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槍舌戰(zhàn)
趙洛塵的話音剛落下,滿朝震驚,就連謝聽白都有些疑惑的看向趙洛塵。
得意的看了眼謝聽白疑惑的眼神,趙洛塵神秘一笑,繼續(xù)上奏,
“微臣并不是胡言亂語,而是有理有據(jù)才會如此講的,還請陛下聽老臣把話給說完?!?p> 很快,趙洛塵就從寬大的袖子中拿出來一封信,江安措手指無意識的旋轉(zhuǎn)著拇指上的扳指,面上喜怒不辮。
李雨趕緊走下去接過趙洛塵手中的信封,然后遞到江安措的面前,
“陛下這就是微臣彈劾左相大人的緣由,還請陛下過目?!?p> 江安措拿起信封,拆開一看,臉色瞬間有了變化。底下看著的人見陛下臉色巨變,都更加的疑惑了。
而謝聽白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看著趙洛塵得意洋洋的眼神,略微皺了一下眉毛。
言墨臻冷眼看著這一幕鬧劇,不錯在言墨臻看來,這每一天的早朝都像鬧劇一般,重大的事不稟報,反而撿著一些芝麻大點的事不停的爭吵。
言墨臻神情仍舊沒有任何變化,他那雙細長漂亮的鳳眸深處覆著一層薄薄的冰,看不真切,朦朦朧朧的危險疏冷。
整個人似美玉一般,溫和卻又疏冷至極。
江安措猛地一把將那封信給拍在桌子上。
趙洛塵又開始再接再厲,
“陛下,您可都看清楚了,這信上的事,可是句句屬實,要是,陛下不相信,陛下現(xiàn)在就可以去常寧宮,去問問那些宮女,看看微臣有沒有說謊。
而且,微臣現(xiàn)在就可以發(fā)誓,要是微臣有一句謊話,那就讓我趙洛塵不得好死,五馬分尸?!?p> 這話說得可真毒,讓江安措一下子反駁不了。
江安措看向謝聽白,將手中的信遞給李雨,李雨隨意的翻了翻,也是一臉凝重,
趕緊的就將那封信送到謝聽白的手中,謝聽白面色平靜的接過信。
然而,往下看下去,謝聽白臉色漸漸的凝重起來,若有所思的看向江安措。
江安措輕微的點點頭,然后李雨去拿過來那封信的時候,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悄悄的將一個小紙條。
謝聽白默默的接過,然后在袖子的掩蓋下,迅速的看完上面的內(nèi)容,
“此事,是趙黎書一手所為。”
謝聽白攥緊了手中的小紙條,面對趙洛塵的步步緊逼,謝聽白此時腦子飛速運轉(zhuǎn)。
見謝聽白看完以后沒有說話,趙洛塵直接再次開口,
“陛下,宸貴妃恃寵而驕,如今都能夠杖斃宮女,而且還是好多個,如此的殘忍,其中有一個還是官家嫡女,就這么被宸貴妃丟去亂葬崗。
宸貴妃能夠做出這種如此的惡毒的事,看樣子這也不是短時間就能夠養(yǎng)成的。
正如古人所說的,‘子不教父之過’,依微臣看來,左相府上,想必也是有些問題的。”
謝聽白瞇了瞇眼睛,看著喋喋不休如同瘋狗一樣的趙洛塵,慢悠悠地站出來,
“陛下,微臣以為鎮(zhèn)南王所說的,‘子不教父之過’這句話非常的有道理,微臣沒有好好的教導女兒是微臣的過錯,微臣愿意接受懲罰。”
沒想到這么輕松就讓謝聽白受罰,可是,趙洛塵猛地想起一件事,急急的看向謝聽白,
卻只聽到,
“陛下,微臣也有事想說?!?p> 江安措點點頭,趙洛塵立刻出聲阻止,
“陛下……”
“愛卿,左相難得在朝堂之上稟報事情,你就不要打斷人家了?!?p> 趙洛塵忻忻的閉上了嘴,心有不安的看著謝聽白,眼含警告,
謝聽白依舊冷靜,似乎剛剛的事并沒有影響到他。
“陛下,微臣的一個遠房親戚,最近向微臣求助。
他的女兒,年芳十六,本來已經(jīng)與徐州刺史之子訂親了,但是成婚前夕被人擄走,然后等找到的時候,人已經(jīng)被玷污了。
徐州刺史氣急,已經(jīng)查出了,兇手是誰,可惜兇手家世顯赫,沒有辦法。
徐州刺史這才求到微臣這里,微臣本來想私下解決的,然而,如今,微臣卻不得不說了,因為鎮(zhèn)南王所說的‘子不教父之過’?!?p> 趙洛塵立刻想要開口,卻被一旁的言墨臻淡淡的看了一眼,莫名的被言墨臻給震懾住,以至于錯過了狡辯的時機。
這邊,謝聽白接著又說,
“而那兇手就是鎮(zhèn)南王的小兒子,趙昂路。
而且,這已經(jīng)不是他第一次強辱無辜女子了,而且,微臣還查到他強占良田,欺民霸市,無惡不作。
微臣希望陛下可以嚴懲這種傷天害理之人,給京都所有世家一個好的榜樣?!?p> 說完之后,謝聽白從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一疊信,都交給了江安措。
江安措看完之后,一把將信全部丟到了趙洛塵的腳邊,
“你好好看看,你還好意思狀告人家,你自己的那些事都沒處理好?!?p> 趙洛塵顫顫巍巍的撿起來,一看,臉色瞬間巨變,
言墨臻在這時立刻站了出來,
平靜的說著,
“陛下,左相大人光明磊落,然而貴妃娘娘也的確過分了,微臣以為,貴妃娘娘的懲罰應(yīng)該交給皇后娘娘,畢竟后宮之事,皇后娘娘處理才是最為正確的。
而鎮(zhèn)南王縱容幼子行兇,強占官家嫡女,如果不加以懲罰,可能會引起其他官員的不滿,傷了老臣的心。
臣斗膽,望陛下嚴懲不貸?!?p> 言墨臻的話一出,整個朝堂有一瞬間的安靜,沒想到左相和鎮(zhèn)南王之間的事,右相大人居然主動插進去。
這是嫌自己活得太好了嗎?
言墨臻絲毫不在意其他人看自己的眼神,說完之后,依舊很冷漠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似乎剛剛說話的人不是他。
江安措看到言墨臻站出來后,眼神有那么一瞬間的殺意,更加的冷戾。
不過,須臾就被江安措很好的掩藏起來了。
謝聽白隱晦的看了眼言墨臻,他對言墨臻的不滿已經(jīng)越來越大了,自己這是給自己找了一條會咬人的狼出來了。
趙洛塵現(xiàn)在對言墨臻可是恨得咬牙切齒,又不關(guān)他的事,插什么嘴。
“右相大人要知道有句話就是禍從口出,本王勸右相大人還是仔細想想再說話?!?p> 趙洛塵威脅的看著言墨臻,言墨臻嘴角似乎勾了勾,似嘲諷,又似不屑。
江安措把玩著自己的扳指,一臉沉思,這件事,無論怎么處理,都不能好好的處理,畢竟,一方是桃李滿天下的丞相,另一方是手握軍權(quán)的鎮(zhèn)南王。
就在這時,有將近三分之二的臣子,一下子跪下來,
“微臣懇請陛下嚴懲此事?!?p> 很明顯,這些人都是支持言墨臻的,這下子,江安措不用自己做決定了,他們已經(jīng)幫自己做了決定了。
江安措順勢而下,順著他們的呼聲,
“那就這樣,鎮(zhèn)南王之子趙昂路禍害百姓,處以死刑,于明日斬首示眾。
至于左相,罰以俸祿二百兩,貴妃之事,則由皇后定奪?!?p> 江安措說完之后,趙洛塵一下子腳下失去力氣,跪在地上,想要開口卻發(fā)覺自己不知何時被點了啞穴,說不出話來。
江安措很快就宣布下朝,后面發(fā)生的事,他沒心情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