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廷淵看著她,沒有在說話,轉(zhuǎn)身離開。
而夏悅站在原地,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了好久,才無所謂的扯了下嘴角,重新坐下,拿起書,可這一次,怎么也無法投入注意力,腦海中黎颯剛剛的話響起,“我記得小時候,我爸爸和我提過一次,他見過一次諾伊,是個老年人?!?p> 老年人?
她記憶力的東西沒有錯,而周廷淵他說那些話,明顯是不相信她,只不過一直當著席諾的面沒有說出來而已。
她掏出手機,食指在半空中頓了好久,還是按下?lián)艽螂娫挕?p> “小悅!”
“虞圣桀,我想問你,你認識我之前,有沒有聽說過其他人叫諾伊的?”
“沒有。”
“今天有人告訴我,他們父親一輩的見過諾伊,是個老人,而且從周廷淵的反應來看,根本不相信我,或者說是不相信我是諾伊?!?p> 電話那邊安靜了一會兒,“以前聽你說過,你師傅叫諾伊?!?p> “我?guī)煾???p> “嗯?!?p> “你還知道什么嗎?”
電話那邊又安靜了一會兒,“那個時候的你很神秘,除了你叫諾伊,偶爾聽你提起過以前的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p> “以前你調(diào)查過我嗎?或者說還從我們的聊天中知道過什么嗎?”夏悅耐心的詢問。
她知道,以虞圣桀半天吐不出一個字的性格,不問,他也不會說。
“腦科神醫(yī)都叫諾伊,一個人一生只培養(yǎng)一個徒弟,在她不行的時候繼承所有,周而復始,傳承才不會掉,所有的繼承人全是女性?!?p> “還有嗎?”
“沒有了。”
夏悅也沒有多問,掛斷電話,看著面前的書本。
這也就能夠說明為什么颯颯的爸爸見到的是一個老年人,應該是師傅,只是外人從來不知道罷了,所以對你年輕一代的人,都充滿質(zhì)疑。
她喝了一口氣,壓下所有的思緒,繼續(xù)一心鉆入書里。
她的時間不多了!
另一邊,席諾醒過來,看著病床旁的幾人,“你們怎么來了?”
“我們不來,二哥把命都給那個女人了,我們都不知道?!眰惐葲]好氣的開口。
他是他們幾個中,年紀最小了,也不用顧忌太多,只需要說出心里的不滿就是了。
蘇恒將他撫起來,在后背墊上一個枕頭,讓他靠的更舒服些。
“二哥,你都這樣了,怎么還一心為她著想?一個人一生只能夠活一次,如果你好好的照顧好自己,以后想怎么寵她就怎么寵她,現(xiàn)在真的沒有這個必要?!?p> 江楠琛將削好的蘋果,切成小塊,遞到他的面前,“二哥,你是席家主,真的沒有必要對一個女人做到這個地步,不值得!”
“對,就是不值得!”
席諾沒有說話,伸出手去接蘋果,可手剛好和蘋果錯過,撲了個空。
一瞬間,所有人都愣住了。
倫比瞪大了眼睛,猛的站起來,手試探性的在席諾的眼前晃了晃。
席諾的眼睛都眨都沒有眨一下,好像根本沒有感覺到異樣。
“二……二哥,你的眼睛……”
“子彈片壓迫神經(jīng),導致看不清楚東西,估計在過幾天就會失明了?!毕Z說的風輕云淡,好像說的不是自己的事情一樣。
他之所以不用看清都知道是他們幾個,只因為太過熟悉了,哪怕是一個模糊的輪廓,也知道是誰。
“二……二哥!”
“沒事,相信悅兒,她一定能夠救我的?!?p> “相信個屁!”倫比忍不住爆了粗口,就連音調(diào)都提高了很多,“都這個時候了,她還在研究院里不緊不慢的學習知識,她憑什么還這么冷靜,我不知道你和大哥到底在相信她什么,她只是一個依附著二哥生存的女人!”
話音剛落,病房里的溫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降低。
席諾臉上的表情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難看起來,“倫比,這種話沒有下次,否則別怪我不念兄弟之情。”
“對不起,二哥,我只是在為你打抱不平?!眰惐攘ⅠR調(diào)整好自己的表情。
周老說了,二哥現(xiàn)在的情況,不能刺激,必須保障身心愉快,否則會進一步的惡化。
“你們不用為我打抱不平,我相信悅兒就好了,即使最后我還是沒有活下去,也希望你們不要有任何爭對悅兒的做法,否則就算沒有了我,大哥也不會放過你們?!?p> 簡單幾個字,已經(jīng)清楚的表現(xiàn)出他的想法。
幾人站在原地,沒有說話,可都從對方眼底看到了不滿。
是對夏悅的不滿,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一直以為,二哥這么厲害的人,不會有問題的,可是……
可沒有一個人在席諾面前說任何反對的意見,低下頭,悶悶的開口,“我知道了。”
“你們先回去吧,這里的事情我會處理。”
“二哥!”
“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蘇恒走到席諾身邊,即使不情愿,還是說出那些話,“我……我是二哥請過來立遺囑的,事情沒有辦完,怎么可以離開?”
“阿大!”
阿大從門外進來,看著病房里的一幕,低下頭慢慢的走過來,“老大?!?p> “誰叫你讓他來的?”
“老大,蘇先生是這個領域的天花板,不會出現(xiàn)任何問題,也能夠讓老大放心,所以……”
“行,那就你來吧?!毕Z沒有過多的話,語氣平靜的厲害,“立遺囑需要什么流程,你準備好,我口述,你來書寫?!?p> “好,那我先去準備?!?p> “嗯?!毕Z點頭,像是很累一樣重新躺下。
他拒絕了別人的攙扶,一個人慢慢躺下,閉上眼睛。
幾人默默的離開病房,很輕的關上病房門,像是害怕打擾到他一樣。
病房門關上的那一刻,所有人的表情都變了,“阿大,你一直跟在二哥身邊,怎么能夠允許他這么糟蹋身體?他不知道,他的這條命有多么重要嗎?有多少人指望著他生活?”
“老大的性格,你們也清楚,說一不二,我們怎么阻止?”
幾人一想,也是,嘆了口氣,“你先好好照顧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