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印歷2032年11月4日的黃昏,夕陽把眼前的山谷蒙上了一層紅色,邢娜帶著寒下了馬車,在林子里走了一刻鐘之后就看見了這個山谷,這是邢娜的家,這座山谷在普通人的世界里也是很出名的,被稱作藥王谷,谷主就是邢娜的師父了。
載客的馬車在小徑上讓寒和邢娜下車后就接著上路,它需要把馬車上剩下的兩個客人拉到下一個目的地,寒一路上都在欣賞著這座美麗的山谷,山谷里種滿了寒喜歡的楓樹,地上鋪了一層厚厚的楓葉,充當了天然的地毯,可惜現(xiàn)在已經是11月份了,所有的楓葉都變成了泥黃色。
“好美的楓樹啊,可惜,我來的不是時候。”,寒忍不住的嘆息道。
“的確,如果你早來一個月,正是楓葉最美的時候,你也喜歡楓樹嗎?”
“是的,我非常喜歡,可惜,我的家里并沒有種植楓樹,遠遠沒有這里好看,這個山谷有名字嗎?”
“并沒有什么名字,只不過外人習慣稱作藥王谷罷了。”,邢娜帶著寒轉過第三個彎道,眼前的景象再次讓寒睜大了眼睛,藥王谷里面竟然還有一座天然湖泊,寧靜的湖泊表面把整個天空都映射進去,鏡子一般的水面上漂浮著泥黃色的楓葉。
“你這里真是一個寶地,有我喜歡的樹,還有我最愛的湖?!保夏瓤粗O履_步欣賞湖面的寒,他的臉上露出發(fā)自內心的喜悅。
“喜歡的話,你可以多住上一些時日,反正你的毒傷也不是一天兩天可以治好的?!保夏鹊脑挵押畮Щ亓爽F(xiàn)實,因為他的師門沒有楓樹,更沒有美麗的湖泊,寒還需要盡快的和蕭炎、姜明月匯合,而且比起自己的毒傷,姜明月更需要治療。
想到姜明月的傷勢,寒突然不著急離開藥王谷了,他這次來藥王谷只是執(zhí)拗不過邢娜的熱情而已,他更可以不辭而別,但是師父從小就教導他一定要有禮貌,尤其是在別的宗門面前,況且他和邢娜經過一日的同行之后也算認識了,寒也不忍心拒絕邢娜的熱情邀請。
本來寒還想著在此過上一夜就離開,現(xiàn)在他改變了主意,如果這里的主人能夠治療他的毒傷的話,肯定也能治好姜明月。
“汪!汪!汪!”,就在邢娜和寒停在湖邊的時候,從谷里面?zhèn)鱽硪宦暯右宦暤娜吐?,這聲音也驚醒了沉思的寒,寒轉身看見了一條穿梭在枯葉之間的黃色大狗,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拄著拐杖的老婦人在后面跟著,只不過步子很慢。
“阿黃!”,邢娜伸開雙手接住了撲到她身上的大黃狗,這真是一條好大的狗,它現(xiàn)在兩條健壯的后腿支撐著身子,前腿則抱著邢娜,如果不是邢娜修煉過斗氣,而且修為不俗,她也扛不住阿黃如此熱情的擁抱。
“阿黃,我不在的時候你有沒有乖呀?有沒有好好吃飯?”
“嗚嗚!”,寒看著這條大黃狗一直在邢娜的懷里拱,屁股后面的狗尾巴像個風扇似的搖來搖去,還享受著邢娜的撫摸,聽著邢娜的問候它一個勁的舔著邢娜的臉頰。
“那就好,聽話就好?!保夏扰牧伺陌ⅫS,它識趣的離開邢娜的懷抱,領著邢娜往那老婦人的方向來去,寒也跟在阿黃的后面。
“好大的狗,我看就算是三星斗者都不是它的對手吧。”,寒看著有半人高的阿黃說道。
“阿黃是魔獸和普通家犬生出來的,所以比一般的家犬要強壯些,阿黃,這是我們的客人,你要記住他的氣味兒?!保ⅫS轉過身在寒的身邊走了一圈,狗鼻子嗅了嗅寒的味道,隨后接著在前面領路,這時候那位老婦人似乎還停留在原地。
“師父,我回來了?!?,邢娜攙扶著老婦人空出的手臂問候道。
“回來就好,在外面沒遇見什么壞事吧。”
“沒有,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那就好,這位是?”
“哦,他是我的一位病人,也是救命恩人,在魔獸山脈里曾經救過我一次?!?p> “還是遇見危險了?就是因為你不安分,練了什么狗屁的斗氣才想著亂闖,有一句話說的好,淹死的都是會水的人,老老實實的待在家里最好了,對了,多謝你救了我這不成器的徒弟一命?!?p> “婆婆客氣了,只是順手而為罷了,況且令徒也曾經救過我一次?!?p> “她可救不了你,頂多算是延長你一些時間罷了?!?p> “婆婆,您看出我的傷勢了嗎?”
“隔著老遠就聞到了五毒教那惡心的藥味了?!?p> “是嗎?可是我什么都沒聞到???”,寒聞言伸出胳膊嗅了嗅,可是根本沒有聞到任何的異常的氣味兒。
“我?guī)煾缚墒翘焯旌退幉荽蚪坏?,自然能辨別出微不可查的藥味兒,你當然不可能聞到的?!?p> “好了,別在外面說話了,正好我做好了晚餐,你們回來的也巧,一起進餐吧。”
“好耶,終于可以吃一頓好吃的了,寒,你也有口福了,我?guī)煾傅膹N藝也是沒的說的。”
“那我就打擾了?!保跀v扶著老婦人的邢娜旁邊,阿黃在周圍繞來繞去,顯然對于邢娜的歸來非常開心。
加瑪?shù)蹏嗲鸪浅侵鞲瑒偟酱颂幍脑茘棺诘茏釉骑w揚和云韻剛剛吃完晚餐,仆人們正在收拾餐具,等仆人走了之后云韻才敢放松下來,卸下云嵐宗弟子應該展現(xiàn)的氣度,云韻更愿意稱之為偽裝,在外人面前不僅是云韻,就連她的師兄云飛揚也得戴上這層偽裝。
“呼,終于走了,真是累死我了,好好的一頓飯都嚼之無味了。”,云韻不顧形象的靠在椅背上,雙腿也終于可以伸直,松一松早就僵硬的膝蓋和腳踝。
“實在無聊的話,你可以用斗皇的念頭偷偷出去?!?,云飛揚在仆人走后也放松了下來。
“念頭無形無質,只能看,豈不是更讓我心里癢癢,不如我們深夜偷偷溜出去怎么樣?”
“咳咳,不行,如果我們離開的時候發(fā)生了意外,丟的可是云嵐宗的臉面,這些時日師妹你就辛苦忍耐一下吧?!保骑w揚立刻打消了雙眼發(fā)光的師妹的想法。
“好吧,我忍一忍就是了?!?,云韻剛剛燃起的激情瞬間又熄滅了。
“云師兄,你說青丘伯爵到底做了什么?竟然需要向我們求助?”,閑下來的云韻開始八卦起來,白天和青丘少主的交談大多只是客套,青丘少主自然是不會告訴云韻這件事情背后的事實,畢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我也不知,我們做我們該做的事情就好,其他的事情不要多管?!保骑w揚泡好一壺可可,給師妹倒上一杯,可可特有的清香氣味兒隨著白色的煙氣兒飄散開來。
“謝謝師兄?!?p> “不客氣。”
“你說我們要不要去偷偷看一下,這里只有我們兩個斗皇,也只有我們可以施展念頭離體的技能,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的?!保氲竭@個主意的云韻的雙眼再次亮了起來。
“這不太好吧,偷窺這種事情太有損我們的身份了?!?,云飛揚雖然這樣勸說師妹,可是云韻看的出來,云師兄的眼神已經動搖了。
“云師兄你這樣說可就不對了,怎么能叫偷窺呢?我們來這里不就是為了防止意外嗎?如果只是待在屋子里怎么能及時應對意外呢?所以我們應該出去巡查一翻才對?!?p> “這,師妹說的也在理?!?p> “既然如此,還等著做什么?”,云韻說完就閉上雙眼,集中精神控制識海中剛剛凝聚出來的念頭飛出眉心,云韻剛剛晉升斗皇,凝練識海金蓮,并且誕生出單獨的念頭來,所以還不能得心應手的控制這個念頭,云飛揚雙目一凝,眉心處直接飛出一道金色的靈光。
云飛揚和云韻兩人的念頭漂浮在各自本體前面的空間,漸漸的念頭上的金色的光芒開始消散,最后化作無形無質的特殊物質,云飛揚和云韻的確在青丘城內巡查了一刻鐘,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的狀況,在返回城主府的時候,兩人不約而同的、湊巧路過青丘少主所在的房間。
青丘少主姬紅葉坐在母親的身邊,握著母親單薄的手掌,雙眼注視著母親祥和的面容,她多么希望母親可以醒過來,這幾天姬紅葉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以前所有的事情都有母親承擔,她還不覺的有什么壓力,可是這次母親昏迷之后她才感覺到母親所承受的壓力。
“少主。”,福伯站在門口,輕聲說道。
“福伯,你來了,那件事辦的怎么樣了?”
“已經聽從您的吩咐,匿名發(fā)布了一個傭兵任務?!?p> “嗯,我知道了,福伯你時刻注意著傭兵工會那邊的動靜,這段時間辛苦你了?!?p> “這是我的職責,如果少主沒有其他吩咐的話,我就不打擾少主了?!?p> “嗯,你下去吧?!?,福伯退出房門,輕輕的關上木制的門,姬紅葉走到這間房里的唯一的窗戶面前,看著城堡之外漆黑的夜色,夜空中看不見銀河和月亮,今晚不是一個好天氣,只有城中的燈火在黑夜中帶了了些許光明。
青丘少主讓福伯發(fā)布了一個匿名的傭兵任務,這個任務是為了醫(yī)治青丘少主之母的傷勢,姬紅葉必須坐鎮(zhèn)青丘城,死侍姬十三也必須在暗中守護,不能擅自離守,不然上次那頭魔龍來襲的時候姬紅葉的母親就要被劫持走了。
青丘少主從納戒中拿出那枚造成這一切后果的魔獸蛋,它看起來就像一個石頭雕刻而成的蛋一樣,沒有一點生命的氣息,可是它無疑是那晚造成天地異象的來源。
“可惡,這顆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費了這么多代價竟然得到的是這樣的一個東西,可惡?!?,青丘少主的雙眼緊盯在手中的石蛋之上,眉心處涌出的精純念力在這顆蛋的內部來回搜查,可惜,沒有搜查到半點生命的跡象。
姬紅葉每晚都會研究這顆石蛋,可是不管她怎么捉摸都捉摸不透,今晚也是一樣,可是盡管捉摸不透她還是會浪費時間在這顆石蛋上。云飛揚和云韻的念頭就漂浮在姬紅葉的面前,不過還沒有凝聚出識海金蓮的姬紅葉是不可能感知到斗皇的念頭的,除非斗皇的念頭動用了念力。
“看來青丘城主的遭遇和那顆石蛋脫不了干系?!?,云韻睜開了雙眼,她和云師兄都收回了外出的念頭。
“不錯,看外觀應該是一顆魔獸蛋,可是那顆石蛋全然沒有一點的生命跡象,青丘城主搶這么一顆石蛋做什么呢?”,云飛揚怎么想都想不到答案。
“過些時日就知道了,看來青丘城主這次惹上了十分難纏的魔獸,不然的話也不會向我們云嵐宗求助,既然她向我們求助,那就說明那些魔獸還沒有死心?!?p> “不錯,我們就養(yǎng)精蓄銳,靜等敵人自投羅網好了?!?,云飛揚和云韻兩人也不再猜測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們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
“師父,你真的救不了他媽?你可是藥王谷的谷主???區(qū)區(qū)五仙教的毒怎么可能難的到您呢?”,出云帝國藥王谷,邢娜雙手抱著谷主的胳膊不依不饒的質疑道。
“丫頭,你什么時候也關心起外人的生死了?我們雖然行醫(yī)救人,可是你跟著我這么多年,應該知道我們醫(yī)師見的最多的就是死亡,因為各種原因而死去的病人數(shù)不勝數(shù)?!?p> “師父,我當然知道,可是這次不是特殊情況嗎?我可不想欠他的人情,他救了我一命,我自然也想救她一命,可惜我的醫(yī)道學的不到家,這才想讓您老人家出馬?。 ?p> “他也說過了,你早在發(fā)現(xiàn)昏迷的他的時候就先救了他一名,并且還幫他控制住了體內的傷勢,你們根本就不再欠對方任何人情了,丫頭,你不是愛上那個男人了吧?”
“師父,您在亂說什么???我怎么可能喜歡那個不修邊幅的邋遢大叔呢?”,老婦人看著面帶羞澀的丫頭心中嘆了一口氣,身為過來人的她自然看懂了丫頭的心思,她已經陷進去了。
“丫頭,你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你好自為之吧,他的毒傷讓我再想想辦法?!?p> “嘻嘻,謝謝師父,我就知道這點小毒根本難不倒師父的,那我就不打擾師父了?!保牭阶约合肼牭脑捴笮夏仍趲煾傅哪樕嫌H了一口,然后就告退了。離開師父的房間之后邢娜心中松了一口氣,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微笑。
回去的路上邢娜想到師父的話,臉色不由的紅了起來。
“我怎么可能愛上他嗎?”,邢娜甩了甩頭,似乎想要把這個想法甩出腦袋,可是它反而越發(fā)的扎根深入在邢娜的大腦當中,這個時候邢娜的腦海中突然冒出寒在魔獸山脈擋在她身前的畫面,隨后就是他粗魯?shù)耐崎_自己的畫面,雖然惱怒他粗魯?shù)男袨椋墒遣恢獮楹涡夏刃闹袇s是暖暖的。
“嗯?寒,你這么晚了還不休息嗎?”,提著燈籠的邢娜突然看見被照亮的寒,今晚是個陰天,所以天空上沒有一顆星子,也看不見月亮,藥王谷內陷入了漆黑一片的境界,只有邢娜手中的燈籠照亮了她身前2英尺的范圍,因此當寒突然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時候真是把她嚇到了。
“嗯,時間還早,我出來看月亮?!保冻龃侏M的笑容,顯然他是故意嚇邢娜的,遠遠的他就看見了提著燈籠從谷主院子里出來的邢娜了。
“這樣的天氣哪里有什么月亮?”,邢娜非常氣惱寒臉上略帶玩笑的笑意,因此狠狠的吐槽他的說辭,同時還抬頭看看天,天空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我們只是看不到而已,月亮并沒有消失,她被烏云遮擋住了身影,如果飛過那層烏云你將會看見這輩子都難忘的月色。”
“可惜,現(xiàn)在的你只能老老實實的待在地上,和我們這些凡人共同欣賞被遮擋住身影的月色了,好了,說正事了,我?guī)煾刚谒伎冀鉀Q你毒傷的辦法,以我對師父的了解如果無解的話,她是不會白費功夫去思考的,所以你就好好的等著我?guī)煾傅暮孟⒕褪橇??!?p> “如此就多謝了?!?p> “你也早點休息?!?p> “嗯,晚安,邢娜。”
“晚安,寒?!?,邢娜道了晚安之后就從寒的身邊走過,不過她走了3英尺之后又回過頭來,“對了,寒?!?p> “嗯?怎么了?”
“你可以叫我娜娜,我不太習慣被人稱呼大名?!?p> “我知道了,娜娜,晚安?!?p> “晚安?!保夏瓤粗俅无D過身,抬頭看著漆黑一片的夜空,她也回頭走進了屋子,進屋后的邢娜換上了一身單薄的睡袍,因為她畢竟是一位三星大斗師,這點冷空氣凍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