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的體育館早早就人滿為患。
梁羽曦一踏進體育館就能感覺到,現(xiàn)場的氣氛明顯要比昨天火爆得多。
觀眾席上和過道中圍觀的小女生們都在驚呼尖叫著:“T好帥?。 ?、“T加油!”、“T最棒啦!”……
聲音尖銳而刺耳,足以震破耳膜的那種。
梁羽曦一掃館內(nèi),現(xiàn)場唯獨在應(yīng)援人數(shù)能和周延的粉絲人數(shù)不相上下的,就是T。她有些好奇,這個T到底是何方神圣。
只是現(xiàn)場被擠得水泄不通的,梁羽曦連走到校隊的觀賽區(qū)都步履維艱,更別說想要看到籃球場上那個神秘人T的身影了。
周延第一次看到梁羽曦對籃球有了些許自主的興趣,卻忍不住把她的興趣和唐瑄聯(lián)系在一起。
他的醋意又不受控制地往外冒了。
在擁擠的人群里,周延牽起了梁羽曦的手,擔(dān)心她被人群推搡著受了傷,他盡自己所能護她周全。
體育館入口處距離觀賽區(qū)其實距離并不遠,但是人群的阻力在無形之中加長他們到達那里的時間。
一路上,有不少小女生都注意到了他們。
經(jīng)過昨天,大家都自然而然地把周延和梁羽曦是男女朋友當(dāng)成了唯一的定論。所以今天不少人都在竊竊私語著:
“周延和他女朋友來了?!?、“他們倆手牽手耶,看來真的是一對?!?、“沒想到周延居然有女朋友了,還好T還是單身?!?、“長得漂亮就是好?!?、“聽說兩個人是同班同學(xué),這就叫做近水樓臺先得月?!薄ⅰ澳猩窬瓦@么被輕松拿下了,難過啊?!?p> 類似的言論,不停地傳到梁羽曦的耳朵里。
她有些退縮地想要松開周延的手,卻被周延抓得更緊,他輕輕地說道:“不要放手,梁羽曦。”
她聽話地繼續(xù)牽著周延的手,只是很憋屈。尤其是在現(xiàn)在,聽到自己被莫名其妙地冠上了“周延女朋友”的身份后。
明明她還不是,甚至不確定自己以后是不是,就這么成了有主的人,憑什么。
昨天晚上雖然周延的擁抱撫平了她不安的心緒,但她還是因為這件事在大半夜里失眠了。
等他們穿越重重人海到了觀賽區(qū)后,顧原和周婧頤早就翹著二郎腿在等他們了。今天他們很自覺地留出了兩個相鄰的位置給梁羽曦和周延。
看到兩個人手牽手地出現(xiàn),小情侶的眼神里不約而同地帶著一絲八卦的敏銳。
“我還以為你忘了今天第一場是T的比賽。”顧原有些竊笑,他的言外之意是現(xiàn)在的周延眼里只有梁羽曦了。
梁羽曦尷尬地看了顧原一眼,周婧頤有所察覺,替梁羽曦打了顧原一下。
“沒忘。”周延一邊平靜地說道,一邊拉著梁羽曦坐了下來,“時間不是還早嘛。”
果然主辦方和承辦方對參賽人員都會特別關(guān)照,安排的校隊觀賽區(qū)就是有別于觀眾席,視野極佳。
梁羽曦一坐下,籃球場上的一切瞬間一覽無余。她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唐瑄也在球場上,穿著籃球服。
她下意識地側(cè)過臉看了周延一眼。周延正面無表情地看著唐瑄在場上熱身投籃,察覺到梁羽曦的目光,他也側(cè)過臉望著梁羽曦,溫柔地問了一句:“怎么啦?”
梁羽曦看著周延,她不確定自己再次提到唐瑄這個名字的時候,周延會不會不開心。
“你什么時候比賽?”
“四點開始?!敝苎訑Q開了一瓶礦泉水遞到梁羽曦面前,“待會兒你跟婧頤在一塊,比賽完了我再送你回家。”
“你不用擔(dān)心我,好好比賽。”梁羽曦接過礦泉水。
周延神情認真地問道:“那你會乖乖幫我加油嗎?”
今天下午梁羽曦就是為了看周延比賽才過來的,但是被周延這么直白地一問,她反而羞于啟齒了。
“姥爺下午要陪姥姥出門,沒空過來看你比賽。我答應(yīng)了他要好好幫你加油。”
周延聽完,微微勾起嘴角,假裝面露失落地說道:“原來是因為姥爺啊。”
“也不全是。”梁羽曦小聲地回答著,雙眸不敢再看周延。臉頰微微泛紅的她重新將目光投向了籃球場。
梁羽曦總是經(jīng)不起他的小小玩笑,一下子就容易害羞,還藏不住心里話。
周延很享受這樣的時光。
不管外界再怎么嘈雜,只要有梁羽曦在他身邊,他就擁有了全世界。
如果,唐瑄不曾出現(xiàn)過,那就更好了。
可惜他不喜歡什么,偏偏就來什么。剛才的一剎那,梁羽曦的表情明顯有了變化,周延順著梁羽曦的視線望去,唐瑄也正看著他們。
他朝梁羽曦笑了笑,梁羽曦雖然有些意外,但還是不失禮貌地回以微笑。
周延在一旁,默默地注視著一切。心里的老陳醋再次傾倒,醋流成河,這醋河的迅猛程度,差點沒把自己淹沒了。
.
兩點半一到,第一場球賽正式拉開序幕。
雙方球員剛一進場,體育館就沸騰了。對于那個神秘人T的呼聲蓋過了其他人。
可是對于臉盲重度患者的梁羽曦來說,除了唐瑄這個熟人之外,其他人都差不多,尤其是在穿著籃球服的情況下,她就更無從辨認了。
不過,下午她是為周延一個人而來的。其他人,都不重要。
今天,顧原和周婧頤是分開坐的,準確地說他們倆是被周延和梁羽曦分開的。
比賽一開始,顧原和一旁的周延就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場上的戰(zhàn)況,時不時還交頭接耳地議論著什么。
梁羽曦聽得云里霧里,但是她從零星的談話里可以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他們一直在關(guān)注著T。不難知道,這個神秘人T應(yīng)該是他們的頭號勁敵。
“今天下午的比賽才是初賽階段的重頭戲啊,”周婧頤坐在梁羽曦的身邊,小聲地說道:“兩個最有可能奪冠的校隊都在下午比賽?!?p> “哪兩個?”梁羽曦不解地看周婧頤。
“現(xiàn)在應(yīng)援呼聲最大的兩個校隊呀,附中和咱們學(xué)校咯。”周婧頤笑了笑,“大家過來都是為了看我哥和T的?!?p> “T是哪個?。扛街械穆铮俊绷河痍匾粧攥F(xiàn)場,唐瑄穿的籃球服剛好就是附中的,但是她還是不知道T到底是誰。
周婧頤微微蹙眉,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梁羽曦:“你不是認識T嘛?”
梁羽曦一臉茫然:“我什么時候認識那個T了?”
正在此時,體育館里的尖叫聲和掌聲此起彼伏地響起,吸引了梁羽曦和周婧頤的全部注意力。
解說員激動地握著麥克風(fēng)說道:“比賽開始才三分鐘,附中就投進了一個三分球,真不愧是我們的T神!”
緊接著,梁羽曦看到附中的球員紛紛和唐瑄擊掌慶祝。她后知后覺地對周婧頤說道:“唐瑄就是T?”
“合著你不知道唐瑄是T?”周婧頤眨巴著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她只知道唐瑄是他的中文名,她從來都不知道唐瑄還有一個名字是T。唐瑄沒告訴她,周延也沒提起過。
梁羽曦尷尬地搖了搖頭。但是她弄明白了一點:難怪那天周延看到唐瑄會一臉不悅,原來兩個人是球場上的死對頭。
梁羽曦還處于要把唐瑄和T劃等號的驚訝中,唐瑄卻突然朝她這里看了一眼。這一眼,搞得梁羽曦不知所措。
“我聽我哥說,你和T是青梅竹馬呀?”周婧頤看到那一幕后,小聲地在梁羽曦耳邊問道。
梁羽曦腦子刷的一下子空白了。
周延居然是這么對周婧頤說的,連青梅竹馬這么曖昧的詞語都用上了。他莫不會認為自己是叛徒吧。
“我和唐瑄是小時候的玩伴?!绷河痍仄查_了那曖昧的字眼,義正言辭地說道。
周婧頤聽完笑了。嘖嘖,這兩個人真是有默契,回答的一模一樣。
梁羽曦不解地看著周婧頤在那里笑。
“怎么啦?”正和顧原討論賽況的周延突然望著梁羽曦問道。
梁羽曦緊張地搖了搖頭,“沒事啊?!?p> 周延看著梁羽曦的小腦袋晃得跟個撥浪鼓似的,忍不住笑了。他右手的指尖輕輕地拂過梁羽曦的側(cè)臉,溫柔地捏了捏她的臉頰:“沒事?那你緊張什么?”
梁羽曦?zé)o語凝噎地瞪著大眼睛看著周延,無力地解釋道:“我沒緊張啊?!?p> 周延寵溺地看著梁羽曦,嘴角勾起恰好的弧度,點了點頭。那眼神,就好像在說:你說不緊張就不緊張吧。我給你點兒面子,就不當(dāng)場拆穿你了。
.
自從知道唐瑄就是T、就是周延在球場上的勁敵后,梁羽曦的心里就莫名其妙地被一種負罪感所縈繞。
雖然說這是男生在球場上的事情,與她無關(guān);而且唐瑄是她兒時玩伴的事情,還有他們相認的事情,也不是她所能選擇和控制的。
但是她在乎周延的喜怒哀樂,而且在乎的程度遠遠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第一場比賽結(jié)束的哨聲一響起,校隊的籃球教練就把周延和顧原還有校隊的人都叫到一旁去了。
臨走前,周延還特別交代梁羽曦:“乖乖坐在這里,別亂跑。”
梁羽曦倒是很聽話地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的。可她卻阻擋不了唐瑄的兩條大長腿要往這里走。
看著唐瑄步步逼近,梁羽曦如臨大敵的感覺比周婧頤強烈得多了。
雖然自己產(chǎn)生這樣的感覺對唐瑄而言很沒禮貌,但是事實確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