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
001不想聽她說話了。
祭商話還沒說完,就覺得腳下的土地一軟,身體就不受控制了。
“噗通——!~”
“我特么……”這是祭商栽進(jìn)水里前說出的最后一句話。
淺層的水比較渾濁,越往下水越清,祭商找了橋附近的水域,看到了一群下人和公子,他們下來又上去,上去又下來,就是沒找到李清瑜。
她自己也沒看到李清瑜的人影。
就是在這兒落的水,怎么沒人呢?
過了一會兒,001發(fā)現(xiàn),【宿主,你不用換氣嗎?】
祭商沒理,找得有點(diǎn)不耐煩,“人去哪兒了?”
【……】
001也不知道。
水榭后方,距離李清瑜落水的水域很遠(yuǎn)。
這里的湖面不太平靜,泛起細(xì)細(xì)漣漪。
水下,藏青色的身影一點(diǎn)一點(diǎn)往下沉,打碎了陽光折射的光影。
李清瑜望著越來越遠(yuǎn)的光,眼里漸漸浮現(xiàn)絕望。
他難道要死在這里了嗎?
他腰帶不知何時被掛破了,衣襟微敞,露出一小片白布條,布條內(nèi)是雪白平坦的胸膛,若這時看,會很輕易的發(fā)現(xiàn),這明明是個唇紅齒白的少年。
少年臉上有痛苦之意,黛眉緊蹙,惹人憐惜。
胸腔灼熱的像要燒起來一樣,泛著撕心裂肺的痛意,李清瑜也能明顯的感覺到,肺部的空氣正一點(diǎn)點(diǎn)減少。
正是這時,意識昏昏沉沉之際,感覺有什么東西攥住了他的手腕。
“嘩啦”一聲水聲,祭商抱著人浮出水面,她捋了把濕發(fā),咳嗽了好幾聲。
【宿主你沒事吧?】系統(tǒng)屁顛顛地過來問候。
“心虛?”祭商一手抱著人的腰,另一只手撐著地面,一個用力坐到岸上。
【……】它明明一口機(jī)器音,怎么就心虛了?
001冷靜道:【什么?】
裝傻。
“呵……”祭商不搭理它,低頭看懷里人的情況。
她坐在岸邊,姑娘就坐在她大腿上,倚在她懷里,藏青色的宮裝鋪了一地,濕透了,本就如夜的顏色更加的深沉,襯著她蒼白的肌膚近乎透明,手腕和額角的黛青色細(xì)小血管也顯露了出來。
姑娘眉眼依舊艷麗明媚,此時卻多了些脆弱的美感。
“李清瑜?!奔郎探辛怂宦?。
李清瑜沒應(yīng),不知生死的躺在她懷里。
“她有事沒?”別待會兒死了吧,那她不是白下水了?
001猶豫了一下,不是很確定:【應(yīng)該沒事。】
“什么叫應(yīng)該?”
001:【你下水的時間晚了點(diǎn),不知道會不會有什么變故。】
“……”
祭商也摸不準(zhǔn),之后探探她的鼻息,摸了摸姑娘的溫度,估摸著是沒什么事。
看著李清瑜陽光下無暇白嫩的肌膚,祭商著手把懷里的人放到一邊,嘆了口氣,“真是個漂亮的姑娘?!?p> 只是剛放到地上,祭商的眼神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或許……這不是個姑娘。
只見李清瑜胸口的衣襟,因?yàn)榧郎痰膭幼魃㈤_了,露出一截白色的布,看著是在她胸口纏著,層層疊疊的,很厚一層,形成了女子柔軟的弧度,但這層布內(nèi)的胸膛,是平坦的。
祭商站起身,好好觀察躺在地上的人。
剛開始沒發(fā)現(xiàn),李清瑜雖然比寄體矮半個頭,卻比大多數(shù)姑娘都要高很多,而且她身形清瘦,平日里姿態(tài)婀娜,看著也就和普通姑娘沒什么太大差別,再加上她平日里一言一行都沒有絲毫男氣,反而做足了溫婉姑娘的姿態(tài)。
這樣的李清瑜,誰能看出是一位男子呢?
祭商現(xiàn)在才看出來,這是個男子。
他有喉結(jié),沒有衣領(lǐng)擋著更加明顯,再看看臉,昏迷著的人,臉上不再帶著淺笑,骨相里的清冷便加重許多。
“是個小公子啊……”祭商擰了把袖子上的水,對自己發(fā)現(xiàn)的事沒什么太大反應(yīng)。
001也沒想到,之后反應(yīng)過來,【想來是因?yàn)檫@件事,李清瑜才和宋鈺成了朋友?!?p> 不然,一個公主怎會和一個一無是處的質(zhì)子做朋友?
祭商若有所思,“估計吧?!?p> 之后祭商和001各自沉默了一會兒。
良久,祭商問:“你有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對勁?”
001沉默。
感覺到了,但說不出來具體。
祭商盯著躺在地上的人。
她的感覺倒是更明顯一些,這不對勁的感覺就是來自地上這漂亮的小公子。
只是哪里不對勁,她也說不上來,只能說這小公子給她的感覺和這個位面其他人給她的感覺有些不同。
001不知道去干嘛了,沒再出聲。
祭商也不深究這事兒,四顧一番。
她們目前還是在皇家別院內(nèi)的湖邊,還能看到水榭,不過距離很遠(yuǎn)。
想了想,祭商來到李清瑜身旁蹲下,俯視著小公子明媚緋麗的臉,拖著懶懶的調(diào),“冒昧了啊,漂亮的小公子?!?p> 她伸手將小公子松散的衣襟拉好,雪白的指尖捏著衣料,絲毫沒碰他白嫩的肌膚,弄規(guī)整后,她抱著小公子的腰和腿彎,輕輕松松地站起身,尋了條路走過去。
七拐八拐后,聽到了不遠(yuǎn)處嘈雜的聲音。
聽了一會兒,應(yīng)該是眾人沒在水里找到人,就著手去別的地方找了。
祭商此時走到了一條小路,兩旁是綠樹成蔭,全是假山綠植,能很好的擋住她的身影。
走到假山旁,祭商停住腳步,不出去了。
她低頭看著還在昏迷的小公子,有些為難。
她們孤男寡女的,這么出去會影響小公子的名聲吧。
祭商又抬頭看看路,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就把人先放這兒?
她正想著,沒察覺懷里的人有了動靜。
李清瑜纖濃的睫毛顫了顫,之后睜開眼睛,清澈迷茫的眼中映入祭商清雋的側(cè)臉。
他盯著人看了會兒,直到眼里的迷蒙盡數(shù)散去,他才回過神,慌忙掙扎。
祭商壓根就沒察覺人醒了,她松松地抱著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自己就被懷里少年帶著身體不受控制,撞在一旁的假山上。
她后背抵著假山,凸起的堅硬石頭硌著她的后腰,李清瑜雙腳落地,剛醒過來的人腿腳發(fā)軟,站不穩(wěn),只能又趴在她懷里。
祭商一手?jǐn)R在李清瑜后腰扶著他,另一只手揉后腰,一臉痛色,“疼死爺了?!?p> 李清瑜:……
“抱歉?!崩钋彖せ剡^神來,后退著離開祭商懷里。
祭商沒吭聲,順勢松開他的腰,兩人的距離拉遠(yuǎn),能更好的看清李清瑜的全貌,她目光落在少年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