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求生
我聽到果子聲嘶力竭的驚叫一聲,以我從沒見過的速度向我撲過來,鉆入了我的靈虛。
“你過來干嘛,還不趕緊滾?!蔽冶换鸸饪镜难矍鞍l(fā)黑,雙臂軟綿綿的快要撐不住靈力。
“云水,你別不要我,別丟下我?!?p> 這只笨貓,跟著我有什么好,只能一起送命。
畢方的翅膀扇過一陣陣的熱浪,我渾身好似要蒸發(fā)一般,手上卸下力去,被他的翅膀扇出兩丈,震出一口血。果子從靈虛跑出來抱著我:“云水,云水!”
畢方的金喙吐出火焰,我用最后的力氣擲出蛟鱗擋了一擋。
我趁此機(jī)會化成水滴落在他背上,對他道:“往東南跑?!?p> 果子化成貓的模樣見縫就鉆的往東南跑。果子腳步輕又快,從草底穿行,竟短暫的逃出畢方的視野。
我立刻用泉珠的力量恢復(fù)力氣,并且越來越能清晰的感受到東南方的水聲,但愿能是一條江河,這樣我就有足夠的力量可以借助。
“嘶——”
畢方嘶吼的聲音又出現(xiàn)在頭頂,它來得真快。我猛地睜開眼睛,翻身從果子身上下來將他收入靈虛,捏訣御風(fēng)往東南方去。
我聽到微弱的細(xì)流聲,畢方不肯放過任何一個(gè)空隙的吞吐著火焰,我一頭扎進(jìn)山澗流水,火焰噴到溪流上,烤干了半條溪水,露出水底的巖石。
水中熱的像要沸騰一般,我只能聽著水聲悶頭往水音深厚的地方游。畢方窮追不舍的跟著我,眼前變成了巨石,我已無路可游,我透過水面看到盤旋的畢方憤怒的噴著火焰。
但好在這地方的水不算淺,或許可以跟他搏一搏。
我破水而出,竟驚喜的發(fā)現(xiàn),我眼前是一座雪山!
畢方的火翅撞上雪山一角,白雪、融水、斷巖一齊紛落下。
“畢方,你我無冤無仇,不如就此放過吧!”
“哈!你還有臉說無冤無仇,你逼麒麟說出規(guī)避天雷劫的秘術(shù),偷盜靈草珊芳,還自以為能神不知鬼不覺,難道不知道天網(wǎng)恢恢,還不交出珊芳草,隨我回天界領(lǐng)罰?!?p> “這話從何說起!”
畢方憤怒的長鳴一聲,揮翅展出一封秘信,又揚(yáng)下一把麒麟的鱗片:“你竟剝了小麒麟的鱗片以此逼麒麟說出避劫之法,何其惡毒!”
我難以置信的拿起那小小的鱗片。麒麟早已帶著小麒麟離開西山鎮(zhèn),竟然還能有人找到。
我道:“一封空穴來風(fēng)的信,你就認(rèn)定是我傷了麒麟,偷盜靈草?”
畢方道:“麒麟的鱗片身上有你的氣味,我絕不會認(rèn)錯(cuò),何況如果你沒有來過,又怎么知道進(jìn)入無涯雪山的路!”
無涯雪山……我環(huán)顧四周,這里竟然是無涯雪山?
畢方用靈力吸出我靈虛內(nèi)無涯雪山的地圖質(zhì)問道:“這又是哪來的!”
“這是麒麟送給我的?!?p> “滿口胡言,麒麟曾是守山獸,怎么可能把地圖給你!證據(jù)確鑿還在狡辯!”畢方吐出漫天的火焰,像要把這里融盡。
但這滿山的冰雪,又怎么是他能夠融盡的。
“你要是不信,大可以去問麒麟!”
“那也要先把你捆回去?!碑叿酵鲁龌鹧妫瑹形抑車乃?,把我從水中逼出來:“畢方,你不要欺人太甚,這里是雪原,五行相克,在這里你未必是我對手?!?p> 畢方放聲大笑起來:“那就試試看!”
在冰雪中,泉珠的力量能夠得到最大的發(fā)揮,我喚起滿山的冰雪,雪花和冷水凝結(jié)成冰凌,在我的召喚之下飛速射向畢方。
畢方吐出火焰揮動(dòng)火翅融化射來的冰凌,但漫天的冰凌密密麻麻的落下,畢方應(yīng)對變得吃力起來。我嘴里嘗到腥甜的味道,趁他忙著應(yīng)對冰凌向深山逃去。
我一個(gè)踉蹌跌到雪地,胸口一陣灼燒,啐出一口血來,鮮紅刺目的落到白雪上。果子跑出來扶住我:“你還好嗎?!?p> “沒事,只是被焰氣灼傷未愈,又運(yùn)起泉珠傷了氣血?!蔽铱粗CQ┰?,不知該走向何處。果子已經(jīng)凍得鼻頭通紅,我對他張開雙臂:“來,快到我懷里來?!?p> 他蹭到我懷里,我捏訣換上一身斗篷,把肥嘟嘟的果子抱在懷里,走在深山的雪原里。
越往深處,雪積得越厚,甚至開始飄起雪花來。冰涼涼的雪落在身上,正好解了赤焰的熱氣,很舒服。
但是果子耐不住嚴(yán)寒,又非要陪著我不肯回靈虛待著,我只好找了一處避雪的地方落腳。
剛好這里靈力也充沛,我運(yùn)氣療傷,花香似有似無的飄過來,我站起來去尋,卻不見有花木。難道是石壁的味道?我湊到石壁前嗅了嗅,似乎是有花香。
“你果然在這!”畢方將火焰吐滿山洞,我抱著果子滾了幾圈滾到雪堆里。
“喵?”
“沒事,睡你的覺,靈力那么差別給我找麻煩。”我張手把果子鎖進(jìn)了靈虛。
我還沒等爬起來,風(fēng)云突變,橫空劈下一到天雷落到我身上。
“?。 蔽掖氩患胺赖慕谐雎?,雙手抓著地面,滿嘴腥甜的味道。
天空青紫色的雷電滿天亂飛,畢方紅翅金焰的懸于空中:“這次絕不會讓你逃了?!?p> 青雷再度劈下來,像有刀子穿梭于我的血肉經(jīng)脈,我咬牙環(huán)抱著自己在雪地縮起來,控制不住的一下又一下的抽搐著。
頭頂?shù)那嗬缀趬簤旱谋P旋著,天雷劫。要取走一株珊芳草得挨過三道天雷,可我根本沒有碰到仙草,為什么會觸動(dòng)天雷劫。
但好在天雷劫是青雷,只看來取仙草的人是不是真心想要,只會痛,不會死。
忍一忍,不會痛很久的。
“唔!”青雷接連劈下,我緊咬著唇。忍一忍,再忍一忍,很快就會過去的,很快,很快。
可是好痛。難怪只一個(gè)天雷陣便攔住了想要偷盜仙草的人。
天雷一道未散一道又至,交纏在我體內(nèi)流竄,我?guī)锥扔X得要承受不住這樣的痛。
為什么……為什么已經(jīng)落了五道青雷,還沒有結(jié)束。
“?。 蔽沂暯谐鰜?,好幾次撐不住要昏厥過去,又被畢方強(qiáng)制喚醒過來。
他揮動(dòng)著翅膀,天雷閃耀轟響在他身后:“天雷的滋味很不好受吧。不如你以死謝罪,我也能勉強(qiáng)饒過了你。”
或許……也是種解脫。
但我死了,果子在這茫茫雪原怎么走出去?我就這樣自戕豈不是遂了害我之人的心意,坐實(shí)了罪名。以死謝罪……我有什么罪,為什么要謝罪!
我不甘。
“咳?!蔽覇艹鲆豢谘?,在雪地上紅的晃眼,我不甘!我死去活來的又扛過四道天雷,直到雷聲停止很久,我才有一絲的力氣撐死半個(gè)身子。
畢方一直注視著我,大概是想看看我死沒死:“連挨過九道,倒是有幾根硬骨頭?!?p> “為什么要引來天雷。”我要問個(gè)清楚。
畢方道:“這是你欠下的!你偷走無涯雪山僅剩的三株珊芳草,九道天雷本就是你該受的?!?p> “哈,我欠下的?我向來認(rèn)賬,但凡是我拿的,九道呵,十九道我也認(rèn)了。但你們空口白牙把事情賴到我頭上,我不認(rèn)。我今天替誰頂?shù)睦祝胰蘸笠欢ㄇУ度f剮,扒了他的皮削了他的骨。”
“劣性難除!”畢方用捆妖鎖把我手腳綁起來,“打傷麒麟子,偷盜仙草,樁樁件件一個(gè)都逃不脫,現(xiàn)在就跟我回天界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