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學(xué)生與老師
“快走!”
老教師對周邊留下來的所有的年輕教師大喊,他已經(jīng)活了七十歲了,活夠了。
可這些年輕人們還有無限的未來,不能陪著他這個半入土的老頭一齊死在這里。
白發(fā)蒼蒼的老人閉上了眼睛,不再反抗,等待著漆黑的哨兵。
然而,預(yù)期中的死亡沒有如期而至。
滑稽的機械音似乎從半空中傳來,傳到了老人的耳朵里。
“起床啦,起床啦,再不起床就要遲到啦?!?p> “起床啦,起床啦。”
……
這是什么東西?
老教師睜開眼,看見一臺手機從天上掉下來,帶著這滑稽的聲音砸到了哨兵的頭上。
包括哨兵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他們抬頭往天上看去。
然后,令他終生難忘的一幕出現(xiàn)了。
一個年輕人從天而降,劇烈的狂風吹亂他的額發(fā),他的眼神平靜如水。
手中半人高的長刀宛如死亡之神的信使,一道完美的圓弧在陰霾的天空下劃出,將漆黑的哨兵一分為二。
凄厲金屬碰撞聲撕裂整個校園的天空。
年輕人站在老人的身前,半人高的長刀上沾滿了血跡,殷紅的血順著刀尖滴落到下方哨兵的頭顱上,發(fā)出令人心驚膽戰(zhàn)的滴答聲。
這一聲聲宛若死亡的倒計時,無數(shù)的人愣在原地,哨兵們也被這人嚇到了,站在原地戒備著。
“請老師們撤退吧?!蹦贻p人回過頭來,對著老教師禮貌地說道。
老教師有些意外,這個年輕人的眼睛出乎意料地清澈,就跟學(xué)校的學(xué)生一樣。
“孩子,你是學(xué)校的學(xué)生?”老教師不禁問了一句。
“我是三年二班的余梁?!蹦贻p人點頭,而后笑了一下,“您還在課上給我們講過這些哨兵的事情?!?p> “是這樣啊?!崩辖處熭p聲點頭。
作為一名老師,他這一生教過無數(shù)的學(xué)生,同樣的內(nèi)容也講了無數(shù)遍,大多數(shù)的學(xué)生都不會記得。
然而,他記起了這個學(xué)生,在那堂課的課后,這個學(xué)生把他拉到?jīng)]人的角落里,問了他一個問題。
“老師,我的身體不能吸收能量,我可以成為法師嗎?”
看著那雙充滿期盼而又倔強的眼睛,他沒有忍心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告訴他好好學(xué)習就一切有可能。
直到今天,他再一次記起了這個學(xué)生,想起了那個問題,這一次,他終于可以回答這個學(xué)生。
“可以的?!崩辖處熭p聲回答。
“老師們快逃吧,這里讓我來。”余梁對所有人說。
旁邊的年輕教師們還想說些什么,怎么可能讓一個學(xué)生留在這里。
“我們走吧。”老教師攔住了那個年輕教師,帶著其他人往后離去。
余梁轉(zhuǎn)過頭,一步步走到死去的哨兵身前,他凝視著那具失去頭顱的身體,一字一句地說:
“我要——吃了你?!?p> 他抬起腳,踩在哨兵的身上,手中的長刀遙遙對準心臟的部位,那里有一顆“種子”。
刀刃落下,貫穿了由曼鋼包裹著的皮膚,透明淡藍的能量晶顯露在空氣中。
余梁伸出手,抓住了那顆種子,從無數(shù)根連接著哨兵身體的根莖中拔出。
然后,他吃了下去。
體內(nèi)的樹苗開始復(fù)蘇,卻又在一瞬間枯萎,更多的能量灌入身體的每個角落。
余梁的身體再度增強,但他不確定能否殺死眼前的這九只哨兵,上一次,面對三只哨兵,他并沒有占到多少上風。
而這一次,有九只。
他只能在斬殺的同時吞噬那些哨兵的種子,讓自己不斷地變強,才有可能一直打下去。
身上的某個口袋里放著夜影給他的猩紅色的種子,這是他最后的底牌。
余梁彎腰撿起哨兵的刀,看見了碎裂的手機。
“班主任,下次再還給你吧?!?p> 余梁輕聲說,而后將雙刀握在手上,望向前方。
面前還有九只哨兵,支援還在路上,身后是相處多年的同學(xué)老師們。
他要將這些黑色的怪物攔住。
余梁舉起刀,往地上一揮,地面上出現(xiàn)了一道深邃的裂痕。
然而,他抬起刀,對著那幾只蠢蠢欲動的哨兵們說道:
“你們不可能越過這條線。”
“人類!”
哨兵熟悉的咆哮聲再度在余梁的腦內(nèi)震起,它們沖了過來,黑色的身軀擋住了遙遠的前方。
這是只有他能夠聽到的聲音,這也是他必須贏下的戰(zhàn)斗。
余梁提著雙刀,義無反顧地迎上去。
……
連綿的山脈中,散發(fā)著令人顫抖的寒冷。
盡管還是秋天,這里竟然下起了鵝毛般的大雪,覆蓋在山巒上。
原本灰褐色的山脈變成了皚皚的白色,跟較遠一些還未變色的山形成鮮明的對比,一條雪白的分界線蜿蜒在山間。
所有哨兵已經(jīng)被凍成冰塊,白遠站在不遠處,一步一步靠近黑潮會的兩人。
冥羅燃起黑色的火焰,然而這卻并沒有給他帶來任何溫暖,身體依舊冰冷。
他憤恨地將黑炎擴散,想要以此燒死恐怖的冰系法師。
白遠看也沒看,單從他身上散發(fā)的寒氣就已經(jīng)將這些黑炎凍住。
潔白的冰中,是漆黑的火焰。
原本無形的黑炎在這一刻仿佛被凍住的水流般動彈不得,圍繞在白遠的周圍,
“說,你們的目的是什么?”
白遠面無表情,身上的恐怖寒氣就縈繞在這兩人周圍,只要這兩人一有異動,就會被他凍成冰塊。
“你該死,你該死,啊啊啊啊?!?p> 冥羅的面孔扭曲起來,面對這樣的一個超階冰屬性法師,他的黑炎只是化為一個又一個冰塊。
他身邊的夜影,身體也在微微顫抖,臉上卻仍舊有著微笑。
“不愧是超階法師,是我們低估你了。”
說著,身后的黑環(huán)出現(xiàn),他一步一步往后退去。
但夜影的步伐忽然停住了,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如預(yù)期般去往另一個空間。
“怎么回事?!?p> 他疑惑地回頭,表情瞬間凝固,他看見了被凍成冰塊的黑色圓環(huán),直接掉到了地上,發(fā)出清脆的碎裂聲。
白遠臉上浮現(xiàn)出笑容,“你們不知道,超階法師也是分等級的嗎?”
“最后再給你們一次機會,你們的目的是什么?”
白遠走向兩人,寒氣再度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