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京城,國師府內(nèi)。
摩勒一黨的大臣們齊聚一堂,正議論紛紛,商討著如今的朝堂局勢。
穆洪的臉色有些不大好,這一次集會上,已經(jīng)有不少與他不大對付的臣子,開始赤裸裸地諷刺他了。
“穆侍郎,你倒是說說看?。∵@霜華太后,如今還活得好好的,這是怎么回事?”
一名長須中年臣子道:“穆侍郎此前可是放了狠話,不出一個月,保準(zhǔn)解決霜華太后。如今太半個月的時間都過去了,咋就一點動靜都沒有呢?”
又一人直接諷刺道:“我道他有什么大本事呢,原來也只是嘴巴厲害而已!!”
“……”
面對著眾人的嘲諷,穆洪臉色越來越難看,終于有些坐不住了。當(dāng)下起身來,站到了摩勒前方,拱手道:“國師大人!計劃有些變故,是微臣失職,還請大人降罪!”
不少人見此情況,不由發(fā)出了噓聲,臉上也露出了不屑。此前,穆洪為國師出謀劃策,立下過不少功勞,他們對此難免有些嫉妒。此刻,逮著了落井下石的機會,自然不想輕易放過。
摩勒沉默了一會,隨即輕嘆了一口氣,道:“罷了!那個娘們畢竟繼承了燕惠帝的政治遺產(chǎn),老夫也沒指望你能一矢中的?!?p> 見國師竟然不責(zé)罰,此前落井下石的幾個臣子臉上有些不悅,其中兩人想要開口,但話到嘴邊,還是又吞了回去。
摩勒又道:“此次找你們來,是為了另一件要事!此事事關(guān)重大,老夫勢在必得!”
見摩勒竟然如此嚴(yán)肅,吏部尚書胡庸連忙上前問道:“敢問國師大人,您所說的究竟所為何事?”
摩勒緩緩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掃了一眼眾人,聲音低沉:“老夫剛剛接到消息,皇家親衛(wèi)軍的統(tǒng)帥裴紹,已于昨夜暴斃身亡了!”
“明日早朝,必定要選定新的統(tǒng)帥人選!而這個位置,一定要讓我們的人坐上去?!?p> 摩勒話音剛落,人群中立馬響起了一陣議論聲,大家都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胡庸露出一臉諂媚,驚喜道:“這可真是天賜良機?。∫鼐┏堑挠周娨呀?jīng)被國師大人收入麾下,如果能再拿下皇家親衛(wèi)軍,那這整個邑京城都將歸國師大人所有??!”
“國師大人,真乃天命所歸也?。?!”
“國師大人既得天命,日后定登大寶??!”
“……”
人群之中,立馬響起了一陣恭維聲,眾人直呼萬歲,似乎已經(jīng)看到了摩勒登上帝位的景象。
只有穆洪,臉上微露疑惑,不合時宜地拋出了一句:“國師大人,裴紹在此時暴斃,其中會不會有什么蹊蹺???”
穆洪的話,讓眾人的歡呼停了下來,一個個看著他,臉上多了幾分嫌棄,似乎覺得這個人,頗為煞風(fēng)景。
“哼!”摩勒冷冷一笑:“老夫不管有什么蹊蹺,只要拿下了皇家親衛(wèi)軍,老夫就能為所欲為了!”
“只要控制了邑京城,將幼帝握在手里,便可挾天子以令天下!誰還能奈我何?”
“什么霜華太后、什么太傅張參,老夫能輕而易舉地碾死他們!”
摩勒似乎在憧憬著錦繡未來,口中不由地發(fā)出一連串詭異的笑聲。
穆洪沒有再說出反對的話,想了想,又問道:“既然如此,那國師大人準(zhǔn)備推選何人擔(dān)任皇家親衛(wèi)軍的統(tǒng)帥?”
這個問題問到了點上,周圍的臣子們一個個面色嚴(yán)肅了起來,尤其了其中的武官,神色更是緊張。
這個皇家親衛(wèi)軍統(tǒng)帥的職位,雖然重要,但也絕不是一個好當(dāng)?shù)牟钍隆?p> 皇家親衛(wèi)軍的士兵們久隨只效忠于皇帝的裴紹,新任的統(tǒng)帥未必能那么容易收服部下。而且,在這個職位上,每一項任務(wù)都是艱險萬分,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掉腦袋。
因此,真正想爭取這個位置的人,并沒有多少!
摩勒在聽到穆洪的發(fā)問后,卻是笑了笑,淡淡道:“這個問題,老夫已經(jīng)想好了!”
“老夫想要推選的人是——我們的太上皇大人“李玄策”!!”
李玄策正呆在人群之中,無精打采地聽著眾人的議論,似乎并沒有太關(guān)注大家商量的事。但摩勒這話一出口,眾人立馬將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
李玄策頓時一愣,只感覺針芒在背,頗為尷尬:“什么??國師大人,您要推選我?我沒聽錯吧?”
“沒錯!老夫說的,就是你!”摩勒再次確認(rèn)了一遍。
眾人的目光更是凝聚在他的身上,尤其是穆洪,目光如炬,眸光中更是帶著點點猜疑。
李玄策尷尬地笑了笑:“這……這不太好吧!我只想當(dāng)個閑散的太上皇,這帶兵之事,我并不擅長啊!”
“沒關(guān)系,你的帶兵能力好不好根本不重要!”
摩勒看著李玄策,繼續(xù)道:“皇家親衛(wèi)軍效忠的是皇帝,而你,是皇帝的親爹,朝廷的太上皇,你的身份,就足以讓皇家親衛(wèi)軍的所有人都折服。這,才是最重要的!”
眾人聞言,皆是點了點頭。的確,在場的所有人當(dāng)中,除了李玄策,換作是任何一個人擔(dān)任親衛(wèi)軍的統(tǒng)帥,怕是都不會那么順利。
所以,李玄策就幾乎成了唯一的合適人選!
眾人點頭之時,穆洪卻是皺了皺眉。他湊近了摩勒,在其耳后輕聲道:“國師大人,這李玄策投誠不過兩個月,又是皇帝的親爹,咱們不能完全信任他??!”
穆洪聲音中透著一絲焦慮,他打從一開始,就沒有真正信任過李玄策。即使李玄策能下手殺了燕惠帝,但如今的新皇可是他的兒子,他不信他也能下死手。
“這個,老夫自有分寸!”
摩勒不以為然地輕聲道了一句,不過卻并沒有將穆洪的話放在心上。
外人或許不知其中原由,但摩勒卻是清楚的很。因為他知道,如今的皇帝根本不是李玄策的兒子,甚至還是他人生當(dāng)中最大的恥辱!
沒有哪個男人,能忍受一頂活脫脫的綠帽子,死死地扣在自己頭上十年之久。
穆洪還想再勸說幾句,但想了想,終究還是閉上了嘴巴。既然摩勒下了這個決定,想必自有他的原因。他可以爬到今天這個國師之位,自然不會是什么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