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書房的房間里,兩個大漢正壓著高苗的臂腿,試圖剝掉她的衣服,高苗則尖叫著奮力掙扎。叫聲之大幾乎要撕裂耳膜,成功的干擾了大漢,不得不分出手去堵她的嘴?;撕靡魂嚬Ψ虿虐咽裁赐嬉馊M她嘴里,兩人因此還如釋重負的吐了口氣。
緊接著在極為短暫的時間里,兩人腦袋先后喀喇倒轉(zhuǎn)半圈,用后腦勺對著高苗。嚇得她顧不上吐出嘴里的東西就一蹦而起,連連退步。
兩個大漢噗通倒地,毛絨絨擠出空氣,開著玩笑說:“其實該等你完事的,這么刺激的成人禮很難遇到哦?!?p> 高苗嗚嗚叫著,費勁扒出嘴里的東西,竟然是個有很多孔洞的樹膠球。
“我早握住匕首了可沒全指望你,”高苗擺弄樹膠球,“這是啥玩意?”
“我也是黃花大閨女啊,”毛絨絨很不走心的掩飾,“哪知道這種污穢玩意是啥?你哥應(yīng)該知道!”
她催促道:“哎喲我的二小姐這都啥時候了還有閑心琢磨這個,快走!”
“靈靈被他們抓下去了!”高苗指著一個書架說,“從那里,那是個暗門,下面很深?!?p> “現(xiàn)在哪管得了她?”毛絨絨可沒耐心,“你再不走我可要打暈?zāi)阒苯涌缸吡?!?p> “可是……”高苗很不忍心,“靈靈剛剛得到了我的信任?!?p> 毛絨絨已經(jīng)掏出黑星手槍,準備用槍柄砸暈這個腦袋瓜好使關(guān)鍵時刻卻不用的家伙,房間外忽然人聲喧嘩。
“沃日這是炸了窩嗎?”
湊到窗戶一看,若干大漢正提著各式武器來回奔突,有的往廟頂上爬,有的朝著這邊跑來。
“快把尸體藏起來!”
即便能帶著高苗隱身,可人這么多,萬一有能看破隱身的異能者,那就是死路一條。毛絨絨不得不當機立斷,招呼高苗把尸體拖到隔壁像是臥室的屋子關(guān)好門,再推開了暗門。
“等等!”
腳步聲已經(jīng)在門外,高苗卻轉(zhuǎn)身拿起麻袍,正是大漢之前要給她套上的。
暗門剛剛關(guān)上,幾個人就進了書房。還好這些人并沒推門,只是守在了暗門外。
“這是天意……”
高苗套上麻袍,指了指通道深處,毛絨絨翻翻白眼,無奈的跟在她后面。
地下深處的殿堂里,數(shù)十身著麻袍的少女正跪伏在地,同聲禱告。搖曳的燭光將她們的纖弱身影映在墻上,宛如隨風拂動的幼林。
殿堂中間靜靜立著一個少女,她的身影并未隨燭光而動,此刻她雙眼亮著淡淡紫光,身上不斷散逸出霧氣,宛如惡魔降臨。
“人呢?”
殿堂邊緣立著若干黑衣人,其中的蒙面人不悅的問:“怎么還沒帶過來?”
兩個大漢拖著個少女奔進殿堂。少女兩手倒綁,嘴里塞著什么,嗚嗚叫著說不出話。
“這個是……”
蒙面人略微掃了眼就認出少女,頓時驚怒交加:“另外一個呢?”
幾個部下沖出殿堂,沒多久又把一個少女拉了進來,卻不見押送她的人。這些人也覺蹊蹺,不過蒙面人正在接聽通話器,揮手示意把人押上去,他們就顧不上多說了。
“什么???”
蒙面人聽了兩句就失聲驚呼:“怎么可能???”
“出了什么事???”
殿堂中心的少女冷聲問,“能讓你如此慌張的消息,定然極為糟糕?!?p> “地上有身份不明的人騷擾,”蒙面人強自鎮(zhèn)定,“殿下不必擔心,組織已經(jīng)連夜集中了力量,這里穩(wěn)如祖山。即便是羽林衛(wèi)大舉出動,甚至圣者親臨,殿下也有足夠的時間完成降臨?!?p> 他對通話器那頭沉聲說,“阻擋半個時辰,不計代價!”
“我不相信!”
高德怒哼,“怎么會這么巧,你們之中定然有奸細!”
奸細當然是他了,他也不相信這幫人能擋住立功心切的御馬監(jiān)整整一個小時。
“納扎斯殿下,已經(jīng)沒有時間計較這些了?!?p> 蒙面人的態(tài)度變得強硬,“法陣已經(jīng)準備好了,所有祭品都在這,現(xiàn)在要放棄的話,組織兩三年內(nèi)都無法再籌備到這么多材料,喀扎斯殿下也不會再有更好的機會?!?p> 后面的少女已經(jīng)被拖到殿堂中間,蒙面人指著她說:“這具軀殼雖然只是凡人,但與大明中樞有特別關(guān)聯(lián)。若是讓喀扎斯殿下降臨到她身上,便有機會混入無終宮,從女皇身邊的侍女下手?!?p> 高德沒注意這個少女,他正有些舉棋不定。
殿堂里的地磚已經(jīng)剝了一層,露出很有些歷史的繁復(fù)法陣,各類不知來歷的藥物、香料乃至動物或者就是人類臟器的東西填滿了法陣符文,讓殿堂里彌散著香臭混雜的怪味。
包括他昨天見過的那些少女在內(nèi),數(shù)十個少女正蓄勢待發(fā)。她們穿著空空蕩蕩的麻袍,只等一聲令下就脫掉衣服,與守在邊緣的男子進行召喚儀式。等魂魄被極致的歡愉灼燒得飄搖不定時,還系留著魂魄的肉體會在一瞬間被切斷生機。噴濺的鮮血和拋灑的碎肉就如禮花,襯托著魂魄的彌散,為兩位孽魔殿下降臨現(xiàn)世編織出安全屏障。
此時高德其實已經(jīng)可以退了,把懵逼的紫綃跟這個組織的人都丟在這,任由御馬監(jiān)的人沖進來。即便有所遺漏,還有他安排的后手。
不過他終究不是無情之人,可以的話他還是希望救下紫綃,畢竟上了她的身得對她負點責任。而這些少女里不僅有他交談過的二十七,第一個被拖進來的還是何靈靈,還能救下她們當然更好。
繼續(xù)冒險待下去也有好處,至少能盯緊這個蒙面人。這家伙乃至身后之人才是這次行動的關(guān)鍵,讓他們跑掉的話那就前功盡棄了。
不管是做好事還是冒險,前提都是安全。若是被識破的話,其他蝦兵蟹將不足道,這個蒙面人有點本事,在他的視野里只能看到微弱紅光,他并沒有穩(wěn)贏的把握。
這么做就意味著他必須啟動儀式,何靈靈和這些少女也就保不住了。
所以是自己貪心了啊,能保住紫綃,再努努力看能不能保住何靈靈,已經(jīng)對得起自己良心了。
還是安全為上茍為先吧,高德作了決定。這些無辜少女,只能算作必要的犧牲了。
正要激發(fā)孽魔之力,示意啟動儀式,忽然一個激靈。
蒙面人剛才說什么?讓喀扎斯降臨到這個少女身上,就能混進無終宮,從遠坂愛身上下手?
這少女是什么人物?
他低頭一看,眼中紫光爆綻,身上的煙氣劇烈噴吐,以至于發(fā)出滋滋聲響。
高苗!?
震驚幾乎將裹住他意識的那層熱蠟掀飛,不是讓這丫頭待在家里的嗎?怎么被人抓到這來了???
他這邊剛剛呆住,殿堂里也迎來了驚住所有人的變化。
躺在地上的少女一躍而起,原來她根本沒有被倒綁雙手,她手腕倒轉(zhuǎn)亮出一柄匕首,深深捅進高德……不,米瑪?shù)亩歉埂?p> 高德只覺肚腹一涼,再是劇烈疼痛。他按著高苗肩膀,嘴唇抖動著想說什么,卻完全沒了開口的力氣。
高苗拔出匕首,再度捅入,再拔再捅,接連好幾下。
煙氣消散,“米瑪”眼中紫光急速黯淡,捂著肚腹就要倒下,卻被高苗抱住。
“她、她還沒死!”
高苗將匕首壓在“米瑪”脖頸上,因為太緊張聲音抖得厲害,“你、你們敢上來,她就死、死定了!”
高苗——!
高德心中大叫,你這家伙在干什么???看看你干了什么?
你竟然捅了你哥!還不只一刀!
他要很努力才能維持著意識,確保能繼續(xù)裹住紫綃的魂魄?,F(xiàn)在他要退出去了,別說紫綃,高苗都不保了。不過這么一來,疼痛就全由他承受了。
麻煩還不只如此,高苗這么跳出來,事情有了巨大變化。
“不要妄動……”
蒙面人喝止了要沖上去的部下,淡定的道:“殿下自會解決,你們慌什么?”
說得對……
感應(yīng)著壓在脖子上的冰涼與鋒利,以及抱住自己的溫軟與顫抖,高德心說這下是想不救這些少女都不行了。
小巷深處槍聲轟鳴,血水飛濺,大群番子敗退下來,散到兩側(cè)的院落里,依然被洋廟頂上的密集火力壓得抬不起頭。
“你們的本事呢?”
巷口邵督公推開壓在他身上的小太監(jiān),對著一圈身上各有好幾個血洞的帶隊檔頭咆哮:“都特么的給咱家拿出來!全拿出來!”
“不要管啥忌諱,有啥本事就用啥!馬上給咱家攻進去!”
“后門堵住了嗎?記得堵牢實了!哪怕片瓦不留,都不能放跑一個!”
檔頭們又奔入小巷,看他們身中好幾彈都沒事的樣子,自然都身具異能,只是過去習慣了遮掩?,F(xiàn)在得了督公允諾,自然敢放開手腳了。
“給我叫兵馬司還有中京府!”
邵督公還不放心,“讓他們趕緊把機槍車……不,炮車開過來!”
距離這處巷口四五里外的河道邊,幾輛南極星停下,涌出大隊人馬,圍住臨河還自帶小碼頭的院子。
“咦?”
領(lǐng)頭是個高挑俊美的青年,轉(zhuǎn)頭打望槍聲如爆豆般傳來的方向,濃濃的劍眉豎起。
“不是讓咱們來這收尸的么?”
馴象所副百戶呂九眉很是詫異,“旁邊怎么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