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野蠻人大陸,黑石城不遠處荒涼的聚集地中,衣衫襤褸的人族奴隸穿梭在一頂又一頂?shù)拿珰植紟づ衽赃叀4丝踢@個勉強可以被稱為“營地”的聚集地正在大風(fēng)的吹拂下?lián)u搖欲墜。年邁的長者絕望地用碎石壓住帳篷,女人和小孩則將一捆又一捆的雜草圍成圈子,赤裸著上身的男人們則在營地中央保護著晾曬的星花—他們需要上繳的貨物。
狂風(fēng)過后,滿地狼藉,污水亂流的營地臭不可聞??粗欢溆忠欢浔豢耧L(fēng)吹落的星花,被眾人簇擁的首領(lǐng)馬約臉色一變,這些可以被做成藥粉的星花是他們在黑石城生存的基石。如果被黑石城的獸人們發(fā)現(xiàn)貨物的損失,自己可就完蛋了,馬約正思考著對策。
人群中突然一陣騷亂,黑石城突然跑出一片黑影。馬約臉色再度一變,誠惶誠恐地跪下,瑟瑟發(fā)抖地把頭抵在草地上。身后的人群也有樣學(xué)樣,害怕的跪下。
黑影以極快的速度接近,雄壯的身影騎著健壯的馬兒走到營地中央,為首的彪形大漢脫下了牛角盔,赤裸的上身均勻地分布著肌肉,而大漢的頭部卻是一個有著牛角牛面的恐怖怪物,這正是獸人的主力部族之一牛頭人鐵盔騎士。
看著眼前明顯缺少的“貨物”,牛頭人首領(lǐng)吐出一口氣,用帶著奇怪口音的人類語言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貨物......少......人......有罪......死亡?!闭f完,牛頭人首領(lǐng)身后的騎士們下馬,緊握著手中的鐵矛走進羔羊般待宰的人群中。慘叫聲、求饒聲、呻吟聲此起彼伏,斷肢、鮮血、和人頭到處飛舞。
絕望的奴隸們只能瑟瑟發(fā)抖,他們都是在歷次戰(zhàn)爭中被獸人俘虜?shù)娜俗?,和貌美的精靈、技藝高超的矮人不同,人族是最低劣的牲口。
馬約咬緊牙齒,矮小的身軀痛苦地掙扎,他忍受著族人被殺的屈辱,不停的磕頭求饒,嘴角流血地說著求饒的獸人語。
“對不起,大人。對不起,大人?!瘪R約不停地重復(fù)這兩個音節(jié),希望可以讓牛頭人們大發(fā)慈悲。
過了許久,馬約痛苦地轉(zhuǎn)身,向身后看去,心里頓時一涼,族群中的男人們少了一大半,高大的強壯的都被殺了,他們的家人正在悲傷的痛苦。或許是殺戮疲憊了,騎士們提起滿是血跡的長矛,騎馬遠去。
看著遠離的牛頭人,馬約眼眶里充滿了淚水,他強忍著不適吩咐幸存的親信收拾殘局。自己一個人走到了無人的角落,一邊痛苦一邊忍耐不住的干嘔,血腥味在鼻尖縈繞。過了許久,馬約挺起身體做了一個決定,他走進自己的帳篷里,向一位有著山羊胡子的老人下跪。
拉明看著眼前痛苦不堪的奴隸首領(lǐng),詢問道:“你真的見過畫像里的女人嗎?”,說完抖了抖手里的女人畫像,那是一個有著烏黑長發(fā)和魅惑面容的女人,嘴角還有一顆美人痣。
“是的,我見過她和她的隨從,她給了我一瓶藥劑,可以讓我變得很有力氣,還不會長高變強壯。”馬約恭敬地說道。
“告訴我她的下落,我可以給你一大筆金錢?!袄髡f道,眼睛閃爍。
“我不需要金錢,金錢在野蠻人大陸無用,請為我們報仇?!瘪R約一邊不??念^一邊說道,臉上露出瘋狂的臉色。
一陣沉默,拉明看著螻蟻般的馬約,一個自己隨時可以抹殺的奴隸,開口說道:“好,交易達成?!?。馬約抬頭,同樣矮小的拉明此刻在他的眼里卻如同天神般雄偉。
第二日,漫天的黃沙中,牛頭人首領(lǐng)滿臉疑惑看著突如其來的沙塵暴。手下的鐵盔騎士們交頭接耳,在獸人文化中,突如其來的與季節(jié)不相關(guān)的自然災(zāi)害被視作不詳。
黃沙飛舞,身后的黑石城漸漸看不清,牛頭人首領(lǐng)看向眼前,朦朧中似乎有座山丘拔地而起。他很疑惑,不過還是決定去山丘避風(fēng)。
數(shù)十騎穿過風(fēng)沙來到丘陵,驚訝地發(fā)現(xiàn)丘陵上站著一個矮小的人族雄性。拉明看著眼前的鐵盔騎士非常從容,甚至有閑心數(shù)牛頭,一個又一個的牛頭人和他們的精銳首領(lǐng)在拉明看來都是意外收獲。
牛頭人首領(lǐng)看著眼前似乎沒有任何危險的人族雄性一陣無語,甚至呆滯了幾秒鐘,不過他放棄了思考,決定直接殺了了事。于是他揮手示意,身后的鐵騎按耐不住地沖鋒向前,大地震顫。
就在部下沖鋒的時候,首領(lǐng)眼角卻無意中發(fā)現(xiàn)幾個在黃沙中若隱若現(xiàn)的高大怪物,還未多想,拉明召喚的土元素沖殺而來。五米高的元素巨人咆哮著揮舞拳頭,平坦的草地上突然浮現(xiàn)荊棘柵欄,天空中掉落巨大的碎石。
一時間,憤怒的嚎叫、驚恐的吶喊、金鐵交擊之聲不絕于耳,獸人的精銳鐵盔騎士在面對站在世界頂端的拉明時似乎也變成了待宰的羔羊。
一切的聲響漸漸歸于平靜,漫天的黃沙隔絕內(nèi)外,拉明站在牛頭人首級堆成的小山上,看著牛頭人首領(lǐng)的首級,驚恐的表情凝固在臉上,沒見過獸人的人很難想象得出怪物的臉上可以出現(xiàn)擬人化的表情。
靜靜端詳了許久,好像在欣賞牛頭人首領(lǐng)死前絕望的拉明突然一笑,揮手將首級隨意的丟遠,任何在牛頭人堆積成山的尸體中摸索起來,眼神專注地好像一個辛勤勞動的農(nóng)民。
一瓶又一瓶的藥品被拉明收集了起來,拉明認真地將他們歸類,裝進不同的袋子里,然后扔進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來的麻袋。
又過了許久,收集完藥品的拉明抬頭看了眼天空的烈陽,確認方向后將麻袋抗在肩上帶走。走出黃沙,離開黑石城的勢力范圍后,拉明從衣服口袋里拿出畫像,對著陽光瞇著眼睛看了一會兒。
看著畫像中的蛇蝎女人的魅惑笑容,拉明低聲念出了一個名字:“克洛斯·梅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