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言棠還在思索時,薛將軍用絲帕為她擦干凈了手和臉頰。
擦完了,他將絲帕疊放整齊,對她說:“這絲帕是我送你的。以后,可別往衣服上擦手了哦?!?p> 李言棠瞅了瞅絲帕?!斑@絲帕怎么這么大啊?比一般的都大?!?p> 薛將軍一臉寵溺地敲了一下她腦殼。“知道你懶,不會勤洗,就買大點,可以三五天再洗一次?!?p> “只不過,”李言棠用指尖捏著絲帕,一臉為難的模樣?!翱伤@么大,我放哪兒???”
說到此處,薛將軍才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耙话闩右氯苟际菍捤纱笮涞模行浯?,可以收絲帕,但你穿男裝,那就像我剛才一樣,疊起來,放在自己胸前衣襟里面就可以了。”
“可是……”李言棠為難地低頭看一眼自己的前胸,說:“你那鎧甲里面是空的,我這是滿的呀,我怎么往里塞?”
一句話說完,薛將軍忍不住想笑,又覺得心花蕩漾。他低頭抿嘴偷笑了許久,才抬起頭,戲謔地打量起眼前這個口出無心之言的傻丫頭。
“言棠啊,你這挑逗的話,怎么這么信手拈來的,跟誰學的?”
他話一說完,李言棠趕緊雙手捂住胸口?!澳?!我說正經(jīng)的呢,你偏往歪了里想?!彼姿谎?。
薛將軍一邊繼續(xù)忍笑,一邊將手帕又疊整齊。他將絲帕放入自己懷中,斜眼看了一眼李言棠。
“那我?guī)湍闶罩?,以后,你吃完東西,上我這來拿。”
“嗯!這樣行!”李言棠點點頭,喝下一杯茶,又拽下一個雞翅塞到嘴里。
“好吃嗎?”薛將軍柔聲問她。
“好吃啊。你也嘗嘗?!崩钛蕴某断乱粔K肉,送到他嘴邊。
他張口含住肉,一并也含住了她的手指。不過這一次,他沒有咬,而是用舌頭舔了舔她的指尖。
感覺到手指被他的嘴裹住,又被柔滑的舌頭打圈圍攻了半天,李言棠呆呆愣住了。她從未感受過這樣的調(diào)戲,臉上不覺有些發(fā)熱。
她那羞紅的臉,在薛將軍看來,就像誘人的熟透秋桃,忍不住讓人想咬一口。
他的手指順著她的額頭,輕輕撫下來,一直捋到她的下巴。他用手指托起她的下巴,口中不知為何有些發(fā)干,緩緩把頭靠近她,心跳不知不覺都加快了幾分。
李言棠看到他慢慢靠過來,雙眼盡是柔情,自己竟是一動也不敢動了。
誰知,薛將軍湊到她面前,猛咽了幾口口水,然后又不自然地縮回頭去,眼睛還東瞟西看的,不知何故。
李言棠扔下雞翅,將手腕摟住薛將軍的脖子,使勁兒湊過去。結(jié)果,“啊”的一聲,兩人同時尖叫了起來。
薛將軍揉著酸痛的鼻子問她?!把蕴模氵@是做什么?”
“親你啊,誰知道會撞上鼻子啊,疼死我了?!崩钛蕴奈卣f。
聽罷,薛將軍終于放下心,知道她不再和他生氣。他微微一笑,捧起她的臉,鼓起勇氣,深深吻了下去。
感受到他掠奪式的親吻,仿佛如同驚濤駭浪,奔放洶涌,李言棠緩了片刻才想起來回應一下。
深情親吻許久,薛將軍低聲對李言棠說:“下次要親我,記得歪一下頭,就不會撞上鼻子了?!?p> 她歪了一下腦袋,問:“這樣?”
他笑著點點頭。
她又勾住他的脖子,拉他低下頭,說:“像這樣?”
“嗯!”
剛說出聲,他的嘴就被她溫潤的唇封住。真是孺子可教也!
良久,李言棠推開喘息聲越來越重的他。
“我學會了。這次沒撞上?!彼琅f保持歪著頭的姿勢,可愛又帶著憨勁。
薛將軍還意猶未盡,瞇起眼睛笑了。
“果然,這東西也需要勤加練習才行。”李言棠又拿起烤雞,一邊感嘆,一邊大口吃肉。
他用手臂圍住她的肩膀,半擁抱著她?!安患保覀冇械氖菚r間。我陪你慢慢練習……”
說著,他就不顧她嘴上的油膩,又吻上了她的唇。
“唔……”李言棠一把用手肘推開他?!拔疫€餓呢。等我吃完的?!?p> 待她終于心滿意足地吃下最后一塊肉,等在一旁的薛將軍連忙扯她到懷里,深深吻住。
“唔……松手……我手還有油呢。”李言棠舉著沾滿油漬的雙手,樣子很是狼狽。
滿足了一親芳澤的心愿,薛將軍壞笑著從懷中拿出絲帕,為她仔仔細細地擦起了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過去,格外認真。
“這回擦完了?!彼麚Ьo了懷中的她。他笑吟吟地要低頭吻過去,門外卻傳來惱人的敲門聲。
“李將軍,小的有事要稟告?!?p> 這是李若谷的聲音。
之前聽到李言棠拒絕了李若谷的對話,薛將軍還暗自得意了許久,但這才不到一天,李若谷又來找李言棠,況且還是半夜,這就讓薛將軍心里很是介意了。
“是李伍長嗎?”
薛將軍的聲音傳來。門外的李若谷愣了一下,轉(zhuǎn)念一想,薛將軍的確也是追隨李將軍一起回城的。
“是。正是下官?!?p> 薛將軍走到門口,頗不高興地推開門。
“李伍長這深更半夜地來找李將軍,可是有重要的事?”
這話問的,李若谷都有點懵,若自己回答的不是重要的事,以薛將軍的語氣,估計是不會放過他的。
他李若谷不能深更半夜來找李將軍?那薛將軍為何深更半夜地會出現(xiàn)在李將軍的屋內(nèi)呢?當然,作為下官,這話他是問不出口的。更何況,中午李將軍策馬回營的時候,兩人似乎關系已經(jīng)和解了,當著薛家大軍那么多人的面,李將軍又是踢又是催的,薛將軍一點都沒惱,估計兩人已經(jīng)和好如初了。想到這,李若谷感覺到胸腔中的心沉了又沉。
“這……之前李將軍叮囑我要格外留意……”李若谷支支吾吾,沒有說完話。
屋內(nèi)的李言棠利落地收起油紙包。“李伍長但說無妨,薛將軍也不是外人,有什么新情況,直接說吧。”
“是?!崩钊艄日驹陂T口,回頭看了一眼,似乎是要確認四周無人。
他剛要開口,被薛將軍一把薅進屋。
“你看你的樣子,是說機密的事吧?那為什么不進屋說?”薛將軍一副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他隨手關好了門,靜等李若谷說下文。
“是這樣的。李將軍你之前不是特意吩咐我要格外留意虹公主的下人嗎?那個女仆確實有嫌疑。她時常一個人行動,去一些偏遠的地方。而且她行蹤很詭秘,經(jīng)常我跟著跟著就跟丟了。后來,我特意命人在她出門的時候秘密在她房間搜索,結(jié)果,我們搜出了一種香料,與她身上的香味一致。今天,我趁回城的空余時間打聽了驛館專門飼養(yǎng)信鴿的養(yǎng)鴿人,他說,這種香料中摻了尋蹤香,可以吸引訓練有素的信鴿主動前來?!?p> 聽到這里,李言棠若有所思。“一般人不應該會有這種東西,這個丫環(huán)一定有問題。”
“那你是怎么開始懷疑這個人的?”薛將軍問。他從未懷疑那個看上去平平無奇的丫環(huán)有什么不軌企圖。
“自從那次我們薛軍很多人患上桃花疹,我就懷疑了。桃花疹不過是時令病,但患病的人,一般不多。而且,桃花疹一般是從小就得上,然后,每年都會難受那么半個月。但我之前并沒有得過桃花疹,為什么偏偏今年就患上了呢?當時我是懷疑有人故意下藥,害我們大家起了疹子。后來,眾將士中又有很多人拉肚子,疼得無法行軍,我又開始懷疑,好像是有人故意要拖慢我們的行程似的。但是,我當時沒有證據(jù),也沒找到什么可疑的人。直到那天,我看見虹公主的侍女放飛了一只信鴿。我的射藝不佳,沒能把那信鴿射中。于是,我假裝偶然碰到她,問她正在做什么。她告訴我,她是捎信給虹公主的親人,向他們報平安的。但我后來問過虹公主,虹公主說自己的母親早逝,只和長兄還算親近,和其他弟妹非常疏遠,幾乎是老死不相往來。所以,我推斷,那丫環(huán)是在說謊。她給誰捎口信,我們還沒有查出來,因此,我們目前還不能輕舉妄動?!?p> 聽完李言棠的話,薛將軍有點自責。做為主將,他雖然沒有把軍中事務給落下,但遇到薛軍眾將士生病,他也沒多想,若不是李言棠有所察覺,他們就差點遺漏了重大隱患。
“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我把她抓起來?嚴刑審問?”李若谷問。
“不可。這丫環(huán)是虹公主手下的,而虹公主是來和親的,若是現(xiàn)在抓了人,我們沒有證據(jù),如何向虹公主交代?還沒查出真相之前,這個人還不能動。事關和親大局,關系到兩族人能否和平相處,暫且不要動手交惡?!毖④娍紤]再三,如此說。
“我同意薛將軍。這人現(xiàn)在我們還不能動。先盯緊她吧,多派幾個機靈的人死死盯著她,若是有什么動靜,再抓也不遲?!崩钛蕴囊蚕铝嗣?。
“是。下官聽令?!崩钊艄茸駨牡毓笆中卸Y?!皩④?,李將軍,可還有其他吩咐?”
“沒有了?!毖④娨粩[手?!澳阆然厝グ伞!?p> 被李若谷一打斷,李言棠也沒有了和薛將軍繼續(xù)親密的心思,心事重重地托著下巴思考下一步。
薛將軍坐回到桌旁,也在思量這虹公主的丫環(huán)是何居心。
就在兩人都在沉默靜思中,雨櫻推門進來。她見兩人都一副心事難解的樣子,輕聲地招呼了兩人。
“將軍,李將軍,我為你們做好了夜宵。你們嘗嘗。有什么不開心的,就當做是食物,吃掉就過去了,煩惱都消失吧?!?p> 李言棠知道雨櫻這是委婉勸解的意思,用手指點了點雨櫻的腦門兒。
“你啊,這小嘴是越來越會說了。我倆是在琢磨事兒呢,沒吵架,別擔心。吃的……”
李言棠摸了摸圓鼓鼓的肚皮,有點犯難。“我有點吃不下了。”說著,她還打了個悠長的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