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樣的??!”燕歸鴻興奮地舉拳,聲如洪鐘,響徹了他所在的角落。
靈瓏捂住耳朵,也跟著樂,溫泠下來時她趕緊將一顆療傷丹藥塞進溫泠口中。外傷肉眼可見地愈合起來,內(nèi)傷則還需要調(diào)養(yǎng)。
“多謝靈瓏師姐相助。”
靈瓏搖頭,“是師妹厲害?!?p> 三人帶著憑證去拿了投注的報酬,一、二場賺的少,只有第三場賠率較高,最后拿到的靈石不少,溫泠也不貪心,賺多賺少都是靈石嘛。
靈瓏?yán)^續(xù)去守她的酒柜,溫泠則跟燕歸鴻打道回府。
在離開的地方,兩人遇到了站在那里的蔡和,他看到溫泠眼睛如同映照著燈火似的亮起,他迅速跑到溫泠面前,溫泠一驚,這是要刺殺?不對啊,二師兄這個金丹還在旁邊呢。一瞬間,溫泠腦中閃過許多想法,又怕失禮,硬生生止住了想要后退的腳步。
蔡和比溫泠高,但他還是彎下腰抓住溫泠的裙擺輕輕搖了搖,這個姿勢極其詭異,但蔡和做起來就流暢自然,非但不顯得違和,還有些惹人心軟。
燕歸鴻在他過來的時候就閉眼閉耳放出了神識在旁邊裝石雕。
“蔡師兄有事嗎?”溫泠也是怕了他,在蔡和面前,她總是控制不住喜愛和心軟,太詭異了。
蔡和點點頭,露出個柔軟可愛的笑容,紅著臉支支吾吾,“唔……想跟師妹做朋友。”
朋友?為什么要跟她做朋友,她不想啊。
她內(nèi)心是拒絕的,然而她卻聽到自己張嘴興奮地吐出兩個字:“好?。 ?p> 溫泠臉都綠了,小臉垮下來,警惕地甩開他的手,“不對,我是說不可以?!?p> 被拒絕了,蔡和一點也不覺得難過,受他體質(zhì)影響,周圍的同門幾乎對他有求必應(yīng),很多時候他只是隨口一說,他們卻當(dāng)真了,然后離他遠了些就開始后悔,就這樣,愿意接近他的人越來越少,所以他偶爾遇到個能夠拒絕他的人,他就覺得歡喜。
“我是真的很想和你做朋友?!?p> 難道誰想和她做朋友她都得答應(yīng)嗎?雖然蔡和看起來挺真誠,但誰知道他是裝的還是有什么目的,她提起十二萬分的警惕打算開口拒絕。
“答應(yīng)他。”燕歸鴻突然傳音。
溫泠皺了皺眉,雖然疑惑但還是道:“好。”
蔡和歡呼一聲,和溫泠關(guān)聯(lián)了挾仙靈后五步一回頭地離開。
從不同的岔道,走到的出口不同,溫泠他們和蔡和并不順路。
在路上溫泠問道:“為什么要答應(yīng)他?”
“他是天媚之體?!?p> “天媚之體不是存于女子之身嗎?”
“他是特例,我也不知道原因,總之他要是沒壞心,和他交好對你有好處。”
“好處?”
燕歸鴻表情有些奇怪,“嘿嘿,可以鍛煉意志力嘛!”
溫泠:……
“好像也不是不行?!彼讌f(xié)道。
“好了,回去吧?!毖鄽w鴻拍拍她的腦袋瓜,咧嘴笑道。
溫泠已經(jīng)習(xí)慣了夜間以修煉代替睡眠,并不覺得勞累,靈力運轉(zhuǎn)九圈,最后沒有歸于丹田,而是用于滋養(yǎng)血肉,靈氣在一圈圈的運轉(zhuǎn)中越發(fā)溫馴,白日受的傷在靈力的撫慰下逐漸修復(fù)。
這樣療傷比磕丹藥要慢得多,但卻可以增加體質(zhì),也不會留下什么暗傷,有條件的情況下,她都會這樣慢慢蘊養(yǎng)。
次日她跟師兄們說了自己已有安排,然后就去了溪鳴澗。
她在陣法上的練習(xí)從來沒懈怠過,去溪鳴澗的時間基本維持在一月一次。
這次溪鳴澗的陣法,是刀光劍影陣。
這種陣法不是為了困敵殺伐,而是為了鍛煉弟子。
入陣就是一條看起來很普通的直路,一旦走在上面,就有無數(shù)刀光劍影加身,每前行一步都似行走在刀尖。
陣法能夠根據(jù)入陣者的修為、身體強度而變化,雖然又痛又狠,但也異常好用。
溫泠用了一個時辰才走出陣法,這時的她大汗淋漓,已經(jīng)渾身虛脫。
溫泠見到站在門口的九玄,下意識露出個笑容,歡喜地想要朝他走過去,結(jié)果剛剛邁步就腿一軟。
九玄瞬移過去接住即將倒在地上的小姑娘,將她抱在懷里帶到房中的軟榻之上。
房間內(nèi)已經(jīng)點上了溫泠喜歡的熏香,整個屋子跟溫泠初次來到的時候大為不同。
多了個雕刻著瑞獸的博古架,上面擺的是跟溫泠房中一樣的琉璃瓶和花瓶,每一個瓶子中都裝著姿態(tài)各異的花草。
頂上懸掛著精美的鏤刻雕花吊燈,書桌上多了幾個憨態(tài)可掬的擺件,軟榻也是溫泠帶過來的。
九玄對她很縱容,溫泠就越發(fā)得寸進尺,毫不客氣地利用上他的地盤,裝飾成她喜歡的樣子。
九玄拿出個小玉瓶,“喝一口,可以恢復(fù)體力。”
他將瓶口遞到溫泠嘴邊,溫泠乖巧地就著他的手喝掉了里面的靈藥。
一刻鐘后,又是一個生龍活虎的溫泠。
溫泠擺了擺胳膊腿,原來的酸澀凝滯早已消失不見,她驚喜道:“這東西真好用?!?p> “這是長安露,用了近百種靈藥,哪怕是對元嬰修士,也有些作用?!?p> 溫泠聽到此處,忍不住苦了臉,“??!你怎么不早說,我又不嚴(yán)重,休息一天就好了,這種好東西應(yīng)該用在關(guān)鍵的時候,浪費啊,浪費?!?p> “你剛剛都差點暈過去,這種狀態(tài)怎么聽我指導(dǎo)?”九玄忍俊不禁地輕敲她的頭,“我這里還有許多,你拿去用?!?p> 九玄又給了她十個玉瓶,“也可以用來送禮。”
溫泠有些猶豫,主要是這東西不知道怎么解釋出處,“不是很珍貴嗎?”
“再珍貴的東西也是拿來用的,既然你說你師父師兄都對你不錯,那你也要知道感恩才行,長安露還算拿得出手,正適合用來回禮?!?p> 溫泠嘿嘿笑著抱上他的脖頸。
九玄不痛不癢地低叱了聲,“嬌氣。”
溫泠不以為意,樂顛顛地跟他分享自己的經(jīng)歷。
這些事九玄早就知道了,但他還是認真地聆聽。
溫泠講完忍不住抬頭去看他。
他依舊是那身月白色衣裳,看起來簡單低調(diào),唯有上面的銀文在燈光下顯露出一些光采,他那銀白長發(fā)也被一絲不茍地束起。
若世間有月神,就該是九玄這個樣的,清清溶溶,冷冷淡淡。
見的人多了,溫泠就開始明白九玄是一個多么溫和的人。
他就像父兄一樣,包容她、教導(dǎo)她,甚至為她打點,容許她偶爾的調(diào)皮任性。
她在九玄面前,才是個真正的小姑娘。
溫泠看了他許久,直到他露出些許疑惑,她突然道:“我來到御宿宗,最幸運的就是遇到九玄。”
她很早就不稱呼九玄前輩了,這也是九玄要求的。
九玄忍不住露出個欣慰的笑,撫摸著她的發(fā)尾。
溫泠又認真道:“下次我叫你,你就來我住所尋我,我送你點東西。”
九玄訝異低頭,包容地笑笑,“好,那我等著?!?p> 他將溫泠牽到書桌前,拿出一本獸皮書,嚴(yán)肅道,“現(xiàn)在開始講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