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她似寒冬幽梅,絕美卻刺骨
季槿嵐眸色淡淡,看著朱玉的眸子中滿是譏誚。
這世上有的人便是如此,永遠活在自己的夢中,以自我為中心,旁人不能忤逆自己,一旦忤逆,便會遭受非人的摧殘。
而這個人卻還以為這一切都是其他人的錯,他自己是對的,不曾有丁點兒的錯。
季槿嵐站在那里,似寒冬的幽梅,美得動人,美得勾魂,卻刺骨冰感。
她的眼睛里不見絲毫溫度,唇瓣卻始終微微揚起。
似罌粟,美則美矣,令人上癮,令人著迷,卻帶有劇毒。
沈墨云失神地看著眼前一襲紅衣的姑娘,心神不由得一顫,他本來以為等待著他的又是放血割肉。
可醒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并未添新傷,而朱玉則是狼狽地摔倒在地上。
沈墨云的嗅覺極為靈敏,他知道繚畫坊的老鴇子會經(jīng)常偷偷摸摸地給自己上藥,但今日他的身上還多了其它的藥香。
想起閉眼前那一抹紅色,沈墨云的心中已經(jīng)有了答案。
這姑娘和朱玉一樣穿著紅衣,可在沈墨云的心里卻是天壤之別。
因為一個意味著罪惡和痛苦,而一個則是意味著救贖!
感受到身后的目光,季槿嵐轉(zhuǎn)過頭看向了沈墨云,剎那間她眼底冰雪消融,只余下了似春風(fēng)般的柔意。
她唇角的弧度越來越大,最后竟是笑瞇了眼。
“你怎么樣,還好吧?”
沈墨云一愣,神色一個恍惚,季槿嵐卻已經(jīng)蹲在了他的跟前,笑容燦爛。
“你……”
沈墨云想問她是誰,卻見眼前的姑娘撓了撓頭,對著白澤招了招手:“那個,麻煩你搭把手?!?p> 本來是想要招呼葉稚敏的,但到底男女有別。
她可不能讓自己家剛失而復(fù)得的大白菜讓豬給拱了!
白澤瞥了一眼葉稚敏,那姑娘正“哼哼赫赫”地往自己的傷口上吹氣。
白澤唇角狠狠一抽,施施然地上前扶住了沈墨云,面上淡然,動作卻是極輕的。
“謝謝?!奔鹃葝箤χ诐梢恍?。
白澤依舊冷淡,卻是應(yīng)了一聲:“不妨事?!?p> 季槿嵐清淺地笑著,偏過頭看向沈墨云:“乖乖等著,等處理好了這里的事,我就帶你回家。”
沈墨云瞳孔猛地一縮,錯愕地看向季槿嵐。
回……
回家?
似乎是讀懂了他的疑惑,季槿嵐笑得愈發(fā)溫暖:“嗯,帶你回家,回我們的家?!?p> 沈墨云整個人頓時一顫,他的腦子里似乎閃過了什么東西,卻轉(zhuǎn)瞬即逝,快得他來不及看清那到底是什么。
轉(zhuǎn)過頭,季槿嵐又是那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她的袖口中不知何時滑出了一把匕首,橫在她的指尖。
她一步一步地走向朱玉,而那一聲又一聲的腳步聲,對于朱玉來說無異于是催命符。
只因為那匕首在燭光的跳躍下正折射著攝人的,令人心生寒意的冷光。
“佛家常說,冤冤相報何時了。”
“那是因為他們不明白,斬草不除根,春風(fēng)吹又生?!?p> “噗”
季槿嵐的匕首狠狠地扎入了朱玉的大腿,速度之快,朱玉連痛都沒有感覺到,直到匕首已經(jīng)沒入她的大腿,她才逐漸被疼痛淹沒。
“你說,我說的可對?”
這一刻,季槿嵐笑得妖艷,笑得鐵血,也笑得像勾魂的妖精。
她無心管朱玉的破事兒,可若是這些刑罰應(yīng)在了她的人身上,那么即便背上罪惡的枷鎖,她也無所畏懼。
就算下地獄,她也得拖著她一塊兒。
畢竟……
深淵之中,一個人難免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