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灼在之后的五年里一直過著四處飄蕩的生活,直到遇見桃子。
在離開家后,王灼便去了外面,經(jīng)歷了各種闖蕩。
他去了各種工廠,生產(chǎn)布料的,生產(chǎn)紙的,生產(chǎn)飲料的;他也去了店鋪里打工,端盤子,做收銀,這些他都做過。
他白天里工作,晚上便和宿舍里的人一起窩在被窩里打游戲,常常一打就是大半夜,早上有時候都起不來,到上班的地方時就會遲到,被老板扣考勤分。
王灼有時候在想,這樣的日子自己喜歡嗎?
最終,答案很簡單,自己不喜歡,但是也不討厭。
混混沌沌地,再加一點忙碌過日子,總會讓人忘記以前的痛苦。
只要在工作和游戲之間不斷忙碌地徘徊,王灼就會忘記自己是個被父母遺忘和拋棄的人。
有一次王灼去酒吧,帶著他的女朋友,還有一起工作時結(jié)交的關(guān)系比較好的朋友,坐在靠里面的沙發(fā)上。
旁邊座位的一個男人總是不斷地瞟著王灼的女朋友,眼神里全是猥。瑣。
王灼本來就很生氣,但是奈何人比較多,不能掃了大家的興,而且這個男人也沒有進一步地騷擾自己女朋友,便悶了一口雞尾酒,忍了下去。
但是過了一會,那個男人叫酒吧里的服務(wù)員給王灼女朋友送了一杯酒,并且還不斷地向她招手。
王灼頓時火冒三丈,他不允許別人惦記自己的女朋友,特別是像這種男人,一臉的油水,全身的刺青,還動不動就以一種極不自尊的眼神看女生。
王灼拿起刺青男送過來的酒,就走到了他的身旁,把酒“啪”的一聲,放在了他的桌子上,氣憤地說道:“把你的眼神給我放干凈點,那是老。子的女人,少他。媽。給我惦記?!?p> 說完,王灼便要轉(zhuǎn)身回到自己的座位。
但是刺青男的下一句話徹底刺激到了王灼,王灼徹底失控了。
刺青男很輕蔑地對著王灼吹了一聲口哨,還說道:“喲,小野。//種?!?p> 王灼這些年所有的委屈和憤怒被刺青男的一句小。@野。種。給點燃了。
王灼拿起桌子上的酒瓶便不顧一切地向刺青男砸去,弄得刺青男滿臉的血。
旁邊王灼的朋友見狀便來拉架,但是言語和肢體間總有些沖突,就這樣兩桌人都扭打了起來,事情鬧得太大,酒吧老板怕出人命,便趕快報了警。
王灼和其他參與打架的人都蹲在警。。局的地上,雙手抱頭,背靠著墻面。
王灼和其中的幾個人都被拘留了十五天,剩下的都人被批評教育了之后便放了出去。
不過自己到底是以什么罪名被拘留的,王灼忘了,他也不在乎。
欠酒吧的錢和警。。局要的罰款王灼交不起,猶豫間還是給母親打了電話。
最后王灼母親還是很快趕過來交了,她站在監(jiān)獄的玻璃外面,對王灼語重心長地說:“你不可以這樣!你不能這樣放縱自己,你難道就要這樣渾渾噩噩地過一輩子嗎?一輩子,都沒有前途?”
母親的這句話確實刺痛了王灼,讓王灼有了一絲對自己以后的生活開始著想的想法。
但是,這也只是一瞬間的事。
王灼桀驁不馴地看著母親,不滿地埋怨道:“你在讓我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時候就應(yīng)該知道我的沒有前途的!”
“別的孩子有,你怎么會沒有,是你自己墮落了!”
“我是別的孩子嗎?!我。@他。。@媽。連自己老。子是誰都不知道!別人生的是孩子,而我呢?。]人要的試驗品!”
聽了這話,王灼母親臉上神情開始變化無常,一會兒憤怒,一會兒悲傷,一會兒又后悔,極為豐富,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一個苦口婆心的母親面對十惡不赦的兒子的無奈與痛心。
王灼母親最終還是一句話沒有說出來。
說到底她欠了王灼,欠了很多。
但王灼畢竟是自己的孩子,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她在王灼宿舍的枕頭下塞了滿滿一信封的錢,大概得三千多,還留了一張紙條,上面寫到:“這些是我的錯,但我希望你相信,如果有一天真的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我和你爸爸都會站在你身后,就像你奶奶一樣?!?p> 王灼當(dāng)時看到這張紙條的時候,一個人愣了好久,像奶奶一樣,可能嗎?
會像奶奶一樣,是真的嗎?
王灼心里多了一下期待,但是最終還是很快消失了。
經(jīng)過那次打架后,王灼的女朋友便對他總是會不斷地嫌棄,一提起當(dāng)時在酒吧里打架的事情,就說王灼沒有氣度,只會沖動。
王灼聽了很生氣,也很傷心,但是畢竟是自己的女朋友,他也沒有說什么,只是淡淡地講道:“知道了,我會改?!?p> 有些許卑微吧,聽起來?
王灼也覺得。
直到有一天,他們兩個吵架了,因為王灼接她下班遲到了兩分鐘,吵得不可開交,差不多四五天都沒有說話。
然后王灼還是沒忍住,就偷偷登上了女朋友的QQ號,看到了這輩子都不想看到的聊天記錄。
那一瞬間,大概就是那種心口像火燒一樣的憤怒,但是身體卻像是被丟在冰柜里一樣冰冷、寒涼。
他的女朋友向她的室友炫耀王灼的一個兄弟有多@棒,有多厲l害,她很滿@意。
諸如此類,不堪入目。
王灼只覺得自己是個傻子,而且綠的發(fā)光。
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一心一意付出的女人竟然是這樣的人。
荒唐!
王灼分了手,和那個兄弟也打了一架,決裂了。
有個朋友約他一起喝酒,摟著他的肩,對他勸道:“沒事,男人嘛,這點事還扛得起,女人多的是。再說了,你也不吃虧,該干的也干過了,也幸虧發(fā)現(xiàn)的早,沒到談婚論嫁的一步?!?p> 王灼想,是啊,幸虧早,不然自己也許會真的傻傻地娶了她。
就這樣,王灼離開了所有的朋友,離開了以前的生活,流轉(zhuǎn)之下,恰巧來到了桃子的地方。
那天,他心情不好,喝了好多酒,喝到最后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結(jié)的賬,怎么睡的覺。
王灼只知道第二天一睜眼就看見了桃子,她站在門口看著自己,眼角都是善良和單純。
王灼當(dāng)時愣了一下,好久沒有見過這樣單純的小姑娘了。
也對,他自己一天一副地痞流氓的樣子去酒吧,去夜店,身邊的都是些和自己一樣沉迷于酒色的人,見到的男人是這樣,見到的女人亦是如此。
他不知道自己該和桃子說什么,她問一句,自己答一句,滿心的自卑和蒼涼在醒來的這一刻變得更加清晰。
他聞了聞自己,滿身的惡臭,和此刻的心情恰好相配。
王灼傷心之下,便拿起了衣服匆忙地回到住的地方。
王灼從沒想過會再次見到桃子,那天他實在很餓,便隨便找了家面館進去,奶奶最喜歡吃炒河粉了,所以王灼也喜歡吃。
他一進去就看見了桃子,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心口在那一刻跳了一下,有些不同往日。
那天,桃子把水晶吊墜還給了王灼,他心里很是感激,那是奶奶留給他的,他一直以為自己喝醉后不小心丟掉了,甚是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