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亮給五棵幼苗送補給歸送補給,但這卻不意味著他就要跟那五棵幼苗親自相見。
把物資送到他們存身處的某一就近地點,然后讓五棵幼苗自己去取,這顯然更安全些!
而想要見彭功昌,趙亮就需要先去到魯山縣城向西二十余里處的下湯鎮(zhèn)。
下湯鎮(zhèn)與魯山縣城之間隔著一個面積不小的昭平湖,后者據(jù)說是劉秀與王莽昆陽大戰(zhàn)時,秀哥在此拜祖招兵的地方。
實則下湯鎮(zhèn)是魯山縣的地理分割點,它東面就是魯山東境的小平原,而西側則就是一眼望不到頭的山地丘陵,自然也是魯山縣里最接近西部山區(qū)的所在。
而趙亮看似很輕松的就趟平了一處哨卡,可這里才是魯山最東面的縣界,距離下湯鎮(zhèn)至少還有四十里。
“死——”
喝呼聲中,趙亮箭步如飛,幾個跨步就到了面前差役的跟前,掄起手中鐵棍劈頭打下去!
這是他遇到的第二個哨卡!
因為有了前頭的經(jīng)驗,先天上就把對面看扁了的趙亮,無意間就放松了警惕。他那知道這哨卡中真就有那‘盡職盡責’的人啊,人家只是縮著頭在烤火罷了。聽到腳步聲,當即就站直了,一眼看到了趙亮!
鐵棒是怎么出現(xiàn)的,那差役根本就沒看清,但這當頭一棒也沒打到他。
因為他倆腿一軟,人先癱倒地上了。
鐵棍打在了木欄子上,水木橫飛,胳膊粗的木頭欄子半點阻礙都沒有,直到鐵棍劈在了下頭的土包上,才不得不停下來。
這時那差役已經(jīng)完全嚇傻了,趴在地上兩眼驚恐的看著趙亮,一手護在胸前。
而趙亮卻仿佛根本沒受到反震力一樣,劈打在土包上的鐵棍,一刻不見停頓,跟著向前就是一杵,正中那人胸口,叫后者當場吐血死了。
這時候哨卡的守衛(wèi)已經(jīng)全都驚醒了。
趙亮打眼一掃,除去死掉的那個,左右草棚一共還有七八個人。而且已經(jīng)有幾個人嗷嗷叫的向他撲來了。
畢竟趙亮是一個人么!
人總是會錯誤的放大自己的實力的。
“找死——”
趙亮不屑的說,也沒什么招式,就單單一個勢大力沉。手中的鐵棍攔腰橫掃,兩個舉著腰刀向他撲來的差役根倆充氣娃娃一樣被打飛了出去。
然后抬腿踹到柵欄,舉著鐵棍搶進去,再一下打趴下了第三個。
哨卡守衛(wèi)就折四個了,剩余的人就全給鎮(zhèn)住了。一個個掉頭就跑,可又有誰能逃得過趙亮的手銃呢?
距離那么近!
“唉,老子不想殺人?。 ?p> 兩個哨卡下來手上就沾了十幾條命了,接下來還不知道要撞上幾次,他相信等到天亮的時候,魯山的縣太爺肯定會驚駭欲絕的。
“駕駕……”
感慨就跟張口哈出的暖氣一樣,眨眼就消失掉了。趙亮騎上馬,繼續(xù)往前走!
一路上倒也順利。雖然又接連碰到了幾次哨卡,但對面人少,也沒強手,對趙亮構不成威脅。
在天亮之前,他如期的抵達了下湯鎮(zhèn)。
一夜的風雪叫他吃足了苦頭,可大風大雪同時也遮掩去了他的行蹤。
“鐺鐺……”
彭功昌床前火盆燒得通紅,房間里一絲的冷意就感覺不到,但他就是睡不著覺。躺在床上跟烙煎餅一樣,翻來覆去!
如果情況沒變化,趙亮就快要到來了。
彭功昌想到這段日子里魯山縣內內外外的變化,心中實在擔憂的很。也一百個想不明白,趙亮明知道魯山縣的一切,怎么他還偏要往這里闖?
這要萬一有個好歹,那可是要出大亂子的。
彭功昌相對于李慶、李山等人,對皇漢的了解是更深刻很多的,可他同樣不知道皇漢僅僅是一張虎皮。
在他的眼中,皇漢勢力不弱,財力尤其豐厚,于默默無名中悄無聲息的發(fā)展到今天的這地步,那最珍貴寶貴的東西,絕不是他手中的這五顆小幼苗,而正是皇漢的‘默默無名’!
而拉他入伙的趙亮又是皇漢組織里的頂重要人物,一旦被官府抓住了,事情就大發(fā)了。
皇漢能一直這么默默無名下去,一直不為清廷所重視所矚目,如此才能有更好更遠的發(fā)展啊。
所以,在關鍵時刻真就是犧牲了那幾顆幼苗,彭功昌哪怕是親臨第一線的‘農夫’,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至于幾顆幼苗會不會因此與皇漢有了隔閡,哼哼,那隔閡便是真有了又如何?他們本來就只是一把刀,刀還能有自己的思想,能反過來影響主人???
兩邊的份量根本就不具可比性。而李山他們就算有隔閡了,那還能投降滿清官府不成?
所以,彭功昌對趙亮的選擇真的是有質疑。
如果需要趙亮這般重要的角色親臨魯山縣,如此才能給那五顆小幼苗帶來足夠的補給,并且能一定程度上保持安全,那他就覺得趙亮這一趟不應該來!
但問題是,趙亮已經(jīng)來了。彭功昌他阻止不了趙亮的來到,于是,內心里就只能有著對趙亮的滿滿的擔心了。
“鐺鐺……”
窗外又響起了鈴鐺聲響,這一次彭功昌聽得親切,人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伸手抓出枕頭邊的燧發(fā)手銃,彭功昌悄悄的來到門后,“雪山千古冷!”
“獨照峨眉峰!”
門外響起的聲音叫彭功昌有些熟悉,而他此時的心情更是激昂。
“是總管?”
連忙開門把趙亮迎進來,風雪伴著寒意,從透開的房門中直沖進來。
“您這么快就到了?”
然后有些吃驚的看著趙亮,面色紅潤,衣裝整潔,怎么看都不像是頂風冒雪趕了幾百里地的人。
但彭功昌也不多問,因為他清楚,除了自己之外,皇漢在豫西南還有另一張暗網(wǎng)。
甚至自己的出現(xiàn)本就有三分替人頂缸的意味兒在。
出頭的事情都教給了自己,然后另一張暗網(wǎng)就潛伏的更深了。
趙亮在跳進彭功昌這處院子前,先回到空間里休息了一會兒,不僅換了身衣服,更洗了個澡。
把那渾身的血煞氣都給洗凈了。
就是可惜他那匹馬,跟他跑了大半夜,臨到目的地了,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