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shí),步步升客棧。
由客店大廳改成的臨時(shí)會議室已經(jīng)坐了六人。
華山派的六弟子溫良與二十一弟子秋生、二十六弟子龍河本就離小鎮(zhèn)不遠(yuǎn),收到華沐沐發(fā)的信號很快便趕了回來。
他們也都看過了兩位同門的傷勢,見兩人的傷口都已腫得老高,上面還凝著絲絲的黑血,皆是義憤填膺。可大師兄還未回來,眾人也不好擅自行動。
時(shí)間一點(diǎn)點(diǎn)的流逝,這一等便是三個時(shí)辰。病人已陷入昏迷,大師兄卻遲遲未歸。
眾弟子皆有些沉不住氣,之前請來問診的郎中說,此毒若是沒有解藥,最多能挺五個時(shí)辰。現(xiàn)在只剩下不到兩個時(shí)辰,若是再不動身,恐怕那兩人性命堪憂。
終于有人站起身來,“與我組隊(duì)的兩位師兄弟都出了事,我也難辭其咎。我現(xiàn)在便去安和坊盜那解藥出來?!闭f話的卻是蘇子堂。
“我陪你一起去?!币慌缘凝埡右舱酒饋淼馈?p> 華沐沐剛要說話,旁邊的六師兄溫良卻已先開了口,“你們?nèi)グ?,小心些,把秋生帶著,萬事聽他指揮?!?p> 秋生點(diǎn)頭應(yīng)下。
華沐沐見六師兄開了口,也不好說什么,只是用眼睛狠狠地瞪著蘇子堂。
齊素晴也看向他,不同的是,她的眼睛里卻充滿了擔(dān)憂與疑惑。
剛剛在溫良等人回來之前,蘇子堂已換了身衣裳,身上的血腥味也淡了許多??磥硭遣幌胱屓酥浪彩芰藗?。倒是個堅(jiān)強(qiáng)的人。
可他若也是被五毒門之人所傷,為何只是臉色蒼白了些,卻并沒有中毒跡象?
秋生等三人回房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正準(zhǔn)備出發(fā),突然外面跑來一個小二道:“幾位爺,您等的人回來了。”
三人下了樓,便看到大廳門口站著四個人,正是許奇錦一行四人。
眾弟子看到他們,也皆是松了一口氣。
華沐沐上前道,“師兄你可算回來了,出大事了!”
“師妹,穩(wěn)重。”許奇錦有些無奈地道。
“素晴姐姐!”黎無痕乍一看到齊素晴,高興地跑過去,舉了舉手中的糕點(diǎn)袋,“我請你吃桂花糕!”
齊素晴眼底也露出些許笑意。
這時(shí),溫良上前道:“許師兄,剛剛我?guī)е埡?、秋生趕回時(shí)得知,秦黎、陸麒二位師弟中了五毒門的毒,現(xiàn)在生命垂危,我們得在兩個時(shí)辰之內(nèi)拿到解藥。我剛剛想著讓蘇子堂與龍河、秋生先去安和坊取得解藥,不知師兄意下如何?”
許奇錦看向齊素晴旁邊站著的黎無痕,黎無痕對溫良道:“溫良師兄,能不能叫我看一眼兩位師兄的傷勢?”
溫良有些意外,但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指了指二樓,“上樓右拐第一間?!?p> 許奇錦道:“我們也上去看看吧,無痕興許有辦法。”
溫良有些奇怪,只感覺剛回來的幾人氣氛有些怪怪的。
眾人都上了樓,蘇子堂等三人互相瞧了一眼,也跟了上去。那看病的郎中還在,許奇錦問道:“怎么樣了?”
郎中搖了搖頭,道:“若這毒解不了,他們怕是活不到明天了。”
房間內(nèi)一時(shí)變得靜寂。
黎無痕走到前面,看了看兩人的傷勢。
這時(shí)蘇子堂對許奇錦抱拳道:“師兄,我現(xiàn)在去或許還來得及。”
一旁的華沐沐聽了,本想諷刺一句“指不定你就是想借機(jī)逃跑呢”,可現(xiàn)在也沒了開口的心情。
“不用,子堂哥哥?!崩锜o痕突然道:“我想我能治?!?p> 眾人聽了都是一驚。
蘇子堂也是一愣,“無痕,現(xiàn)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shí)候。”
黎無痕沒有答話,從腰間的小布帶里翻出兩顆用紅色包裝紙包裹的糖果。
他除去包裝紙,一顆喂給了秦黎,他抬起秦黎的下顎,將一杯水灌了進(jìn)去。
一旁有人要阻止,被許奇錦給擋住了。
黎無痕又用此法將另一顆“糖”灌入了陸麒腹中。
他拍了拍手,轉(zhuǎn)頭對郎中說:“好啦。兩位師兄的毒我已經(jīng)解了,請您把他們傷口處的污血排除,就大功告成了。”
郎中以為他在說笑,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他,“小朋友,毒可不是這么解的?!?p> “可我家的毒就是這么解的呀。”黎無痕向他眨了眨眼,催促道:“郎中叔叔,你就看一眼唄?!?p> “您就幫他看一看吧?!痹S奇錦道。
“對啊,大夫,您就看看吧?!币慌詣⑦M(jìn)也道。
“這……好好好,我再診一診?!崩芍幸娝麄兌歼@么說,也有些無奈,心想,反正他們也都是給了錢的,再診診也無妨。
可他將手搭在秦黎的脈搏上,臉色卻漸漸變了,剛剛他診脈之時(shí),這人氣血紊亂,顯示中毒之癥,可現(xiàn)在卻……郎中有些不信邪的去探了另一個人的脈,結(jié)果相差無幾。
他心中已然明白,顯然那小孩給這兩人吃的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糖果。
屋中眾人的目光全都落在郎中身上,見他診完脈,便沉默不語,性急的龍河不由開口問道:“大夫,到底怎樣了???”
然后用一種奇異的眼神打量了黎無痕幾眼,見那小孩正剝了一顆糖往嘴里送,一時(shí)眼神更加奇怪?!靶b的糖果能否叫在下也嘗一粒?”
“好呀?!崩锜o痕應(yīng)道,然后便掏出一顆橙色的糖果,遞給了那郎中。
郎中將糖放在鼻子前聞了聞,并沒有分辨出藥材的味道,又放入口中,一股甜甜的橘子味在唇齒間彌漫開來,但這就是普通的糖果啊。
郎中也不好再問什么,只輕咳了一聲,道:“這二位少俠的毒已經(jīng)解了,在下這便為兩位放出污血。”
其他人也都有些愣怔,說實(shí)話,一開始黎無痕說自己能解時(shí),大家都將信將疑,看他拿出平時(shí)吃的糖果時(shí),大都認(rèn)為他這是在開玩笑,卻沒想到,那兩位吃了這“糖”,竟還真的好了。
“有勞了?!痹S奇錦拱手道。
“小無痕,你那糖也給我兩塊嘗嘗唄!”龍河湊過來沖黎無痕擠了擠眼睛。
黎無痕抱緊了自己的小布袋,滿臉戒備地看著龍河。
龍河訕訕地笑了下,“別這樣嘛,我請你吃永連福的芙蓉糖糕怎么樣?”
“你沒騙我?”黎無痕滿臉不信任地看著他。
“怎么會呢?”龍河感覺自己做師兄的尊嚴(yán)被挑戰(zhàn)了?!爸灰憬o我一顆糖果,我可以拿一塊、不,兩塊糖糕來換,怎么樣?”
這制作芙蓉糖糕的店家以前是在宮廷御膳房工作的,他家的糖糕賣的非常貴,要一貫銅錢一份,這一份也僅僅有六個。
“一言為定!”黎無痕飛快說道,露出了得逞的笑意。然后變成自己的布袋里掏出一小把糖果,數(shù)了數(shù),“吶,三份芙蓉糖糕?!?p> 龍河感覺好像有哪里不對。想了想,又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問題。他猶豫了一下,拿了其中三顆道:“我?guī)У腻X不多,先跟你換一份吧,糖糕明天便給你帶來?!?p> “好,謝謝龍河哥哥!”黎無痕脆生生地道。
龍河拿著糖果在秋生眼前晃了晃,得意地道:“看,我換到了小師弟的糖?!?p> 秋生面無表情,“紅色。”
“?。俊饼埡右汇?。
一旁的齊素晴輕聲笑道:“應(yīng)該只有紅色的糖果可以作解藥吧。”
龍河扁下嘴,自己好像被小師弟套路了。
這時(shí),郎中已將膿血排出,又開了兩幅調(diào)理身子的藥方交給許奇錦,表示病人已無大礙。眾人皆是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