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第七把刀流浪在逃城,他和魔王第七護法在一起。
既然是在逃城,就沒有必要掩人耳目,兩個人光明正大地如影隨形。他們是兩個人不是一個人,這也讓那些眼神不對勁的家伙們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看起來他們二人是過命的交情。
好不容易逃到逃城里來,犯不著拼命,先住一陣子再說,但內部的殺人、劫掠和桃色事件依然此起彼伏。
逃城是子虛匱里的逃城。
這樣的逃城有六座,分布在淵源流長的約河邊上,約河從美麗的米爾平原上穿過,流向綠海。
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逃城了,逃城的設立是在公元前。雙七有可能被禁錮在過去,那是已經(jīng)逝去的一段時光。他們住在第三座逃城中,叫做亞巴城。
那時的逃城也叫庇護城,是躲避血仇的城。
因為無心之失而殺了人,不管是什么原因,人就會遭到追殺,殺人者人恒殺之。那你就逃命吧,有六座逃城呢,逃進距離自己最近的那一座城。
進了城就寬心吧,你不能出去,外面的人也不能進來。只有你離開,外面的人才有機會。只要不出去,這里就是安全的。
按照大祭司的規(guī)定,這里容納所有的身體,二分之一的心和三分之一的靈。身體是所有的身體,而懷揣貳心的進不來,已經(jīng)橫尸在城外。靈已經(jīng)啟動的,優(yōu)先進來,但是是篩選的進來。
惡靈被屏蔽掉了,己靈也看不見逃城的城門,功虧一簣,身首異處。
就當做沒有這些規(guī)定,這個規(guī)定也沒有人看得見。是事件本身和陰差陽錯才導致了丟掉性命,所謂冥冥中的自有注定,其實是符合三分之一的靈,二分之一的心,帶著身體來的人。
壞人的確可以轉化成好人,我們大度地以為這個分量很大,也的確很大,但還有已經(jīng)吃秤砣鐵了心的,他們已經(jīng)突破了某些底線,無法回頭。
已經(jīng)失去了某個超脫超度的界限。
自己其實是知道的,只是以為別人不知道,天更不會知道,就是以剝奪他人生命為己任的人,大肆剝奪別人的人,投敵賣國的人,敬拜惡魔,獻上了自己信仰的人。仗著“聰明”而顛倒黑白的人。
到了這時候不再是語言和擁有,而是長期對自己的經(jīng)營,身上已經(jīng)有了“氣”的人,有不同的顏色,顏色被有心人聊熟于胸,偽裝沒有一點用處。
或者說句斷然的話,逃進逃城的人都是該進來的人,進不來的自然有進不來的理由。你懂了你不能裝不懂,不懂的也不能裝懂,你自己知道就是很多人都知道,這時候即使騙自己也騙不了別人。
就像福利社會一樣,逃城的人有吃有喝,至少餓不死人。
被餓死的況味,華夏人大約六十年前曾經(jīng)有過,只要能填飽肚子的什么都吃。曾經(jīng)有人并不隱瞞直言吃過人,一點也不神秘,肉也不好吃,那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吃的是死人,死人也是人,但沒有一點心理負擔。
餓死,我們不能再說風涼話,說一是自己找死,一是有人要你死。只是那時候已經(jīng)沒有逃城了,人們所認為的天國是并不看人間的,或者我們好心的認為,那是為了更多的人不被餓死。
饑餓這個毒風箏下面懸掛的是惡心或者圣心所在。
道具或者籌碼依然是人命所在,或許天道運行就是拿人命來填的,生命,心命和靈命。生命心命都是茁壯之花,使得靈命的土壤肥沃。足以敵對就是足以用生命的意志,無論生者死者,來對抗若不如此的全部死滅。
比如有操蛇的人,耳蛇,腰間有蛇,腿腕子上纏蛇,頭發(fā)上也有蛇,那就是蛇的命成了他的命,或者法力,勢不可擋。
有用圈的存在,項圈,耳環(huán),臂環(huán),腳環(huán),武器上的環(huán)或者是圈,那都是界,是以生命、生靈為祭物煉化的。
駕云駕風,手指伸出一道利劍刺來,揮手起高墻,跺腳斷水流,這些都和人命和生靈有關。
人世之間只有一法不糟踐生命,也就是勘破靈關,與圣靈結合,借用來的力量。
每一座逃城中都有一個玉柱,豎立在高高的山坡或者城中的高地。
這是用來練靈的。靈是永遠的牽掛,放在心上并使心心安的牽掛。牽掛不如在這里,你沒有走,所以父母在不遠游,游必有方。走了我也知道你在哪里,你也會牽掛與我。是此生此世,也是生生世世。
我來看看你,看的是你的靈。我和你通信、打電話,交流的也是靈。山水云天和阻隔都割不斷,我總是在你的面前,你也在我的面前。你時時會看見我,身眼,心眼和靈眼。人會老,財富會煙消云散,我還是我,我不曾變成別人,只是你用別人代替了我。
只要空氣流動,只要陽光普照,只要大地上鶯歌燕舞,只要你想到了我,我就在這里?;蛘吣汩L久忘記了我,我還會跟在你的身后,你找我的時候,我怕你找不到我。
我是你生命的全部,你行路難,你動輒得咎,你遭到萬人唾棄,我都是你溫暖的懷抱,是你溫柔的故鄉(xiāng)。
沒有人能使我們對面不相識,只有你自己。你轉過頭去的時候,你無法看見我,你以我為羞恥的時候,我也會傷心也會流淚,你終于拋棄了我,那就是我拋棄你的時候。
石頭和石頭說話,樹和樹打招呼,人的媚眼或者名利的爭斗,你走得更遠,我聲聲呼喚你已經(jīng)聽不見。你寧愿化成高山和流水,也義薄云天,也英靈常在,唯獨棄絕了我的力量。
你不會白白犧牲。
但在我的石頭上,沒有你的名字。
石頭上有名有姓有名字的,我不但把他們放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而且我會完成他們的遺愿。
從這個意義上說,才能說,好人有好報,惡人自有惡人磨,“種瓜的得瓜,種豆的收豆,誰裝下的仇恨他自己遭殃?!?p> 你不相信我的時候,我的力量也離你遠去。
在長長的時間內,七把刀和七護法圍著玉柱苦練玉柱功。類似于把很多東西都改寫了,如八段錦,兩手托天理三焦,就是起天門,而自己看見了天門。宮殿倒塌,只有鳳鳥翱翔,威虎嘯月,金龍變化無跡,見首不見尾,見尾不見首,見中間不見首尾。
大悲來,大喜去,只有一心儼儼然。
左右開弓似射雕,雕是有我,我射的是我,我射的也是煩惱,暮云哀哀,羚羊掛角,有人舍身,有人挽救,籬羊觸藩,空無一物。我是我的羊,我是我的藩。我綿綿入秘,我箭不虛射,我沒有箭,我手揮五弦,我隔著簾籠,那明月和暗山。
又如,“信近于義,言可復也。恭近于禮,遠恥辱也,因不失其親,亦可宗也?!边@首先說的是禮,其次才是約言約信,而至于親。我付出的時候我也經(jīng)不求回報,你的義就是我的義,一言而成,就像宣誓一樣。
我想的和我做的,在不理想的情況下不會一樣,在理想的情況下也不會一樣,獻身有獻身的代價,所有的不理解都是因為隔著時間、隔著空間,心情一樣了,不被懷疑的情感才是永恒。
親是我們道路上的絆腳石,只有訕笑、打擊而沒有設身處地和包容理解。我們死在了荒原上別人的親人手中,而自己的親人背負著屈辱長遠地遷移。他們要到何處去呢,他們不是被敵人而是被自己人冤死的,六月飛雪,又時不時地下一陣子雨。
犧牲是爭搶的榮耀,只有給了弱者,我們所貴的是我們失去的,生命是其中的一個風帆。消失了此岸,也沒有彼岸,你還記得我嗎?
燈紅酒綠之中你還記得我嗎?
我是不是很傻?
風穴和尚說:“若立一塵,家國興盛;不立一塵,家國喪亡?!?p> 有問:“有同生共死的禪僧嗎?”
有喝:“天底下有同生共死的禪僧嗎?如果有,就請出來。”
有是不能有,無是不能無;沒有是有,有無是沒無。塵如一法,即可興邦又可滅國。人們走在大地上,有大地有天空有微塵,微塵不是塵,又是塵。實有害了虛無,虛無害了實有,只要自己不是禪杖,也就沒有眼睛。
你在哪里不是我在哪里,我在哪里才是你在哪里。
相信和不相信才是真實的代價,沒有人躲得了。
我信你十句話都是假話,真話也被你演繹成了假話,我一句真話得來的結果是:誰都不要相信,因為你知道那是你的墓區(qū)。
我們望著窗外的月光,我們是人也不是人。
真的有捫心自問嗎,有幡然醒悟嗎,有洗心革面嗎?
兩手攀足固腰腎,還要抬起頭來,究竟誰是塵埃,誰是誰的塵埃。如龜吞,如蛇攝,只有一個目前,機的目前,不見群山只見一葉,一葉障目不見泰山,我已經(jīng)有了山,我的目就在高山之巔。
你給我的我失不去,你不想給的,我一直在敲門。
隔著門,有人得到了,有人沒得到;門開了或者門沒有開,總是有另一道門,總是忘乎所以才同歸大道,總是去做,而不是在理解上低回婉轉。
魔王第七把刀感覺到是老朋友的氣息,怎么這些年過去,他們還耽擱在人間?不是早就應該回去他們的大本營了嗎?
對于破和碎的感情很復雜,亦師亦友又是敵人。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是美德,而這個師,說的是靈師。但不能因為不是靈師就欺師滅祖,數(shù)祖忘典,在實際上,破和碎是當之無愧的靈師。
他們自己也從不以師傅自居,雖然不表明自己的來歷,但對于利用的關系,不加以遮掩,意思是剩下的你自己去想。
力所能及地幫著自己,只要不關系到他們這一支外星人,他們是戰(zhàn)友而不是師傅關系,在這一點上他們態(tài)度分明。
唯一的一次敵對,反目成仇是在記憶之門的門外,他們真的想滅掉自己。
但事有不諧之后,又故態(tài)復萌,以前的事情似乎沒有發(fā)生過,又總是圍繞在三十八號的身邊,對于魔王第七把刀的行蹤也很有興趣。
張曉宇發(fā)現(xiàn)了事情的異常,通報給三十八號,沒想到自己也獲得了好處。
這一生他們算是和自己纏繞上了,五感于內。在自己幾乎就要窒息而死或者萎縮而死的時候,是他們給了自己生機,活下去的勇氣,生活有了暗處的一處亮光,為一個目的而存活。
自記憶之門事件后,自己覺得欠下他們的債都還清了,想要一了百了。自己知道這只是矯情,也是借口,但在關系到人類命運和個人的悲苦追求中,光明磊落是必然的。你是我的敵人,你不能是我暗藏的敵人,這樣是對我自己的撕裂。
師傅有師傅的大度,而且他們真的喜歡這個小子。
自然不會說出又領受了新的任務這件事情。夢境之中存在十個漏眼的人的確是太少見了,他們發(fā)現(xiàn)了寶貝,不會輕易撒手。
本身是起源于人類的一支外星人,要說對人類沒有感情那是假的,不管是破還是碎都不會這么說,那是它們擺脫不掉的故鄉(xiāng)。要不你希望它愈加強大,要不你希望它早日消亡,心思落在實處。
它滅亡了,自己就成了根本。它強大了,自己也有了歸宿。
而且外星人的矛盾就是這樣不由自主的痛苦,如同我們對于我們愛到極致的人,要不他死(她)了,要不她(他)能左右自己的命運,這已經(jīng)和愛意無關,而是生命的取舍。
這時候的愛這是態(tài)度中的態(tài)度,我們有時候自己都把握不準。
不信任是長期的,這也許會扭曲了我們的生活,但受到的傷害畢竟大大降低了。我不會受騙,這是我對你的信任,但我受騙了,公理你在哪里?我知道最后是我的原因,太信任人了,但信任不應該嗎?
殺死八次都嫌少的人,他們(她們)繼續(xù)行騙,安全只是少數(shù)人的安全,越真誠越?jīng)]有安全,都是該死的人。
真誠有錯,欺騙無期,孩子,你不要相信,外面風高浪急,搖著小船掛著孤獨燈的人那都是騙人的。他給你的是靈性也不是真的,是為了對這個世界的報復。
騙子比敵人更可怕。
容忍騙子存在的國家,沒有一點技術含量,只是為了搞壞這個國家,尤其是信任。
你的意思是不可以被信任,全靠我?
我為什么要信任你?
謊話在醫(yī)療檢測中普遍存在,一項指標合格了,但被告知并不合格,不知道為什么一番造作下來你還要做二次三次,戳穿了的時候,自然有人頂缸。
只有利益才可以叫人這么做。
沒有利益,那么人人都是該死的,都是待宰的羔羊。
信任這個寶貴的無價之寶,成了我們任意揉搓的玩球。
面對記憶之門也不可以。
魔王第七把刀拉著魔王第七護法躲到一座石像的陰影里,把自己的擔憂顧慮和想法全告訴了他,說怎么辦?
七護法撓撓頭發(fā),“可是大祭司還沒有死。”
主宰逃城的大祭司何時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