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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西口之天山行

第八章:各立門戶

走西口之天山行 伊語滌生 4086 2020-07-15 07: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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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馬匹后所經(jīng)之處在土路上留下一道鮮紅的血跡,黑馬大口喘著粗氣安靜的站著,還沒察覺到自己的新主人永遠得離去了。

  從死者身上的穿著一看就是知識青年陳景,大家從現(xiàn)場來判斷,不知是半途中黑馬受到驚嚇或其他未知原因,毫無防備的陳景從馬背上摔下來后,腦袋湊巧碰到地面的硬物上,奔馳的黑馬拖著生死不明的陳景奔跑一路,才回到天山公社駐地。

  這位背井離鄉(xiāng)、千里迢迢來到天山公社支援新疆教育事業(yè)的年輕知識分子,年僅24歲就以這樣慘烈的方式離開了人世,留下了年輕的妻子和遺腹子。

  廣仁公社的田家最近過得也很糟心,兄妹四人面臨分家、各立門戶的局面。

  龐杰因搶救學生離世,讓田坤蓉成了廣仁公社的“五保戶”,為了照顧龐杰的遺孀,廣仁公社決定讓廚藝極高的田坤蓉前來公社當食堂大師傅做大鍋飯,田老太太當幫廚。

  公社專門騰出來食堂旁的兩間土坯屋,讓田坤蓉母女倆和田老太太居住,奶孫三人還有田坤蓉腹中的胎兒一起搬進了廣仁公社的辦公場地。

  心靈手巧的張花因給廣仁公社的街坊四鄰縫制衣服,每天不用去生產(chǎn)隊出苦力掙工分,用巧力就能換來不少的雞蛋、窩窩頭、牛奶啥的。

  小心眼的張花是個斤斤計較的人,她不愿讓大伯子、小叔子一家分享她的勞動成果,主動提出分家,一家三口搬到了廣仁公社最北頭的第三生產(chǎn)大隊,夫妻倆專門干起了裁縫。

  妻子趙杏體弱多病無法下農(nóng)田地里掙工分,僅靠田坤樹一人勞動掙工分養(yǎng)活不了一家人。

  田坤樹聽說到縣城打土坯子掙的工分要比在公社多,他一家三口也離開了廣仁公社,到縣城出苦力掙工分。

  不到一年時間,田家四兄妹各奔東西,自立門戶過起了各家的小日子。

  留在廣仁公社的田坤禾惆悵得望著愁眉不展的妻子,再看看被洪水沖塌的土坯屋,夫妻倆一臉愁容。

  他聽從汪凌的安排,在生產(chǎn)大隊的幫助下,挨著汪凌和別克波拉提家旁邊的空地上,用黃土夯了一間厚實的土坯屋。

  除了跟隨生產(chǎn)隊給牲畜轉(zhuǎn)場,按照生產(chǎn)隊的安排,田坤禾積極參加田間地頭的勞動來掙工分。

  拿著生產(chǎn)隊發(fā)給他的農(nóng)用工具---坎土曼,這個看上去要比家鄉(xiāng)鋤草的鋤頭大上兩三倍的農(nóng)具,笨重且不方便,是廣仁公社第二生產(chǎn)大隊各族人民唯一的一種西域特色的農(nóng)具。

  這天清晨,田坤禾夜里給玉米澆完水,啃了兩個窩窩頭,顧不上休息,到廣仁公社大院找韓木匠,借用他的工具制作了一個長方形木锨和類似鐵锨形狀的橢圓形木锨。

  扛著兩把木锨來到小隊長汪凌家,告訴汪凌,在家鄉(xiāng)有一種鐵鍬,使用便捷,干起活來輕松省力。

  他讓汪凌拿著兩把木锨去生產(chǎn)隊曬場的麥堆前,用兩把木锨揚小麥,汪凌使用一下,咧著嘴笑了。

  汪凌雙眼發(fā)亮得望著高大的田坤禾,“小田,腦袋瓜子夠靈光呀,這家什是比坎土曼好用多了,我聽說烏魯木齊那地兒農(nóng)民就有不少人使用這家什,在咱廣仁,還是頭次見?!?p>  鑒于生產(chǎn)隊前幾年剩下的鐵質(zhì)坎土曼不多,汪凌拿出兩個廢舊的坎土曼送到村口玉努斯的鐵匠鋪,讓他按照田坤禾制作的橢圓形木锨的模子制作兩把鐵鍬。

  烏孫山下的伊禮賢跟天山公社的社員將陳景埋葬在這片熱土里,他擦干眼淚獨自一人繼續(xù)將“馬背上的學?!毖永m(xù)下去。

  天山公社以東的地界又成立了嘎拉蘇公社,來自上海的支邊青年榮茂等人接管了那里的適齡兒童和少年的教學任務(wù),成立了嘎拉蘇小學,也是一所馬背上的學校。

  伊禮賢和嘎拉蘇的榮茂等人除了騎著馬給分散不同地方的孩子授課,同時又承擔了給農(nóng)牧民的“掃盲”工作。

  在天山公社的高山牧場,生產(chǎn)隊的十幾個氈房散落在一碧萬頃的大草原,周圍環(huán)繞著郁郁蔥蔥的松樹林,還有那潺潺流動的林間小溪,觸手可及的大塊云朵,草原上游走的馬牛羊,讓伊禮賢愛上了這美麗無邊的草原。

  看到一望無際的草原沒有一點農(nóng)作物的痕跡,在跟公社牧民的聊天中知道,雖然天山公社緊挨烏孫山,山上的雪水使這里水草豐茂,但由于土壤積溫度不夠,無霜期短,這里不適合農(nóng)耕。

  前些年公社嘗試著種植油菜,高山氣候變幻多端,冰雹和瞬間降臨的六月飛雪導致莊稼顆粒無收,這里就成了單一的游牧民族的草場,公社的不同民族均是牧民。

  伊禮賢決定在天山公社安營扎寨,但是長期住在地窩子也不是辦法,他要先從改善居住環(huán)境入手。

  天山公社在烏孫山腳下,明顯的高山氣候,剛才還是清空萬里,瞬間就來一場傾盆大雨或鴿子蛋大小的冰雹。

  尤其是下傾盆大雨時,即便地窩子的入口處用黑土打了一道防水的壩口,但是雨水傾瀉進地窩子已成家常便飯,被褥常常被灌進半地窩子的雨水浸泡飄浮著。

  聰慧的伊禮賢看著烏孫山上茂密的松樹林,再看看腳底下的地窩子,心想,何必不就地取材建房屋呢?

  地窩子冬暖夏涼,冬天可以住在地窩子里,但是夏天完全可以搭建木屋來解決雨水倒灌地窩子家的現(xiàn)象,伊禮賢也考慮過用土夯實土墻建土坯房的想法。

  可是當他向公社書記賽力克提出建土坯房的建議,賽力克當場用手摳出腳下的土地,看著賽力克手上沒有黏性的黑土,伊禮賢這才知道自己的想法實在幼稚。

  天山公社是黑土地,而不像廣仁公社隨處可見的黃土地,就連公社的這兩間辦公室,還是祖國西北邊陲木扎爾特河邊守衛(wèi)邊防的解放軍用卡車從別處拉來幾車黃土幫著搭建的。

  當伊禮賢告訴賽力克可以用松木修建木屋時,賽力克抽著靺鞨煙考慮半晌,松了口。

  如火如荼的搭建木屋的勞動開始了,伊禮賢是木屋的設(shè)計者,搭建木屋的第一步就是到高山去砍伐松樹圓木。

  來到天山公社不到三個月,剩下的時間,伊禮賢跟天山腳下的漢子們在烏孫山砍伐松樹,然后再把圓木裝在馬車上,一根根拉回來。

  一間間六面都是排排圓木頭搭建的木屋出現(xiàn)在天山公社,站在散發(fā)著松木香味的木屋里,年輕的伊禮賢動情得落淚了,這以后就是他的家。

  賽力克去縣城開會回來后,激動得告訴伊禮賢,從口里(內(nèi)地)又來了一批支邊青年,天山公社和嘎拉蘇公社都分配了幾名知識青年,聽說還有兩三個女同志。

  還得給女同志搭建一間木屋,于是伊禮賢又帶隊趕著馬車朝烏孫山趕去,再砍伐些松木原料。

  這次只搭建一間木屋,規(guī)模小,賽力克給伊禮賢安排兩名哈族社員前往。

  三個小伙拿著鐵鋸子輪換著拉,吭哧大半天總算鋸夠了搭建一間木屋的原料。

  他們配合著把一根根沉重的圓木費力得抬下山,裝在馬車上,兩名社員每人趕著一輛馬車朝回走。

  伊禮賢獨自一人騎馬原路返回,為了方便,他準備抄近路回公社,剛跟社員揮手告別,棕色馬匹不小心踩上了草叢里的一條蛇,受到踩踏的毒蛇本能反應(yīng)咬了馬蹄子一口。

  棕色馬受到蛇的襲擊驚嚇后撒腿就跑,毫無防備的伊禮賢一下子摔下了馬,后腦勺碰到一塊邊際不太光滑的小石頭上,頓時昏迷不醒、鮮血直流。

  兩名哈族社員見狀,趕緊用繩索套住了受驚的馬匹,從馬下救下了伊禮賢,倆人解下拉著一車木頭的馬匹,將伊禮賢搭在馬背上,策馬奔騰朝公社趕去。

  賽力克書記將伊禮賢放到馬車上連夜朝昭蘇縣城醫(yī)院趕去,幸虧發(fā)現(xiàn)搶救及時,伊禮賢才沒出現(xiàn)陳景大哥的悲劇,他的腦后縫了近十五針,留下了一道長長的蚯蚓般的疤痕。

  嘎拉蘇公社的校長榮茂帶著手下的兩名年輕教師也開始了“馬背上的學?!钡慕虒W任務(wù)。

  其中一名漂亮的女教師秦敏是來自湖南的支邊青年,在與上海支邊教師榮茂的朝夕相處中,互生愛意,倆人在簡陋的地窩子舉行了婚禮,次年生下了長子榮繁,接著女兒榮郁、次子榮蔥相繼在烏孫山下的草原出生。

  廣仁公社的田坤禾和吉月娥也相繼生下了長子田苗、次子田穗、三子田莊。

  在龐杰去世的當年年底,田坤蓉生下了遺腹子,但還未來得及取名就半路夭折,命運多舛的田坤蓉再次傷心欲絕。

  成為縣城手工業(yè)聯(lián)社社員的田坤樹和趙杏的次子田柳、女兒田桃也相繼出生。

  在廣仁公社第三生產(chǎn)大隊當裁縫的社員田坤鵬和妻子張花的兒子田石頭出生。

  烏孫山下的伊禮賢在天山公社生活三年,也遇到了自己命中的女人蕭安,是同鄉(xiāng)的支邊青年。

  24歲的烈士遺屬伊禮賢在與比自己小5歲的妻子結(jié)婚那天,騎著高頭大馬帶著妻子來到天山公社西邊的格登碑舉行簡易而莊重的婚禮。

  這個簡單的婚禮無人參加,只有蒼天大地、藍天白云作證,還有眼前這200多年屹立不倒的格登碑。

  這座矗立于中蘇邊界蘇木拜爾河東岸格登山上的高達2.95米、寬約0.83米、厚0.27米的巨型花崗巖界碑,是發(fā)現(xiàn)的清朝乾隆皇帝在新疆唯一的御筆。

  全名為《平定準噶爾勒銘格登山之碑》,碑身兩面鍥刻漢、滿、蒙、藏4種文字碑文。

  石碑雖經(jīng)風蝕雨剝,碑文漫漶斑駁,但整體碑石完整無損,這座不會發(fā)聲的石碑默默訴說著古代“黃沙百戰(zhàn)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的刀光劍影,又鑒證著祖國的統(tǒng)一。

  熱血男兒伊禮賢與妻子佇立碑前拜謁石碑后,這對支邊青年手牽著手環(huán)抱著斑駁的石碑,高聲朗誦著“格登之崔嵬賊固其壘我?guī)熖锰闷涔套源荨钡?10字,他仿佛看到了遠古的金戈鐵馬、疆土的烽火硝煙。

  這對年輕的新婚夫妻振振有詞得朗誦完碑文,伊禮賢已熱淚盈眶,他“撲通”一聲跪在碑前,面朝東方,那是山東老家的方向。

  伊禮賢用他那一口濃重的魯北話放聲吼道:“爺--您保衛(wèi)國家戰(zhàn)死朝鮮沙場,兒賢達繼承您的衣缽,離開家鄉(xiāng)來邊疆授業(yè)解惑,爺,您老在九泉之下可以合眼了?!?p>  空曠的山谷久久回蕩著“可以合眼了,合眼了、合眼了。”的回聲,那樣清晰久遠。

  時光的腳步匆匆又蹣跚,跌跌撞撞得轉(zhuǎn)眼到了1968年,伊禮賢的長子伊郁鑫在天山公社出生。

  對于廣仁公社的田坤禾、田坤鵬和田坤樹兄弟三人來說,日子過得越發(fā)得艱難。

  與當初來到廣仁公社相比,雖然蓋了兩大間土坯屋,田坤禾也養(yǎng)育了三子一女,可是生活卻越發(fā)不易,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壓得他們兄弟三人都喘不過氣來。

  但田坤禾時刻記著母親田老太太讓他們?nèi)值苤斢浀牧鶄€字:慢慢熬,糊涂過。

  已經(jīng)有了三子一女四個孩子的爹,剛過而立之年的田坤禾始終相信,好日子總歸要來的,在一切都變好之前,總要經(jīng)歷一些不舒心的日子,這段日子也許很長,也許只是一覺醒來。

  對于田家老二田坤鵬來說,幸??偸且崦鼘ふ也灰欢軐ふ业玫剑恍覅s會像毒蛇一樣無孔不入、防不勝防。

  從小性格就天生怯懦,面對越發(fā)艱難的生活,田坤鵬沒有給他取名的長輩期望的那樣擁有鷹擊長空的堅韌,他一直想退縮,心里開始打退堂鼓了,是否還能活下去。

  做一手好裁縫的田坤鵬夫婦,前些年一直為街坊四鄰縫制衣服換工分,這些年給自己惹上了麻煩。

  這天,身心疲憊的田坤鵬拖著沉重的腳步朝自家土坯屋走去,路邊的一棵青楊樹上落著十幾只黑老鴰(烏鴉),對著他“呱呱呱”叫個不停,跟田坤鵬此刻凄涼而悲慘的心境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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