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一個地方,去旅游,其實是想去我心目中的一個地方??赡苁悄矫?,回來后覺得不虛此行??赡芟囝櫴剿档?,有了名不副實之嘆。
沒有貼上我心中的情感。
任何地方的山水再奇麗也沒有我心目中的山水奇麗,奇麗的事情不必再提,而是共鳴了、激發(fā)了、修補(bǔ)了我的情感。
古城古堡,一丘荒山,將死的老樹,廢棄的半半樓,蒙著面巾的姑娘,喜歡穿白衣而白衣已經(jīng)不白的瘦小男子,冰涼的寒潭。
將死的老樹頂上,離樹梢很近的地方有一個前后通透的樹洞,站在高高的山上,像一只眼睛,也像一道傷疤。傷疤是最古老的存在,好好的不好,總是好好的不夠好,非要有了傷疤才好,有了傷疤記住了不好,開始追憶昔年的好。
眼睛總是千方百計地吸引人的眼睛和吸引人的心,太陽很好的時候,太陽升起或者落下的某一個時刻,這個時刻不固定,有很多的差異,更多的差異是角度帶來的問題,太陽也像一只眼睛,在樹洞中間活了過來。從朝霞望向日暮或者從日暮望向明天朝霞如何渲染的會議桌,或者從黑暗望向黑暗。
月亮經(jīng)常對不準(zhǔn)這個樹眼。
樹眼不能活動,月亮有自己的出沒軌跡,要想眼對眼,遠(yuǎn)遠(yuǎn)的人們只有去尋找合適的角度。高了低了,遠(yuǎn)了近了還是正了斜了。
角度就是方向,方向是重要的。知道了路就似乎知道了方向,路不是方向是為了通向方向,心中的方向才是方向,也就是目標(biāo)。
就如同在工作中耿直是很高尚的品德,但耿直之人會處處碰壁,因為不會做人不會來事。人是人的人,事是人的事,事情很次要,人才是事情的主體。只有攀上了人的鬼蜮,那個大大的斜坡,觸摸了人的心,事情才會左右逢源,人才有腳跟可站。
或者說工作是次要的,工作開不開心才是主要的。拿著工作說事情,但真正的事情是人。
造成這種“混亂”的原因是因為方向上的不同,事情一樣也就是道路一樣,但方向不同,也就造成了態(tài)度不同,風(fēng)格不同。
以善真美來說,有的追求真有的追求美有的追求善,人們錦上添花,好了還要更好。真正的追求是雪中送炭,哪一個欠缺先要把炭火送給哪一個。消除短板,提高容量,提高層次。
沒有人給你這樣一塊時間,因為是心里的時間,你得從心里尋找。
于是人們常說周文王被拘而演周易,仲尼先生受困而作春秋,屈原放逐就賦出了離騷。說的意思不是結(jié)果的煌煌巨著,而是拘、困和放逐,你的時間給了你。給了你自由的時間,自由的時間不能自由,就開始了上山和下山。
也就是不受打擾。
在外觀上表現(xiàn)為苦,散發(fā)跣足,僧袍落發(fā),或十年寒窗。不是只有和尚道士住在山里,有上山和下山,最早的是書生,是書生先住在山里。著名的書院都在山里,山在心山里。
這時候顧不上山頂上的樹眼,書生拜揖師尊要下山去了。
一拜別就是十年,拜別是拜別而去,也是拜別而來。
下山的拜別就是上山的拜別,說是拜別其實是為了心里的紀(jì)念,我走了我又來了,來了還是要走,走是為了來,來是為了走,最后是沒有來也沒有走,干干凈凈。
所拜揖而別的常在心中。
掉進(jìn)了夢境中也就是掉進(jìn)了窟窿里,一夢枕黃粱,時間算起來有七十多年。一種情況是夢里的七十年是外界的一瞬,一種情況是夢里的一瞬是外界的七十年,一種情況是夢和外界互相支持和抵觸,有了某種溝通。
這種溝通之下的時間有不同的算計,偏內(nèi)或者偏外,以中點為依據(jù),叫夢點或者心點,有的叫道點或者覺點。
心點的作用在于平衡,對于外界和對于夢界的平衡,抽出時間和注入時間。不能使外界或者夢界的平衡產(chǎn)生不平衡,不平衡也將會影響到自身。導(dǎo)致的結(jié)果是被吸收或者被膨脹,都可能是死亡。
既然是解毒,少年知道死亡的事情暫時不能碰,雖然最后是面對死亡,從死亡里面偷取生,但不是現(xiàn)在。他以魔王第七把刀這個本身,也就是他的心人,讓時間拐了一個彎,也是為了解毒的必要,終于創(chuàng)造出了魔王第七護(hù)法這個人,另一個“法”身。
在后來他常常感謝這毒。
他的感謝是由衷的,自己不能給自己作假。毒有很多種,也有級別的分類,不管哪一種毒都要全力以赴,身毒會影響心和靈,心毒會毒害身和靈,靈毒也是,把人往死里整,把身心降落一個層次,又降落一個層次。解毒就是先把自己摘干凈了,給出一個還原。
還原到?jīng)]中毒前,然后是因禍得福的更前,更前。
成功了是成功的感謝,失敗了死了也不過是無法說感謝而已。
對于善和惡都要懷著敬意。
善中藏惡惡中有善,跳進(jìn)去化解,也同時增強(qiáng)了抵抗力,怒罵和傷心,怪命運之不公都沒有實際的意義。我不生氣是真的不生氣,我不介意是真的不介意,受教了是真的受教了,卻不要說看透。
沒有人可以看透另一個人,這說的是身人,也就是不要用圍墻把自己圍起來。到了心人的地步處處都是機(jī)會,好的機(jī)會和不好的機(jī)會,這都是糧食。
一定要知道沖著自己來的所有不好,不管是人還是事都是被逼無奈的,是滾滾而來的契機(jī)。為什么不去找別人呢,這是喜歡上你了。
靈人就是隨時隨地看顧著自己的身心,吝嗇的時候一毛不拔,大方的時候涓埃全奉。埃是塵埃的埃,指的是身體,涓是心思涓涓的流動,用感情去貼上感情。
毒是一種生命,能中止生命的都來源于生命??梢员憩F(xiàn)為刀劍車輛落物或者病痛、感染,心的悲涼和重度的躺平,為理想為心中的情結(jié),不是物的物化而是人的人化。
不能只見物不見人,也不能只見人不見心,只見心不見靈。身心靈是一個循環(huán),有正影響也有反影響,正身正心正靈和邪身邪心邪靈。身的作為,思和言、行,表現(xiàn)在行上,可以去尊崇也可以去褻瀆靈,可以導(dǎo)致良善和導(dǎo)致邪惡。
教唆從心開始,落在對于身體的責(zé)任上和靈的責(zé)任上。
靈是一個出發(fā)點,它隱藏了開始,看起來只是一個落腳點,是一個著力處。一生影響和滲透、改變和融合的是靈,不是心的著力而是靈的著力。心只是道路,靈才是方向。
方向就是力量。
接受善也就接受了惡,善思善語善行和惡思惡語惡行。
這無法實驗,只能是一個前提,把禁制全部放開,善惡隨意,那時候人表現(xiàn)出來的本意就是人的本性,為所欲為,自己當(dāng)家做主,善無法控制,惡也無法控制,導(dǎo)致的只能是毀滅。自己就是力量,是所有的力量。
為所欲為不是真理,為所不欲為才是真理。
我想這樣,而你想那樣,我得先改變了你的你想那樣,才會有我的我想這樣。你的你想那樣不是全部,我的我想這樣才是正版。這不能是一生,身的心的和靈的一生。不能到最后,而是在生前,我把這兩個各執(zhí)一面都納入我的針對之中。
針對于我,也針對于你我就有了善惡。
關(guān)于你的“善惡”,你不要說“不會的”這三個字。
真的不會嗎?那么善是什么?惡又是什么?善惡是怎么分散的又是怎么聚集的?善表現(xiàn)出來,惡放在了什么地方?惡表現(xiàn)出來,善又是怎么播種的?天道循環(huán),它是一個怎樣的循環(huán)?誰能掌握這個循環(huán)?
一切都表現(xiàn)為能量,平衡、循環(huán)和轉(zhuǎn)化,誰是能量本身?
之所以無法實驗是因為必須有一個前提,這個前提藏在靈的背后,不到靈人不知道這個前提。只是生命之存不是生命之活,在生存的有限時間內(nèi)沒有節(jié)制不懂惜福、造福和用福,揮霍盡了也就了事了,再也無法回望。
身后的天空連死的心都有了,它變得無情,狂風(fēng)呼嘯,是你帶來的風(fēng)。
人什么都有,也什么都沒有,豐滿富足但又不名一物,看著歡天喜地但其實是心事重重,覺得不應(yīng)該如此,一定丟失了什么很重要的東西。
頭顱為山,心善如水,靈性是天空的飛鳥。鳥觀天,人望山,魚窺水,在一個銅圈上有幾片荷葉,邊上有一只或者兩只銅魚和一只或者兩只飛鳥。
銅魚在水中,銅鳥在水面。但也可以不這么看,如果倒過來是銅魚游在空氣這個水中,銅鳥在水中這個天空中鳴叫。
時間饋贈而來,也泥沙俱下而去。每一個留住和覺得都表現(xiàn)為空間,落腳在具體的人身上則是情感。情感和時空相綢繆,拉鋸一樣,口子大了小了還是深了淺了,有很多余留還是一貧如洗。
真正的一貧如洗是沒有時間和空間上的裕度。
人是山,這個存在可以暫且不顧,只有銅魚和銅鳥在各自的天空和倒置的天空中無限次地進(jìn)擊和堅守。在解毒上就是我要把某一絲線上的毒素拉出來,離開自身但又不離開自身,給了七護(hù)法。
你是我的世界,說你是我的世界就是說你是我的人。
每個人都有一個“垃圾桶”,但不是棄之不顧,也就是不是惡上的更惡,而是善上的惡。我曾經(jīng)傷害過你或者你曾經(jīng)傷害過我,我放下了也就是你放下了,只要我不耿耿于懷,你的耿耿于懷就是“善”的。
這是我的抵抗力。
抵抗力不是盔甲,在于我的眼目和眼目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