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賣慘
寧從白在蜀山素來不與師姐妹有牽扯,孑然一身苦心修行,倒也不知女子竟如此麻煩,卻又如此撩人心弦。
“姑娘何必作踐自己,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姑娘就這般尋死覓活的,可對得起姑娘雙親,可對得起寧某不辭辛苦的三個日夜?!?p> “可是公子,奴家就一個廢人,連走兩步都搖搖欲墜,這往后余生,無家可歸,不若這世間浮萍,漂蕩一生,何其凄楚。”
盛樂抹一把淚,悄悄觀察著寧從白的神情,果然一切都走在正軌上,美色當前,就連出手狠厲的寧從白也著了道。
呵,男人。
“倒不如成就這滿山的豺狼,也算死有所值,公子勿要攔住奴家,奴家去意已決,來生為牛為馬再報公子救命之恩?!?p> 盛夏無所畏懼地往前撞,她掐準了寧從白不會讓她受傷,便把戲分給演足了。
可誰曾想馬有失蹄,竟錯算了寧從白性情薄涼,留她一條狗命不過是因為她連為非作歹的能力都沒有,留著何妨,這一作二鬧的,寧從白有點不悅,抓住盛樂的手也就松開了。
“臥槽?!笔沸牡装盗R一聲,奈何身子骨虛,剎不住那一剎那的慣性,她硬生生撞到了樹干上,整個人都不好了,這種一剎那暈頭的痛很上頭,“啪”一聲香消玉殞,原本帶著病態(tài)美的臉硬生生磕出了一道生硬的紅印,額上還凸起一個大包。
盛樂滯呆地望著始作俑者,內(nèi)心千萬駿馬在奔騰,你個腹黑男,無情男,一點也不懂憐香惜玉,真不是個男人。
寧從白看著狼狽的盛樂,嘴角微微上揚,摔下來那個幽怨的小眼神還蠻可愛的嘛,明明是只小老虎,非得裝小貓咪。
“咳咳,那個知道痛了吧?還不自個爬起來,再不趕路,天都黑了,到時候就把你丟去喂羊?!?p> 心情大好,寧從白背對著盛樂,忍不住笑了,抱著劍,邁開的步子都輕松了些許。
“那個真的痛呀,公子……等等奴家……”
綿長而又幽怨的聲音并未能喚回薄情寡義的男人,盛樂只能忍痛站起來,先前假摔腳踝紅腫是她自個掐紅的,那這撞樹再摔一跤卻真真切切崴腳了。
痛得盛樂猛地吸了一口涼氣,風聲鶴唳,總覺著有嗷嗷嗷的狼叫聲,作死也要跳時候,盛樂忍著痛一瘸一拐地追著寧從白。
像是故意放慢腳步應和盛樂一般,兩人之間的距離保持在兩米,聽著呀呀叫痛的女子嘀咕著說他壞話,心莫名地想笑。
傻丫頭,不知道修行之人耳目尤為清明嗎?
“死人頭,不解風情臭男人,痛死老娘了?!?p> 盛樂一臉憂愁,痛得冷汗淋漓,前有胖三十斤的懲罰,后有豺狼猛虎,比對之下,還是乖乖抱寧從白大腿好。
也不知走了多久,盛樂幾乎脫了,腳踝腫得像個豬蹄一般,她實在走不動了,抹把汗一屁股坐在了山路邊上的石頭上。
“公子,奴家實在是走不動了,你瞧瞧,奴家這纖纖玉足都成紅燒豬蹄了。”
盛樂嗚咽著賣慘,把繡花鞋踹開,蹬直了修長的大白腿,嬌滴滴地哽咽著,眼眸帶著淚。
“公子……”
寧從白停下腳步,一個回眸,那白雪般的玉腿撞入眸中,剎那失神,他立馬轉(zhuǎn)移視線,看到她紅腫的腳,一絲愧疚涌上心頭,本以為此女矯情造作,只是她死性不改喜愛以色侍人尋的由頭,卻不想竟是真的,走的這幾十里路,原來那是悶哼都是真的。
“公子,奴家實在走不動了,公子若是嫌奴家累贅,就把奴家丟了吧?!?p> 盛樂乘勝追擊,在職場上憑借敏銳的觀察力洞察人心她不知掰斷了多少想占她位置的爪牙,寧從白眼底那愧疚盡收眼內(nèi),此刻不出擊,更待何時。
寧從白注意力在她腳上,倒也沒想太多,就蹲了下來,指著肩膀說,“寧某怎能棄姑娘不顧,這還有一個時辰路便能到縣城,若是姑娘不嫌棄寧某,寧某背姑娘下山又何妨?!?p> “公子不嫌棄奴家,奴家豈敢嫌棄公子?!?p> 盛樂聲淚俱下佯裝感動敷衍完寧從白,想也不想就上了“馬”,能躺著絕不坐著,能坐著絕不站著,她還求之不得呢。
倒是寧從白有些無措,肢體如此親密接觸,又是盛夏,兩人衣物單薄,這一下子的觸碰,寧從白像是觸電了一般,整個人呆住了,那種心癢癢的感覺又出現(xiàn)了。
“臉紅了?”
盛樂伏在寧從白肩膀上,呼著氣,睜大了眼睛,近距離看這天生麗質(zhì)的美男側(cè)顏,糟糕是心動的感覺,她一手摟著寧從白肩膀,一手摸著自己熱辣辣的臉,嘟囔了一句。
寧從白又是一頓,臉上一陣滾燙,耳朵也熱乎乎的,盛樂那微喘的呼吸撓得他耳朵癢癢的,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寧從白默默地念著不知從哪聽來的靜心咒。
“真好看?!?p> 盛樂嘖嘖稱贊,這顏這身材,完虐一眾小鮮肉,她看著寧從白側(cè)顏,呆呆地笑著,呼吸越來越均衡,疲倦的人兒很快就進入夢鄉(xiāng)。
寧從白也如釋重負,臉上的嫣紅也悄悄退場,腳下生風一般快步疾走,一個時辰的路半個時辰就走完了,把盛樂丟在客棧里,自個獨自繼續(xù)上路了。
宣城街市熱鬧非凡,人來人往,寧從白繞個鬧街,尋了一處馬廄,買了一匹馬,弄了些干草和干糧,便準備離開宣城,牽馬來到城門,入城時空蕩蕩的城門眼前卻是熙熙攘攘的擠滿了人,像是在圍觀看戲。
“嘖嘖,這臉蛋長得可真美,嘖嘖,這曼妙身姿,絕了。”
一道猥瑣的男聲傳入寧從白耳朵里,他只是微微蹙眉,倒也沒想多管閑事,牽馬繞過那聚集的人群,往城門口走,可誰知這看戲的群眾太多,把門都給堵住了。
寧從白飛身而起,他倒要看看什么樣的女人能惹得這么多男人駐足觀望,這不看還好,這一看,心底躥上了一團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