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她,如同失去了所有。
他的手微顫,開始化成淡淡星光,立即藏進袖子里怕她瞧見。
“魁,你怎么了?臉上怎么這么多的汗?”
她湊近,擔心地用袖子擦著他的額角。
他的眼睛里只有她。
只有她。
花零擦完汗后,正想將手抽走,卻突然被拉進了懷里。
他深邃的紫眸子注視著她,聲音低沉沙啞。
“零兒,我愛你。。?!?p> 她還未回過神來,那炙熱的薄唇已經(jīng)覆了上來,柔情萬分的吻著她。
那是一個無盡的漩渦。
她閉上眼眸深深的掉了進去,腦海一片空白,一切朦朧了起來。他抱得很緊,都快透不過氣來。
金黃的燭光微微跳動著。
然而。
一滴淚滴在了她的眼角,緩緩落下,如同秋天那在清晨融化了的霜花。
涼涼的。
她清楚,那滴淚不是自己的,而是他的。
她微微睜開眼,朦朧望著他的臉龐,那雙紫色眸子濕潤了,那絲濃烈的不舍清晰地寫在了里頭。
她不明白,為何翼司魁會用這種心痛的眼神望著自己。
為何?
忽然有種不詳?shù)念A感旋繞在心頭!
她想知道。。。
她想問清楚。。。
可他似乎已經(jīng)察覺了她的異常,吻得更深了,然而她繼續(xù)在那無盡而溫柔的深淵里一直,一直的往下掉。
直到。
所有與他有關(guān)的記憶如同碎片般一片片剝落,跟著她掉進了那個望不見盡頭的深淵里。
那個五歲的小女孩拎著竹籃拼命地在森林里奔跑,為了躲避身后極快的黑影,那道黑影碎了。。。
地宮實在太黑了,她想抓住前面那人的袖子,可什么也抓不住,直接掉在了地上手心都流血了。。。
寒淑死了,她坐在青紗河旁邊呆呆地望著那緩緩流動的河水,不管怎么難受也哭不出來,一道身影走過,那只纖長的手握著串冰糖葫蘆,當她抬頭想看清是誰之時,那道身影消失了。
那個夜晚她正在找那個人,那人吃了雞腿還吐了,那人還親了過來,可等她睜開眼想看清到底是誰在親自己,望見的只有那無盡的黑夜。
息羅竟想殺她,就在快被那團瘴氣擊中之時,有道身影擋在了面前,是誰?
那巨大的魔域之手抓住了她的腳踝,她正一點點的被拖進那萬劫不復的黑洞里,可那個瞬間有只手抓住了她,緊緊的抓住了她,血流到了她的手腕上,不是她的血,是誰的,究竟是誰的!
她的靈魂在拼命地掙扎,可依然慢慢的慢慢的從那無盡的深淵往上飄,仿佛有股神秘的力量推著自己往上走,離那些記憶碎片漸行漸遠。
那雙紫色的眸子。。。
那掌心的溫暖。。。
全碎了。。。
她伸出雙手,想抓住某一塊碎片,可不管如何將手延伸也力不從心,一切都是徒然,只能眼睜睜地望著那些碎片一塊,一塊地掉下那黑暗的深淵里。
直到消失了。
《零兒,嫁給我吧。。?!?p> 《零兒,我愛你。。?!?p> 她終于閉上了眼眸,面容恬靜,沉沉的睡在那熟悉,逐漸冰冷的懷中。
魁王將她緊緊擁著懷里,仿佛一輩子都不放開,溫柔地撫著她額角的發(fā)絲,瞳眸紅潤,絲絲不舍。
他的身體漸漸變得透明,星光點點,猶如天上的星星。
微弱地閃爍著。
他的零兒是快樂的,臉上總是露出甜甜的笑容,是那溫暖的陽光。
他又如何舍得讓這絲陽光熄滅,讓她背負著絲毫的傷痛走下去。只有忘了關(guān)于他的一切才是對她最好的選擇。
至始至終,他最愛的還是那甜美可愛的笑靨。
這一刻終于來了。
“零兒,我永遠都會在你的身邊。。。永遠都會。。。。”
。。。
烈陽當空。
微涼的秋風吹過來,吊在枝椏上零零星星的葉子片片脫落,飄向屋瓦上。
一位巡邏的士兵經(jīng)過,遠遠地望了那藍袍男子半刻,又聽了那幾番瘋言瘋語后,急忙向上頭稟報去。
沒想到上頭卻命令他走一趟。
地宮大門站著兩位看守,向他點了點頭。士兵走進入口,經(jīng)過那條長長的通道,越走越深,空氣很是潮濕,比起外頭更加的冰冷黑暗。
墻上的燭光微微搖拽了幾下才平靜下來。
士兵望著墻邊上的畫,整個通道給人一種陰森恐怖之感,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這是吸血鬼的主巢,那些吸血為生的怪物住的地方肯定是兇惡之地,要不是上頭的命令他才不想進來。
無奈這些天族長都待在地宮里,那所謂的南國殿下又在外頭發(fā)瘋,不能違抗上頭命令只好壯著膽子進來了。早知如此就不向上頭稟報了,真是自討苦吃。
終于走到通道盡頭。
那士兵愣住了。
只見眼前繁華一片,燭光盈盈灼灼,甚是熱鬧。
人來人往,到處都是十幾歲的小丫頭。
“大人,我給您帶路吧?!?p> 一個拎著燈籠的小丫頭走了過來,淡笑的指引方向。
士兵跟上,“小姑娘,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哪里?”
“瞧大人的衣著肯定是麗明人了,進來地宮當然是有事要向族長稟報,我知道這議事大殿在哪,地宮非常大,要是不找個人帶路,很難摸清楚去向?!?p> “這里。。。為何這么多的小姑娘?!?p> 小丫頭淺淺一笑,“我們原是這里的血糕子,原本都要出宮的,畢竟已經(jīng)到了年齡,可是這里有好些人都是孤兒,無父無母才進來地宮當血糕子,出去也沒別的地方可去,還不如繼續(xù)留在這里。外面發(fā)生的事情我都聽說過了,族長寬容大量不與我們這些血糕子計較,更未施加懲罰,我們每個人都心存感激。”
一路上,士兵有些驚愕,這里實在太輝煌了,不敢相信這血族竟在地下建造了如此大規(guī)模的宮殿,跟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這小丫頭說得沒錯,要是沒個領(lǐng)路人,說不定兩三天都找不到族長所在的位置。
終于到了。
“小姑娘,謝了?!?p> 小丫頭欲言又止,眉心微蹙,鼓起勇氣道,“大人,您可知道族長會如何處置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