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
正在朝著鍋爐里加燃料的扎特甚至沒有能夠看清氣元素鉆進了他的嘴里,他只是感到喉嚨里一陣強烈的灼燒感。
這對于在鍋爐房工作來說是很自然的,甚至可以說不可避免的的傷害。
所以扎特在心里對此是有所準備的,他立刻屏住呼吸,同時保持住身體的平衡。
燒水的鍋爐里滿滿當當都是沸騰的熱水,一個夸特就能享受這些熱水帶來的放松和愉悅,但如果身體不小心貼到了這鍋爐上,那將受到非??膳碌膫?。
扎特當然知道自己絕對不能靠上去,他的雙腿迸發(fā)出全部的力量,全力穩(wěn)住他的身軀。
他做到了,臉只是微微前傾,身體保持了直立。
“咳咳咳...”
但他的肺還是不可避免地發(fā)出了哀嚎。
‘你這老東西,頂住啊?!?p> 扎特沒有意識到自己吸入的氣體毒害性比平常得要大得多,只是對自己的狀態(tài)極為不滿。
扎特一邊咳嗽,一邊為自己的老朽感到痛苦,如果是他年輕的狀態(tài),這一點污濁之氣是不可能引起那么大的反應的。
除此之外,他更為馬洛斯感到痛苦。
因為這咳嗽說明他的身體被傷害了,而馬洛斯肯定也已經(jīng)被傷害到了。
扎特一邊咳嗽得都要吐血了,一邊還在擔心在這個環(huán)境下工作會損害馬洛斯的健康。
而健康是戰(zhàn)士升級的根本,沒有健康就不可能升級。
但是馬洛斯現(xiàn)在已經(jīng)惹來了濁白信徒的報復,扎特認定自己不能再讓馬洛斯亂搞了,必須看著他才行,而公共浴室的鍋爐房雖然環(huán)境不好,但是距離凈水池和鎮(zhèn)公所都不遠。
如果濁白信徒敢搞事,他們能比較容易得到支援。
其實扎特根本不認為濁白信徒敢在這里搞事,這些家伙膽子那么大早就被清剿干凈了。
然而這一次,情況還真就發(fā)生了。
“咳咳咳...碰到這種情況,你不要急,首先要穩(wěn)住身體?!痹匾贿吙人?,一邊看向了馬洛斯,想要提醒他學習自己的動作,注意安全,并且減小呼吸的頻率。
“呼呼呼...”
然而他看到了一個正在大口喘氣的人兒。
馬洛斯正在不管不顧地猛烈呼吸,他不能屏住呼吸啊,因為一個遠比剛剛扎特吸入的風元素大得多的風元素正在和他對練呢。
扎特連忙轉(zhuǎn)身并拔劍,要來幫助自己的侄子,一個1級風元素雖然弱于1級戰(zhàn)士,但是就在扎特視線的盡頭,塔爾已經(jīng)倒在了地上。
這說明這個鍋爐間里,很可能還有其他敵人,能夠把塔爾這樣比較強的2級戰(zhàn)士都無聲無息放倒的敵人。
這個判斷讓扎特過于緊張,而且他救馬洛斯心切,動作太大,一下子帶起了更多的氣流。
這個時候夜晚并沒有過去,他的大動作并沒有讓他渾身上下都被割開的勁風,但本來就在他體內(nèi)的那些濁白之風還是立刻得到了加強,扎特的肺再也受不了這樣的傷害,一下子就躺倒了下去。
眼看著叔叔要朝著鍋爐躺下,馬洛斯立刻轉(zhuǎn)身把他拉住。
“別管我!”
扎特喊得如此用力,以至于他的嘴上立刻劃開了好幾道口子,肺里也吐出血來。
他怕馬洛斯就要被他背后的那個風元素給攻擊了了,這個風元素的顏色不是完全的濁白,帶著讓扎特害怕的微紅,這說明了這個風元素不是戰(zhàn)斗力比較弱的濁白風元素,而是某種更加強大的變形。
它投射出的風刃也是同樣的顏色,扎特眼睜睜地看著那一道微紅的銳風趁著馬洛斯轉(zhuǎn)身而來。
他想要踢開馬洛斯,但是他肺里的毒氣讓他的動作太遲鈍了,完全不可能即使讓馬洛斯避開。
然而這風刃并沒有傷害到馬洛斯,它似乎是射騙了?
馬洛斯放下扎特,然后舉起短劍就朝著那個風元素沖了上去,這個東西又射了一支風刃,扎特在心里祈禱馬洛斯能夠承受住這一擊。
躲開顯然是不可能的,這都不到五米了...
然而躺在地上的扎特眼睜睜地看著這風刃再次和馬洛斯交錯而過,在近在咫尺的距離上,依然沒有傷害到馬洛斯!
你小子的運氣也太好了吧?!
這當然不是連續(xù)兩次射偏,而是它和馬洛斯之間有一塊風盾,只是在煙霧繚繞的鍋爐房中這塊盾牌的隱蔽性非常強。
所以不僅是扎特以為馬洛斯運氣太好,就連風元素也產(chǎn)生了對自己的懷疑。
我是不是假的風元素?!
帶著這樣的疑惑,微紅的風元素被馬洛斯一劍砍中了身體。
當風元素被凝聚起來之后,就可以為物理武器所傷,當然凡兵有一定的幾率會不起效。
馬洛斯的運氣不錯,第一次攻擊就成功了,但這一劍沒有能直接結(jié)果對手。
微紅的風元素身體一陣扭曲,但還是發(fā)起了反擊,貼身裹住了馬洛斯。
這氣體對馬洛斯的傷害很是不小。
還好身上穿了一件新皮甲,否則我的亞麻衫就要被燙壞了!皮甲應該經(jīng)得起燙吧?
懷著這樣的擔心,馬洛斯又砍了這微紅的氣元素一劍,這一下他終于是成功地切碎了這個氣元素。
濁氣散落在了地上,其中有些還帶著微弱的火星。
在此之前,這微紅氣元素和馬洛斯戰(zhàn)斗的過程中,就已經(jīng)射出了好些火星,把房間里堆著的木柴都給燒了起來。
煙氣繚繞中,馬洛斯把扎特扶了起來,然后就想要逃出鍋爐房。
這種情況下救火似乎是不可能的,踢翻鍋爐固然可以滅火,但這開水肯定會讓馬洛斯和扎特完蛋的。
不過他不知道,有人知道。
就在這時,馬洛斯先是聽到了一聲巨響,然后才看清鍋爐房里多了一個人。
納爾西老板沖到輸水管道邊,然后奮力轉(zhuǎn)動滑輪。
這滑輪非常燙,他的手一放上去就發(fā)出了一陣肉香,但是納爾西還是成功地打開了滑輪,把加熱前的水給放了出來。
鍋爐房里猶如灑出了一道水幕,立刻滅掉了已經(jīng)燒起來的木柴。
“呼?!?p> 馬洛斯大大松了一口氣,他為自己發(fā)揮了作用感到驕傲。
更為自己剛剛得到的“風盾術(shù)”感到驕傲,這是多么強大的魔法啊,真是風元素的克星?。?p> 在這個辛勞的的世界,這是羅馬共和國人民一個非常重要的福利,也是他們作為文明人優(yōu)越感的一大來源。
少年時代,最美好的記憶,就是爸爸經(jīng)常帶自己來洗澡,一個成年人是一個夸特的入場費,可以帶一個未成年人。
只要最小面額的小銅幣,馬洛斯和爸爸就能在這里得到好一番享受。
不止一個羅馬執(zhí)政官說過,公共浴室就是羅馬,羅馬就是公共浴室,每個執(zhí)政官都把自己能夠在國內(nèi)修建的公共浴室數(shù)量作為重要的政績。
雖然薪水并不高,但馬洛斯對于這個工作其實還是挺有熱情的,只是扎特從不讓他來這里工作,說這里薪水低,環(huán)境差,實在是不值得。
他似乎說得也沒錯...
馬洛斯看向納爾西,想要問問自己獎金的事情。
但是剛剛拯救了局面的納爾西卻是一副如喪考妣的樣子,這么些個木柴損失肯定不小啊,管道也要重新安裝也是一大筆開銷呢。
馬洛斯正要開口安慰他,忽然聽到激烈的叫罵。
“水怎么冷了?!”
“納爾西你個外國佬,是不是想凍死大爺?”
“冷死啦,以后我再來你這個破浴室,我就不是羅馬人?!?p> 失去了熱水的顧客們大喊大叫,納爾西連忙過去安撫,想要控制影響。
馬洛斯就沒有過去,他還惦記著上次把塔爾忘了的事情,主動跑過去把塔爾給拉了起來。
走到塔爾的身邊,馬洛斯發(fā)現(xiàn)他的臉慢在了水中,這明顯是無法呼吸的啊。
他連忙把塔爾的臉拉出水面,然而卻發(fā)現(xiàn)他不論是心跳還是呼吸都徹底停止了。
被艾爾蘭寄托著釣出濁白牧師厚望的這個濁白信徒居然就這樣死了,而且他這場戰(zhàn)斗中一點作用都沒有發(fā)揮。
不到一分鐘后,艾爾蘭也趕到了。
這位牧師來得不算慢,他在納爾西的公共浴室中,安排了虔誠的寧靜信徒來給自己當探子,出了事情之后,第一時間就趕來了。
然后就得到了塔爾死去的壞消息,他的表情瞬間就黑得和在好不容易打敗了微紅水元素,臉上被燒得不輕的馬洛斯差不多了。
釣魚計劃失敗得似乎有點太快了?!這是不是敵人的報復?計劃又是怎么泄密的呢?
這些問題在艾爾蘭牧師的腦中到處亂撞,而馬洛斯的表情則輕松得多,他發(fā)現(xiàn)了一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