妊風(fēng)見幺夭晚歸,獨自懷抱孩子的他有些不悅,自從這女人開了藥鋪就忙的不得了,甚至還會莫名其妙的吃起藥鋪跟病患的醋來。
?。骸敖袢漳慊貋淼奶砹?,孩子整日里哭鬧,你倒好,天天躲在藥鋪里不回家,蜀洲疾醫(yī)多的很,又不缺你一個?!?p> 幺夭趕緊將孩子接入懷中,哄了好一陣才讓孩子安然入睡。
妊風(fēng)雖口中說著對幺夭的不滿,心中卻是很在乎跟心疼他這個媳婦兒,乘孩子乖覺,自己則親自將飯菜熱好了端來喂幺夭食用。
?。骸敖照媸切量囝I(lǐng)主了,只是那次求雨之后,病患便越來越多,我實在不忍心?!?p> ?。骸澳侨帐残g(shù)士離開前說過,如若與太陽神座下神龍結(jié)仇,指不定會受懲罰,既然此事蹊蹺,莫不是他找尋不到什術(shù)士而來蜀洲警醒族人?”
?。骸澳兴恢?,我這幾日接待的病患病理十分罕見,如若再這樣下去,我怕我都無能為力了。”
妊風(fēng)不忍幺夭操心,便勸慰道:“你如今該好好休息才是,這種事還是交由我來辦,一會兒用完飯,便早點兒安寢,以免傷身?!?p> 二人說了一會兒話便作罷了!
第二日一早,巫師便來求見,妊風(fēng)的心思正與他想到了一處,想來這是與什術(shù)士有關(guān)。
:“巫師可有什么解決之法?”
巫師搖了搖頭:“昨日我去過弱池,本欲施法詢問天機,可無論我試了幾次,都無疾而終?!?p> :“這可如何是好?”
巫師思來想去,無奈說道:“此番都與什術(shù)士有關(guān),想來是沖著他來的,但他是為我蜀洲而不得不如此,我們便不能為求安寧而犧牲他的理,倒不如我按照什術(shù)士那日的方式做法,好問一問上天是個什么意思?再做打算不遲?!?p> 妊風(fēng)無法,只好依巫師的意思,自己便趕忙著手準備起來。
而妊薇與蛟雖不受妊風(fēng)寵愛,但都一直安分守己,沒有一絲過錯,由于二人閑時無聊,便起舞酗酒,也好打發(fā)這沒日沒夜的空虛與落寞,這次妊薇酒醉后揮舞長劍,并決意要給蛟舞一段劍舞,興許是兩人的醉意,妊薇則不意刺傷了蛟室寵的面頰,流出了血,蛟室寵嬌聲嘆惜疼痛不已。
這時候的仆子與妊薇才反應(yīng)過來,趕緊將之帶往幺夭藥鋪為其看診。
幺夭見二人均有醉意,心中便明白了個七八分,但又不好詢問緣由。
?。骸扮圬裁妹茫缘膫麆萑绾??”
幺夭望著焦急的妊薇,她的性子是不會故意傷害蛟的,也就沒有責(zé)怪她。
?。骸靶?,不過會留疤,如若處理不當,可能使其疤痕更顯眼?!?p> 蛟聽了幺夭如此說來,既傷心又驚恐,幾次激動的拽著幺夭表示自己不想毀容,不想被人唾棄等等,妊薇自責(zé)萬分,見蛟如此痛苦,妊薇便向幺夭跪于地,懇切的說道:“還請妹妹務(wù)必想法子救一救蛟,就算你拿我的臉去彌補她的傷處,我也是愿意的,只要能讓蛟恢復(fù)容貌?!?p> 幺夭不忍,趕緊扶起妊薇來,她幽幽嘆息一聲:“也不是沒有法子拯救,只是需要的東西十分珍貴要緊,怕是不好弄。”
妊薇與蛟激動萬分,趕緊詢問需要何物?
?。骸绊氂冒撰H骨髓、雜玉和琥珀粉末調(diào)配,方可除掉疤痕?!?p> 妊薇大笑,連連稱好,便半刻鐘都等不了,往門外奔去尋去了。
?。骸捌鋵嵨也⒉还炙?,她卻自責(zé)成這樣?!?p> :“妊薇姐姐是個感性直爽之人,別說自責(zé)而著急上火,只怕你眼下要她的命,她都愿意給你?!?p> 蛟只是無奈的嘆息一聲,幺夭怕她過于傷心,而沒有再多費口舌。
妊薇用一百兩黃金買來白獺,雜玉和琥珀則十分好得,家族中也常有,便命仆子趕忙磨了粉,于是幺夭配制藥膏。
妊薇按照幺夭吩咐的藥量每日為其敷完,但因蛟太急于恢復(fù),便偷偷瞞著妊薇,自己又加了琥珀粉等敷于臉上,到傷愈時,蛟左頰疤瘡沒有完全去掉,臉上留下一顆象痣一樣的紅點。
妊薇見之,以為是自己的過失,便使命抽自己的巴掌,口中不停責(zé)怪自己的粗心。
蛟比之更自責(zé),趕緊相攔,并笑著勸說道:“你這人啊!我都不知道怎么說你,這事怪我,是我自己背著你瞎多抹了些,這才留下這紅點子,你且放心。”
妊薇不可置信的望著蛟,她怕是蛟故意安慰自己而哄騙自己,便再三詢問,蛟笑了笑,耐心的勸導(dǎo)妊薇,這才將此事過罷!
而巫師這邊,做法不到一個時辰,便引起天色驟變,巫師一口鮮血而出重傷在地。
妊風(fēng)大驚,趕緊將巫師扶回古舊祭祀殿中。
待到巫師蘇醒已是一天一夜之后,妊風(fēng)命人送來茶水跟吃食,直到巫師用盡,妊風(fēng)才問道:“如何?”
?。骸笆裰薜睾凳翘煲舛?,而什術(shù)士此舉就是妄斷天機有為天意,在他施法過程中,驚擾了太陽神座下神龍,使其神思恍惚險些將其他幾洲淹沒在洪水里,死傷近百人,太陽神大怒,使其尋找什術(shù)士下落給予懲罰,但此人躲藏的無隱無蹤,便只好向蜀洲警醒迫使什術(shù)士現(xiàn)身受罰?!?p> ?。骸翱磥硎裰薇囟〞T多波折了?!?p> ?。骸邦I(lǐng)主決定不交出什術(shù)士而讓蜀洲陷于危難?”
?。骸八麨槲易弪?qū)趕地旱,我不能做這種忘恩負義之事?!?p> 巫師本欲再勸,但妊風(fēng)執(zhí)意不肯,并與巫師約定日日在早晨于祭祀殿中祭拜祖宗懺悔,每每黃昏在弱池跪拜認罰三個時辰受雷刑,他身為一族領(lǐng)主,雖然英勇,卻將身份與族人性命置于何地?巫師勸不住他,只好作罷!
此舉得到更多的族人支持跟愛戴之后,巫師也不在唉聲嘆氣!而是與妊風(fēng)一同照做,以祈求上天憐憫。
幺夭見妊風(fēng)如此!自己也為妊風(fēng)的作為而感動而心疼,此番不但不會陷恩人于不義,自己攬罪還受族人尊崇,雖然自己幫不到他什么,只好每日為其診治被雷刑的傷處,在藥鋪盡心盡力照拂病患們,好在她的醫(yī)術(shù)過硬,倒沒有任何一人在她手里丟命。
?。骸艾F(xiàn)在病患越來越多,以前夜里還能休息幾個時辰,眼下到大晚上還要坐診,可憐我家姑娘的孩子,整日整夜見不到母親父親,還在襁褓中的孩兒,多可憐?!?p> 左摞匆匆走了進來,還按妊風(fēng)的吩咐送來許多吃食,聽紅芬口中委屈的嘟噥,左摞也不得不插嘴說道:“瞧你這丫頭這般不滿,要知道咱們領(lǐng)主可是為了族人好,此等大仁大義,你可做得出來,如若真心疼你家姑娘,就趕緊幫忙,不要廢話?!?p> 紅芬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沒看見我在忙嗎?看看我的雙手都起繭子了,紅腫的跟個什么似得?!?p> 左摞一見還真是,當下便不好意思的再訓(xùn)誡她了,只好規(guī)規(guī)矩矩的放下飯菜要走。
紅芬攔在他身前,:“既然你沒事,閑得慌,不如隨我一起在此幫忙如何?我到要看看你有多厲害,只會訓(xùn)人不會做事?!?p> 左摞拉不下面子,更不好意思拒絕被紅芬小看了去,便當場一口應(yīng)下。
紅芬也有故意整他的意思,什么臟活累活小事大事都交給他一人來做,幺夭與她的徒弟們對于紅芬的做法一開始都只睜一只眼閉只眼,后來紅芬變本加厲之后,便忍不住為其搭把手,甚至有訓(xùn)斥紅芬行為的意思,幺夭見之趕緊勸慰左摞去往妊風(fēng)身邊照顧他去,以免他有吩咐卻找不見人。
左摞累的早已想要逃離紅芬的魔掌,不過是礙于大男子主義的面子才堅持到現(xiàn)在,見幺夭來解圍,左摞趕緊道謝告辭風(fēng)似的跑的無隱無蹤,眾人無奈一笑。
今日也巧,來了個一歲小娃娃在藥鋪門口徘徊,身旁的母親身患疾病顧不了她,只好任其到處亂跑。
幺夭見這小丫頭長的十分水靈又聰明,當下便喜愛的不得了,時時與這孩子逗趣。
待到忙完了之后,才將小丫頭抱起玩鬧,并向她母親問了些孩子的姓氏跟家族等。
二人聊的興起,便跟著孩子的母親做起親事來。
?。骸拔壹夷呛⒆咏性?,今日有緣,我又甚是喜愛這個丫頭,不如咱們今兒就定了這門親事如何?”
婦人不敢高攀,百般推遲不下只好答應(yīng)著。
幾月后,經(jīng)過妊風(fēng)巫師等虔心祭拜之下,上天有好生之德,便放過了蜀洲,也放過了柏灌氏部族的族人,所以疾病全部莫名消失,幺夭接待的病患也越來越少,蜀洲又再一次進入了正軌。
時間匆匆二十載過去,元允已經(jīng)長成了一位英俊少年,按照當初幺夭與那婦人做的親事,與妊風(fēng)商議后便打算向人家姑娘迎親。
妊風(fēng)做好一切事宜,就在他叮囑著自己的寶貝兒子時,突見出山的什術(shù)士,妊風(fēng)又驚又喜,趕忙下馬與什術(shù)士相見,什術(shù)士面對如此恩待自己的妊風(fēng),忍不住就要下跪向妊風(fēng)謝恩。
妊風(fēng)趕緊將之扶起,見他此番前來以為是參加自己兒子的婚禮,欣喜萬分。
:“以為此生都再也見不到你了,沒曾想還是你惦記我,先來了?!?p> 什術(shù)士認認真真打量著妊風(fēng),二人彼時相見,各個都蒼老許多青春不在,反而比以前更感性了。
妊風(fēng)笑道:“老了,都二十年過去了,只是人越來越懶怠了?”
:“平安就好。”
?。骸跋雭?,你也是聽說了我兒納親才冒險來探望的吧!你不必掛懷,如若有難事,不用冒險前來?!?p> 什術(shù)士搖了搖頭,十分無奈的握著妊風(fēng)手嘆道:“此番前來,一是感念領(lǐng)主對我的信任,到絕境都未曾將我供出來,第二,我是來報您的恩德,元允有一劫數(shù),我需要親自來相告才能放心?!?p> 妊風(fēng)一驚,急切詢問。
?。骸澳膬鹤勇吠居袨?zāi)難,我能相救,只是暫時需要不與別人交際應(yīng)酬,因此我希望能有一個清靜的環(huán)境。”
妊風(fēng)答應(yīng)了他,什術(shù)士一路跟隨只是來回都另居別處。
過了好長時間,什術(shù)士才過來對妊風(fēng)說:“元允的災(zāi)難已經(jīng)過去,但是他所騎的馬死了,跟隨的仆人也死了一個,他身上出了一點血,其余沒有大的損失。”
妊風(fēng)對此半信半疑,就派左摞到兒媳家方向查探而去,沿路探聽查訪驗證。
左摞得到確實的消息后,回報說:“中途過大橋,橋突然壞了,元允騎的馬摔死了,跟隨的奴仆也死了一個,元允的面頰和下巴之間被橫木劃破,稍微出了點血,不久就痊愈了。”
妊風(fēng)對此驚嘆異常,萬分感謝什術(shù)士的救命之恩,二人從此便以好友自稱,相處下來相談甚歡。
后來什術(shù)士忽然向妊風(fēng)辭別而來。
?。骸拔冶阮I(lǐng)主年長許多,又曾得罪過神龍,想來,我將要到死亡的期限了,長時間在你這里做門客,心里非常舍不得?!?p> 妊風(fēng)不舍又不解的說道:“怎么忽然至于這樣?”
什術(shù)士無奈:“運數(shù)如此,只能順從?!?p> ?。骸澳悄隳懿荒茉偕倭粢欢螘r間?我也老了,看不得身邊兒的人一個個去了。”
?。骸耙埠??!?p> 時光很快,縱使二人寸步不離的相見談?wù)摴沤窕蜓辛?xí)博學(xué),一個多月的光景便匆匆來臨,什術(shù)士不得不說要離開,妊風(fēng)不信命運,又不肯撒手放知己走,便又想留他半個月。
什術(shù)士只得堅持說道:“這次決然是不行的了,必須得走了?!?p> 妊風(fēng)無法,便只好在這日一早起來,帶領(lǐng)著所有家眷來相送他,多說無益只能含淚與什術(shù)士辭別。
什術(shù)士臨別說道:“我有點小事,要告訴給元允?!?p> 妊風(fēng)雖不解,但仍舊遵從他的意思,喚來元允與他說話。
?。骸笆甯赣泻问?,請說無妨?!?p> 什術(shù)士幽幽一笑:“我有個內(nèi)侄,才四五歲的年紀,因他從小天賦異于常人,怕他惹出禍端,我便將之放在弱池那處的嬸嬸家,十年后你再去尋他,只要看見人家少年臉頰有個小疤痕的,那就是我的內(nèi)侄兒,之所以將他引薦給你,只希望未來他能幫助你許多要緊事宜?!?p> 什術(shù)士說完不由元允緩過神來他就走了,以后也不知他到什么地方去了。
第二年,還同是那一天的那個時候。是夜——或是由于妊風(fēng)實在舍不得他,半夜便夢見了那什術(shù)士來向自己道別,直到他笑著消失在夜幕中,妊風(fēng)才從夢中驚醒。
幺夭聽他叫著什術(shù)士的名字,想來多半是為夢見了此人。
?。骸斑@一年沒有什術(shù)士的消息,想來是隱居了。”
妊風(fēng)嘆息搖了搖頭,眼中淚水不由得開始打轉(zhuǎn)。
?。骸八莵砼c我辭別的,想必這會兒他已經(jīng)下葬了,我此生便再也見不到他了?!?p> ?。骸澳鞘莻€好地方,你不必傷心?!?p> ?。骸奥犅勊麨樵蹅儍鹤恿袅艘晃挥凶R之士,真想此刻就去見見?!?p> 幺夭幽幽一笑:“你且等著吧!這樣著急,也不怕枉費了什術(shù)士一片苦心?!?p> 二人說笑一番,便各自安寢。
十年后,元允按什術(shù)士的意思,將遠在弱池的少年接了回來。
如今的妊風(fēng)與幺夭等人早已是老驥伏櫪,望見這少年的容顏,妊風(fēng)不由得感嘆萬分,這孩子與什術(shù)士長得實在是太像了,不免讓妊風(fēng)哽咽起來。
?。骸昂⒆幽憬惺裁疵??”
?。骸盎仡I(lǐng)主,我叫什若?!?p> ?。骸昂煤煤?,什若這個名字好,甚好?!?p> 元允怕自己父親過于傷神,便勸慰道:“父親,如今什若回來了,就當什術(shù)士還在也是一樣的,您不要再傷懷?!?p> 幺夭經(jīng)過元允這么一提醒,便趕緊為其把脈,勸說道:“您??!就是這么喜歡多愁善感,也不想想你如今的身子骨?!?p> :“不礙事的?!?p> 就在眾人閑聊間,便有仆子來報,原來是蜀洲邊境興起了一支龐大的部族——魚鳧氏,常常因為一點兒沖突便向柏灌氏部族開戰(zhàn),妊風(fēng)聽罷!大怒,便命令左摞率領(lǐng)大軍討伐。
魚鳧氏部族雖興起不多久,但勢力實在強悍,雙方開戰(zhàn)次次都是平局收場,誰也奈何不了誰。
兩族交戰(zhàn)千百回,斗了足足五百年之久。
時至今日的柏灌氏部族自然沒有了當年妊風(fēng)在位時的雄風(fēng)跟國力,反而越發(fā)的衰退跟薄弱。
可當初的什若后嗣還在,傳承共五百余年,要在蜀洲這樣國力搖搖欲墜的情況下與魚鳧氏部族打個平手,實屬人才。
如今的柏灌氏部族的領(lǐng)主才三十一歲而已,且正妻又是族里有權(quán)有勢的爾瑪族的貴女,二十九歲。
可偏偏在兩族交戰(zhàn)的時候,聽官員們的勸告去往弱池祭拜天神,以祈求太陽神的護佑,也是在兩方不相上下的時候,領(lǐng)主卻因為日子乏味,常常讓身旁的心腹扮演著自己,隨后便偷偷摸摸的去往弱池四處瞎逛,以前他怕妻子的威勢不敢慢待,如今脫離了他口中的“母老虎”還不得翻天了,任憑仆子如何勸告,領(lǐng)主就是不肯回頭,還威脅所有跟隨者不許外傳,眾人無法只好任由他去,不過短短三五日,便將弱池附近人戶的良家姑娘給糟蹋了一遍,族人們有苦說不出,又沒地兒可告狀,還隨時被領(lǐng)主威脅著。
領(lǐng)主惡行三個月后,遇一老一少躲災(zāi)來到弱池,期間不免被族人唾棄,畢竟是外族人,怎能不讓人提防跟踐踏呢!領(lǐng)主起初見之不管,畢竟他本身就是干壞事的領(lǐng)導(dǎo)者,這種事在他眼里都習(xí)以為常,只是那少女絆倒之時掉了面紗,漏出了那絕世容顏,領(lǐng)主又驚又喜,便不聽仆子們?nèi)绾巫钄r勸告都無用,執(zhí)意將之納了小妾,并且非常寵愛。
有了這樣嫵媚妖嬈的小妾,自然將祭拜神靈之事拋之腦后,到最后裝都懶得裝一下了,也因此和妻子不同房已經(jīng)五年。
身為族母的正妻,怎能容忍自己夫君如此羞辱自己,便變著法的挑領(lǐng)主的毛病,夫妻二人不是打就是罵,族母每每受了委屈,便都是她身后部族的老者來訓(xùn)誡他一番,搞得雙方都挺沒有面子。
就在今年的一個春天,柏灌氏部族因與魚鳧氏部族戰(zhàn)敗不得不交付城池與金錢交換片刻平安,領(lǐng)主也被迫去往弱池懺悔自己的過錯,要不是他的玩世不恭,苛待百姓,對族人做出畜生般的惡事,今日之罰也不至于落到他的頭上。
但俗話說本性難移,雖然生活起居族母不在給他安逸,甚至還嚴令仆子們不必事事都容忍他,領(lǐng)主日漸覺得委屈。
雖然也有小妾和幾個仆子隨從還愿意跟隨到了那里過苦日子,但總覺得十分乏味。
經(jīng)過小妾一再蠱惑,更為了方便自己的“游玩”,他不得不四處尋一個合適的人來假扮自己。
可選來選去人都不夠機靈,片刻就會被人發(fā)現(xiàn)的,就在他愁眉不展之時,那小妾的老父親便推薦了一個叫奎子的少年,是本族人。
領(lǐng)主不放心,非要見一見這少年才肯放心,那知這奎子年少英俊,有風(fēng)度,注重穿著。很快便與之上崗假扮起自己來,領(lǐng)主見他機靈又懂事,十分的高興跟夸贊。
領(lǐng)主貪玩兒也不知道去哪里瘋玩兒了,唯獨留下小妾看管奎子,以免族母來了沒有人幫忙推脫。
十幾天后,二人朝夕相處漸漸發(fā)生了“感情”。
待到領(lǐng)主知道后,想要收拾二人已然來不及了,族母正巧前來探望領(lǐng)主。
?。骸白迥竵淼恼媲?,領(lǐng)主若要處置我,那您的這半月“政績”我就不得不說給族母聽了?!?p> 領(lǐng)主被威脅的不敢發(fā)作,又氣又好笑的暫時不計較。
族母來了大殿,見領(lǐng)主老實了許多,只是神情很是惆悵跟郁結(jié),族母欲關(guān)心詢問之時,突然從帷幔處跑來一個少年,此人就是奎子,他恭恭敬敬的向族母行禮問安,領(lǐng)主十分不解的望著小妾與奎子二人。
族母見他長的十分英俊瀟灑,又伶俐的說了一口拍馬屁的話,族母很是喜歡。
?。骸敖窈蟊愀易鍪掳桑∵@樣好的人物,可不能放在領(lǐng)主這兒白白浪費了?!?p> 就在領(lǐng)主欲拒絕之時,那小妾趕緊上前附和,哄的族母是高興的忘乎所以,如若領(lǐng)主敢插話,族母一個眼神足以讓他魂不附體,只好忍氣吞聲,眼睜睜看著小妾與奎子二人眼神交流的被族母帶走了。
族母這邊一走,他便想拿小妾出氣,那小妾老父親趕緊來勸阻。
領(lǐng)主氣結(jié),一把將老人推搡倒了地上,并呵斥道:“你也不是好東西,人是你推薦給我的,今兒變臉倒變的挺快。”
小妾卻幽幽一笑,似乎與往常聽話乖覺的小鳥依人判若兩人:“領(lǐng)主有閑情與我們父女倆鬧,倒不如早點回都城看著族母一些,您瞧今兒族母看奎子的眼神,指不定二人會惹出什么丑事呢!”
領(lǐng)主聽她這樣說來,心情即刻變得十分復(fù)雜,可眼下不處置了這父女二人心又不甘,就在領(lǐng)主欲動殺心之時,老人突然從袖中取來一把短匕,其鋒利無比,領(lǐng)主氣結(jié),喚來所有仆子擊殺二人,只見二人展露出絕世武功,三下五除二便輕輕松松解決了所有人,也故意放走了領(lǐng)主這個膽小怕事之人。
小妾顧問道:“何不當場解決了他,免得以后麻煩?!?p> :“你心急什么,如若眼下你我收拾了他,族母必然警惕,那我們魚鳧部族的計劃就會泡湯,倒不如讓他們自相殘殺來的好,我們部族也好乘虛而入?!?p> ?。骸拔覀冾I(lǐng)主也忒小膽了,當初擊敗柏灌部族之時就該一打到底,就區(qū)區(qū)城池跟金銀財寶就同意結(jié)盟言和了,實在麻煩。”
?。骸澳氵@丫頭懂什么!兩族交戰(zhàn)就怕耗,且得浪費多少兵力跟米糧?!?p> 小妾雖然不是很明白,但婦人之見本來就是糊涂的,她也懶得再管這些,在老人的提醒下,很快便回了魚鳧氏部族。
狼狽回到都城的領(lǐng)主果然發(fā)現(xiàn)族母與奎子的隱秘,可族母的威勢,和她身后的部族的強大,使得族母三言兩語便將他給唬住了。
領(lǐng)主在這樣身心壓抑下,郁悶成疾,索性搬到外邊住去了。
他還有個六歲的兒子,常?;氐絼e院去探望他,這使得領(lǐng)主還有片刻欣慰。雖然孩子是正妻所生,但更心疼他這個做父親的多一些,以至于與親娘反而不大親近。
族母為了能與奎子見面相處更方便一些,便讓兒子拜奎子為義父。定在下月中旬那天擺酒舉行拜義父的儀式。
這日一早,族母興致匆匆的來探望領(lǐng)主,并且笑意殷殷的說道:“下月那日舉行儀式,你能起來喝一杯嗎?如若那樣,咱們孩子也會高興些?!?p> 領(lǐng)主不回答,眼里只是充滿了對她的厭棄,根本都不愿意同她說一句話,族母只是冷冷一笑便作罷!高高興興的出門走了。
隨后的幾日里,領(lǐng)主的病情加重。
次日清晨,族母又來探視,非常殷勤,還勸領(lǐng)主多多用飯。
大家都知道他們夫妻感情不好已經(jīng)五年,族母突然這么關(guān)心,所有的人都很疑惑。當天,族母來慰問了八九次,到了黃昏又端來粥讓領(lǐng)主喝。
領(lǐng)主以為族母轉(zhuǎn)性改過自新,便不忍心拒絕,喝下粥半夜就死了。死時七竅流血,舌頭發(fā)黑。
疾醫(yī)用銀針探他的喉嚨,針變成黑綠色,族人們都知道領(lǐng)主是中毒而死。
仆子稟告給族母,她毫不在意,甚至還有一絲欣喜,依舊與奎子談?wù)擄L(fēng)生。也不知道族母用了什么手段,連同不與她親近的兒子都倚著奎子的膝蓋玩耍。
不知何故,往而復(fù)返的小妾聽說后,便興致匆匆來到尸體旁假意大哭,更是親自擦拭血跡,安排入殮。
當然那天的認義父典禮也沒能如期舉行,整個操辦此事的人都很氣憤,便把奎子騙到弱池邊痛打一頓,逼著他寫下罪狀,交代通奸的經(jīng)過。
那小妾見時機成熟,趕緊將族母德行之事奔走相告,不過半日功夫,所有蜀洲人都得知了這等腌臜事情,一瞬間反抗的人越來越多,任憑爾瑪族族人再強勢厲害,也攔不住所有族人的圍攻,爾瑪族族人拼死抵抗仍舊死傷大半。
族母被逼迫在后殿城樓腳下,她欲哭無門,四處尋找奎子的蹤影,到這時候還盼望著他能來救自己。
直到族人們逼迫到了面前,族母這才坦然接受事情的潰敗。
此時的族母突然苦笑起來。
?。骸笆裰逈]了,柏灌氏沒了,你們這般破城,最后得意的不是商王朝便是魚鳧氏部族,今日就算我死了,你們也活不了多久?!?p> 眼下唯一勢力便是什若一脈,他聽聞族母如此嘲笑,便呵斥道:“縱使我柏灌部族沒了,也總比生活在你這種人統(tǒng)治下來的好?!?p> 此刻那小妾不知從何處而來,見這些人廢話而遲遲不動手,便沒好氣的現(xiàn)身,一箭將族母射死。
眾人驚呼,直到現(xiàn)在大伙才明白這小妾與奎子是蜀洲的奸細,魚鳧氏部族的族人。
?。骸疤煲馊绱?,實在難為,我柏灌區(qū)區(qū)五百年,終究抵不過歲月變遷?!?p> 那小妾呵呵笑了笑,望著一眾族人說道:“魚鳧部族即將打入蜀洲,你們?nèi)舭采S,我族必然不會為難,甚至還會保所有族人平安?!?p> 什若無奈,既然事已至此,再反抗已經(jīng)無用,心里早已經(jīng)有了動搖之心,可是身旁族人各個不從,寧死也不做外族俘虜,小妾氣結(jié),眼下蜀洲已經(jīng)亂做一團。
隨后奎子趕來,只見他舉著魚鳧氏圖騰旗幟,口中不停高喊魚鳧氏部族戰(zhàn)勝而來,眾族人安靜異常,根本不相信擁有五百余年根基的蜀洲會就這樣沒了。
眼下還有一絲骨氣的便是爾瑪族族人,既然救不了族母,那便只有拼死抵抗魚鳧氏的攻擊了,族人們望著英勇的爾瑪族族人們,也不由得熱血沸騰起來,既然都不愿意背叛柏灌氏部族,那么只有拼死一戰(zhàn),死也要死的光榮,便一擁而上與魚鳧氏部族打的水聲火熱。
而呆愣在一旁待著的什若后嗣一個二個的呆若木雞,他們會文不會武,論打架,他們幫不上忙,其實眼睜睜看著族人們一個個倒入血泊之中,也是一種折磨。
小妾與奎子自不必動手,勝敗已然顯現(xiàn),可偏偏被激怒的什若后嗣在這一刻爆發(fā),通通往二人面前攻擊而去,小妾與奎子武功高強,起初眾人確實拿他二人沒有辦法,但一人難敵四手,就算是死,族人們也要將這罪魁禍首的二人置于死地,不過短短半個時辰,族人們一舉將二人拿下,什若后嗣并沒有手軟,一刀將二人頭顱砍下。
片刻之間,蜀洲又一次被血洗,在一陣傾盆大雨之下,本來殘破臟亂的場景,被這場雨洗刷的干干凈凈,好似柏灌氏部族從來沒有存在過,唯一還有一絲念想的,那便是柏灌部族活著的人。
魚鳧氏部族成功入駐蜀洲,并合并了柏灌氏部族所有族人,蜀洲經(jīng)歷過幾代變遷,最終還是被另一個勢力占領(lǐng)。
魚鳧氏部族領(lǐng)主治國有道,愛民如子,雖然這個時期的蜀洲是以打魚為主要,但務(wù)農(nóng)打獵等依舊不改,起初柏灌氏部族幸存的人不愿意歸順魚鳧氏,甚至常常內(nèi)亂,但好在魚鳧氏領(lǐng)主甚得民心,從來不殘害柏灌氏部族一人一卒,縱使有過也不與處罰,不過短短幾年蜀洲再次進入和平,其國土大大擴張,雖然與商王朝縷縷征戰(zhàn),也未曾影響蜀洲的繁華留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