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賢方至李天少的房門口,門便從里面打開了。
李天少走了出來,他的身后靠著門,還站著一個身穿紅色短袍的小孩兒,正是黎無痕。
李天少抱拳笑道:“劉公子別來無恙?!闭f著把人讓進屋中。
寒暄了幾句,劉賢才道:“上次曾與李少俠提起過,數(shù)日前,劉某遺失一重要之物,此物劉某苦尋不見,故前來叨擾,還望李少俠助劉某一臂之力?!?p> “劉公子客氣。李某若是能盡綿薄之力,也是三生有幸。”李天少微笑道。
“但上次匆忙,劉公子未及細說,不知那所失之物為何?”李天少問道。
“是一枚大印?!眲①t道。
一旁的黎無痕有些驚訝,心想:最近怎么都丟起印來。
只聽劉賢接著道:“不瞞李兄,我自京城而來,此來是隨行賑災,大印丟失,我有許多事情都無法辦成,只盼能早日尋回?!?p> 李天少微微垂眸,他倒不意外劉賢會說出失印一事,這劉賢既然來了,一定會拿出誠意。不過,這處理事情的方式倒是坦誠,有些風范。
黎無痕則有些驚訝,這表述聽起來好像有些耳熟,前兩日他可聽幾位師兄討論過,說那京都來的七皇子也把官印丟了,這位不會……
李天少沉默片刻,道:“在下既然應下,必全力以赴,劉公子盡可放心?!?p> 劉賢大喜,起身作了一揖,道:“我能予李兄的,現(xiàn)今不過些錢財俗物,李兄若想要,只管開口。若李兄想入朝為官,我亦可以引薦一二?!?p> “不過,我是真心想交李兄這個朋友,還望李兄不要推辭?!?p> “李某何德何能,得劉兄賞識。劉兄為人豁達,李某也正有結(jié)識之意。”
兩人一對年齡,李天少虛長劉賢兩歲。李天少便喚劉賢的表字“子緒”。
李天少道:“李某不圖錢財,志也不在官場。不過,若是子緒愿意,李某倒是有一事相求?!?p> 劉賢一愣,道:“李兄請講?!?p> “幾年前,洛陽曾有從三品云麾將軍家府中失火,我想知那火因何而起,又是否有人幸存?!崩钐焐僬f話時眉宇間卻似染上了一種肅殺之氣。
“云麾將軍李廬?”劉賢略帶探究地看了李天少一眼。
“正是?!?p> “好,我會派人去查?!眲①t應下。
“劉某前兩日聽李兄說起正在查盟主印丟失一事,不知有何進展?”劉賢試探著問道。
“盟主印一事,我們已稍有眉目。我們分析,能在盟主身旁盜走東西的,無非是兩種人。一是盜門高手,二是盟主親近之人?!崩钐焐兕D了頓,“我們已經(jīng)鎖定了兩位嫌疑人,一位是幾月前初來此地的盜門中人,另一位則是封盟主身旁的小廝?!?p> “這是我們最新的進展。不過,此事事關(guān)重大,子緒切不可外傳?!?p> “自然?!眲①t道:“如此,多謝李兄了?!?p> “子緒客氣。倒不知劉公子的大印是如何遺失的?”
劉賢斂眉想了想,道:“大約在七日前的中午,我當時住在一家別院之中,當時門外有人喧鬧,說是有冤情要上報。我便出去看了一遭,那人不肯進去,只說要狀告襄陽縣令。將狀紙呈了上來。我便在外面看了狀紙。待回去時,那印便不見了?!?p> “會不會是之前遺失的?”黎無痕問道。
劉賢搖頭,“我一直將印放在桌案之上,所以我一回到屋中,便發(fā)現(xiàn)大印遺失。”
“子緒只怕是中了調(diào)虎離山,不知那遞狀紙之人子緒可有派人審過?”李天少道。
“那人說,他來之前碰到一個好人,得知了他的冤屈,特意幫他寫了狀紙,讓他將狀紙遞到我的門下?!?p> “但據(jù)他講,那人身穿黑袍,身高約有七尺,嗓音嘶啞,長得并沒有什么特點?!眲①t補充道。
“而且,那狀紙所述多半是真的。所以,我想,那人將印偷走,或許也有引我前來襄陽之意?!?p> 李天少沉思片刻,問道:“不知子緒離開住所期間可有什么異常?”
“暗衛(wèi)說看到了一道身影從我房間掠出,便追了出去。不過,那人實力很強,暗衛(wèi)沒有追上。如今,我能找到的突破口只有這襄陽縣令?!眲①t道。
劉賢主仆離開后,黎無痕問道:“這劉時難道就是七皇子劉賢?”
李天少點頭。
“你們早都知道了?”黎無痕氣呼呼地問道。
“只有我和劉眾舉知道此事?!崩钐焐俚溃骸按耸虏灰诵麚P。你既然能猜出,明天出去時給你買糖葫蘆?!?p> 黎無痕撇了撇嘴,“我要兩串!”
半晌,他又有些好奇地問道:“天少哥,你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劉賢的身份,為何不點明呀?”
李天少摸了摸黎無痕的頭笑道:“我們是君子之交。有些話他既不說,我自不去點破。”
黎無痕似懂非懂的聽著。
這時,劉眾舉推門進入,他的神色有些凝重,開口便道:“葉為受傷了?!?p> “什么!”李天少也是一驚,“他現(xiàn)在人在哪里?!?p> “今天凌晨,他自己從那院中跑出,當時已身受重傷,我的人前去接應,他才留了一口氣在。剛剛被帶了回來?!?p> “他現(xiàn)在情況如何?”李天少問道。
“不容樂觀。失血過多,已服了藥。若今夜子時前能醒,算他撿回一條命來?!眲⒈娕e撫了一把扇子道。
葉為剛剛被帶回時,氣脈已近斷絕。那些人估計便是知道葉為的情況才沒有再追。
劉眾舉在陶家莊習武的十年間曾救過一位老者。那老人曾贈予他四本書籍和一套銀針。
那四本書籍,一本是《玉扇鐵骨七十二法》,一本是《軟劍解》,一本《暗器通學》和《銀針穴位破》。
劉眾舉正是研習了這四本書,才在當年的少主選拔上一舉奪魁。
可以說,那位老者,才是他真正的師父。
劉眾舉也正是運用《銀針穴位破》中的針法,才吊住葉為一條命。
“可有抓到那院中之人?”李天少問道。
“并無?!眲⒈娕e道:“而且,昨天他去的那幢院子,一夜樓空?!?p> “不是叫人守了?難道……”
劉眾舉點點頭,“正是如此,那幢院子里有條密道,直通城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