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下“小珍珠”的效果果真不一樣,雖同是云端,卻仿若從頭頂射下一縷陽光,將周圍看得真切,能從云霧之中辨出一條路來。
于是嘴角一揚,大步向前走去。
還沒等踏出一步,便撞上一處柔軟的“墻”又給彈了回來,揉了揉撞到的額頭,我抬眼看去。
師父?方才還在屋里頭喝茶的師父,此刻竟然拋下二位神尊追了出來?什么面子里子,他是打算統(tǒng)統(tǒng)不要了也要抓我回去的意思嗎?
這番操作,實在讓人有些莫名,這當真是師父?莫不是什么披了師父臉皮的精怪吧?
一連在心頭發(fā)出了十幾個疑問,我悄悄不動聲色的看著對方,打算一旦他露出什么蛛絲馬跡,便即刻將這個冒充師父的精怪燒個干凈。
卻不曾想,這里乃是方外天,崇岳佛祖的地盤,哪個精怪能入得此處,更莫說幻作她師父的模樣。
隨即便聽得對方冷到掉渣的聲音,這才確信當真是師父。
“跟我回去?!?p> 素日里師父不是未曾冷冰冰的同自己講過話,但大都是嫌棄多一些,此刻卻是真的帶了怒意的。
可如此一來,我卻更加摸不清楚因由了,左右總不會因為小西,更不會是因為我想下凡玩一玩。
嘟了嘟嘴,我半玩笑半無奈道:“師父,我不過就是出去一趟,不多日便回來了,你這樣倒好像我回不來似的,嘿嘿,你總不至于是掐算到什......”
話至半截,我頓住了,臉上的笑容也幾近凝固,隨著心中的了然,漸漸垂落下來,原來如此......
難怪我離了象鏡不過幾十日,他便迫不及待地來接我,難怪我無論如何討好,他都不讓我出去,還在卞山加上結(jié)界......
神自然可以隨意掐算人的劫數(shù)與壽命,只是不知師父是何時想起來,要替我掐算掐算。
他說要護住我,因為他是我的師父,可他不知,其實這實在是一件很不值當?shù)摹?p> 重新燃起僵化的笑容,我大方回應:“師父,生死有命,其實我不大在意這些......”
“我在意......”,他的回答像是理所當然,回蕩在這空曠的白云深處間,引得我的胸腔也泛起了共鳴。
隨后他拉起我的手,便要將我?guī)Щ厝ィ骸澳闶俏业耐降?,只要你乖乖呆在我身邊,為師自?.....”
直至此時,我依舊忍不住心下感嘆師父真好,可大抵是曉得自己快死了,并不覺得歡喜,只是一味想逃開。
就像凡間的家狗,曉得自己快死了,不想惹主人傷心,總會默默的離開家,找個僻靜的地方,慢慢等死。
于是拽住他駐足原地,一改往日的腔調(diào),我寡然的望著他,語氣縹緲清淡仿若在云霧里:“小西曾問我,曉不曉得什么是情,我不懂,未能答她。師父,你可懂?”
相處多年,我怎會不知他的弱點和禁忌在哪里,見他果然怔住了,于是悠悠的繼續(xù)說道:“師父愛徒心切,已然動了情欲,強行逆天改命,實乃大忌,還是早日手收的好?!?p> “不許這樣說話~”,他大怒,一把推開我,仿若突然沾染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我緊緊盯著他的反應,卻沒有絲毫打算停下來的意思,似小心似挑釁,不僅是為了逃脫束隅,更像是憋了許久:“不許如何說話?像風姑姑那樣說話?”
大地之母的尊貴高雅與威儀風姿,我如何學的來,不過君子假象小人之心,可即便如此,已逼得眼前這位堂堂五行尊神不堪面對,怒火中燒了。
“炎桃桃~”,他連名帶姓的吼著。
感受到云層間風的氣息開始混亂,對方瞧著自己的目光裹挾著越來越多的戾氣,我心下一凜,卻并沒有感覺到害怕。
隨即又聽得剛剛還不肯松口的神尊怒道:“好,你自己想死,我不攔你,滾......”
這下傷他傷得似是深了些,怕是一兩壺酒哄不好的,我心下想著,嘴角泛著一抹苦澀的笑。
曉得這么做定然要惹出些后果的,卻不想麻煩竟那么大,那個人到底是不能提啊......
八十八株靈品花木,加之今日的梁子,不曉得師父要氣我多久,若是能在我虛化后,他踩著前山焦黑的土地,也能似如今這樣咬牙切齒的將我記上一記,那也算值了。
象神應運天地,只要天地存在,象神便是不化之身,終有一人卞山會重開花草,記憶會減弱消失,盡管是他的徒弟,可他終究是要將這平平凡凡,如滄海一粟的幾十年遺忘,想到這里,藏得太久的心,竟抽的一般疼了一下。
嘿嘿一笑,我捏著依舊不熟的術法,飛回了象鏡。
許小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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