦口出狂言,意圖謀反,挖其雙眼,斬斷雙手,關(guān)至液庭。”
袁茗晦被折磨得只剩半條命,他被關(guān)在液庭的一處廚房內(nèi),里面環(huán)境很差,是時不時有老鼠爬過,他現(xiàn)在恨不得立刻死去。
小貴子知道茗晦在這里之后,他覺得是袁茗晦害了他,他把袁茗晦的舌頭也拔掉了,只給他吃散發(fā)著惡臭的剩飯。
公主在和親的途中病死了。
或許他們下輩子再遇見,不再是身不由己的可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