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軸撥弦,悠揚(yáng)的曲調(diào)便就這樣緩緩的從麗娘的指尖流淌出來。
流蘇紫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只覺得胸口里的郁悶感覺也一掃全無。
她知道,不管眼前的這個女人是什么來意,她都不會掉以輕心,但凡是傷害過她的,如今她沒有能力讓那個男人償還,但她知道,總有一天,她會在這個男人的身上加倍的取回來。
終于,一曲彈畢。
麗娘緩緩地收起古箏,遞給了自己身邊的丫鬟,而后輕聲對著面前的丫鬟云兒道:“她睡著了?!?p> 說完,麗娘緩緩沖著流蘇紫福了福身子,這才起身,朝著房間外走去。
云兒只是冷冷的看著那抹紅色的身影,再回頭看了看在榻上閉著眼睛熟睡的流蘇紫,一時間摸不著頭腦。
不知道這究竟唱的是哪一出,但至于對于那個麗娘的印象,云兒只覺得是極好的,畢竟,這個女人看起來毫無殺傷力。
但見著麗娘離開,流蘇紫這才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道:“云兒,你可知道這個女人的來頭?”
云兒回頭,這才意識到王妃沒有睡著,慌忙道:“回娘娘的話,奴婢只是知道麗娘是怡春院的美人,其他的也只是偶爾聽別人說的,據(jù)說王爺時?;厝モ涸汉赛c小酒聽點小曲,每每去了,都是要找麗娘的,但也只是小坐一會兒,其他的奴婢就不知道了?!?p> 流蘇紫冷冷一笑道:“果然男人都是愛偷的貓,你且留意一下麗娘,這個女人來到這里,也一定不止是為我彈曲這么簡單,還有,你打聽一下麗娘的身世。”
云兒緩緩俯身,這才道是。
只是流蘇紫依舊覺得腳腕處一下一下的疼痛著,更覺得剛才的曲子神奇,她在聆聽的時候,的確感覺不到疼痛了。
如若不是她刻意留神,恐怕當(dāng)真睡著了,但是流蘇紫始終想不明白的是,麗娘為什么要幫她?
麗娘沿著蜿蜒小路,朝著自己的寢宮走去,只覺得眼前有人攔住了自己的去路,只是聞著眼前男人的氣息,麗娘便已經(jīng)斷定來人,索性緩緩俯身道:“臣妾見過王爺?!?p> 云澤熙冷冷的看著自己面前的麗娘,而后緩緩開口道:“你為什么要幫她。”
麗娘淡淡一笑道:“王爺此言差矣,臣妾,只是在幫王爺?!?p> 麗娘說完,抬起頭,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云澤熙,只見云澤熙眉頭緊蹙,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云澤熙聽了麗娘的話之后,冷冷道:“本王不需要你幫,本王也已經(jīng)說過了,這個女人不值得同情,本王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多管閑事?!?p> 麗娘依舊是面上帶著笑容開口道:“那么,王府外的那一群人,理應(yīng)是王爺好好處理一番了吧。臣妾先行告退。”而后微微福身,朝著自己的寢宮走去。
云澤熙聞言,只是將自己的眉頭擰的更緊了,果然心里始終割舍不下的,還是那個女人。
休息了幾日,流蘇紫這才覺得自己的腳傷好了許多。
本以為古代的醫(yī)術(shù)落后,想不到幾日下來,流蘇紫便自覺的能夠下來走動了。
她知道,云澤熙雖然恨她,但是,終究不會拿自己的性命來開玩笑,要離開這里,是必然的事情。
只是就這樣貿(mào)然逃出去,絕對是下下策,倘若自己趁機(jī)跟云澤熙說要出去,興許還有一點機(jī)會。
這樣一想,流蘇紫便更是下定了幾天前就決心要離開熙王府決定,只要能夠離開這里,什么錢財,她也不在乎了,她就不相信憑著自己的一雙手,不能在這古代打出一片天地來。
叫云兒為自己換了一身衣服,這才朝著云澤熙的寢宮走去。
這幾日來,好就好在云澤熙沒有再來她這里搗亂,倒也讓她省了不少心,只是終日卻還是一樣提心吊膽著,唯恐云澤熙會突然闖進(jìn)來。
行至院落,滿園的桃花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流蘇紫這才察覺,不到幾日,桃花竟然全部都落光了,只剩下滿樹的綠芽緩緩舒展著。
曾幾何時,她還在這片桃林下,幻想著等到桃子成熟的時候,提一壺紅酒,往樹下這樣一坐,幾碟小菜,或者就就著成熟的桃子,一口酒一口桃,倒也覺得十分愜意,心里尋思著比那大鬧天宮偷吃王母蟠桃的孫悟空還要悠哉。
只是回想至今,流蘇紫卻忍不住輕輕嘆了一口氣,只覺得物是人非,往事不堪回首,才一眨眼的功夫,自己便就落魄至此。
云兒抬頭,順著流蘇紫的目光看去,只見流蘇紫的眼神迷離,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那眼神里淡淡的憂傷以及微微的失落感,讓人有種恨不得將整個世界拱手想讓的沖動。
可是云兒也明白,也正是這樣的一個流蘇紫,卻不得王爺?shù)南矏?,其原因,僅僅只是因為丞相。
想到這里,再想到云澤熙看流蘇紫冰冷的眼神,云兒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娘娘,我們、不如我們還是回去吧,好不容易王爺才忘卻了娘娘您這里,您這要是去了,豈不是剛好招了他,虎口拔牙可不是鬧著玩的,王爺一定不會答應(yīng)我們出去的?!?p> 聽到云兒這么說,流蘇紫淡淡一笑道:“這個我早有打算,你不必?fù)?dān)心,卻跟著我便是了,無論如何,今日我都要出去,云兒,你放心,不管成功與否,我都不會連累你和柳兒的,我流蘇紫,欠你們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這一句話,流蘇紫是替原主說的。
不管怎么樣,這個身體她借來能夠重生,還是得感謝這個流蘇紫,所以代她謝謝這兩個丫頭,也是應(yīng)該的。
曾幾何時,她在自己的家族,在商業(yè)界,都是一個心狠手辣做事向來不留情面也不顧及別人感受的女人。
可是在這個世界,她卻發(fā)現(xiàn),僅憑手段,是斷然不行的,可以說,若是沒有這兩個丫鬟在自己的身邊無微不至的照顧著,她恐怕早已經(jīng)一命嗚呼。
若不是她如今被人左右命運(yùn),落到如此下場,她流蘇紫也不會領(lǐng)悟到這一些,所欲對于云兒和柳兒,流蘇紫向來都是心存感激的。
云兒和柳兒相視一望,緊接著齊齊跪在了流蘇紫的面前道:“奴婢誓和娘娘同生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