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我想著剛剛在樓下的時候汪羽對我說的話:“我總覺得和你待在一起的時候有種熟悉的感覺,莫名的放松,就像那天面試,問別人問題的時候總是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職位和任務(wù),但是在面試你的時候,就像在聊家常一樣?!?p> 奇了怪了,汪羽這話,怎么聽怎么別扭,就像病句一樣。
對了,他說讓我去做他助理的那些話也是莫名的奇怪,他的原話大概就是:“我這里按照公司要求本來是可以招個助理的,但是我一直覺得沒必要,就算了。不過你現(xiàn)在進了公司,我想可以多看看你,所以等你實習(xí)期過了,就來當(dāng)我的助理吧?”
他這話讓我感到莫名的曖昧不清,也有一絲抗拒,他看我干嘛?搞得跟監(jiān)視我一樣。再說,我要因為他想看就跑過去給他看嗎?
怎么可能!
晚上我跟玲玲聊天,跟她講了陳瑤的事情,玲玲說讓我小心一點,這種女人都可以隨意爬床,指不定會干出什么事情呢,我萬一壞了她的什么事可不就慘了。
哎,忐忑,只是一個畢業(yè)前的實習(xí)工作罷了,居然可以見到這樣復(fù)雜的人,還是說現(xiàn)在職場上的人都是這樣的?
第二天核對完名單,我去陳瑤辦公室交給了她。
她就像審視犯人一樣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然后就拿起了我遞給她的文件,眼神里充滿了探詢的意味,她問我:“你家里是干什么的???”
我一頭霧水,家里干什么的跟我的工作有什么關(guān)系嗎?
我慢慢回答道:“我媽媽就在家里做些兼職,也沒干什么。”
她停了手,看著我,毫無表情地說:“那你爸爸呢?”
我突然語塞,不知道怎么說,那不成告訴她我爸和我媽離婚了,現(xiàn)在在自己的公司里發(fā)展得如魚得水嗎?
我就隨便搪塞了一下:“啊,這個,差不多吧他們?!?p> 她聽了之后就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朝我擺了擺手,沒有再看我說:“出去吧。”
“好的,組長?!?p> 陳瑤為什么會問這個?。磕遣怀伤J識我爸爸?
下班的時候,王力已經(jīng)先我一步出了辦公室,我就整理好東西趕快去追他,在公司樓下終于追到了。不得不說,王力雖然人胖,但是個子蠻高的,腿也挺長的,走起路來比我快多了。
“王力哥,等等我!”
他停住了腳步,轉(zhuǎn)過頭來,笑了笑說:“怎么了,有事嗎?”
我想了想,還是說出了口:“就是我想你問個事情?!?p> “哦?什么事情???工作嗎?”
“就是今天陳瑤問了我一個問題,我有點奇怪?!?p> 王力好奇地看著我說:“她?問你什么了?”
“她今天在我交文件的時候突然問我爸媽是干什么的?她……這是知道我爸媽的意思嗎?”
王力嘿嘿兩笑,擺了擺手:“你就傻吧,你剛來,她估計連你名字都沒有記住,怎么可能認識你爸媽!”
“?。俊?,我驚訝地看著他。
“可能就是隨便問問唄”,說完他停了一下又繼續(xù)說,“也有可能人家有新的想法唄!”
“什么想法?”
“小柳啊,我今年三十多了,是這兩年才在這個公司安定的,所以以前干過不少工作,碰見過這種領(lǐng)導(dǎo)。他看似是在隨意和你談話,聊起了家里人,可實際上,人家心里算盤早已經(jīng)打起來了?!?p> “打什么算盤?”我望著他,那不成陳瑤想和李艷艷一樣招惹我爸爸?李艷艷可不是好惹的,就算沒有那個原配那樣家里財大氣粗,可是李艷艷也絕對不會輕易饒了她。
“如果你就是一個普通家庭,那么以后什么臟活累活都可以交給你了,反正你也沒靠山;但是如果你家里還真有什么膀大腰粗的土豪啦,那你的工作生活保證是有滋有味,左右前后都可能會開花?!?p> “哦~,我明白了。”合著陳瑤又在我這里找靠山呢,這種人真的沒話說了。
“行了,我先回去了,就不送你了,咱們也不順路?!闭f完王力朝我擺了擺手。
“好的,王力哥,再見?!蔽蚁蛩麚]了揮手,王力點了點頭走了。
家里就我一個人,我實在不想做飯,就在外面吃了,說實話不是我懶,而是我不想吃自己做的飯,太難吃了。尤其是炒雞蛋,不論是怎么炒,結(jié)果不是炒糊了,就是柴了。
我吃完飯順路給自己買了一塊榴蓮面包,聽店員說最近所以不太好,如果以后還是這樣的話,面包店可能就要關(guān)門了。我聽了后覺得好遺憾,吃了這么多年的這家面包,也到了說關(guān)門就關(guān)門的時候。雖然賣榴蓮面包的店還是蠻多的,比他家好吃的也有,但是怎么說呢,就像你吃慣了媽媽做的飯一樣,他家的面包我總是能馬上嘗出來。
我提著面包,在外面散了一會步?;氐叫^(qū)的時候已經(jīng)接近黃昏的尾巴了。夕陽弱弱地撒下來,就像絲綢一樣,柔軟,雖沒有力度,但是顏色十分鮮艷。
我家樓下的路燈下面站著一個男生,背影看起來有點像汪羽,但是絕對不可能是汪羽。因為這個男孩子比起汪羽來說,多了一份稚氣,肩膀也沒有汪羽的厚實,看起來有點瘦弱。
他轉(zhuǎn)了一下身,側(cè)臉映在了夕陽之下。夕陽的光鋪在了他的臉上,又多一份柔和與安詳,他的側(cè)臉也看起來格外溫柔。男孩的頭發(fā)黑黑的,劉海差不多到了眉毛那里,一撮斜落下來,到了眼角,很是美麗。
對,不是什么帥,就是一種非常溫柔的美麗。
是他!
快一年左右沒見了,他長大了不少,得有一米八了吧,和汪羽差不多。算算他現(xiàn)在才十七歲,還正在長身體,最后肯定要比汪羽高不少。
我站在樓下拐角處看著他,奇怪,就像是欣賞自家的男孩子一樣。我難道就是網(wǎng)上所說的顏狗嗎?看見他好看就可以忘記了相互之間的關(guān)系了嗎?
柳望回過頭來,看見了我,愣了一秒,就緩緩向我走來。我也不好意思再那樣盯著人家看了,就朝他走過去。
柳望走過來的時候,一個腳步,一個腳步,不快,但踩得很穩(wěn),有種成年人穩(wěn)重的感覺,這孩子就像不知是哪家不小心遺失到這里的少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