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撫好裴氏,自己則又坐在蠶房內(nèi)發(fā)呆,蠶兒沒有尋到,反倒被氣的一塌糊涂。
經(jīng)過兩日的苦思冥想,決定將幾只蠶兒培養(yǎng)成家蠶,這樣代代繁殖就不愁蠶種了。
螺祖這邊蠶兒有了著落,但裴氏由于對她妹妹的心結打不開,便一病不起,一日重似一日,無論螺祖在旁如何寬慰都沒用,愉夫則到處尋醫(yī)問藥,十幾副方子吃了也不見效,眼看著裴氏的身體越來越消瘦,臉色越來越蒼白,螺祖急的整日整夜的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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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蝤玄棄從噩夢中驚醒,明明自己還一同與族人們趕路,不知怎么的就昏迷了,這會子才醒轉,可驛站中并未有其他人存在,跟隨伺候的仆子也不見了,她趕緊透過窗戶往外看,眼下已經(jīng)是大半夜,外面的族人把守不是很嚴謹,反而還有幾個交頭接耳,她不敢出聲,畢竟還不知道外面什么情況,她四處打量觀察著,難不成駹族族長與商牟打起來了?又或許逮住人回去了,自己被任其自生自滅?她有些害怕的蜷縮在角落里,許久她才緩過神來,在這里等死可不是她的風格,她趕緊偷偷往窗戶外望去,乘著火把的光亮,大概能算出共有多少人,好在不多,唯有七八個左右,還沒有等她想法子逃離,便有族人來通消息,還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蝤玄棄大呼不妙,恐怕來人是吩咐殺自己的,她趕緊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思來想去覺得不妥,她靈機一轉,撿起地上的木凳子將窗戶砸爛,正好被趕來的族人聽了正著,蝤玄棄趕緊躲了起來,眾人見之,果然上當,以為這丫頭逃走了,便趕緊往窗外幾處方向搜尋而去,蝤玄棄也乘機奪門而出,悄悄的一邊逃一邊打量著四處,加之月色漸暗,行動總是不便的。
族人們知道上當后,便又回頭來找,蝤玄棄躲在草叢中,害怕的落淚,她不知道要怎樣度過這一夜。
而駹族族長這邊也不順利,與巫師商牟言語糾纏半晌,夜里還不敢與族人安寢,就怕商牟對他們來個甕中捉鱉。
商牟的軍隊則也不敢休息,恨不得兩眼將駹族族長的心思看穿似得,任憑族長如何天花亂墜的說辭都不能撼動他要造反的心。
兩方軍隊將此地照的燭火通明,附近的百姓雖有意見卻不敢知聲,各家?guī)е患依闲《阍谖葜?,也不敢輕易瞇眼。
?。骸拔讕熀尾煌纯旄一厝?,我好完成我自己的任務,你又好領功,眼下這么僵持著,以免族母以叛變之罪處置,那就得不償失了?!?p> 商牟卻不以為然冷冷一笑:“你我什么心思各自都清楚,何必在此假惺惺惹人不快,你將族母派下來的支援通通交付于我,我自會回族稟功,莫要浪費時辰?!?p> :“巫師這話說的怪,族母所派資源自然是用在戰(zhàn)場上的,你看看如今的情況,明眼人都知道你商牟大勝之勢,這些好東西不能是從我手中給出,而是必須出自族母的恩賞,你若還執(zhí)意孤行,就不要怪我不念多年舊情。”
商牟聽罷!突然呵呵一笑,只說道:“此來,族母是派遣了蝤玄棄前來,怎么眼下不見她,莫不是你下了死手將她處決了吧?”
族長眉頭一皺,他確實有意將蝤玄棄置于死地,此事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可為何此時商牟會突然提起?
?。骸熬退悴皇俏摇_€有其他大族族長有此心思,大家就心照不宣罷了!反倒是巫師你,想必我的命你也想要吧!”
商牟只是呵呵一笑!既然蝤玄棄被斬殺了,也就沒有僵持的余地了。
他冷笑道:“看架勢,族長不但想獨吞族母派遣來的豐盛支援,還要取我的性命接管我手中的兵馬,這樣一來,別說族母了,連同啻冕也會懼你三分?!?p> ?。骸澳慵热恍睦锩靼祝潜愣嗾f無益?!瘪犠遄彘L說罷!揚手一揮,兩方軍隊蓄勢待發(fā),一陣刀劍喊殺聲不絕于耳,百姓們聽這聲音更加害怕的蜷縮在床榻的角落里。
此刻見機行事的蝤玄棄乘沒人趕緊隨便找了個方向逃跑。
眼看快要跑出草叢之時,前方不知何時躥出一個高大魁梧的人來,由于黑夜之中,所以無法看清人的長相,只知道此人正拿著弓箭向自己方向射來,她害怕的趕緊蹲下身子躲了過去,只聽“啊!”的幾聲,后方追趕來的族人便死于弓箭之下。
蝤玄棄神思回轉,眼前緩緩走來的人絕對不可能是本族人,更不可能是族母派來的人,那么便是外族。
只見他彎身伸出那長滿厚繭粗大的手掌,她望著他,一絲絲月光照耀而來,迎面卻是一位十四五歲左右的英俊少年,他笑容滿面,一雙深邃的眼眸似乎能看穿一切,五官精致的像溫文爾雅的翩翩公子,如此完美的容貌卻被一身的肌肉和過于強壯魁梧的身材而拉低好幾個檔次。
蝤玄棄的傲嬌在這一刻掉落一地,摟著他那粗狂厚實的腰間哭了起來。這個懷抱是她這幾年來最溫暖的一次。
:“你是誰?家在何處?我好送你回去。”
聽著他那富有磁性的聲音,蝤玄棄忍不住抬起頭望著這個英俊的少年,臉頰突然泛起了一絲絲紅暈,半晌才喃喃的說道:“我叫蝤玄棄,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從來沒見過你?!?p> 少年呵呵一笑,他輕輕拍了拍她的小腦袋,溫柔的說道:“傻丫頭,你才半點大的娃娃,沒見過的多了去了,不認得我太正常不過了?!?p> 蝤玄棄有些不悅,這時候的她將傲嬌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并認真嚴肅的說道:“所以呢?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少年收起笑容,微瞇著雙眼,望著這小大人模樣的蝤玄棄,這孩子的舉止跟同齡人完全不相符嘛!
:“公孫軒轅,已經(jīng)太晚,我送你回家?!?p> 蝤玄棄笑了笑,并思量片刻說道:“你送我到嬤赭河附近便可?!?p> 少年滿口答應,很快,二人便攜手踏上了“回家”的路。
二人在有說有笑的情況下,不知不覺已經(jīng)來到嬤赭河后的竹林中,少年不放心的問道:“你確定讓我送你到這兒就好了嗎?大半夜很危險唉!”
蝤玄棄搖了搖頭:“你且放心吧!我自己的家我還不認得么!”
少年望了望寂靜的四處,眼看也快要天亮了,想來幾步路也不打緊,便向蝤玄棄告辭。
?。骸肮珜O軒轅,我蝤玄棄這廂多謝了,以后若有機會,我定以性命相報。”
少年回過頭來,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他的五官更加精致隱約,他的眼神閃過一絲狡黠,微笑著揮了揮手,身影便快速消失在了月色中。
蝤玄棄目送少年離開許久才回過神來往嬤赭河走去,突聞打斗聲,心知不妙,她趕緊躲在不遠處仔細觀察,果然是兩方人馬打了起來,按現(xiàn)場戰(zhàn)況來看商牟顯然敗仗顯現(xiàn)。
畢竟這是他第二次大戰(zhàn),吃虧是必然的,而駹族族長帶來的人馬可是兵強馬壯,被啻冕調教的規(guī)范整齊,自比商牟的傷害來的強大一些。
不到半個時辰,商牟便被拿下,雖然死了不少兄弟,但二人見慣了生死,并未為這場完全可以避免的傷亡而感到惋惜。
就在蝤玄棄見時機要沖出去時,突然被什么人捂住嘴巴往竹林深處帶去,這人個子矮小但力氣很大,差點將她捂死。
直到這人松開了手,蝤玄棄才大口大口喘息著。
還沒等她緩過神來,片刻間便圍來了百十號外族人,他們各個長得“小巧玲瓏”,如同小人國里的人物一般,大概都在一米四左右的樣子,長相也千奇百怪,五官十分凸出,眼睛比正常人的還要大出一倍,胖瘦各異而脖長。
蝤玄棄有些害怕,她咬著手指頭就怕叫出聲來,畢竟這種場合就怕被人厭煩打死自己。
這時一個長的像鬼娃娃臉的女人問道:“這丫頭哪來的?你抓她來做什么?我們?nèi)缃袷菨≈?,莫要驚動了蜀山氏部落才好?!?p> 蝤玄棄聽了此話這才明白,原來他們就是商牟來討伐的外族人啊!難怪偷偷摸摸的怪嚇人。
?。骸拔姨綄唪骱拥臅r候,見著這丫頭鬼鬼祟祟的在一旁觀望,我便將她抓了來?!?p> :“如今兩方戰(zhàn)勢如何?”
:“商牟敗了,駹族族長大勝?!?p> 那女人搖了搖頭,嘆息一聲:“如此一來,蜀山氏部落我們就更無法撼動了,我還以為他們會打個兩敗俱傷呢!”
:“若是駹族族長帶領的是自己的人,倒真的會斗個兩敗俱傷,偏偏這蜀山氏族母聰明的緊,派的是啻冕領主老兒的人馬,所以才順利逮捕了商牟這蠢貨?!?p> 女人聽罷!沉思片刻,十分疑惑不解:“按理這啻冕與商牟是同盟,就算是駹族族長插手,也不應該下死手才對??!”
:“一族不容兩主,同盟不過是維持關系,一旦一方出現(xiàn)裂縫,另一方必擠破了頭也要往里鉆,有權利可添,自然不擇手段?!?p> 女人點了點頭,她又滿心愁緒的說道:“可惜,此番我們又得白忙活一場,讓旁人得了利了?!?p> 蝤玄棄聽的仔仔細細,心中將事情原尾也捋的一清二楚,趕緊盤算著如何順利脫逃。
:“只要人活著,機會以后有的是,就是怕蜀山氏部落大肆剿滅外族,或者開疆擴土,我們必然會受到重創(chuàng)?!?p> 女人思附片刻,不甘心的一劍將身旁的翠竹削成兩半。
?。骸翱蓯?,白白的可惜了這等好機會?!?p> 就在此刻,蝤玄棄靈機一閃,趕緊附和道:“眼下動手還不遲。”
男人還未待她說完,便欲一掌將她擊暈之時,而急功近利的女人出手阻攔,并說服道:“這孩子看起來有些小聰明,我們不妨聽聽她的意思,如若不好,再殺她不遲,但若說得好,她還有利用價值。”
男人不說話也不再動手,只靜靜杵在一旁聽令。
?。骸靶⊥尥?,你且說來我聽聽?!?p> 蝤玄棄心里緊張萬分,沒想到這些人還真想要了自己的小命,如果不小心答得不好,可能就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了,她猛的吞了吞口水,思附片刻才說道:“商牟與駹族族長才大戰(zhàn)停罷!不論誰勝誰輸或者是平局,軍隊多多少少受到不小的重創(chuàng),眼下突襲是最好的時機,若要等待下次機會,是幾年?或是幾十年?更或是幾百年?勝者王敗者寇的道理三歲小娃娃都懂,畏首畏尾等到旁族壯大之后再攻,不就是主動送人頭去么?”
眾人聽罷!都沉思半晌,畢竟蝤玄棄說的十分有道理,此前就是族人太過于畏首畏尾而縷縷受襲,常常被驅逐殘害,還倒不如拼上一拼呢!
所有人面面相覷,似乎都能看透各自的心思一般,頻頻點頭認同。
蝤玄棄見之,這才松了一口氣,自己的小命總算還能呆一會兒。
駹族族長正得意之時,經(jīng)看守蝤玄棄的族人告知人已逃跑之時,臉色即刻陰沉了下來,一巴掌將稟報的人呼倒在地,直罵:“混賬東西,養(yǎng)你們都白白浪費糧食了。”
此刻被捕的商牟卻開懷笑起來,能看到一向沉穩(wěn)的族長暴怒也是一件暢快的事,誰讓他平日里看起來人畜無害,實則心狠手辣,頗有手段,他最看不慣駹族族長這種兩副面孔的作風。
駹族族長冷冷望了一眼商牟,眼神閃過一絲殺氣:“不論她蝤玄棄是生是死,旁人只會信我的理,絕不會替你求饒?!?p> 商牟卻幽幽一笑,感情這家伙是讓自己做他的替罪羊啊!
駹族族長再不理他,趕緊命人四處去尋找,其他軍隊都是啻冕的人,使喚不動,唯獨自己這十來個心腹還能用用,他深呼一口氣,快速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隨后領著大部隊往蜀洲方向而去。
好在在蝤玄棄的帶領下,眾人總算趕在蜀山氏部落進入蜀洲境內(nèi)之前早早埋伏好了。
見時機成熟,女人揮了揮手,所有人舉起弓箭奮力射擊,還真給他們打了個措手不及,冷箭“嗖嗖嗖”飛射而來,布滿天空如同形成了一個箭網(wǎng)。
在這樣沒有防備之下,蜀山氏部落傷亡有些慘重,任憑他們揮劍如風,也是閃躲不及的,就在冷箭用完之時,女人趕緊揮手命令眾人群起而攻之,生怕給到蜀山氏部落喘息的機會。
本來內(nèi)訌就損兵折將,眼下又死了一些,剩下的還能不能抵抗的了這一群外族人,還真是未知數(shù)。
蝤玄棄認真的望著戰(zhàn)場,如今在她稚嫩的臉上看不到這個年齡段的慌張跟恐懼,反而無時無刻透露著沉著冷靜,畢竟自己的命懸在他們手里,她必須隨時隨戰(zhàn)場進度變化自己心中的逃生計策。
眼看外族人落入下風,她趕緊向身邊兒看守自己的男人提醒道:“駹族族長善戰(zhàn),硬打是打不過的,你趕緊讓族母撤回,下一批弓箭手準備。”
男人想也沒想,趕緊飛身躍入女人身旁,將蝤玄棄吩咐的話一一告知,她趕緊下令撤回,第二批弓箭手迅速攻擊而去,眾人再一次陷進箭雨之中,駹族族長被氣的吐血,也不知道這一套一套的是那個不要命的人教的,如若能活著回去,定然將此人拖出去斬了。
女人見這欲大勝的戰(zhàn)況,心中百般得意,那種歡喜無以言表。
?。骸澳氵@女娃娃卻也聰明,早早預備了這幾批弓箭手,不然我們真沒有勝算的可能?!?p> 蝤玄棄卻謙虛的欠禮道:“你過獎了,這些計策太小兒科了,如若不是你深思熟慮,加之大家戰(zhàn)力高昂齊心協(xié)力,旁人在有辦法也是辦不成的。”
女人呵呵一笑!這丫頭倒是謙虛的很,不過它說的也不無道理,這種小手段人人都會,只不過先前本族人都太怕死,畏首畏尾才縷縷受挫,不然這天下早就有他們一族的立足之地了。
?。骸白迥复丝掏J?,再攻?!?p> 女人揮手示意,又領著大部隊攻擊而去,雖然縷縷打的蜀山氏部族措手不及,但人家人多,足足是外族人的三倍,所以一時半會兒撼動不了。
一盞茶功夫后,女人又再一次退了回去,山坡之上大石滾落,族人們閃躲不及,大多都被砸死,女人按照蝤玄棄的指揮,又一次率領人馬攻擊而去,這一次兩方人馬才算個平局,身旁的男人望了一眼認真的蝤玄棄,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琢磨的神態(tài),總覺得眼前這個小娃娃太可怕了,才十歲左右的年紀,怎么有這種手段。
眼下外族人略站上風,蝤玄棄見時機成熟,趕緊呵斥著其余外族人群起而攻一舉拿下蜀山氏部族,因為勝利在即,加之蝤玄棄縷縷讓族人得利,以至于沒有會懷疑她的心思,各個像打了雞血一樣沖進戰(zhàn)場。
此刻兩方打的熱火朝天,駹族族長也已然發(fā)怒,使的整個人都變成了嗜血魔鬼,感覺鮮血能使他興奮怎么滴!反正越殺越起勁。
蝤玄棄雙手顫抖的拾起地上的弓箭,這種技能,族母時時手把手教導過她,所以技術過硬,唯獨心里的緊張使她有些怯場,可是為了活命不得不逼著自己冷靜心狠起來。
她緩緩拉開長弓,冷箭對準的正是那外族女人,她有些不忍的閉了閉眼,還是撒手決絕射去,正中女人的背部正中線的左邊,那是心臟的位置,可想她就是想要那女人的性命??!
女人轉身,憤怒而無奈的望了她一眼便倒在了血泊中。
此刻外族人也慌了神,他們最能拿得出手的齊心協(xié)力,在這一刻通通瓦解。他們沒曾想還是以愚蠢的智商敗給了一個小娃娃,眼下所有人都不甘心的當場死于非命,無一生還。
而駹族族長也累的癱軟在地,被捆綁的商牟眼睜睜看了一場生死大戰(zhàn),見慣了這種場面的他,突然有一絲錯愕和難過,死的可都是自己的族人??!還一次死這么多,叫人如何不傷心。
蝤玄棄趕緊將地上的泥土亂糊在臉上,將表情情緒更換自如,她慌亂的跑向駹族族長的身邊,抱住他的頭就大哭起來,一面哭一面訴說著自己的害怕。
此刻的族長先是一驚,后又裝作十分心疼的撫了撫她的頭,安慰一番。
蝤玄棄漏出一副無辜的眼神,抹了抹眼淚,緊緊拽著族長的手,他走到哪兒自己便跟到哪兒,駹族族長煩不勝煩,又不好打發(fā)她,只得命心腹清點活著的人數(shù),和還可用的兵器。
但結果可想而知,人員不到來時的十分之三,兵器全部折損,族母支援的所有兵器糧錢全部落進嬤赭河中,河水湍急,撈是撈不回來了,駹族族長氣的手臂額頭上的青筋暴起,雙手捏成拳頭都在顫抖,臉色也更加的憤怒而難看,他拿起長劍就往外族人尸體上一陣亂砍亂刺來泄氣,蝤玄棄被嚇的蜷縮在角落里,蒙著眼睛不敢看。商牟這時卻呵呵笑起來,滑稽的樣子似開心又似難過,反正得失就在彈指間,不是輸便是贏,只是代價多少罷了!
駹族族長聽聞商牟的笑聲,本來就氣不打一處來的人就更惱怒的,提著劍架在他的脖子上,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骸耙皇悄阖澬囊襾泶饲苣悖駜阂膊粫涞萌绱讼聢觯瑤浊ё迦司瓦@么被你的無知而殞命,你這么開心,完全沒有一絲良知,我這就給你個痛快了結你?!?p> 好在蝤玄棄攔的及時,她跪在地上恩求一番,雖然這個時候不能拿族母做擋箭牌,以免更加激怒他,只能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寬慰勸解,好一番功夫才將他勸住。
:“丫頭你說得對,如今對咱們蜀洲虎視眈眈的部族太多了,此刻不是問罪的時候,先回去再說吧!”
蝤玄棄這才放心的舒了一口氣,趕緊馬不停蹄的跟隨眾人“班師回朝”。
蜀山氏部族的族母也不是坐以待斃的女人,雖然安插的人死了一批,但不影響她安插下一批,所以駹族族長逮捕商牟之后的所有事情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包括蝤玄棄利用外族人成功回歸。
她聽聞活著的族人們已然到了城樓下,趕緊梳妝打扮了一番就與其他德高望重的族長們迎接而去。
她臉色微沉,冷冷撇了一眼蝤玄棄后,先慰問了一番駹族族長,后又嚴厲批評了一番商牟,奪了他的職位,收了他僅剩的兵馬,將他看押在刑房待日后處置,其殘余人馬自然是還給了啻冕,看著自己一手精心培養(yǎng)的精銳部隊損失的如此慘重,可想他眼下的心情,眼淚忍不住的往外流,摟著幾個重傷的哽咽半晌說不出話來,他恨極了駹族族長,把一切罪過全部加注在他身上,都怪他指揮不利,思慮不周,甚至有可能故意,心中早已怒火攻心,要不是在場這么多人,他恨不得即刻劈了他泄憤。
由于傷亡慘重,巫師撤除,自然要另選人才,時間倉促便暫且定了商牟手下的巫童頂替,日日夜夜為亡魂祝禱為蜀洲祈福。
本來該有的接風洗塵,換成了全族焚香祈禱各路大神的護佑跟恩賜。
直到第二日一早,族母匆匆趕來蝤玄棄的內(nèi)閣,這丫頭經(jīng)歷這一難反而更加沉著穩(wěn)重,“害怕”這個詞只怕不會在她的腦子里存在了。
族母屏退所有仆子族人,她像是滿臉寫著“興師問罪”的表情,冷冷望著她,蝤玄棄則不緊不慢不卑不亢的向族母行禮問安后,她還沒有站定,族母便給了她一記巴掌,臉頰瞬間火辣辣的疼,可丫頭愣是沒有一絲動容,好似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
?。骸肮蛳隆!?p> 蝤玄棄不敢無理怠慢,趕緊規(guī)規(guī)矩矩的跪在地上。
?。骸皫浊ё迦藛拭闶?,你良心痛是不痛?為什么以外族人之手殺害那么多無辜?”
?。骸耙?、駹族族長勢力太大,不但收刮您派去的支援,連同商牟的好處他也照收不誤,還一心要我的命,所以才利用外族迫害,二、外族不除后患無窮,恐以后蜀洲邊境永不得安寧,以駹族族長之手滅了干凈才好。三、如若不用此手段,我便沒命活著回來見您,中途他會各種理由將我暗殺,只有在他那種極度懵然的情況下才能暫且放我一命。”
?。骸澳慵热惶恿?,就應該回來才是,何必做出這等令人失望之事?!?p> :“族母您仔細想想,駹族族長是要要了我的性命,如若我當時逃回您的身邊,擺明了兒和您都知道他欲除我而后快,從此敵視心結就放在明面兒上了,此后他能安心按兵不動牽制其他大族么??自然不久便起兵造反,蜀洲不能內(nèi)訌,只能戰(zhàn)敵,您比誰都清楚的??!族母?!?p> :“可我?guī)浊ё迦藶榇藛拭恢?,蜀洲立于天地靠的就是兵馬,只要蜀洲平安,你我性命又何懼?”
蝤玄棄聽罷!有些微怒,她向族母磕了三個響頭后,認真而嚴肅的說道:“我想活,我想活著,誰不會為活而盤算著呢!”
:“所以為了自己一條命你可以放棄天下族人的性命?”
蝤玄棄沉默半晌,眼睜睜看著族人們個個死去,對于她何嘗不是一種折磨。
:“我愿前往族詞,日日夜夜為死去的族人祝禱,虔誠祭拜?!?p> 族母思量片刻,這法子也不錯,不但可以提高蝤玄棄的聲譽,還可以堵住各大族長的嘴。她略點了點頭,命令仆子將蝤玄棄趕往族詞,順便還派了人看守,實則保護。
果然,此后便再無人拿此事來為難蝤玄棄,反而很得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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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螺祖養(yǎng)蠶是從幼蟲開始,以至于并沒有蠶種,便精心培育出三批不同階段的蠶兒,從蠶的生長過程均分為卵、幼蟲、蛹和成蟲四個階段,剛從卵中孵化出來的蠶寶寶黑黑的,蠶寶寶像螞蟻被稱為蟻蠶,身上長滿細毛,兩天后毛便不明顯了。螺祖不斷喂食蠶寶寶桑葉后身體就慢慢變成了白色,一段時間后它便開始脫皮。脫皮總需要一天的時間,如睡眠般的不吃也不動,這叫休眠,經(jīng)過一次脫皮后,就是二齡幼蟲,它脫一次皮就算增加一歲,一共要脫皮四次,成為五齡幼蟲才開始吐絲結繭,五歲幼蟲需二天二夜的時間,才能結成一個繭,并在繭中進行最后一次脫皮,成為蛹。約十天后,破繭而出,羽化成為蠶蛾,依次循環(huán),螺祖掌握好時間順序,蠶種自然而然便多了起來。
?。骸梆B(yǎng)這么些蟲子到底有什么意義?”裴氏望著這一屋子的蠶十分不理解。
?。骸澳赣H以后便會知道的?!?p> 望著螺祖如此認真和專注,老兩口也不忍心潑冷水,畢竟有些東西還是實踐了才知道好壞嘛!
?。骸耙舱嬲娴氖强上?,養(yǎng)成這么多蠶兒,成繭的也就一半,效率太低了?!?p> 此話一出,讓螺祖頓然反應過來,她母親的提點讓螺祖又開始陷入沉思,她望著所有裝滿蠶兒的簸箕,成繭的確實太少了。
愉夫推搡著裴氏往屋外走去,她一臉不悅。
?。骸澳氵@老頭子推搡我做什么?沒看到孩子又在發(fā)呆么?我得去看著她,免得死心眼兒的又跟瘋魔了似得?!?p> ?。骸澳氵€好意思說孩子死心眼兒,你也不瞧瞧你自己,咱們老了,凡事讓孩子們自己解決問題去,你在一旁搗什么亂,要不是這丫頭死心眼兒到處給你采草藥,你在身體能好的這么快?去去去,一邊兒玩兒去?!闭f完便往后院走去,看能不能摘些野果子回來果腹。
裴氏此時有火也不知道找誰發(fā),只得提著籃子到處找野菜去了。
螺祖思量片刻,或許是一簸箕裝的蠶兒太多太擁擠才導致成繭的少,便將一簸箕分為兩個簸箕裝,稀稀拉拉的捋了半晌,悉心的等待結果。
兩日后,依舊如此,成繭的甚少,甚至還有死了也不成繭的,她急的在屋里踱來踱去。
裴氏偷偷在窗戶外望著,見她如此固執(zhí),又怕她憋出病來,趕緊故作什么也不知道一般,吩咐她上山采些草藥回來。
這座小山包多桑樹,雜草也甚多,她望著桑樹發(fā)呆,直到半個時辰后,才發(fā)覺蠶兒結的繭都是掛在樹枝上的,并非桑葉上,她恍然大悟,興高采烈的回到家中,她四處打量著,家里園子里樹多,但枝葉不是很茂盛,更何況各種鳥兒也多,專吃蠶兒這種小蟲子,放上去還不得死光光?。?p> 眼下太陽快要落坡,愉夫提著許多野果子笑嘻嘻的回到家里,裴氏打趣道:“今兒是怎么了?高興成這樣?”
:“方才經(jīng)過一片樹林,其中野果子多不甚數(shù),興許沒人知道,許多果子掉了一地,怪可惜,我便多摘了些回來,還能釀些醪湯來喝,還可切了晾曬儲存起來日后不愁餓肚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