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月夜深斷國家事
“言家,言景修?!甭犚娺@個名字,戚柒先是一愣隨后表情就有些微妙起來。
“嗯,正是此人。你知曉啊。莫非是對此人感興趣?”洛北墨尾音輕佻,試探性的問道。
問這句話的時候,他已經(jīng)游到了女子的面前,撩起女孩鬢間那粘在臉上的細發(fā),看著距離自己這般近的美人韻影,他的呼吸微微一滯。在接下來說話的語氣里面,都帶來一絲小心翼翼,似是害怕得到什么答案似的。
戚柒不太習(xí)慣與人有這般近的距離,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拉開了與他靠的這般近的距離,同時自己將頭發(fā)撩到了耳后。
然后語氣如舊的回答:“那位嘛,最年輕的太子少傅,上陵郡封君。別說在北渝了便是南渝,此人也很有名氣。我如何不會知曉?!?p> 很官方的回答,當(dāng)然,除此之外,她的話還未言盡。來北渝這么久了,她遲遲沒有機會見此人一面。她可是對此人好奇已久了。對此人她倒是也很佩服,一直懷著敬仰之心...這也是不可能的。
當(dāng)年,母親入北渝之前就與此人在私下見過面,但不知他們具體說過什么。
且這一次,她又猜測母親可能會是宮中嬪妃。那,母親會不會與言家有何聯(lián)系。
她的聯(lián)想能力向來豐富,但這些也不是毫無理由的猜測。畢竟,一般宮中女子,沒有母族,想要生存下去就會十分艱難。雖然憑借她那位母親的本事,存活于宮中并非難事,但,有所倚靠勝似于無。
不過,她的心中又閃過一個念頭...。
聽她這回答,不是特意關(guān)注言景修的,洛北墨的語氣恢復(fù)了慵懶之態(tài),“哦,說的也是。所以,你覺得這一場聯(lián)姻,如何?”
不知道為什么,洛北墨現(xiàn)在覺得,讓妹妹收了此人也挺好的,那樣...朋友夫不可欺,或許就可以避免很多可能性。
當(dāng)然,這個想法也只是轉(zhuǎn)瞬,因為這個念頭一掠過,他就想起了自己還是一個哥哥。
“很棘手。本來,南傾公主最適合聯(lián)姻的對象應(yīng)該是皇子。倒是沒想到,這位余帝竟然不選皇子而擇這位君上言景修。還真是君心難測?!?p> 這是戚柒的真實想法,原本,她真的以為洛念傾的聯(lián)姻對象會是太子或者二皇子,這兩個人,她雖然沒有接觸過,但根據(jù)調(diào)查,一個忠義仁厚偽善模樣,一個謀權(quán)好色愚蠢至極。他們都不是念傾的良人。
若是皇帝強行將這兩個人塞給念傾,她自然是不會同意的,同時也會想辦法阻止這次可笑的聯(lián)姻。
但這一次,皇帝竟然想給公主安排言家的那位君上。若是沒有之前念傾在宮中沖撞君上之事,這其實是一段良緣。
但現(xiàn)在,一切真的不好說。
“洛念傾倒是有一個好摯交。此事你覺得是否可行?”可以說出這樣一番話,可見戚柒確實是真心為念傾打算。
倒是不為洛念傾這誤打誤撞的性子,提前就可以與她未來的嫂嫂如此交好??瓤?,洛北墨的自我認知。不足為外人道矣。
“我覺得?你怎么會問我。兩個當(dāng)事人是何心思尚且不清楚。哪里輪得到我來覺得是否可行?!逼萜饪粗灞蹦?,對于他的這個問題,她覺得甚為好笑。
他們兩個,一個是念傾的朋友,一個是御王的朋友,人家兩兄妹都沒有著急,他們兩個卻在這里出謀劃策。豈不是甚為搞笑?
對于女孩明晃晃的鄙夷,洛北墨沉默了一陣,然后點了點頭,“說的也是。這個旨意,陛下并沒有外宣。只是召見了御王與言家家主提出了這件事。至于后續(xù)能不能成,還要看兩個人是否情投意合。”
情投意合?戚柒想起上一次洛念傾說自己是一個伶煙樓丫鬟之事就有些頭疼。
舒蘭身邊確實需要一個丫鬟照顧,找人假扮傾兒在舒蘭身邊保護這不是難事,關(guān)鍵是念傾所欺瞞的對象不是旁人,兩個人都是身份尊貴的主,若是以后遇到那可真是...翻車現(xiàn)場。
更何況,現(xiàn)在的情況更是棘手,兩個人可是成親的男女主,若是來一個相親什么的,呃,想想,她都替念傾覺得尷尬。
“有一點不知你是否知道,念傾對這個君上似乎印象不太好。至于這位君上,聽說他至今二十有五卻未成親,不知是有何難言之隱?”
戚說這些的時候并不覺得有什么,但洛北墨聽完最后一句話的時候,眼神有些意味深長地看了女孩一眼。
二十五歲還未成婚,這個年紀確實是有些晚了,但是男子在而立之年前注重國家大事這也不難理解,若是因為潔身自好就被扣一個難言之隱的名頭,洛北墨覺得還是有些冤。
“咳。言景修是言家嫡子。當(dāng)年,余帝建朝,言家鼎力支持。余帝記著言家之功,以皇子之遇嘉獎言景修,賜上陵郡為其封地。
當(dāng)年,他也向陛下請命,求不要拿他的婚姻大事來為難他。讓他未來可以自由決定。最后,這是陛下親自答應(yīng)的。
所以,這一次陛下之意只是建議。至于是否成功,就如同你所說,還要看兩個當(dāng)事人?!?p> 當(dāng)然,這些解釋只要一調(diào)查都是可以查出來的,洛北墨只是實話實說而已。且這些話也不是為了幫助言景修辯白什么,甚至,若是女孩由此猜測言景修不行什么的也并非不好。
但,他只是覺得,有些事情該解釋還是要解釋一下,若是女孩隨意推己及人,導(dǎo)致一些猜測隨意波及到自己身上,那就不太好了。
戚柒并不知道,她只是無心的一句話竟然讓眼前的主,在自己面前下了那么一長串的套。
不過,聽完男子這一席話她也算是恍然大悟,原來此人如此通明剔透,還知道提前請這么一道旨意,避免自己的終身大事被人利用。
想到這里,對于這位君上,她的好感度又提高了不少。另外,這個皇上嘛,也是一個深謀遠慮的君王,怪不得大渝分裂之后,北渝江山卻可以治理的這般好。
“聽你所說,這個陛下倒是一個知人善用之明君?!?p> “嗯。相較南渝帝而言,這位皇帝多年前也是一位殺伐果斷的將軍。
如今,哪怕是成了帝王,在政治手腕都要強硬的多。且選賢任能,膽識謀略之事上也能慧眼識珠。不過,他手下的這幾個皇子卻沒有治世之能?!?p> 這些話,洛北墨也是實言。雖然南渝帝才是他的父王,但他自小被送來北渝為質(zhì)子,其中艱辛不言而喻。
這些年他接觸最多的是北渝的社稷民生,拋開自身私底下受到的那些冷遇,這個余帝的治世之才是他所佩服與敬仰的。
且,就連他自己都不知為什么,這個北渝帝給他感知太不一樣。雖然他們見面次數(shù)不多,但那些言語上的點撥與賜教卻是十分受用的。
另外,敢任命別國質(zhì)子為官,他的胸懷與見地也是著實偉略。只是可惜,他底下的那些皇子卻都是不成器的。
“怪不得??磥?,他的英明神武只能終結(jié)于他這一任了。”戚柒也是一個狂傲無畏的性子,她可不畏懼什么皇權(quán)國威,如此敢想倒也不畏懼說出來了。
“那倒也未必。若是一國當(dāng)中有更好的主事者,治國大才,設(shè)立攝政王輔政,這也未必不能繼續(xù)一國的朝政?!?p> 戚柒是何等的聰明,他只需一言,她就可以說出一語來,“你是說這位君上,他如今是太子少傅,但皇帝真正目的是意屬他為攝政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