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白護法又被林玄上仙宣進殿了?!?p> “這白護法觸了什么霉-頭,短短五天被宣了三次,每次她進殿,上仙都會大發(fā)雷霆,一點兒面都給不留?!?p> “自從白昇上仙在仙魔大戰(zhàn)中犧牲,白護法的地位就一落千丈,想當初她與白昇上仙力敵幾萬魔徒,手里的白契劍更是使出了冰旋咒破了魔界的黑煞陣法,才保的仙族太平!可如今......唉?!?p> “白護法在那次大戰(zhàn)后就變的郁郁寡歡,剛才我還見她在一人喝悶酒呢?!?p> ......
“白護法,快醒醒,林玄上仙叫你呢?!?p> 白槿揉揉酒后惺忪的眼,本想小睡片刻,這個林玄真是讓人不得安寧。
她知道,她又要被罵了。
“知道了?!彼荒蜔┑吐晳?yīng)了句,不知這次被罵又是什么理由,拾起桌上的白契劍就走。
故意繞了幾個彎路,散了散身上的酒氣,這才進入殿中,見林玄一如往常的冷漠,她便知道自己又免不了一頓責罰。
這副表情,定是因為林菱吧。
想了想,今日林玄派她去看著林菱練習(xí)劍法,結(jié)果林菱卻仗著林玄是她的父親,還是個上仙,不好好練功,還故意從山上跳下險些粉身碎骨。
林玄定是要拿這件事沖自己撒氣。
白槿倒吸了口涼氣,冷著一雙眼,半彎腰身作揖道:“上仙?!?p> 話音剛落,半樽涼茶到她的肩膀處。
她跪在地上,一語不發(fā)。
“讓你帶林菱去練功,你看管不利,如今她從山上跌落下來,渾身是傷,你這個護法該當何罪!”
“弟子已經(jīng)派人準備了擦傷藥和藥膳給小殿下送去,幸好并無大礙,幾日小殿下就會恢復(fù)?!?p> 只是這么說林玄肯定是不會放過自己,白槿極不愿,但又極力撫平情緒道:“弟子甘愿領(lǐng)罰?!?p> “你受罰又能如何,林菱若是受了傷,你能彌補嗎?”
被成心刁難,白槿也只能低著頭,祈求著自己別“死”的太慘。
身后一陣腳步聲,熟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這白護法又犯了什么錯?怎么就甘愿領(lǐng)罰了?”
白槿仰頭看了看從身后冒出來的葉盛上仙,癟了癟嘴。
不出意外,來了一個看笑話的。
“白槿,我可是看你來玄庭殿好幾次了,你這護法天天被宣進殿,這山上的人得怎么想,怕不是這護法以后沒了威信,今兒犯錯,明兒受罰,搞的山上人心惶惶可就不好了?!?p> 葉盛扶起白槿,若有所思地對著白槿說了一通,轉(zhuǎn)身沖著林玄一笑,“師兄,我都聽說小菱的事了,方才我已經(jīng)探望過了,只是些皮外傷,不礙事,涂抹一些藥膏,很快就會好的,習(xí)武之人怎么可能一點傷都沒有,再說小白也在小菱身上施了法,不會出事,別太為難小白了?!?p> 聽見“小白”這聲稱呼,白槿打了個寒顫,渾身的雞皮疙瘩。
葉盛最偏愛白槿,這山上無人不知。
林玄拿她和葉盛沒辦法,只能沒好氣道:“連林菱都照顧不好,還配當護法,留你現(xiàn)在的職位就是給你死去的師父一點面子,再有下次,立刻廢了你渾身的仙法劍術(shù)!”
不能不給葉盛面子,只能作罷,林玄瞪了白槿兩眼,甩袖離開。
白槿偷瞄著林玄,確認他已經(jīng)離開大殿,這才輕輕嘆了口氣。
林玄這般模樣她早就習(xí)慣了,幸好今日有葉盛來幫忙,說不定又要挨兩個小時的訓(xùn)。
白槿轉(zhuǎn)身看向葉盛,扯著笑臉,拱手道:“謝葉上仙?!?p> 葉盛是她師父的師弟,本應(yīng)叫他一聲師叔,但她和葉盛實在太熟,“師叔”二字實在顯得奇怪,她叫不出口。
以前師父在世時,他們就常常一起去望江亭賞月,喝酒吟詩,她雖是站在一旁看著,但葉盛也不拿她當外人,給她幾杯果酒喝,把她也當做自己的徒弟關(guān)愛有加,所以她和葉盛也時而私下里打打鬧鬧。
如今見她委屈,葉盛滿眼慈愛,摸了摸她的頭,“今日之錯不在你,只怪那林菱自己冥頑不靈,害得你又被師兄找麻煩?!?p> 她無感道:“習(xí)慣了,上次林菱偷吃仙草拉肚子,林玄上仙罰我一個月不能吃飯,我都沒說什么?!?p> 酒后的困意又襲上來,但被林玄這么一搞短時間還睡不著。
“我想出去走走,順便去瞧瞧林菱。”白槿打了個呵欠,作揖與葉盛道別,便轉(zhuǎn)身離開大殿。
去哪兒走走呢?
今天天氣有些悶熱,冰室應(yīng)該做了涼茶。
不自覺地來到冰室,推開門,一個痞-相的弟子踩著桌子,對著茶碗一飲而盡,茶水順著嘴角淌在衣領(lǐng)上,留下一大片茶漬。
痛飲一番,還不忘用袖子擦干嘴邊茶漬,“哈,舒服!”
白槿蹙了蹙眉頭,一點兒玄庭山弟子的樣子都沒有,被人看到了豈不是也丟了她的臉?
“云杉。”她忍無可忍喊了句。
“誰啊?!痹粕疾荒蜔┑乜聪蜷T口。
還以為又是長逸來叮囑他練劍,云杉自然煩的不行,直至他看清門口那副清秀的面容時,瞬間清醒。
“白......白護法!不不不,師父!”頓時結(jié)巴。
想起今天的御劍考核就屬他墊底,云杉連忙收拾了下自己儀容,低頭認錯,“師父我錯了,我不敢了,我給您丟人了!”
不敢抬頭看她,只能偷瞄著她倒茶自飲了幾杯。
“緊張什么,剛才的豪放勁兒呢?”
“剛才那不是沒人嘛?!?p> 白槿輕笑了下,道:“考核的事我也聽說了,下次努力就是,你還有次補考的機會?!?p> 云杉頓時笑開了花,連忙點頭道:“是!一定不辜負師父的期望!”
云杉撓頭訕訕應(yīng)答道,見白槿要坐下,連忙上前去幫她擺好石凳,袖子隨便拂了拂灰塵,問:“師父剛才不是在清念閣喝酒嗎,怎么突然跑這兒來了?”
白槿捏著茶杯轉(zhuǎn)了轉(zhuǎn),沒回答。
“奧,我知道了,定是又被林玄上仙叫去訓(xùn)話了!”
“......”
沒想到竟被猜到了。
算了,也不是什么秘密,白槿點點頭,滿臉寫著“悲催”二字。
“這次又是因為林菱小殿下?”
“嗯。”
“她又怎么了,不會又是偷吃仙藥拉肚子了吧?”
“從山上摔下來了,幸好提前在她身上施了法,沒摔個殘廢,只是些皮外傷?!卑组日f的自己都想笑。
“都是小殿下自己不好,故意從山上摔下來惹您挨罵,這丫頭太不知好歹了?!?p> 白槿揚了揚眉,云杉算是把她心里話給說出來了,但怕隔墻有耳,立刻又說:“這話也就咱們聽聽了,別讓其他人知道?!?p> “那當然?!?p> 云杉會意點頭,緊接著看她端起涼茶一飲而盡,抿了下嘴唇,嘟囔了句:“不好喝?!?p> “師父不去探望一下小殿下嗎?怕是不去,又會被落下口舌。”云杉擔憂道。
白槿滿是不在意,“那又怎樣?”
“您可是玄庭山的白護法,三仙之下,萬人之上,更何況您還是我?guī)煾福湎聜€不好的名聲,說出去我都嫌丟人?!闭f著,云杉撅起嘴巴做嫌棄狀。
白槿扯扯嘴角,“又不是你給我丟人的時候了,剛才是誰說的自己考核沒通過?”
嘴上是這么說,但的確應(yīng)該去探望下林菱。
只怕是又要被刁難一頓,頓時胸口堵著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
“晚點我來看你練習(xí)劍法,不準偷懶?!痹拕偮?,白槿便不見蹤影。
“.......”云杉癱坐在地,“別啊,難得我休息一天,您還不如抽死我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