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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西口之天山行

第十二章:蹉跎歲月

走西口之天山行 伊語滌生 4079 2020-07-19 07: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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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隊頂風(fēng)冒雨,一路上走走停停,渾身都濕透了,雨終于停了,巴格達(dá)提命令大家伙趕緊換上備用的衣服。

  賽力克讓馱著羊毛氈子的三個小伙趕緊取出羊毛氈子,搭建一個臨時的營地。

  疲倦不堪的漢子們坐在防潮的羊毛氈子上,脫下濕漉漉的衣服,換上干燥的衣物,這是巴格達(dá)提多年的經(jīng)驗,在高山淋雨后得重感冒發(fā)燒能容易得高溫病,得不到救治輕者使身體休克,重者危及生命。

  不知是高山反應(yīng),還是血壓高了,伊禮賢全身發(fā)軟,氣喘如牛,累得雙腿不聽使喚了,他倒在羊毛氈子上就呼呼大睡。

  為了趕時間,快點(diǎn)把北疆人民的愛心送給南疆人民手中,賽力克推醒伊禮賢,塞給他一個奶疙瘩,讓他吃點(diǎn)補(bǔ)充能量。

  馬隊又朝前走了十幾公里路,大家開始燒火做晚飯,拿出上次沒吃完的黃羊肉,每人幾塊羊肉和干馕,湊合著解決了一頓晚飯。

  漢子們躺在羊毛氈子上諞閑傳子(聊天),一輪圓月在前方的山巔背后升起,月亮還未露出真容,淡淡的光芒已將整個山頭照亮,宛如佛光乍現(xiàn)。

  這么近距離得欣賞月亮,伊禮賢覺得一天的疲憊都值了。

  已在野外宿營五天,風(fēng)餐露宿,在巴格達(dá)提的帶領(lǐng)下走過一道山坡的拐彎處,逼仄的馬道被河流逼到兩旁的山上,走在不知多少年前的古人們開鑿的古棧道上,路上到處是滾落的碎石,下面是轟隆作響的水聲。

  巴格達(dá)提要大家格外小心,待會兒就要過河,河面水流湍急,一不小心就要被河水沖跑。

  每人都牽著馬匹小心翼翼過河,幸好巴格達(dá)提熟悉這條河流的河床情況,河水最深處也只漫過了每個人的膝蓋處,河水巨大的沖力讓他們都弓著腰彎著上身小心趟著河。

  伊禮賢稍不小心,雙腿就無法站穩(wěn),身體開始發(fā)飄,身后的賽力克一把拉著他,站穩(wěn)腳跟后,他又繼續(xù)跟著隊伍朝前行走。

  趟過水流湍急的河水,有導(dǎo)游巴格達(dá)提在前面帶路倒不是多危險,可這河水來自于天山群峰的積雪,河水冰冷刺骨,骨頭都透著陣陣寒意,讓人著實(shí)難受。

  峽谷隨著河流不斷折疊蜿蜒,才剛上岸又要趟冰冷刺骨的河。

  為了御寒,賽力克從他的馬褡子里變戲法一樣又掏出一瓶伊犁大曲,打開后漢子們輪流對著酒瓶吹喇叭,輪完一圈,酒瓶子見底。

  賽力克并未就地扔酒瓶子,用空酒瓶裝滿清涼的雪水后,又放回了馬褡子里,他要將這瓶雪水拿回家給他年邁的老父親喝,穿越這條古道一直都是老人的夢想。

  這條河比較淺,一個年輕的哈薩克族小伙由于馬的前蹄子卡在了河底的鵝卵石中,年輕小伙一下從馬上翻落在水中,緊挨著的幾個牧民趕緊拉起他,他那匹驚慌失措的馬也被兩名牧民拉起來。

  年輕小伙子的臉上一大片烏青色,看樣子摔得不輕。

  到了出山的位置,伊禮賢看到懸崖壁上刻著若影若現(xiàn)的斑駁文字,零零落落沒幾個。

  后來伊禮賢離開天山公社調(diào)動到伊寧市之后,查閱過資料,這塊破損的崖刻文字刻于東漢永壽四年(158年)的碑文,記錄了龜茲左將軍劉平國派家從修建戍堡和營盤,扼守這條連接南北疆、絲綢之路北道伊寧與中道拜城之間的要道。

  史冊記載,新疆在158年就有東漢將軍駐守邊關(guān)守衛(wèi)祖國領(lǐng)土,新疆是祖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在兩山之間出現(xiàn)了一條狹窄的出口,便是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的黑英山山口,出了山口,伊禮賢發(fā)現(xiàn)天山南麓的植被一片貧瘠,到處是砂土與石頭,眼前層疊的山頭幾乎寸草不生。

  南疆的生存環(huán)境跟水草豐茂的北疆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早已守候多時的南疆維吾爾族同胞們跟巴格達(dá)提、賽力克、伊禮賢等人逐一友好打著招呼,隨即在山口處與賽力克辦理糧食和馬匹的交接手續(xù)。

  伊禮賢等人席地而坐,喝著南疆同胞們準(zhǔn)備的清茶,用茶水泡著干馕,休息一會兒,留下了二十幾匹馱著糧食的馬匹,他們開始原路返回。

  輕裝上陣的馬隊每人騎著一匹馬,不像來時一人顧忌兩匹馬的繁瑣,回去的路上很輕松,又勞累奔波五天安全回到了天山公社。

  在這次行程中,伊禮賢真正感悟到“無限風(fēng)光在險峰”、“天山之內(nèi)無坦途”、“跋山涉水”、“翻山越嶺”的含義,這次路途讓他終身難忘,這是他第一次騎馬穿越天山,也是最后一次。

  早已將天山公社當(dāng)成自己的第二故鄉(xiāng),知識分子伊禮賢要扎根在此的人生計劃隨著一個故交的突然造訪而發(fā)生了改變。

  這次穿越天山給南疆的同胞送糧、送馬匹,歷時近半個月,馬隊疲憊不堪回到天山公社,還沒來得及回家的伊禮賢就被人帶到了公社辦公室。

  隨行的公社蒙古族會計笑瞇瞇說,縣上有個大頭頭(大領(lǐng)導(dǎo))來找伊禮賢,看著辦公室前停著一輛大卡車,伊禮賢心中納罕,這誰呀,這么大的牌子(擺這么大的譜)。

  走進(jìn)公社會議室,看到一位高個子、方臉盤的四十多歲的男子,伊禮賢欣喜若狂得沖上前,一把摟住了這位也已激動的熱淚盈眶的來客,“李叔叔,你咋也來新疆了?!”

  李叔叔緊緊抓著伊禮賢的肩膀,心疼得端詳著十年未見的伊禮賢,這個如同侄子般的年輕人。

  看著他嘴角的長胡須,除了濃重的魯北口音沒有變,伊禮賢跟哈薩克族百姓一模一樣了,布滿紅血絲的大紅臉,一身的牧民裝扮,就連身上也散發(fā)著一股長期吃羊肉、喝牛奶的腥膻氣。

  “禮賢,叔找你找得好苦呀。”李叔叔心疼得再次哽咽。

  這是伊禮賢離開山東老家來到新疆第一次見到的故人,誰說“西出陽關(guān)無故人”的,叔侄倆坐在會議室開心地聊了一會兒。

  原來,這位李叔叔曾是伊禮賢父親生前的警衛(wèi)員,參加完抗美援朝戰(zhàn)役不久,復(fù)員回到地方工作,今年又服從組織安排到新疆工作,現(xiàn)在是縣革委會主任。

  當(dāng)他聽說伊禮賢打算就在天山公社扎根了,死活不答應(yīng),不由分說得安排工作人員去伊禮賢家把隨身用品搬到卡車上,讓伊禮賢回縣城中學(xué)上班。

  滿腹學(xué)問的伊禮賢如今又能說一口流利的哈語,在縣城中學(xué)當(dāng)老師才能發(fā)揮所長。

  離開天山公社的伊禮賢都沒時間跟各族好友打招呼,就稀里糊涂拖兒帶女得被拖上了返回縣城的車輛。

  這條道路是他第二次經(jīng)過,比九年前他來天山公社那會兒寬了許多,路面也鋪上了砂石。

  一路上穿過夏塔公社、阿克蘇公社、嘎拉蘇公社、昭蘇林場、昭管處,伊禮賢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天山公社居住的九年時間,過得實(shí)在太閉塞了,恍若從深山老林出來。

  這條通往縣城的道路上變化挺大,九年前那荒涼的景象沒有了,路邊也見不到成群的黃羊了,許多建筑出現(xiàn)在道路兩旁,還栽種了不少楊樹。

  看著伊禮賢一家好奇得打量著道路兩旁的景色,李叔叔這才知道,侄子伊禮賢竟然在天山公社待的九年時間里,從未離開過天山公社。

  這還是他一家四口第一次回縣城,就連伊禮賢的這對兒女也是天山公社一蒙古族接生婆給接生的。

  看著侄子一家四口因長期在高山居住,在太陽紫外線的強(qiáng)光照射下,他們的臉上紅血絲頗為明顯,渾身上下均是牧民打扮,那里還有來自孔子之鄉(xiāng)的書卷儒雅氣質(zhì),眼淚再次涌上李叔叔的眼眶。

  離開天山公社這片熱土后,伊禮賢一直留戀記憶中的這個小山村、留戀這連綿起伏、層巒疊嶂的天山山脈和一望無際、五彩斑斕的原野,留戀天山公社勤勞、善良、淳樸、豪爽的各族人民,留戀一生之中最難忘的穿越天山之旅,留戀在山上打草遇到KUANG風(fēng)暴雨夾雜冰雹的惡劣天氣,地窩子灌進(jìn)不少雨水、被褥飄在水里的日子……

  后來,由于工作調(diào)動、家庭原因等因素,伊禮賢回天山公社看望老朋友賽力克等人兩三次,雖逝者已矣,但多少往事根植在伊禮賢心中,揮之不去、無法忘卻,直至他離開人世。

  21歲來天山公社與各族農(nóng)牧民朝夕相處,30歲離開這片熱土,讓伊禮賢懂得了一個道理:生活在基層或最底層的人往往是最善良的,他們不求權(quán)貴不圖回報,只做最真實(shí)的自己,做一個心安恬淡的人。

  在天山公社九年的生活里,與各族農(nóng)牧民“同住同吃同勞動同學(xué)習(xí)”,跟各族群眾共同經(jīng)歷風(fēng)雨、患難與共,在生活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中形成了樂觀、苦中作樂、平和、不計較的性格,一直伴隨著伊禮賢的一生并影響著后人。

  他與哈薩克、蒙古族群眾結(jié)交的這種樸素的感情和為人處世的道理讓伊禮賢立志做好學(xué)問、當(dāng)好老師,不求名利,淡泊寡欲。

  廣仁公社第一生產(chǎn)大隊這天鬧得雞飛狗跳,王麻子家婆娘沖進(jìn)張西林家把張忠明暴打一頓,張西林蹲在墻根吧嗒吧嗒悶頭抽煙,一聲不吭。

  一向“無理也要鬧三分”的胡素站在王麻子婆娘身后賠著笑一臉的討好,央求街坊四鄰的,高抬貴手。

  王麻子婆娘狠狠朝貼著墻根用手護(hù)住腦袋的張忠明啐了一口,氣呼呼端起自己拿來的那口黑鍋朝地上猛的一摔,“啪”的一聲四分五裂,龜裂的鍋底有堆冒著熱氣的人的糞便。

  原來,前陣子張忠明偷王麻子家的雞被逮了個現(xiàn)行,王麻子婆娘罵了他一句“賊娃子”,張忠明懷恨在心。

  今天趁王麻子一家在地里參加勞動掙工分,十六歲的張忠明爬到人家屋外的灶頭上,解開鍋蓋,朝鍋里拉大便。

  張忠明剛提上褲子就被玩?;貋淼耐趼樽优畠号隽藗€對頭,一見王麻子女兒回來了,張忠明跳下灶臺撒腿朝家里跑去。

  王麻子女兒解開鍋蓋一看,嘔吐不止,哭著跑到地頭給家里大人告狀。

  正在地頭勞動的社員一聽都沒心思勞動了,慫恿著王麻子家去收拾這個大隊里最孬的巴郎子(男孩)。

  王麻子家摔完鍋,指著張忠明對著胡素厲聲嚷嚷:“你家嘎球球再不管教,早晚是個禍害。”

  護(hù)短又不講理的胡素不高興了,黑著臉反駁:“我家娃兒不用你操心,你把我家這口鍋拿去吧。”

  “不行,你家得賠我一口新鍋,要不咱們就去公社理論理論?!蓖趼樽悠拍餁夂吆叩膽坏馈?p>  一直不吭氣的張西林起身對著張忠明的屁股狠狠踢了一腳,紅著臉對王麻子婆娘說道:“我待會兒去門市部給你家買口鍋送去。”

  這事就這樣了結(jié),日子又恢復(fù)平靜,可是賊心不改的張忠明這陣子不偷東西了,又開始招貓惹狗了,整個人就是閑不住。

  天色已經(jīng)昏黑,田坤禾的三個兒子還沒回來,他思忖著孩子這些天玩必石玩野了,對孩子管教嚴(yán)格的他拿著馬鞭剛走出屋門。

  長子田苗被兩個弟弟田穗和田莊一人扶著一只胳膊吃力朝家里走來,看著三個兒子一臉的青紫色和拳頭留下的痕跡。

  看來這幾個臭小子又去第一生產(chǎn)大隊打架了,這些年來,只要自家娃娃經(jīng)過第一生產(chǎn)大隊,就要被張西林大兒子張忠明為首的一伙半大小子攔住欺負(fù)一陣。

  “咋回事?”田坤禾看著跟大弟弟一樣高的田苗鼻孔的血跡,氣呼呼問道,“田穗,是不是你又去惹事了?”

  六歲的田穗搖搖頭,打了敗仗的田苗也耷拉著腦袋,倔強(qiáng)的抿著嘴。

  三歲的田莊張著嘴委屈得哇哇哭著,松開大哥的胳膊,不遺余力朝田坤禾像炮彈一頭扎過來,小手抱著爸爸的腿仰著小臉哭訴道:“大(爸),張,張,打石頭哥,大哥報仇,被打了,好多好多的人打我們,哇----”

  田苗眼圈紅了,抽噎道:“大,石頭去摸張忠明家騾子的尾巴,被張忠明打了,我跟田莊去幫忙,張忠明喊來幾個二流子一起打我們?nèi)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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