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捂著良心也要面帶微笑
站在南門的街頭感受著中華30年代的煙火還有遠處如漆黑如墨的顏色,楊銘總有點萬籟星火色,唯有此間明的感覺。
這樣的景致原本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后世的電影中,又或者老照片里,而這一世楊銘卻親歷其中。
民國的煙火,并不明亮!
剛走到銀杏酒樓門口,外邊招呼人的門臉(類似現(xiàn)代的迎賓,不過是男性,這類人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非常會察言觀色,如果定位相當于大堂經(jīng)理這種角色,但是地位又比大堂經(jīng)理低)就笑著迎了過來。
“兩位先生,里邊請!”
“恩!”張老三點了點頭,問道:“待會兒李二少過來你就直接帶他上富貴滿園吧,我和李二少打過招呼了!”
下午訂包間就是張老三親自過來訂的,門臉顯然早已經(jīng)記住了張老三,現(xiàn)在到?jīng)]有問要不要吃飯之類的客套話。
“好!三哥您吩咐的事兒吳六我肯定得放心上啊,待會兒李二少和玲娜小姐一來我立馬帶他們兩位上您的包間,要不您二位先上去喝喝茶?”
門臉也是個精明人,嘴上客套著就把兩人迎進了銀杏酒樓,還不忘給張老三臉上貼金。
像張老三這種人雖然披著張警士的虎皮,又有袍哥副六的身份,說到底也就比普通人混的好一點而已,比起酒樓里進進出出的富商、顯貴什么都不算。
這也恰恰說明了銀杏酒樓老板的知人善用。
酒樓這種地方打開門做生意,能不得罪人還是盡量不得罪人,反而對所有人都笑臉相迎才是正理,那種后世電視劇里一個小小的服務(wù)員就牛氣沖天到處開嘴炮的傻逼根本就不存在。
如果真有這種人早就被捆進麻袋丟進岷江游水了,根本就活不下來。
整個銀杏酒樓一共分為上中下三層,一層外邊是大廳里邊是后廚,從大廳中間的四連樓梯上去就到了二樓。此時大廳已經(jīng)有了不少食客或是同桌聊天吃菜,或是相互客套雖是吵吵嚷嚷卻另有一種別樣的生氣。
上了二樓一眼望去楊銘就看見在門道邊整整齊齊的坐著七八位打扮漂亮身著旗袍的女子。不過這個時代相對保守,她們所穿的旗袍脖頸間被捂著嚴嚴實實根本就看不到半分春色,就連腿邊的開衩也開的極低,坐在兩尺來高的黑色圓木凳子上一股濃濃的民國仕女風就撲面而來,讓楊銘不覺眼前一亮。
這些女子大多手里都懷抱著樂器,有琵琶,也有古琴,兩人一出現(xiàn)她們就直勾勾的望了過來。
希望進來的客人點名自己。
這些女子就是所謂的歌憐。
她們往往都是專門曲藝師傅買來孤女,先是要進行品相選拔,大致分為上中下三品。
下品女子一般直接拿去用作粗使丫頭,端茶遞水、倒夜香,而中品則是主要學習如何伺候人,最為上品歌憐的侍女。
只有相貌角色者才有可能被選為上品。而一旦選入上品后便開始培養(yǎng),不僅需要學習詩詞歌賦,還需精通曲藝,往往可以待客之時已經(jīng)成為了類似古代揚州瘦馬一般的人物。
只不過和揚州瘦馬不同的是這些歌憐只賣藝不賣身,最大的底線無非就是陪恩客喝上一杯酒僅此而已。
然而時代變遷,隨著國外文化的輸入,特別是香港和上海的明星文化傳到成都,她們這些歌憐的日子就有些不好過起來。
歌憐們固然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可最關(guān)鍵的是太過保守。穿件旗袍下面的開衩連小腿都看不完,就算男人有興趣那也是大打折扣。
而那些所謂的明星卻不同。
如果說這個時代的歌憐就像是一件精美的藝術(shù)品,那么明星則是一個漂亮的花瓶。
她們同樣有著漂亮俊美的五官,不過穿著卻異常大膽,該露的,不該露的通通都敢露出來,歌憐們婉約動人處處含羞的韻味更是被她們直接改成了熱情奔放,一個媚眼,一個飛吻足以讓任何男人爆發(fā)小宇宙。
當然,隨著歌憐職業(yè)不再受追捧,如今的歌憐也漸漸開始迎合客人的口味,如果客人要是有其他要求也不是不可以談,總之只要價錢到位一切皆有可能。
楊銘只是粗略一觀然后就隨著張老三上了三樓,畢竟今天主要是來辦正事無關(guān)風月。
若果說大廳和二樓還帶著這座城市的喧囂的話,那么三層則把下面的嘈雜頓全部吹散。站在包間的窗口滿眼盡是繁星點點,城郭遼括,還有那遠處明月下如同銀帶一般纏繞在峻嶺中的岷江.....讓楊銘心中不禁一聲感嘆,果真好景色。
很快兩人便一前一后來到了富貴人間包房,門口的侍女早已經(jīng)微笑著打開了房門。
張老三很有霸氣的大步進入,他雖然是第一次來,此刻卻仿佛非常熟練,儼然一副大佬的做派。
楊銘也跟著進了包間,兩人又閑聊了一會兒,門外就響起了侍女的聲音。
無論是楊銘還是張老三其實都一直關(guān)注著外面的情況,當聽到二少兩個字的時候兩人都不約而同的停止了話題迅速走到了門口。
張老三臉上擺著訕笑趕忙打開了房門,一位長相相當英俊的青年男子便出現(xiàn)在了門前,只見他身穿白色寸衫,打著條條紋領(lǐng)帶,一套灰黑色的西裝配合上油量的皮鞋只是一面就給人一種貴氣逼人的感覺。
這個年代如此行頭,沒有上千法幣根本就弄不下來。
在青年的身后則是一名打扮的異常妖艷的女子,杏眼如魅,煙波流轉(zhuǎn),她一只手提著個淡藍色牛皮手包,另一只手恰到好處的搭在青年揣在褲兜的右手上小鳥依人嫵媚動人。
這兩位應(yīng)該就是李二少和那位玲娜小姐了。
楊銘暗暗觀察兩人的妝容,李二少給他的感覺還不錯,不過這位玲娜小姐則讓他有種看到了后世夜場中的拜金女,一樣的庸俗,一樣的搔首弄姿。
當然,楊銘自然不會對玲娜表現(xiàn)出心里那股厭惡的。
畢竟如果今晚事成以后兩人說不得還要打交道,逢場作戲必不可少,哪怕捂著良心也要面帶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