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他們慕容家攻陷邑京之后。慕容白靠著七分招攬,三分威脅,趁機收納了不少楚朝的能臣,為日后的一統(tǒng)天下增加了不少助力。
可是唯有張參,油鹽不進,堅決不受慕容白的征召。寧愿住茅棚,吃餿食,甚至面臨死亡的威脅,也不愿為大燕效力。
后來,慕容韜繼位之后,放下身段,去請了他不下十次,又以天下百姓為由,才請得他重新出山輔佐。
也正是因為有了張參的幫助,他才得以在朝中站住了腳跟,如今堪堪能與國師摩勒抗衡。
摩勒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悅,他抬眼看向那年邁的張參,雙眼微微瞇了瞇。
張參在朝中威望頗重,且極具政治手段,許多楚朝舊臣都唯他馬首是瞻。
而這個人,是出了名的老頑固,堅定地站在皇帝那邊,無論怎么拉攏,都是碰一鼻子灰。
“張?zhí)?!?p> 吏部尚書胡庸緩緩起身,對張參擺了個臉色,道:“我等都是燕國老臣,久隨先帝陛下開拓疆土。張?zhí)等胛掖笱喑貌贿^三年,你有何資格,來評判我等功勛之臣?”
“哈哈哈哈……”
張參聞言,卻是放聲大笑,笑聲中充斥著滿滿的譏諷:“老臣我入仕大燕朝廷不過三年,卻也知曉食君俸祿,為君分憂的道理。不像胡尚書,食陛下之祿,卻干盡反弒主君之事!”
“你……”胡庸被張參一語中的,氣得吹胡子瞪眼,卻半天也想不出反駁之語。
“枉你自稱功勛之臣,卻是狼心狗肺,妄圖傾覆朝廷社稷。一條斷脊之犬,也敢在此攪弄朝堂,無恥之賊,你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間?”
張參口若懸河,直面胡庸,將其罵得個狗血淋頭。
胡庸在此朝堂之上,眾目睽睽之下,受此侮辱,頓時氣得頭暈眼花,幾乎就要昏死了過去。
好在穆洪即時伸手扶住了他,才沒讓他氣得摔倒在地。否則,這一出張?zhí)盗R暈胡尚書的戲碼上演,他們吏部的臉可就沒地可擱了。
“啪啪……”
一陣掌聲突然想起,摩勒拍了拍手,笑著看向張參:“張?zhí)岛每诓虐。 ?p> “不過,太傅說的嚴重了!什么攪弄朝堂,什么傾覆社稷,有老夫在此,何人敢如此放肆???”
張參轉(zhuǎn)頭,看向摩勒,二老四目相接,似有電光火石閃過。
張參面無懼色,厲聲道:“國師,大燕的社稷穩(wěn)不穩(wěn),可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
“朝廷的規(guī)矩,誰都不可破。國師若想封王,除非先踏過老朽的尸體??!”
“張?zhí)?,你……?p> 摩勒被張參如此一激,隱隱動了怒氣,正欲出口針對,卻聽得上頭皇帝的聲音響起來了。
“好了?。 蹦饺蓓w有些不耐煩地道:“眾卿家都起來吧!”
“先帝陛下定下的規(guī)矩,朕也不可更改!封王一事,沒得商量!”
他又看了看摩勒,淡淡地道:“國師對先帝可是忠心耿耿,想必也不會違背先帝的旨意吧?”
摩勒暗自咬了咬牙,臉色有些僵硬。幾個呼吸的功夫后,他臉上重新掛起了笑容:“陛下嚴重了!老臣本就無意王爵之位,倒是讓陛下和張?zhí)蒂M神了??!”
說罷,他對著慕容韜拱了拱手,又轉(zhuǎn)向張參作賠禮狀。抬起頭來時,目光掃過那一個個站立著的大臣們,一個一個都記在了心里。
“國師這么說,朕也就放心了!”慕容韜微微冷笑,隨即揮了揮手,喝道:“退朝!”
……
退朝之后,文武大臣們分兩批走開。一隊由摩勒牽頭,一隊由張參牽頭,各自向著不同的方向行去。
今日早朝過后,各自的陣營也就明朗起來了。
摩勒后邊的臣子們,一個個竊竊私語,不少人在謾罵著張參,甚至是皇帝。只道是他們不知好歹,竟然公然與國師為敵!
胡庸在短暫的調(diào)息之后,總算氣順了很多。但此刻,對張參已然是恨之入骨。
他連忙跟上了摩勒的腳步,湊上前來道:“國師大人!張參那個老東西可恨至極,要不要先想辦法除掉他?”
摩勒瞥了他一眼,眼底透著幾分嫌棄:“那老家伙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想必后事都已經(jīng)交代得一清二楚了!就算殺了他,也會有選定的人頂替他的位置,不值得我們大費周章!”
“倒是慕容韜這只小狐貍,悄無聲息間,就已經(jīng)取得了這么多的支持者。老夫倒是小看了他!”
摩勒身上隱隱散發(fā)出了冰冷的殺氣,語氣也陡然變得陰森:“小狐貍比老夫年輕,他才是老夫最大的敵人!”
胡庸點頭哈腰道:“國師大人說得是,這個小狐貍可不能久留??!”
“穆洪!”摩勒轉(zhuǎn)過身去,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禮部侍郎,出聲叫喚。
穆洪連忙踏著小碎步上前來,躬身行禮:“下官在!國師大人有何吩咐?”
“此前叫你拉攏李家的那個小子,你做的如何呢?”摩勒盯著他,神情頗為凝重。
“國師大人放心!”穆洪信心滿滿地拱了拱手,道:“李玄策乃是下官的表弟。下官自小瞧著他長大,可謂了若指掌,定然能將他收入大人的帳下。”
“此事需得加緊點!李家有好幾人都身居要職,且都站在皇帝那邊。此番,你若能拿下李家,老夫便能叫那慕容韜死無葬身之地!”
摩勒伸出手來,緊緊握成了拳頭,他臉上露出陰狠之色。仿佛正將慕容韜抓在手心里,要將他碾成粉末。
“下官明白?。 蹦潞樯钌罹狭艘还?,臉上露出了狡黠的冷笑。
……
邑京城,怡春院。
樓閣之內(nèi),披紅掛彩,一個個妖嬈女子,正花枝亂顫的招呼著客人。
酒香溢滿了整座閣樓,鶯聲燕語,源源不絕。
這里是邑京城里最著名的風月場所,也是王公浪子放浪形骸,盡情縱欲享受之地。
而此時此刻,怡春院最頂層的香閣之內(nèi),一名衣衫不整的青年男子,正摟著一名美嬌娘,推杯換盞,好不快活。
男子中等身材,不胖不瘦,一張臉卻是有些消瘦。五官雖然俊美,但卻少了些許男性獨有的陽剛之氣。
“李大人??!聽說你家那長公主可是國色天香,怎么你卻是盡往奴家這里跑???”
“你是不是覺得,奴家可比你家那位,更漂亮???”
女子嬌柔的輕笑生響起,蘇蘇麻麻,惹人心醉。
李玄策飲下一杯酒來,在那美嬌娘臉上摸了一把,笑道:“小翠說的哪里話!那娘們冷冷冰冰的,哪里有小翠這般溫柔迷人??!”
“哎呀……李大人,你討厭!說得奴家都不好意思啦!”
“我們的小翠還會害羞哦!”李玄策一把將懷里的美嬌娘摟得更緊了,湊上去就朝她臉上親了兩口。
“小翠啊,你可真是越來越迷人了!叫我喜歡得不得了??!”
說話間,李玄策就要去扯那美嬌娘的衣帶。忽然,只聽得門口“轟”地一聲響起,房門被狠狠地推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