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出發(fā)
“師尊,徒兒來了?!庇瘳幙吹綆熥鹄淝榈哪?,剛剛的郁悶立馬煙消云散,笑瞇瞇地行禮。
“開始今日的功課吧?!绷璋诧L(fēng)看到她到來,點點頭。
一個月后,在凌安風(fēng)的耐心教授下,玉瑤已經(jīng)能舉起第七塊石頭,煉制十種丹藥,五類陣法,戰(zhàn)斗經(jīng)驗更是直線飆升。
慶帝也不再追查九公主失蹤,仿佛以前的寵愛如水中月,一觸即散,最是無情帝王恩。
“今日,我們動身去無涯城,路上的事,自己解決,只一點,不用混沌力對敵。”凌安風(fēng)講完就去交代管家接下來兩個月的事務(wù)。
玉瑤想到此次出遠(yuǎn)門,會很長時間見不到家人,立馬易容成一個只算清秀的女子,翻墻落地,直接抄小道丞相府跑去。
她站在丞相府的墻根,感知周圍沒人,便翻墻進(jìn)入,專挑沒人的小徑走,不一會就到書房前。門口守著兩名侍衛(wèi),看到玉瑤,連忙低聲喝道,“止步,丞相書房閑雜人等不得進(jìn)入,你且快快離去?!?p> 玉瑤并未轉(zhuǎn)身離開,而從懷里掏出了一根素銀簪,輕聲說道,“你把這簪子交給丞相?!笔绦l(wèi)猶疑地接過簪子,狐疑地看了她兩眼,但還是敲門,把簪子遞給丞相的貼身小廝。
片刻,丞相大人連忙打開書房門,看到眼前略顯清秀的女子,心里微微失落,“你是誰?怎么會有這根簪子?”
“回丞相,請帶小女子去見丞相夫人。”說完,還沖他狡黠地眨眨眼。丞相看見琉璃般的眼睛,心里被巨大的喜悅充斥,準(zhǔn)備上前去擁抱她,撇到周圍的下人,咳了一聲,雙手揮了揮衣袖,留下一句跟上,率先大步去若云院。
若云院
李氏一眼就看出這是自己的女兒,待下人全部退下,迫不及待地上前把女兒抱在懷里,嘴里念著瑤兒,身子微微顫抖,淚水打濕了玉瑤的前襟。過了一會,她松開玉瑤,轉(zhuǎn)頭默默地擦掉眼淚,臉上露出這一個月以來第一抹笑容,
“父親,母親,你們說有事找我?”上官玉看到母親面前的女子轉(zhuǎn)過頭來,內(nèi)心一震,疾步上前,細(xì)細(xì)地打量,嘴角上揚,寵溺地看著她。
四人坐在亭子里,玉瑤將這個月跟國師所學(xué)挑重要的說,那些磨煉只字不提。三人聽到玉瑤可以修煉時,內(nèi)心震驚加喜悅,卻更加心疼她。
“父親,母親,哥哥,師尊要帶我離開帝都去大衍最東邊的無涯城,大概兩個月,你們請放心,有師尊在,會很安全?!彪m然他并不會出手,玉瑤暗念道。
三人依依不舍地送她到門口,直到望不見她的身影,才關(guān)上大門。
“師尊,我們還需五日才到無涯城?!庇瘳幏畔率种械牡貏輬D,望著自家?guī)熥穑麄冸x開帝都已有三日,天曉得這三日她是怎么過來的,每當(dāng)人們看到師尊那張臉,總有膽大的女子上來搭訕。師尊一張生人勿近的臉,也阻止不了那些如飛蛾的女子,他并不回話,只是跟玉瑤說話,害得她站在身邊差點被眼刀子射成篩子。再后來,她就成了他人眼中恃寵而驕的侍女。
凌安風(fēng)聽到她的話,睜開眼睛,淡漠地望著她,頷首道;“到前面的城鎮(zhèn),先住一宿?!闭f完,皺著眉閉目養(yǎng)神。
玉瑤應(yīng)了下來,她在昨日才知道師尊暈馬車,每每在馬車上,就眉頭緊鎖,食欲不振,心里只覺得有點好笑。
兩個時辰后,馬車行至座小城,街道兩旁擺了許多攤子,商品琳瑯滿目,應(yīng)接不暇,馬車在客棧前停下,兩人一下車就收到了眾人的注目禮,玉瑤已經(jīng)習(xí)慣了,做好自己卑微侍女的本分,立在師尊身后當(dāng)背景板。
“你站我后面干嘛?”凌安風(fēng)不懂玉瑤的小心思,蹙著眉將她拉在自己身邊。玉瑤看到周圍人鄙夷的眼光,仿佛自己是那坨牛糞。
挺著背,仰起頭,斜了那些人一眼,“是,公子?!蓖淄滓粋€恃寵而驕的小侍女,看到那些人氣憤的目光,心中暗爽。
凌安風(fēng)只覺得徒兒這三日有些奇怪,古怪的表情,奇怪的動作,并沒深思,抬步進(jìn)入客棧。
“三間上房,備好熱水,膳食直接送上樓?!庇瘳幉蝗ダ頃車说哪抗?,習(xí)慣地要了三間房。
“抱歉,客官,本店只剩兩間上房。”店小二帶著一絲疑惑撓撓腦袋,腦海中記得明明還剩三間,為什么轉(zhuǎn)眼只剩兩間了。
“好吧,兩間就兩間?!庇瘳幒敛辉谝獾鼗氐?,在外闖蕩多年,玉瑤早把自己當(dāng)做男兒身,并不覺得有何不妥,她讓馬夫去住另外一間,自己和師尊住一間。
交好銀子,小二引到門口就轉(zhuǎn)身下去,兩人開門走進(jìn)房間。房間里的物件很少,一道屏風(fēng)正對著門口,屏風(fēng)上畫著幾只紅梅,繞過屏風(fēng),幾步之遙便是床榻,右側(cè)開著一扇窗戶,窗外是一片楓林,窗戶下放著一張木桌,兩把木椅。
兩人沒說話,隔著桌子對坐,窗外那片楓樹林,楓葉火紅,如火染紅了半邊天,秋風(fēng)習(xí)習(xí),夏日的炎熱正悄悄過去。
“師尊,秋天來了,我們明日要不先購置幾件冬衣?”玉瑤撐著下巴望著楓林,沒有轉(zhuǎn)頭,輕聲地詢問。跟師尊相處久了,便知道他雖冷漠,不喜言語,不擅交際,甚至表情都是淡淡的,其實只是他懶,不想去應(yīng)付,但待自己卻是耐心十足。
凌安風(fēng)一年四季只是一身白衣,并不會感覺到冷熱,思忖了下,想到她的修為才是生靈九層,應(yīng)了一聲算是回答。
聽到敲門聲,她打開門,小二把熱水放進(jìn)桶里,便關(guān)上門離開。“師尊,你先洗吧?!笨吹皆⊥皶r,才后知后覺,想起自己是女兒身,說了一聲便準(zhǔn)備出去。
“你先吧?!绷璋诧L(fēng)越過她直接出去帶上房門。
“行吧?!庇瘳幾匝宰哉Z,放下束縛,連忙抬腿進(jìn)入水桶,喟嘆一聲,一身的疲憊一掃而空。洗好后,簡單擦干發(fā)絲,任其散在背后,穿上自己定做的白衣,樣式簡約,細(xì)微處才顯示出獨特之美。
打開房門,便看見師尊身前有一位美麗的女子,她身穿白裙,望向師尊的目光暗含情愫,面若桃花,神色嬌羞。玉瑤看不到師尊的表情,也就猜不到他們說了什么。
凌安風(fēng)轉(zhuǎn)身看到她青絲散落,身著簡單的白衣,沐浴后的臉龐微紅,唇色艷麗,神色一沉,心中微微不適,拉著她就進(jìn)去,閉上房門,玉瑤看到那位女子暗淡的眼光,心道師尊就是行禍妖。
“玉簪拿來?!绷璋诧L(fēng)向玉瑤伸出白玉般的手掌,冷冷道。
玉瑤不知道師尊為何心情不好,乖乖地將玉簪放在他手上,心念道是不是打擾了兩人的相處,看來下次要注意一點。
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瞅了瞅師尊的臉色,小心地問,“師尊,你和剛剛那女子在講什么?”
“她講什么與我何干?”凌安風(fēng)不以為意地回道,仔細(xì)地用簪子挽好她瀑布般長發(fā)。
“其實師尊不用這么麻煩,反正待會睡覺也要放下的?!庇瘳幹挥X得麻煩,反正在房間里吃飯,頭發(fā)散著也沒事。
凌安風(fēng)愣了一下,他剛剛看到她散著發(fā)絲現(xiàn)于人前,有些刺眼,才拉她入房簪頭發(fā),現(xiàn)在想來,覺得的確有些多此一舉,又將簪好的頭發(fā)放了下來。
上官玉瑤:…………
兩人坐在桌前,凌安風(fēng)看見她三千青絲散在身后,并沒有露出真容,翦水秋瞳明亮有神,十分靈動,唇形飽滿,滴水櫻桃般的粉唇,玉頸微傾,右手支在桌面,托著小臉,慵懶地望著窗外。
凌安風(fēng)在她望過來的時候,若無其事轉(zhuǎn)頭看向窗外。
“師尊,你不沐浴嗎?”玉瑤歪著頭看向他。
“不用?!彼聪蛴瘳帲幌胨@副模樣出門,便兩手掐一個訣,像一層水紋覆在身體上,轉(zhuǎn)眼消散,片刻就放下手來。
“咦?師尊你剛剛在干嘛?”玉瑤積極起來,坐直身子看向他,心里暗喜。
“清潔術(shù),微末法術(shù)。我將之傳入你腦海,自行修煉?!绷璋诧L(fēng)也不多說,他明白自己徒兒對法術(shù)很是執(zhí)拗,手指輕點她的額頭。
玉瑤閉上眼睛,雙手慢慢動了起來,慢慢的,她的身上出現(xiàn)了水紋,片刻后,她欣喜地睜開眼睛,眼眸水潤,立身行禮,“玉瑤多謝師尊。”
兩人用晚膳后,玉瑤又掐了幾次清潔術(shù),才心滿意足地放下手。兩人望著屋里唯一的床,難得同時靜了下來。
“我記起來了,白玉鐲里放了幾床被子,我拿出來打地鋪,師尊你睡床上吧?!庇瘳幣牧艘幌履X袋,從玉鐲里拿出兩床被子,一只枕頭,鋪在屏風(fēng)的另一邊,心道幸好歷練多了,準(zhǔn)備的東西很完備。
“你睡床上吧?!绷璋诧L(fēng)自顧地走過去,掀開被子,合衣躺下。
“行吧,如果師尊睡不著,就換回來?!庇瘳幙戳艘谎?,便走到床邊,脫掉鞋襪,躺在床上,眼睛直直望著床頂,不一會就閉上眼睛睡著了。
凌安風(fēng)聽著她呼吸緩了下來,便轉(zhuǎn)過身,面對著屏風(fēng),透過屏風(fēng),可以朦朧看到床上鼓起,想起白日里,她的巧笑嫣然,古靈精怪,輕微笑了一下,閉上眼。
第二日,玉瑤打開房門,看到眼前的女子,覺得十分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