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要早些起了,若是再瞌睡下去,可真就要遲了時辰了!”
在旁人都已然起身,皆快要洗漱好了準備去吃早飯了,雪霜堅持不懈地拉扯著被緊閉著眼、困乏非常的沈柚默緊抱著的被褥,想讓姑娘早些起身洗漱??善嗡趺春艉?、拉扯被子,沈柚默仍舊是躺在那兒閉著眼昏睡。
“姑娘,當真是要起來了,再睡便要遲了!”經過雪霜的不懈努力,終于將快要被扯破的被褥掀開到了一旁,隨后用力推搡著讓沈柚默起身,“婢子昨日便讓姑娘早些睡下,姑娘還偏不聽,現(xiàn)下倒是起不來了,反而還勞累了婢子?!?p> 沈柚默忍不住辯駁起來,“我也想早些睡,可是總有些事不讓我早些能夠睡下,這也是我所不能掌控的呀……這力所不能及,我也很無奈啊!”
見多了的這般情況的雪霜已然沒有當初那般好哄騙了,當下是不信的。奮力讓沈柚默坐起了身才駁話道,“姑娘慣會騙我,哪回姑娘自個兒睡遲了起不來不是這般說的,每回都賴著婢子斥責,這回睡什么,婢子都是非讓姑娘起來的。”
牽牽扯扯了近兩盞茶的功夫,沈柚默才被穿戴打扮完畢地推出了門。這一出門,便是再困倦,沈柚默還是強撐著睜開了眼。
而這一睜眼不要緊,還反倒直接被嚇了一激靈,不單只瞌睡蟲全飛了,還差點嗆著了她自個兒。
“白……白侯,你怎么一大早便出現(xiàn)在傘閣外啊,都把我嚇著了。”沈柚默錯開了視線,氣勢弱極了的話語中,夾帶著耍無賴般的嗔怪。
白郅挑眉輕笑,端了端手中的瓷碟,上面還擺放這口味不一的早糕點,“今日瞧你遲遲未起來,想著又是偷懶多睡了片刻,便給你送來一碟糕點,也可邊吃便走,不至于真遲了?!?p> 沈柚默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看了看附近的一個自流動水漏,登時便又驚起,“不好,今日果真太遲了些,雪霜你……”
沈柚默下意識想要去怪一怪雪霜,可看著害的她昨日睡不著的元兇,又一下閉了口,只得是匆匆拿過瓷碟,一邊快步走著一邊不太雅觀地吃了幾塊糕點,其余沒動的一半,便都留給了同樣還未來得及吃早飯的雪霜。
沈柚默剛一落座,北凌居士便端莊賢懿地走進了學堂,邊走還一邊掃視了一圈屋內之人,特別是在看剩余的八位姑娘時,防緩著速度看去。
“原先在宴會之后,都是讓八位姑娘好生休息一日,免得因太過勞累而課上困倦,以致學來無用。而在今次卻有所特別,也自然是有原由的,也望八位姑娘莫要心生怨惱。若真困極了,等下了堂再去早早歇了無妨?!?p> 北凌居士說完這番話,學堂之中無一不敢吭聲說否,只都是跟著點頭應語。
近午下堂后,沈柚默還未得及往廚房走去,便看到有幾人匆匆往大門方向走去,還依稀聽到些許的雜鬧聲。
沈柚默本以為是什么小事情準備直接不理會之時,卻看到北凌居士邁著步子似快不快地往門口那邊走去,且在旁跟著的嬤嬤好似說了些什么,使得北凌居士輕微皺了皺眉。
詫異之中,沈柚默也跟著往那邊走了去,而想勸自家姑娘先去吃東西的雪霜也只得跟了上去。
“姑娘,說不準只是一些小吵小鬧,往日也不是沒有的事,你都還未吃中飯,就別跟過去湊熱鬧了吧?”在半路上,雪霜還是沒忍住,又勸說了一句。但沈柚默只是看了雪霜一眼,腳步并未作停留。
還不到門前,沈柚默遠遠的就瞧見了正背著手站著的白郅,在他面前還站著一位衣著靚麗的俏姑娘,舉止間略有一些激動。
直到沈柚默走進了些,才聽真切了那么幾句話。不過也因為看見了她,那名姑娘也收斂了一下,連話也稍稍變少了。
“白侯,方才就有人與我言,這位姑娘是來尋你的,怎么都在這門前攔著呢?”北凌居士款步走到門前正中間,神情舉止慈和有禮,連言語間都是那么的平和近人,只是眼眸中稍流露著疑惑,“雖然已聽了些許人言,但老身還是想貿然多問一句,不知姑娘芳諱?”
“小女再此見過北凌居士?!鼻浦绷杈邮浚u關鳶也施施然行了一禮,“我姓鄒,名喚關鳶,只因昨日在家聽家中長輩言,侯爺這段時日又要留在山上,一時思念,便特來尋見白侯了?!?p> 鄒關鳶說完這番話,便有些羞怯狀地看了一眼白郅,但見他表面沒有任何反應,又有些難過起來。
而對于不及詢問便將自己來的目的說的很清楚的鄒關鳶,北凌居士也只是淡然一笑,并未表現(xiàn)出覺得有何不妥的地方的樣子,而是略微有些驚詫,眼神掃視了另外兩處,最后才又落回鄒關鳶身上。
沈柚默有些不明白,為何北凌居士方才會意味不明地掃了她一眼,但也只得是緘口不言,站在了左側邊上看著。
“姓鄒?那想來是當朝的鄒右相之女了。早些年就有耳聞,說是而今白鄒兩家來往交情甚親,自父輩接連而來,小輩間的關系也甚如親人般親。今日得見,也實感欣慰啊。”
北凌居士說著,左右前后瞧了幾眼,“若不這樣吧,既然是來看望白侯的,便也到里邊前庭坐坐,也好相聊?!?p> 不等他人多說,北凌居士便已經自顧錯開往里面走去,其他跟隨的嬤嬤仆從也都跟著側過身,一副請鄒關鳶進內的模樣。
鄒關鳶心中倒是被震懾了一番,等了片刻才跟著往內走去。
因為白郅就走在旁邊,鄒關鳶便有意無意地往那邊走近了些許距離??舌u關鳶沒想到,白郅竟然會直接避開她走快了些,這讓她幾乎直接頓在當場了。
沈柚默偏開頭與身邊的雪霜對視了一眼,嘴角跟著翹起了一些弧度,帶有著淡淡的笑意。
但沈柚默并沒有瞧見,白郅滿含別意的看了她的那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