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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西口之天山行

第十四章:背井離鄉(xiāng)

走西口之天山行 伊語滌生 4087 2020-08-05 07: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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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被冰雹砸在地上的麥穗干了后,田坤禾夫婦帶著一群孩子在自家麥地里忙碌起來。

  每個人手上拿著小掃帚和小口袋啥的,將麥穗掃成一堆一堆的,裝到老牛車?yán)锢丶?,曬干后磨面粉吃,否則這年家里就沒白面粉吃了。

  1983年的這個炎熱的暑假,對于18歲的田穗、16歲的田莊、15歲的田薪、13歲女兒田豆和12歲的兒子田草,以及8歲的田杉(狗剩子)來說,終身難忘。

  在這個酷暑的夏天,他們頂著烈日,面朝黃土背朝天,硬是將30畝地麥穗、麥粒用掃帚一點一點收回家里。

  有些麥穗被冰雹融化的水浸泡后開始發(fā)芽霉?fàn)€,餓怕了的田坤禾也將這些發(fā)霉的麥子收回家磨成了面粉。

  廣仁鄉(xiāng)種植小麥的人家們跟田家一樣,哭過之后,家家戶戶全體出動,用掃帚掃地上的麥穗和麥粒,確保麥子顆粒歸倉。

  第一生產(chǎn)大隊由于土地比其他公社的面積少,張西林一家六口人分了24畝口糧地,是廣仁鄉(xiāng)最好的地塊。

  張西林家種了10畝地的小麥也遭受到冰雹的襲擊,他全家老少都在用掃把掃著地上的麥穗。

  回娘家?guī)椭苫畹膹埳粕撇林~頭的汗水,仰著頭看著天上的日頭,揚聲對媽媽胡素不高興地嚷嚷道:“娘,大哥啥時候來呀?!他騎著自行車咋比我們走路的還要慢半天呢?!”

  聽了女兒話語中滿滿的怨責(zé),胡素沒搭理女兒,她知道長子張忠明又在偷奸?;?。

  剛才臨出門時,一家老少同時出門,張忠明讓他們先走,他說鎖門后騎著自行車就跟上來。

  可是他們忙活了大半天了,還沒見長子張忠明的人影。

  熟稔長子秉性的張西林輕輕嘆口氣,無奈地?fù)u搖頭,他遠(yuǎn)望著地頭,看見張忠明騎著自行車如同蝸牛爬行般慢騰騰朝這邊過來。

  為了多拖延些路上的時間,少干點農(nóng)活,張忠明騎著自行車幾乎以靜止不前的慢速度在田間小道騎行。

  既要保持最慢的速度,又要確保自己不從自行車上摔下來,張忠明雙手扶著把手左右搖擺著,就如馬戲團表演雜技的演員給觀眾表演騎慢車的速度蝸牛般爬行。

  張忠明扭著車把手歪歪扭扭地向前爬行,再慢的速度也有到達(dá)目的地的時候,這段步行走二十分鐘的路程,硬是被他用自行車爬行了一個多小時。

  來到自家地頭,張忠明愁眉苦臉地看著地面上的麥粒,小眼睛骨碌碌一轉(zhuǎn),計上心來。

  張忠明將自行車支架慢悠悠用腳支在地頭前,再用手輕輕壓壓后座,看自行車會不會摔倒,又非常“不放心”得把自行車在原地挪動好幾下。

  見大哥又在地頭擺放自行車“忙碌”了大半天,老實巴交的張忠信看看身旁頂著大肚子低頭掃麥穗的妻子鄧清,身懷六甲了,就早早地在田間干活。

  這邊的妻子正吃力得蹲在地上,用雙手捧著麥穗往面口袋里放。

  而那邊在地頭擺放自行車的大哥沒完沒了的挪動著那輛顯眼礙事的自行車。

  張忠信最終忍無可忍高聲譏諷道:“哥,你趕緊來地里掃麥子吧,就給咱廣仁鄉(xiāng)第一生產(chǎn)隊留一點螞蟻吧,別讓咱廣仁鄉(xiāng)第一生產(chǎn)隊的螞蟻鬧絕戶了?!?p>  在弟弟的連聲催促下,張忠明這才慢悠悠走到地頭,不知是真沒聽明白弟弟話里的嘲諷,還是裝糊涂沒聽懂的樣子。

  他拿著掃帚也不干活,站在原地虛心地請教弟弟張忠信,“啥叫不要讓咱廣仁鄉(xiāng)第一生產(chǎn)隊的螞蟻鬧絕戶了?”

  張忠信厭惡得掃了一眼無時無刻都要偷奸?;母绺?,出言嘲諷道:“咱第一生產(chǎn)大隊路上的螞蟻早就讓你用自行車轱轆全壓死了,好不容易留下地頭的那點螞蟻,再別讓你挪來挪去的車轱轆再壓絕戶了?!?p>  小兒子的話讓掃麥穗的張西林哭笑不得,胡素也皺著眉頭看著拿著掃帚有一搭無一搭掃著麥穗的張忠明,暗自下了決心,這次舍下家里血本出厚重的彩禮,也要給這喪眼的長子娶個媳婦,讓他單獨過日子。

  自從不吃大鍋飯,每家分了口糧承包地后,長子張忠明偷奸?;拿”┞稛o疑,以前吃大鍋飯耍個滑頭也就罷了,那是給公家干活,可如今都包產(chǎn)到戶了,他竟然跟自家人也耍起滑頭了。

  中午,廣仁鄉(xiāng)的農(nóng)民為了多干活,都不回家吃飯,將早晨帶的饃饃或干馕掏出來,喝點涼開水湊合著吃個午飯。

  張西林家也不例外,吃完午飯又開始忙碌起來,到了傍晚時分,一家人拿著掃帚等工具回家了。

  自行車后面馱著幾袋子的麥穗,張忠明騎著自行車急匆匆趕回家,一溜煙就沒了人影。

  張忠明為了偷奸?;?,練就了騎慢車的高超水平,清晨,扛著鋤頭的各族農(nóng)民紛紛疾步朝自家田地奔去,而他嫻熟得騎著慢車朝自家田地蝸牛般爬行。

  路邊的人看著他扶著車把為了保持平衡東扭西扭的,以為他會摔倒在地,都不由為他捏把汗,但是幾乎靜止前行的張忠明就是摔不到,車把子?xùn)|扭扭西擺擺,一條通往地頭的直形路線硬是被他騎得曲里拐歪的。

  在第一生產(chǎn)大隊,出門干活的張忠明蝸牛般騎著自行車,收購后飛一樣回到家里的場景,已成了一道奇特而怪異的風(fēng)景線,也成為各族農(nóng)牧民多年茶余飯后取笑的談資。

  時隔多年,隨著社會發(fā)展,通行工具也先進(jìn)許多,他騎著摩托車去地里干活,能跟步行的路人保持一樣的速度蝸牛般前行。

  這年年底,對于張西林家來說,家里發(fā)生了改變,長子張忠明總算在宋媒婆那三寸不爛之舌的說和下,舍了血本花重禮迎娶了相隔50公里的一家姑娘傅方。

  傅方娘家人托人來廣仁鄉(xiāng)打聽張忠明的為人,由于胡素每年坐在老牛車上拿著木棍敲打破鐵盆罵大街,沒人敢實話實說。

  等木已成舟后,傅方娘家人才發(fā)現(xiàn)這宋媒婆真是巧舌如簧,能把死人說活了,能把公雞說的下蛋孵小雞,但為時已晚也。

  廣仁鄉(xiāng)一聽說是方圓五十公里外鄉(xiāng)村老傅家的女兒嫁給了張忠明,無不為老實巴交的老傅嘆息。

  田坤禾無意中知道老傅家跟張西林成了親家,心想,壞了,這老傅家真是倒血霉了。

  以前田坤禾去老傅所在的公社做過木匠活,跟傅老漢打過交道,他知道同齡的老傅是一個跟他一樣耿直勤勞而實誠善良的漢子。

  “節(jié)氣不饒苗,歲月不饒人”,1984年,新疆各地大街小巷的大喇叭上又播放了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

  自1974年開始,耗時近十年修成的獨庫公路,直接穿過了天險,貫通了南北。

  經(jīng)過十年的辛苦勞作,這條地處天山中斷、南北走勢、北起獨山子、南至龜茲古國庫車,跨過奎屯河、喀什河、鞏乃斯河、巴音郭楞河、庫車河五條天山主要河流、縱穿我國著名的高山草原巴音布魯克草原,與天山東西走向的馬伊線、烏伊線、伊喬線、伊若線、大喀線五條公路相接的三級公路圓滿竣工并投入使用。

  在當(dāng)時非常艱苦的施工環(huán)境下,艱難的施工條件下,施工十年中使得修建此路的168名戰(zhàn)士長眠于此,他們當(dāng)中年齡最大的31歲,最小的年僅16歲,受傷致殘官兵高達(dá)上千人。

  修建天山公路的武警交通二總隊在這高高的雪山上開鑿出一條路,何其艱難。

  士兵們在絕壁上打著鋼釬,綁著安全繩,在刀劈劍削般的懸崖峭壁上“打秋纖”,系在繩索上的人在空中來回擺動,每一舉手投足都面臨著生死考驗。

  打眼放炮、出渣清道、吃飯睡覺、阿屎尿尿是這些無名英雄們近十年的生活工作狀況。

  這些官兵與冰雪嚴(yán)寒斗爭,經(jīng)受了生與死的考驗,他們以苦為樂,用血汗與生命創(chuàng)造了人間奇跡,也創(chuàng)造了撼天動地的“天山精神”,也正是這種精神這條路被人們稱為英雄之路,其中一段獨庫公路后來成為21世紀(jì)的網(wǎng)紅之路。

  在戰(zhàn)士們用生命和鮮血修筑的這條公路上,發(fā)生了許多可歌可泣的故事,守護(hù)在喬爾瑪烈士陵園的陳俊貴就是修建獨庫公路中的一員。

  在1980年的一場風(fēng)雪求救中,與他同去的班長鄭林書和副班長羅強為了讓他能到達(dá)救援點求救,把生的希望留給了他,他們則永遠(yuǎn)倒在求救的路上。

  陳俊貴復(fù)員之后想起班長臨終前的囑托,他放棄了家鄉(xiāng)安穩(wěn)的工作,1985年帶著妻兒在喬爾瑪烈士陵園守護(hù)曾經(jīng)的戰(zhàn)友。

  對于廣仁鄉(xiāng)的田坤禾來說,侄女田桃面臨著人生的一次選擇,她即將要跟隨干媽林泓離開新疆。

  已畢業(yè)的田桃因在師范學(xué)校成績優(yōu)異留校工作,在縣師范學(xué)校1983年底遷入伊寧市后,留校工作的田桃也隨同學(xué)校到師范學(xué)校上班,負(fù)責(zé)校圖書館工作。

  由于學(xué)校圖書管理員工作清閑,她有更多的時間復(fù)習(xí)功課,田桃的生活軌跡在林泓的一手操縱下,正按照她期望的那樣行進(jìn)。

  兩年前,林泓就將田桃的戶口落在她的戶籍之中,倆人以母女相稱。

  隨著相關(guān)政策的落實,林泓當(dāng)年那實在煎熬不了一起跳樓自盡的高干知識分子父母的相關(guān)政策也已落實。

  蘭州某高校解決了林泓的工作,并已發(fā)來調(diào)令。

  因跟蘭州方面前期溝通時,林泓已向?qū)Ψ教岢鼋鉀Q干女兒田桃的工作。

  這張調(diào)函簽發(fā)的是林泓和田桃倆人的調(diào)令,林泓是該高校的教授,而已更名為林桃的田桃因?qū)W歷僅是中師水平,仍在高校從事圖書管理員。

  即將背井離鄉(xiāng),隨著離開新疆的日子越來越近,田桃的心開始惶惑、焦慮、不安、焦灼、矛盾以及糾結(jié)著。

  看著坐立不安的田桃,林泓決定陪同田桃去廣仁鄉(xiāng)看望田坤禾一家。

  近三年沒見過姐姐的田杉怯怯得站在門邊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田桃,站在屋外的田桃百感交集得望著9歲的弟弟,淚如泉涌。

  她蹲下身子朝弟弟伸開雙手,“狗剩子,來,到姐姐這里來。”

  在小嬸吉月娥的招呼下,田杉慢慢挪著腳步一步一步朝姐姐走去。

  上次,哥哥田柳來廣仁鄉(xiāng)給父母上墳前扇他的那巴掌,在小田杉的心里留下了陰影。

  自小就感覺媽媽趙杏、哥哥田柳不喜歡自己的田杉,生怕幾年未見的姐姐田桃嫌棄他,跟姐姐已經(jīng)生疏的他,小心翼翼得挪動著步子朝田桃慢慢走去。

  看著9歲的弟弟與自己這樣生疏,慚愧的田桃上前一把摟著弟弟放聲大哭。

  在姐姐懷里局促不安的田杉,伸手給姐姐擦眼淚,抽噎著說:“姐,不哭,不哭?!?p>  田桃打開一大包東西給弟弟,有流行的的確良布匹,有不少糖果,還有一把林泓從蘭州買來的灑水槍。

  在臨行前,田桃到爸媽的墳塋前燒了些黃紙,趴在爸媽的墳頭上,已哭得渾身無力。

  一同前來的田柳、田杉、田坤禾夫婦和林泓等人神情泫然,許久,在哥哥田柳的攙扶下,她才跟隨親人上了田坤禾的老牛車戀戀不舍得離去。

  深夜,跟堂弟們睡在一個大炕上的田柳無法入眠,他走出屋門透透氣,只見妹妹斜靠在小叔家馬廄旁的墻壁旁,仰望著深邃的星空。

  寂靜的夜,涼風(fēng)蕭瑟,田柳心情惆悵,看著不遠(yuǎn)處的妹妹心生留戀,這是在妹妹在新疆逗留的為數(shù)不多的夜晚了,想到妹妹即將遠(yuǎn)去,他的心隱隱作痛。

  田桃長得跟媽媽趙杏有八分像,田柳失神得望著妹妹,不由想起過世多年的媽媽來。

  他輕手輕腳朝妹妹走去,可是沒走兩步就止步不前,只見田桃長長的睫毛上滾動著點點晶瑩的淚珠,原本嫵媚靈動的眼睛此刻黯然失色,空洞的眼光流露出淡淡的孤單、惆悵和憂郁,猶如一朵淚水化作的嬌嫩花朵,讓人無限憐惜。

  田柳自從到烏魯木齊市上財經(jīng)學(xué)院,也已兩年沒見妹妹田桃了,不知為什么,最近,田柳總覺得妹妹身上似乎被沉甸甸的東西壓得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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