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女王陛下,您是想讓徐沐他...”
“對。徐沐適應(yīng)七系魔法,其先天血脈不比貝緹家的子女差,可是要在希尼王國給徐沐選個配偶出來,那貝緹家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而且...說不定徐沐與貝緹家誕生的子女,將會重新衍生出一個新的家族?!毕D醽嗠p眼微瞇,面露狠色:“而這新的家族,必定將成為我手中的最鋒利的劍刃。我相信徐沐的效忠,所以我也相信徐沐以后家族的追隨...徐沐與貝緹家的人誕生的孩子,不說維持徐沐的七系,就算是六系,五系!那也是無比宏偉的事!”
艾鹿低下頭,她什么話都沒說,雙手緊握,似乎極其不甘。
希尼亞回過身,見艾鹿這副模樣,她知道艾鹿為何會如此:“你對徐沐的感情,在我第一次在宮廷見你的時候,我就看得一清二楚。我們都是女人,你眼中的情愫我自然看得明白。不過啊...艾鹿你得明白,沒記錯的話,你是先天單系魔法,你與徐沐若是有以后,生下來的孩子血脈若是被影響到,你不會自責(zé)嗎?”
自責(zé)二字重重砸在艾鹿的胸口,原本雙手緊握的拳頭不由松開。
“不要怪我說話難聽、直接。你魔法能力一般,在徐沐身邊或許什么忙都幫不上。你應(yīng)該也清楚,徐沐未來的發(fā)展不可小覷,若是沒什么意外,他必定在世界上大發(fā)光彩!他的魔法能力在世界上必定是最卓越超群的!他將代表希尼王國聞名于世!”
“女王陛下...艾鹿知道?!?p> “艾鹿,你其實也明白?;蛟S你在曾經(jīng)的徐沐身邊,的確可以幫助他一二,可是現(xiàn)在不同了。你現(xiàn)在在徐沐身邊,只會影響他,或者說,只會拖他后腿,你沒有辦法去掙脫出這困境?!毕D醽啌u頭,“除非你甘心在徐沐身邊當(dāng)個花瓶,拖累他,麻煩他。”
艾鹿抬起頭,眼眶發(fā)紅卻沒落淚,眼神痛苦卻極其堅強:“我知道的,女王陛下。一切您安排就好...”
希尼亞見艾鹿如此,內(nèi)心也覺得有些難受愧疚,她嘆了口氣:“這件事是我虧了你,我會在其他地方補償你的。若是你不介意,待你從魔法學(xué)院回來,我也會賜予你貴族爵位與封地...而且那時你也可以順理成章的從徐沐家搬離出來?!?p> 艾鹿苦笑:“連我如何離開徐沐身邊,女王陛下都已經(jīng)想好了么?”
希尼亞沒回復(fù),沉默了會才歉意的說:“艾鹿,是我對不起你。不過我是王,我身不由己。我不奢求你體諒我,也不要求你站在我的位置為我考慮。你可以恨我、可以怨我,不過我依舊想說,你還是離開徐沐身邊比較好。貝緹家有位年紀(jì)尚可的女孩,名叫貝緹娜,恰好她昨年已經(jīng)去魔法學(xué)院進修,這回我準(zhǔn)備讓徐沐與她認識?!?p> “女王陛下您安排便好...艾鹿身體不適,就先告退了。”艾鹿說完話便離開了圣殿,留下希尼亞望著艾鹿離去的悲傷身影發(fā)呆。
希尼亞獨自喃喃:“我到底做沒做錯...”
...
基本希尼王國每個貴族都是圣女一人去刻畫魔印,畢竟貴族要特殊對待。
圣女自認自己見過那么多所謂的魔法天才,卻還是第一次見先天適應(yīng)七系魔法的人。
所以圣女與徐沐就多了些話題聊,很想知道徐沐與其他人之間的差異到底會在哪。
而圣女對魔法知識的造詣可不比魔法學(xué)院的導(dǎo)師差,徐沐把自己內(nèi)心的疑問都提了出來,畢竟有些魔法疑問,也不是艾鹿能幫忙解答的。
明明沒學(xué)過魔法,徐沐卻有許多對于魔法的猜測與假想,圣女對此倒感覺有趣。
就這樣兩人不經(jīng)意間聊了很久,直到徐沐反應(yīng)過來,才想起來外面還有人在等他們。
待他們出來后,發(fā)現(xiàn)希尼亞與艾鹿已經(jīng)不在圣殿了,而希尼亞留下了紙條,說自己與艾鹿已經(jīng)回去。
徐沐倒沒多想,與圣女行禮感謝一番后便也匆匆離去。
艾鹿回到家中后,在自己的房間里卻痛苦無比。
人在兩種情況下,能夠清醒的認識自己,一種是很想努力的時候,另一種,是不敢再努力的時候。
艾鹿最初很想努力,因為她很想自己能夠幫到徐沐,她想憑借自己的能力,坦然的站在徐沐身邊。
可是徐沐的進步、徐沐的潛質(zhì),無一不在把她往后面拋遠,她在后面努力的追,卻發(fā)現(xiàn)自己怎么都追不上,似乎只能祈禱徐沐停下腳步回頭看下自己。
而現(xiàn)在,艾鹿卻不敢努力了。
徐沐有更好的選擇,就如希尼亞所說,徐沐若不出意外注定聞名世界。而她艾鹿,只是個沒落的貴族女孩,除了溫柔善良,除了會一些初、中階魔法,除了自己的感情...其實什么都沒有。
她不像貝雷絲一樣有卓越的劍技守護身邊的人,她也不像斯蕾塔一樣有敏感的心思去打小算盤,她就是一個普通的女孩。
前幾天艾鹿生日時,徐沐將她內(nèi)心全部的委屈與不安擊打粉碎,而現(xiàn)在這些粉碎開來的殘留物卻再次重新混合在一起,如同一塊堅硬的大石頭,硬生生堵在她的心臟里邊。
艾鹿坐在地毯上,依靠在床邊,將頭埋在膝蓋上。
她努力安慰自己,想讓自己堅強點,想給自己打氣。
“半年前我本來就什么都沒有,其實現(xiàn)在也不過回到最初...”
艾鹿不清楚,這其實是一種很糟糕的自我安慰。
畢竟無論是付出的時間,還是這半年里投入的感情,都其實很難用一句‘回到最初’來釋然。
艾鹿安慰著自己,可是眼淚卻悄然落下,她想,若是四個月前,自己在封地死去那該多好...這樣徐沐也不會為難,他就可以聽從希尼女王的話,去選擇更合適她的配偶。
任何一次選擇,都有它對應(yīng)的籌碼,愿賭服輸也是一個成年人該有的品質(zhì)。
艾鹿覺得自己選擇跟徐沐而來,她猜測自己可能會‘輸’...可是真到要出局的時候,她卻無所適從。
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為什么是我要離開...
這時,艾鹿驚醒,她又再次想起那個東西。
艾鹿急忙將床上的枕頭抱了過來,很快從中拿出了黑魔法書籍。
她捧著手中這咆哮野獸,用手輕輕在書籍上烏木的紋理上撫摸著。
若是我會黑魔法...
艾鹿很清楚,現(xiàn)在的她憑借自身的力量想要追上徐沐腳步,無疑難如登天。
可是她真的要學(xué)習(xí)黑魔法嗎?
黑魔法在這世界的人觀念中,它是骯臟的,是污穢的,任何使用黑魔法的人,都該下地獄!
凱烈王國的魔法學(xué)院曾這么告知過眾位學(xué)生,艾鹿當(dāng)時再臺下將這幾句話深深記在腦海里。
我不能學(xué)習(xí)它!若是我學(xué)習(xí)黑魔法,那徐沐就不會喜歡我...我將變得骯臟...我將被世人所排擠...
就在艾鹿深吸一口氣,要再次將黑魔法書籍塞回枕頭的時候,腦海里忽然響起希尼亞曾經(jīng)說過的話。
“你魔法能力一般,在徐沐身邊或許什么忙都幫不上?!?p> “你現(xiàn)在在徐沐身邊,只會影響他,或者說拖他后腿,你沒有辦法去掙脫出這困境。”
“除非你甘心在徐沐身邊當(dāng)個花瓶,拖累他,麻煩他。”
艾鹿的眼眸從麻木逐漸清醒。
愛是什么?愛是欲望,愛是守護,愛是奉獻...
最后,黑魔法書籍在艾鹿的手中,翻開了它的第一面。
時隔百年,黑魔法書籍還從未被人翻頁過,這回它再次面對世人。
艾鹿在翻開它時,覺得自己腦子從來沒有如此清醒過,她的目標(biāo)在這一刻堅定了。
“就算徐沐最后沒選擇我,就是我最后不得不離開徐沐...可我不會就這樣甘心的!徐沐曾說過,黑魔法固然危險、陰暗,可是那也得看誰去使用。我艾鹿發(fā)誓,我所學(xué)習(xí)的黑魔法只會用于必要時刻,絕不會隨意傷害他人性命!”
......
徐沐回到家,得知艾鹿已經(jīng)回房間休息了,他倒是想去喚醒艾鹿,與她分享自己的喜悅,不過都這個時間了,他再去艾鹿的房間就有夜襲的味道了。
想了想徐沐還是自己回房間了,畢竟他現(xiàn)在也有事要做。
那便是實驗?zāi)Хǎ?p> 徐沐現(xiàn)在就像是個小孩,他得到了自己朝思夜想許久的玩具,所以當(dāng)然要好好玩耍一番。
回到臥室在床上盤坐好,他合上眼與身體內(nèi)的七系魔印嘗試聯(lián)系。
沒多久,徐沐身邊開始浮現(xiàn)出七色魔印,七色魔印開始圍繞徐沐轉(zhuǎn)了起來。
感受到外面的變化,徐沐睜開眼,看著眼前這七色魔印,不禁笑了起來。
七個魔印的能量并不像剛刻畫出來的時候那樣大,反而感覺能量有些薄弱,它們似乎像剛出生的孩子,剛剛還聽話的排好隊圍著徐沐轉(zhuǎn)圈圈,忽然現(xiàn)在就亂了套。
魔印們不再整齊,開始東倒西歪,像頑皮的孩子到處亂跑,盡管它們也脫離不了徐沐的周圍,可就像孩子一般愛玩愛鬧。
徐沐嘗試與它們?nèi)〉寐?lián)系,可是得到的反饋,就是沒有反饋...
這七個熊孩子魔印竟然沒個搭理他的!
徐沐那叫個氣,不過內(nèi)心瘋狂念叨自我安慰。
自己的魔印,自己的魔印...還是多寵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