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中對自己身邊跟著的仙子有些無語,但警幻仍舊很溫和的說道:
“我自然知道這一點,靈木即將登仙,一身純粹的草木靈氣早已轉化為仙氣,魂魄也已經(jīng)是仙魂,只是時機未到,尚且拘在木胎之中。”
警幻說著冷哼一聲,怒道:
“可恨這兩個老東西,一身紅塵之氣驚擾了靈木,使靈木沾染因果,提前化形,這也罷了,只消將靈木留在原地,靈木沾染的氣息總會散去,時機一到仍舊正常登仙。只恨這兩個擅自就將靈木隨著絳珠仙子投下界,使絳珠仙子還淚不成?!?p> “可您不是說,萬事皆是天命,許是天地都不愿絳珠仙子以淚相還,故而遣靈木相助?!币慌缘南勺虞p皺眉頭,不解的說道。
警幻聞言只覺得心累,這話她沒說過,她拒絕承認。
但未來保持風度,警幻仙姑還是溫和的說道:
“如今要緊的是這頑石,且先送他去浸一浸靈泉,恢復凡魂才是。”
頑石的魂魄無礙,只是凝聚的一層凡魂受損,若是不修復凡魂遮了頑石的仙魂,頑石仙智一開,這個凡間就更亂了套了。
警幻想著匆忙帶著頑石離去。
而林翡再次遇到了上一次到太虛幻境所遇到的丑陋夜叉。
此時。
一魂一夜叉,兩兩相望。
林翡擺開了架勢,準備動手。
夜叉眼神熱烈,并且拿出了透明屏障,口里還說著:
“原來你在這里?!?p> 說著就張開雙臂,遠遠的朝林翡撲過來,便撲還便喊道:
“此乃清凈女兒之地,你等男兒入內(nèi)只會污了此地,快入此屏障,莫使一身濁氣擴散污了仙境。”
林翡聞言側身一躍,便躲開了夜叉這一撲,并且毫不客氣的開口道:
“男兒污濁,男女皆是女媧泥捏早就,何來清濁之分?!?p> 夜叉并不解釋,仍舊一而再再而三的撲來,動作極快,因見夜叉十指鋒利如刃,漆黑如墨,泛著暗綠之色,應附有劇毒。
林翡只能左躲右躲,尋了空隙,就順著旁邊的岔路,奪路而逃。
太虛幻境不是人間,各處可謂是四通八達。
林翡明明才轉了一個彎兒,眼前就已經(jīng)不再是雕梁畫棟的仙臺樓閣,而是一條靈河,岸邊有一塊三生石,石畔似有一株小草隨風輕動。
夜叉跟在后面不由大驚失色。
絳珠仙子仙魂入世,仙體卻仍在這三生石畔,夜叉唯恐林翡傷了絳珠草,又怕自己說的太多,又泄露天機,故而大喊道:
“莫前去,速速回頭,莫要執(zhí)迷不悟?!?p> 林翡盯著小草看的目不轉睛,對夜叉的話不聞不問,只快跑幾步,蹲在小草邊上細看。
這小草生在河岸上,不遠處就是寬闊的靈河,一顆碩大的石頭在小草的一側,上面隱隱有字跡,細看卻又看不真切。
因林翡離絳珠草過于接進,夜叉不敢再撲,再三喊話林翡也不理,只能苦著臉,將警幻仙姑請了過來。
一來就看見林翡蹲在絳珠草前的警幻仙姑:“……”
回頭就把絳珠仙子換個地方種著。
嗯,再叫小仙娥盯著,絕不讓這些濁臭逼人的男子離絳珠仙子近了。
警幻仙姑想著走上前,一臉高深莫測的說道:
“林翡公子,你可愿聽我一個故事。”
林翡回頭,只見說話的是上次來太虛幻境時,領著賈寶玉的美貌仙姑,林翡頓時咧嘴一笑,道:
“不愿,不想,我沒興趣。”
警幻:“……”
先前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靈木如此不好說話。
說好的如沐春風呢。
林翡若是知道警幻心中所想,必然心中輕笑。
堅冰可以指偏見,同時也指敵人呵,使如同堅冰的敵人如沐春風,從此不復存在,亦是如沐春風呢。
更別說,看見這位美貌仙姑,林翡就回憶起賈寶玉那次洞房花燭,以及自己不得不旁觀的悲催經(jīng)歷,如何能友善起來呢。
林翡想著雙拳又冷不丁的握緊。
賈寶玉早在此處就娶了一名仙子,已有正妻,便是人世間沒有妻子,又怎可另娶旁人。
難道賈寶玉與他一樣,出了此處就記憶全無。
林翡想著還是眉頭緊皺,再次在心中的小本本上給賈寶玉記了一筆。
并且深深的覺得自己方才,打輕了。
林翡如此想著,只見眼前的小草輕輕搖擺,葉尖上經(jīng)緩緩凝成一滴血淚。
一道輕緩的聲音在林翡心間響起,讓林翡忍不住跟著說道:
“淚已盡,魂消散。恩已還,瓜葛斷。時光逆轉不重來,勿以還恩限吾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