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真也是敏捷,三步做兩步,上前拿住了黑衣人,快速封住了那人的氣海。同時把他的下巴卸了下來,避免他醒了之后嚼舌自盡。
那個被借去弓箭的衛(wèi)士好奇地道:“大人,他是哪里的探子,居然能夠直接潛行到我們這里,端的可怕?!?p> 蠻真點了點頭,沒有回答,直接提著黑衣人來到了馬車跟前,正要開口。
飛廉已然走到了馬車外面,他對蠻真道:“你自己審問吧!我倦了,要休息了?!?p> 當蠻真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馬車里兩人又開始一場有趣的對話。
褒姒道:“大人我有些疑問,不知道當講不當講?”語氣里充滿了崇拜之情。
飛廉冷道:“這個么?不當講就別講了,你暫時還不需要知道?好好修煉!”
“額,好吧!可是大人我真的好奇?”
“修煉!!!”
“好吧!”
“您是如何做到的?那片龜甲堅硬如鐵,您卻如同撕破樹葉般輕松?!?p> “因為它脆……”
“%@……”
“那您又是如何做到?”
“額,耳等級不夠,無可奉告!”
“額,好吧!那您又是如何在暗夜里視物,然后擊中他的要害的?”
“聒噪,洗洗睡了……”
“額,諾?。?!”
……
褒姒自然是睡不著的,因為這些日子朝夕相處,她發(fā)現(xiàn)了一個可怕的事情:飛廉在不斷變化,無論是樣貌還是氣質,還有他的實力,都有了很大的改變。
對他的情感由起初的畏懼,到信任,再到敬佩。
飛廉沒有理會,只是閉目養(yǎng)神。
他在等……
峽谷除了呼嘯而過的山風,不時還有蟲鳴馬嘶。那兩旁青山若黑魆魆的巨人,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后軍,一個臨時搭建的帳篷,十二蠻帥與蠻真一左一右坐在帳篷之中,面前跪著一個五花大綁的年輕人。
他悠悠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被困成粽子,全身的衣服破破爛爛,那是因為一頭栽了下來,在嶙峋的山石上親密接觸的結果。效果相當明顯,他的模樣此刻比逃荒的流民好不了多少。
黑衣人心道:“可惡。想不到我堂堂古蜀國第一斥候,居然會折在這里??催@群人的打扮,不像西周人,倒是和獫狁(xian yun都讀第三聲)(犬戎的別稱,有幾分相似?!?p> 蠻真開口道:“所跪何人?報上名來!”
黑衣人一言不發(fā)道,盯著坐著兩人。
蠻真自然知道這家伙嘴硬,雖然全身是傷,可是卻鐵骨錚錚,連哼都沒有哼一聲。蠻真以為恐怕自己也難以做到。
十二蠻帥咆哮道:“你丫的找死是么?信不信本帥把你捏死?!?p> 黑衣人一臉不屑道:“傻大個,你有那么多膽子么?得不到情報,你能奈我何?有本事放開我比劃比劃,傻大個,你個龜兒子,你個憨憨!”
十二蠻帥怒不可遏,幾乎要沖過去,一把拍死黑衣人,卻被蠻真拉住。
蠻真勸說道:“十二叔,暫且息怒,您先去休息,讓小侄來吧!”
十二蠻帥打了個哈欠道:“行吧!有勞賢侄了?!迸R走還給了黑衣人一個眼神,可惜黑衣人直接無視了。
其實黑衣人內心是失望的,作為斥候,失敗就意味著死亡,越早越好,否則對方嚴刑拷打下來,未必能夠堅持住。他故意激怒十二蠻帥,就是害怕萬一……
帳篷里只剩下二人,蠻真看著黑衣人,直接走上前去,用彎刀挑開了黑衣人的左臂的衣服。
那衣服應聲割裂,卻沒有傷血肉分毫,那人手臂上居然有一個紋身——飛魚。
蠻真吃了一驚,“飛魚???!”他跟隨春官召揚多年,也算博覽群書了,可是卻想不出飛魚紋身到底出自哪里?
當然看不出也正常,因為這里這個紋身圖案,是古蜀國前代王朝的王族紋身,和蠻真身上的白狼紋身一樣,是屬于高貴的象征。
黑衣年輕人,名字叫做魚充,別看他今時今日是個小斥候,他的祖上可不簡單,那可是古蜀國的王族——魚鳧氏。
魚鳧氏是古蜀國五代蜀王中繼蠶叢、柏灌之后的第三個氏族,建都柳城(今天成都溫江區(qū)萬春、柳城一帶)。
據(jù)說魚鳧王其人特別偏愛柳樹,所以在建都時,魚鳧王下令廣植柳樹作為國都城的邊界。
魚鳧古都楊柳依依,所以被叫做柳城。除了愛柳之外,飛魚是他們的圖騰。
無論是建筑還是器物上都少不了飛魚圖案。
不過王朝盛衰無常,魚鳧王朝最終被滅,不過他的遺老遺少還是有的。傳到這一世的苗裔,只有寥寥數(shù)人,其中最優(yōu)秀的就是魚充了。
魚充為人古靈精怪,體魄精壯,特別擅長奔跑和潛行,是斥候的上佳人選,這也是他在平民區(qū)長大,卻能夠成為斥候隊長的緣故。
他自己也常自夸,自己是古蜀國第一斥候,哪里曾想原本想要撈點功勛,卻不料自己栽了,心情沮喪無比,只求速死……
不過他的內心還沒有完全絕望,因為他還有不為人知的能力,那就是他具有兩個氣海。蠻真只是封住了他右邊的氣海,左邊的氣海依舊還在運轉,他怕被發(fā)現(xiàn),所以在緩慢聚氣。
蠻真彎刀已然入肉,可是魚充卻還是面不改色,這份淡定和勇氣,讓蠻真佩服,不過若不能獲取有效信息,這場長途跋涉的戰(zhàn)爭,估計會以失敗而告終。
他緩緩地抽回彎刀,走出了帳篷,峽谷之巔吹來的山風,讓他冷靜了下來。
他有些擔憂,只不過是對方的一個斥候,就如此難纏,若是對方的將領到來,那豈不是更可怕。此戰(zhàn)許勝不許敗,蠻真暗暗發(fā)誓道。
他站了足足有半個時辰,終于做了艱難的決定。不多時,飛廉來到了帳篷里。
自然是蠻真請來的。
他走過黑衣人身旁,一股熟悉的氣息在黑衣人身上散發(fā)。
飛廉仔細看了看,終于發(fā)現(xiàn)了端倪:飛魚圖騰??!此子莫非是魚鳧王的后代。
再認真感知一番,他可以斷定此子定是魚鳧王的后代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