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瑪族族長自然了解自己的女兒,便早就看明白了她的心思,也并沒有隱瞞的說道:“今兒領(lǐng)主若要查起來,必然要牽連許多無辜百姓,我兒自小就仁善,我想你也不會看著他們被株連吧!”
亓秋細思恍然大悟:“父親說的是,是女兒少思了,當(dāng)時就應(yīng)該勸阻敏姬夫人,也不會有這檔子事,還險些難以收場?!?p> 爾瑪族族長似乎是看穿了一切似得,十分神定閑逸。
:“原來是她,我猜的果然沒錯,不過此計想來她也想不出來,更沒有心腹愿意為她賣命,那便應(yīng)該是領(lǐng)主的授意了。”
亓秋一驚,她從小到大都以為自己的父親是個膽小懦弱的人,為了自??梢晕笕哪欠N,沒曾想自己的父親居然如此明了,神思清醒到如此。
?。骸肮皇裁词虑槎疾m不過父親,不過領(lǐng)主十分重用冉族,權(quán)利可以給敏姬,但此計領(lǐng)主萬萬不會讓敏姬去做,如今兩國大戰(zhàn)在即,領(lǐng)主不會冒險要除去一個對蜀洲有益的大將。”
?。骸笆橇?,敏姬婦人之見,想來這種幼稚的主意是想的出來的,不過此事自然也瞞不過族母跟冉族族長,想必現(xiàn)在他們比誰都急的跳腳吧!”
亓秋幽幽一笑,她這個父親墻頭草似得,風(fēng)吹那邊兒倒的,一會兒高看了人,一會兒低估了人,不給他分析清楚都不服自己老。
如同爾瑪族族長所說,冉族族長又氣又急的在房中踱來踱去,任憑親眷們怎么勸解都無用,此事一出,便是與酉敏之爭變成了與領(lǐng)主明面兒上的斗法了,雖說自己的軍力勢力很強,甚至蓋過領(lǐng)主風(fēng)頭,但民心所向,自己硬上位取代滄罱也不能以名不正言不順的理由吧!這樣怕是權(quán)位做不了多久就得被拉了下去。
而族母就比較冷靜些,母族強大的她是從來不怕別的勢力的,況且她身邊兒多的是箭靶子,愿意為她賣命的多的是,何況事到臨頭還有替罪羊,雖然起初是很憤怒,但都被阿幽三言兩語給勸解住了,這一夜,她睡的異常香甜。
酉敏卻不管那么多,為了能快速將族母拉下馬,無所不用其極,依舊吹起了枕邊風(fēng)。
?。骸按耸戮瓦@樣了了,實在不妥,反而助長了他人的不正之風(fēng),況且此次遇刺明眼人都知道是沖著您來的,冉族族長里的人馬各個都是精英,春巡這樣的大事怎么能指派一些不看用的護衛(wèi),想想不是他暗中搗鬼,我還真想不出是何人所為?!?p> 滄罱并沒有責(zé)怪酉敏的挑撥離間跟多嘴,畢竟自己是真心寵愛的,他仔細想想也對,除了冉族族長記恨自己降了他的職,也該沒有仇人,此事實在過于巧合。
?。骸叭缃袷裰扌枰巯虏荒軇铀趾?,且先看著吧!總之,族母之權(quán)必動?!?p> ?。骸斑@種小事,您還是交給我去料理吧!領(lǐng)主只管政殿上的事就好?!?p> 滄罱全然不知“蛇蝎美人”的寓意,只覺得眼前的人兒是自己的知己,對她無有懷疑,且十分信任,權(quán)利人馬交給她,他也沒有任何疑慮,反而處處幫著掩飾罪過。
得到領(lǐng)主的庇佑愛護,酉敏便無后顧之憂著手去辦。
正巧族母愛子滄逯這浪蕩子與冉族長子相聚酒樓宴請,全然不知各自父母親因為遇刺一事謹(jǐn)小慎微著。
那一日的晌午十分,二人酗酒伶仃大醉,滄逯突然被噩夢驚醒,滿頭大汗的似夢中場景就在眼前,他慌忙害怕的喘息著,直到冉族族長長子悠悠醒轉(zhuǎn)。
他見滄逯這般狼狽,便嘲笑的說道:“喲,兄長是怎么了?做噩夢也不是這樣害怕的理?!?p> :“你有所不知,方才我做了一個噩夢,我母親血淋淋的躺在我的懷中,她眼神恐懼而不甘,那時天空的顏色都是血紅的,我找不到兇手是誰,隨后才定眼瞧見是父親魔怔了一般,拿著大刀瘋狂大笑的向我砍來,此時微風(fēng)拂來,我才猛然清醒,你不知,我覺得這夢實在真實,我都有些恍惚了。”
冉族族長長子不以為然,認為他就是膽小怕事,便嘲笑他似得大笑起來。
?。骸澳阈κ裁??不過是做夢所驚嚇,你還敢取笑我,不想在蜀洲混了?”
那人見他有些不悅,便不再打趣,只是淡笑道:“你做了噩夢,我卻做了好夢。”
滄逯不屑一笑:“你除了烈酒、女人、你還能做什么美夢?!?p> ?。骸澳闱衣爜?,我可夢見太陽神他老神仙親自來接我上天赴宴,接著紅色的大門打開,兩個金衣小吏舉著兩面黃色的旗子走來。而且每面旗子的下面都寫著四個字,加起來是:良心易昧,天神難欺,這八個大字,我不知其意,欲問之,誰知太陽神他老神仙便消失不見,醒來便見你在此處發(fā)呆魔怔?!?p> 滄逯沉思了好一會兒,猛然醒悟說:“難不成我父親要給你指派要職不成?不過你平平無奇的才華,掃大街去還是搓搓有余的?!?p> 冉族族長長子沒好氣的唾了他一口。
?。骸昂f八道爛嘴巴,我的才識蜀洲之人誰人不知,我要能身領(lǐng)要職,必然有一番作為?!?p> :“你?罷了罷了罷了,你跟你父親一樣,只會武力沒有頭腦?!?p> 冉族族長長子氣急:“庸才,你才沒有頭腦,你父親與你母親本來就是無才識之輩,靠的強取豪奪才得了這領(lǐng)主職位,要不是我父親他老人家為你父親頂著,他滄罱根本就是德不配位。”
二人本來就喝了酒,胡言亂語,便你一句我一句吵了起來。
滄逯見這小子侮辱詆毀自己的父親,心中大怒,呵斥道:“你父親算個什么狗屁人物,仗著權(quán)勢縷縷坑害族人,那一次你們家出了人命不是我父親幫著料理,要不然你族該滅族百來回都不夠?!?p> 冉族族長長子怒喝:“放肆,滄罱算個什么東西,他憑什么得領(lǐng)主之位,這個位置本該我父親來做,論功績,我父親均在滄罱之上,他若上位,能將你族全部斬殺殆盡,讓你們不敢再壓制我父親。”
滄逯氣結(jié):“你父親也配,你們名不正言不順,還敢造反不成?小人得志?!?p> :“我呸!滄逯你小子你以為我跟你好是因為你?錯!因為我要替父親監(jiān)視你們父子二人,我要為我父親探聽滄罱那老頭子的政意,不然你以為我瞧得起你?毛頭小子。滄罱早晚被我父親取代,全部殲滅你族余黨。”
二人爭吵半日,一邊兒喝酒一邊兒彼此大逆不道的辱罵起來,甚至動了手,片刻功夫便醉倒在地。
此等大不敬之言被酒館里的伙計跟湊熱鬧的族人們聽的真真兒的,其中有人聽了污耳便好心去勸,但都被打了出來。
此等該殺頭的大罪怕是冉族再怎樣都無法辯駁得回來了吧!
酉敏乘此機會,派人通知了早早埋伏在了二人身旁的仆子,以妄論政殿辱沒領(lǐng)主之罪被抓獲,二人身處牢獄依舊還睡得十分香甜,怕是沒有十天半個月是清醒不了的。
隨后在酉敏的指派下,仆子們將事情原尾敘述給了滄罱聽,他不但勃然大怒還親自去往牢獄之中見了醉的不省人事的滄逯與冉族族長長子,既然此時問不出什么,只得待他們清醒再審問不遲,只是在臨走時,心中又氣又惱的不甘心,便狠狠的將二人踢了幾腳,這才帶著怒氣作罷離開。
這日夜里,酉敏處便著了刺殺,好不容易被滄罱緝拿了幾個殺手,在關(guān)押的途中自縊了,滄罱氣結(jié)。
族母為了愛子在門外苦求滄罱相見,酉敏隨即以身體不適或是以被刺殺之事受到驚嚇為由死纏著滄罱,族母求見無果,當(dāng)場便氣暈了過去。
在冉族族長得知此事之后,急得也連夜求見滄罱,酉敏此時為了避嫌便退居幕后,況且該吹的枕邊風(fēng)她都吹給了滄罱聽,眼下也沒有什么不放心的。滄罱心知此事棘手,便請來巫師一同商議此事結(jié)果。
族母急得哭成了淚人兒,跪在地上抱著滄罱大腿就開始賣起可憐人設(shè),冉族族長倒冷靜些,行禮之后便被領(lǐng)主賜座。
在外人面前自然還得裝出一國之后的風(fēng)范,便收起眼淚,心中暗暗想著法子。
?。骸叭舸耸掠屑?,我自然不會為難,只是這事影響巨大,周遭族人們都聽的一清二楚,如若有人無賴于你們,我也就不必請來巫師調(diào)查?!?p> 冉族族長平日里最疼愛他這個大兒子,從小都是溺愛著長大,所以才養(yǎng)成了這不成器的品性,如今出了這檔子事兒,自然給他心疼壞了,對于他兒子對滄罱的辱罵跟詆毀,他絲毫不以為意,反而急切的為其求情。
族母更了解滄罱的脾氣,只要是自己或則子孫犯錯,最后重罰的必然是自己人,旁人反而還要罰的輕一些,族母不甘落后,與冉族族長各自附和為此說情。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的滄罱都插不上話。
巫師大喝一聲:“放肆,身為族母和冉族族長怎的這樣沒規(guī)矩的哭鬧?還三歲娃娃么!不成體統(tǒng)。”
二人被巫師呵斥的突覺失禮,趕緊起身威坐,巫師職位非常神圣,也非常受人尊敬,別說呵斥他倆,就算打罵領(lǐng)主也是讓人不能有異議的。
?。骸拔讕熀浅獾膶Γ讲艑嵲谑鞘ФY,不過咱們都是為人父母的,難免為了兒女方寸大亂,此事都是小兒酒后之語,萬萬信不得的領(lǐng)主,您看在我冉族世世代代為蜀洲搏命的份上,饒他不死?!?p> 滄罱不屑一笑,感情自己的臉面都還沒有他兒子來的重要,看來此人造反之心昭然若揭了。
:“是了,不過是酒后之語。想來冉族族長是時時在家中向愛子編排我的不是了,不然怎么會喝了一口小酒就開始辱沒我這個領(lǐng)主來,看來我這位置還是早些讓給你坐吧!別到時候你的子孫來親取我的性命,那時候可就真的死的沒有顏面了。”
此話一出,三人均被嚇的跪倒在地,這種大逆不道的行為被扣在頭上是要滅族大罪??!他冉族承受不起,巫師與族母也不能因此給族里帶來內(nèi)訌。
冉族族長惶恐不安。
?。骸邦I(lǐng)主慎言,我族自是不敢的,還請您莫要聽信小人讒言?!?p> 滄罱冷冷一笑:“巫師,你以為如何?”
?。骸皟鹤尤铔]領(lǐng)主無德,欺師滅祖在前,將蜀洲安定視若無睹,還挑撥君臣情意,當(dāng)立即杖斃,其族流放或滅族,方能抵過罪過?!?p> 滄罱聽他說來,竟然有些驚訝,他不過是想讓族母退步,使其母族權(quán)利落空,也就是酒后胡說,怎的這樣重罰,心里雖萬分不解,也不能有一絲一毫不自在的破綻。
?。骸凹热绱恕!?p> 還未待滄罱說完,族母趕緊慌亂的匍匐在他腳下,哭的那是個梨花帶雨,悲情交加。
?。骸邦I(lǐng)主三思,滄逯是你我的親生子,你何以這么忍心?就算他有過當(dāng)罰,您是父親,你也有過,就看在這孩子酒后胡說,輕饒他吧!”
冉族族長見族母如此拼命懇切,自己也跟著恩求起來。
滄罱無奈嘆息一聲?。骸澳銈冋f的十分在理,我作為領(lǐng)主,作為滄逯的父親,也難辭其咎?!?p> 二人心道不妙,互望一眼,剛要開口說些什么,誰知滄罱搶先一步,不但自罰去祭祀殿虔心參拜三日三夜,還不進粒米酒水,甚至要與百姓們同吃同住,每日受鞭刑三十。
族母與冉族族長徹底死心,各個都無奈的癱軟在地,此刻為人父母的二人心碎了一地,卻也沒有一個來為此求情的。
巫師見時機,趕緊喚來眾朝臣與仆子聽訓(xùn)。
?。骸邦I(lǐng)主有旨意,滄逯與冉族族長愛子所犯大過,本因該有滅族之罰,領(lǐng)主自知自己也有罪責(zé),便已自懲,冉族族長愛子與滄逯各受六十鞭,族母母族教子無方,藐視政殿,險害父子不合,便以收取其母族兵權(quán),沒職面壁思過,冉族族長縱子妄議國政,辱沒領(lǐng)主威信,則罰冉族族長等一律親眷們別院面壁,一步也不能踏出,以觀后效。”
眾人不敢非議,更不敢為此求情,畢竟人家君王自己都自罰了,臣子們這點兒處罰也說得過去,況且政殿中,大部分都知道領(lǐng)主不喜族母母族權(quán)勢過大,是她自己不收斂,才惹了一身禍?zhǔn)?,也是自找的?p> 眾臣既然無異議,便乖乖行禮跪安,對此事絕口不提。
冉族族長眼神最是犀利,心中怒火油然而生,本來就有造反的心思,今兒出這么一莊事,只怕他更加想要取代滄罱的位置泄憤了。
待到所有人退避之后,滄罱由于心中疑惑難解,便留巫師詢問一二。
?。骸拔讕熃袢罩P,實在令我疑惑,您可是最仁善的人,怎么此次就突然嚴(yán)厲起來?”
巫師聽罷!只是輕描淡寫的幽幽一笑:“領(lǐng)主心中所想我能明白的清楚,只要不會影響我蜀洲無辜族人,我愿意去得罪該得罪的人,近幾年我將政殿上所有宦吏們的心思都了解了透徹,是該撼動撼動某些狠辣的東西了。”
滄罱將事情明白了個清楚之后,他深深的向巫師鞠了一躬,以表示感謝贊同之意。
巫師則禮貌性的回敬一禮,隨后提醒了幾句,便匆匆離開。
他望著園子里的一片芙蓉,深深一嘆息:“為了蜀洲不再內(nèi)訌,就此一次任性而為,希望領(lǐng)主以后無后顧之憂,安心的治理蜀洲?!?p> ?。骸拔讕熣J為蜀洲會安寧么?領(lǐng)主又會安心么?”
巫師循聲望去,原來是爾瑪族族長來求見自己,由于自己過于哀嘆專注,居然都沒有察覺外人的腳步聲。
?。骸拔沂前尊B(yǎng)你們這些仆子了,也不通知我一聲。怠慢了客人,你們十個腦袋都擔(dān)待不起?!蔽讕熀浅庵娖妥觽?。
爾瑪族族長淡笑道:“巫師勿怪,是我唐突了,這些仆子都是衷心的,我心里著急,便不由他們通傳便闖了進來?!?p> ?。骸盃柆斪遄彘L可不是一個沖動的性子,今日您來必然是有大事?!?p> 爾瑪族族長點頭不語,巫師便知何意,趕緊屏退所有仆子,這才說道:“你說就是?!?p> ?。骸半y道巫師沒有想過此事蹊蹺之處?”
巫師不解,他擺了擺手,也愿聞其詳。
?。骸叭阶遄彘L脾氣暴躁,家眷們卻都各個城府,怎么可能教出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后輩,領(lǐng)主與族母斗法不假,何至于與冉族這時候撕破臉,如今商、周大戰(zhàn)在即,最是不好內(nèi)訌的時候,他不會想不到,何至于此這樣著急削弱族母母族與冉族勢力?”
:“聽聞秋兒與敏姬最是親厚,你此番前來說了這一大堆,可是因為她?!?p> ?。骸安诲e,我兒與敏姬親厚不過是為了一個酉深,我深怕她被敏姬利用,這才找巫師可憐我,幫忙拿主意?!?p> ?。骸安患?。”
巫師說完便分派了兩個心腹去往后殿暗查些消息回來,隨后則請爾瑪族族長稍等,自己去往了牢獄中一探究竟。
巫師勘察了當(dāng)時酒館,百姓對那時所發(fā)生的事記憶猶新,回答的與滄罱知曉的一模一樣,隨后又去了牢獄,想要問個清楚。
看守的卒獄們對此也議論紛紛,其中幾個均認為是冤獄,就打算對這兩個特殊的勞改犯君子一些。
二人雖沒有在牢獄里吃苦或是受罪,但總能讓幕后的人不爽,便命幾個眼生的仆子送去了許多金銀,并提醒不必心慈手軟,更不需要看誰的面子而發(fā)善心。
卒獄們得了好處,自然要幫忙做事的,一日下來,二人被折磨的遍體鱗傷,疼痛不堪。
待到巫師前來審問,只聽二人不斷高喊著:“良心易昧,天神難欺…………?!钡仍挕?p> 卒獄們不知巫師前來,只覺得這二人嘴硬,便要強行收拾收拾,以免喊聲驚動了別有用心的人,得虧還有人膽小怕事的阻攔。
其中一位小個子卒獄勸阻道:“我們要是貪贓而枉殺這兩人,上天也不能容我們。不接受好處也就罷了!如今收了就略微教訓(xùn)教訓(xùn)就好,他們再怎么樣也是大族中的貴子,若他們真有好歹,就算我們手里有了數(shù)不盡的富貴也沒命享用。”
眾人細思,突覺這卒獄所言極是,便不再為難。
只是眾人剛一轉(zhuǎn)身,好家伙正巧碰上一字不落偷聽完講話的巫師。
眾人嚇得臉色鐵青,趕緊跪地行禮,各個汗流浹背一個粗氣都不敢喘。
?。骸胺讲怕犇銈冋f來什么貪贓?既然我已然到了此處,又正好聽見了,如若怕死就給我說個明白?!?p> 眾人不敢隱瞞,各個首先將貪贓的金銀奉上,各個不敢多言,只推搡著那小個子卒獄上前說明。
這家伙也怕死,又被眾人推了出去,不得已才老實交代了貪贓始末。
巫師冷冷一哼!嚇得眾人一時哆嗦。
?。骸翱芍唾V來的仆子是哪家的?”
眾人慌忙搖頭。
?。骸澳瞧妥涌粗凵?,來時又將自己裹得嚴(yán)實,給了我們好處,提醒了幾句便匆匆走了。”
巫師無奈,既然問不出什么,只好撂下一句話:“你們不過是貪財,那便不與你們計較?!彪S后指著桌子上的金銀說道:“這臟物拿去給兩位貴子請疾醫(yī)伺候湯藥吧!”
眾人感激涕零,趕緊磕頭謝恩。
巫師也不理會眾人,直徑往滄逯二人走去。
這倆被打的狼狽不堪,卻還要堅持吃力的喊著那兩句話。
巫師無奈暗嘆:“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p> 二人一聽這熟悉的聲音,瞬間激動起來,一見是巫師,如同是見到了救世主一般,一面急切求助一面述說自己的委屈。
?。骸澳銈兙坪笫У?,事實俱在我如何救你們?”
二人互望一眼,滄逯又氣又急又自責(zé),依舊不肯放棄的請求巫師救自己。而此時的冉族族長長子突然冷靜了下來,并十分鎮(zhèn)定的問道:“領(lǐng)主的處罰令下來了?”
巫師肯定的點了點頭。
冉族族長長子聽了卻不似滄逯那般驚慌害怕跟咆哮,反而閃過一絲得逞的笑容。
巫師將他的一切微妙表情盡收眼底,心中將事情原委也明白了個大概。
巫師安慰了二人一番,便不由滄逯哀求揚長而去。
爾瑪族族長獨自一人等的有些著急了,好不容易等回來了巫師,他卻不與自己說話,反而大口大口喝起茶水來。
好在他也是個沉著的性子,見巫師如此,自己也只好收斂心緒,耐心等他娓娓道來。
:“爾瑪族族長您所言不錯?!?p> 還沒待爾瑪族族長詢問緣由,便有從后殿打聽出消息的仆子回話。
半盞茶功夫后,爾瑪族族長大喝一聲,不悅的拍著桌子泄憤。
:“豈有此理,簡直目無王法?!?p> ?。骸盃柆斪彘L勿燥,只是敏姬身份地位完全威脅不到族母,她何至于派人暗殺她呢?”
?。骸拔讕熾y道還不明白么?想來是領(lǐng)主的意思?!?p> ?。骸斑@倒不竟然,敏姬與族母不睦已久,二人從來都不對付,但領(lǐng)主英明,絕對不會想出這樣的法子,他明知商周大戰(zhàn)在即,何苦讓自己陷入兩難,要么是敏姬想取代族母討好領(lǐng)主的作為,要么就是冉族本身就想取而代之,他的野心在幾年前就昭然若揭,到如今才動手不過是想著民心所向,他名不正言不順罷了!”
爾瑪族族長恍然大悟:“巫師這樣說來,難不成是敏姬自己做戲冤枉族母的么?此番一來,領(lǐng)主削了族母母族的權(quán),而冉族也將計就計?!?p> 巫師無奈嘆息,連連搖頭:“怕就怕在,冉族故意上敏姬的計,這樣一來,領(lǐng)主一旦失德,他上位便名正言順了,恐怕他手里還捏造了領(lǐng)主大量過失的證據(jù),就待時機?!?p> :“此事拖不得,趕緊通報領(lǐng)主才是?!?p> :“無用了,領(lǐng)主眼下在敏姬住處,見不到的,想必權(quán)利這東西,領(lǐng)主都已經(jīng)親手奉上了,族母母族聽聞她暗殺敏姬與領(lǐng)主,為表示衷心早早將兵權(quán)交出,敏姬與冉族內(nèi)亂便在所難免。”
:“那眼下該如何是好?”
:“不是還有秋兒么?先讓她跟隨在敏姬身邊兒,好見機行事?!?p> 爾瑪族族長恍然大悟,當(dāng)即辭別巫師,趕緊將原委與亓秋說明了一切,起初她不信,但也補不了酉敏這一樁樁漏洞,便只好聽從爾瑪族族長的意思去辦。
別看此時風(fēng)平浪靜,就怕這不過是暴風(fēng)雨前的征兆,爾瑪族族長不但被冉族監(jiān)視著,還一同被敏姬疑心,他不得不以祭奠祖先之名大搖大擺操辦起來。
這府中一熱鬧起來,便就越來越亂,加之滄逯與冉族族長長子的事被傳的沸沸揚揚,被一路追殺的釀酒父子倆,又偷偷扮做菜販子混進了爾瑪族族長府上。
:“爾瑪族長別來無恙?”
三人相見自是十分欣喜,爾瑪族族長高興當(dāng)場便命人去設(shè)酒宴款待。
父子倆趕緊相勸:“爾瑪族長且慢?!?p> ?。骸澳巯抡诩漓肷献嬷Y,不可越了德行,況且外面眼線極多,應(yīng)當(dāng)小心謹(jǐn)慎才是?!?p> 爾瑪族族長高興的沒有思慮周全,經(jīng)過提醒才恍然大悟:“是了是了是了,你們瞧瞧我,越老越糊涂了。不過你們?yōu)楹斡滞低祷貋??是遇到難事了?”
父子二人互望一眼嘆息一聲!
?。骸叭阶鍎萘姶?,賣酒那事過了不過來三日,冉族族長便查訪到了我家,我們逃命至鳳凰山,冉族便追殺到鳳凰山,一路躲躲藏藏,好不容易甩掉了追兵,又聽聞您這邊出了變故,便來瞧瞧您是否安全。”
爾瑪族族長自責(zé)萬分:“真是苦了你們,本來沒有秋兒這件事,你們也該安生過日子的?!?p> ?。骸澳鄳]了,我們性命都是您所救,這便自當(dāng)是我等報恩的時候。”
?。骸按舜我矝]什么大事,不過是被冉族與族母監(jiān)視著,況且我爾瑪族也不是他們想動便能動的,眼下最怕的就是內(nèi)訌?!?p> :“與其擔(dān)心,不如讓我倆守候在領(lǐng)主身邊兒,也好保證安全?!?p> 三人商議片刻,只好由巫師擔(dān)心領(lǐng)主身體的理由將這父子二人塞了過去,領(lǐng)主念在巫師好意,也就沒有任何異議。
爾瑪族族長做完法事,仆子們便一件一件的往屋里搬東西。此時比較亂嘛!其中也混入不少冉族暗探,甚至也會引來一些偷盜的人,此時客人坐的桌凳還有一半放在門外沒搬完。一個盜匪幾次想要進屋里去偷盜,可幾次都被來來往往的仆子而失手。
那盜匪不悅,心中一陣嘀咕:“這爾瑪族也真是魚龍混雜,什么外來人都有,一來二去的甚煩,莫不是得罪了人,被仇家盯上了吧!”
眼見的人越來越多,來來往往的根本下不了手,那盜匪無奈,就要趁機離開之時,突又覺得不甘心,便就偷偷順走了一張桌子,爾瑪族族長默默盯著,原以為這人是冉族派來的暗探,沒曾想?yún)s是個蠢笨的盜匪,好在只是個桌子,便也沒有在意。
待到仆人出來,發(fā)現(xiàn)桌子不見了一個,就問詢旁的仆子。
爾瑪族族長見一翁人尋找一個桌子而發(fā)愁,心中不免有些好笑起來,起初他默默坐在大廳一旁,自顧自的品茶休息,直到仆子們亂作一團,都驚動了亓秋來找,他這才不緊不慢的回答說道:“剛才被一個人扛走了!”
仆人無奈又費解:“您為什么不喊呢?”
?。骸澳莻€人已經(jīng)背走了,還喊他干什么呢?況且不過是一個桌子,丟了再采買就是,何必為了一個不值錢的物件鬧騰?!?p> ?。骸拔业闹髯哟笕税?!那可是上好的檀香紫檀木材做成的,值錢的很,如若族人偷去賣了都能夠吃穿好幾十年了?!?p> ?。骸傲T了!罷了!丟了也罷!”
此刻全府眾人無不暗笑爾瑪族族長的過于迂腐仁善。
亓秋雖覺父親是個好說話的人,卻也吃了不少虧,從小如此也不好懟他什么,便遣散仆子們,獨自與爾瑪族族長說話。
:“父親身體不好,先回去休息著吧!”
此時,爾瑪族族長只是淡笑道:“該走的人還沒有走,我休息也沒趣兒,再說吧!”
亓秋明白爾瑪族族長的意思,便不再說話,轉(zhuǎn)身走了。
如今族母已經(jīng)退居,后殿為大的便是酉敏,亓秋也按照爾瑪族族長的意思常常來探望她,順便打探一些有用的消息回去,只是這女人實在過于聰明,利用完爾瑪族和亓秋便就處處防著她了,以至于一點兒也打聽不出來。
好在還有冉族族長的幼子在自己手里傍身,雖然被看管的很緊,除了一日三餐送飯的人來來回回,還有一人能來瞧他,為他解解悶。
他便是這送飯大嬸家的大兒子,名喚阿寶,他家非常窮,但也是個讀書人,起初,有很多士人和他來往。
阿寶這個人,性格兩個極端,有時候知書達理,做的文章也很有水平,得到大家的贊揚。有時候發(fā)狂任性毫不講理,能把白的說成黑的。更常常日夜不著家,喜歡結(jié)交狐朋狗友,花天酒地不務(wù)正業(yè),靠著老父親伐木為生,母親則以做廚娘的本事賺點兒小錢兒,但都被阿寶揮霍一光。親戚朋友們也都不愿靠近他,妻子孩子也認為他不對。父親教訓(xùn)他,阿寶不聽,父親打他,他也還手。
后來,就算父親不打他,他也經(jīng)常揍自己的父親。
被人指責(zé)的時候,還以一套:“父子本是親情,當(dāng)父親舉手打我的時候,親情就沒有了,就可以還手。而且父和君是同一個道理。若是領(lǐng)主有罪,忠義之臣比如巫師就可以處罰教訓(xùn),父親有罪,兒子處罰他,是不是也算賢人了?”來辯解。
那偷爾瑪族族長桌子的傻盜匪聽了阿寶這番話都覺得不恥,鄰居親戚們辯不過,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或是見了他繞道走。
盜匪氣不過,便上前理論道:“你這小子說話好無道理,人文孝禮,他是你老子,生你養(yǎng)你已是恩德,你也配訓(xùn)斥你的父親,良心易昧,天神難欺,早晚遭報應(yīng)?!?p> 阿寶不服又不甘,如若辯駁不過便是承認了自己的罪行,便極力呵斥辯解著:“古今的名人都喜歡詆毀人,以此來博得名氣,如今眼下功成名就的人,哪一個不是我這樣的偉人,他們不是喜歡詆毀人,不過是假仁孝,假忠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