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了解她這二哥,最是認(rèn)真刻苦,平日練劍也要到很晚才回休息。今日倒是古怪,他竟是頭一個回山洞的。
沈鈺愣了愣,垂下眸子,道:“我……我只是擔(dān)心你?!?p> 他說話的時候,眼睛不自覺的瞄了一眼蘇橙,那人正跟那只兔子玩的火熱,看來燒已經(jīng)退了,還挺精神的。
沒過多久,蕭嵐和薛晨也回來了。
蕭嵐手里還提著一只野雞,蕭嵐將野雞扔給蘇橙,蘇橙手里抓著兔子,那野雞在他身上跳了許久,他才單手抓住了。
“你們一個個的怎么回事,干嘛什么東西都扔給我???”
蕭嵐疑惑道:“哪里來的兔子?”
蘇橙無奈道:“那邊那位沈公子給的?!?p> 蕭嵐順著她嘴嘟的方向看去,沈鈺正用陰陰的眼神看著他,他不禁打了個哆嗦。
他趕緊收回視線,在蘇橙旁邊坐下,小聲問她道:“他給你這個干嘛?”
蘇橙用口型對他說:“我怎么知道?”
薛晨也坐下,道:“蘇兄你恢復(fù)能力好強啊,這才一下午,你看起來精神了不少啊?!?p> 被他這么一說,蘇橙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子好像真的好了不少,背上的傷口也沒有那么疼痛了。
難道是因為窮奇給的那兩顆果子?
此時,其他幾位仙門弟子也都紛紛回來了。
孟越走進來時,便一眼瞧見了蘇橙手里的那只兔子,好像正是她下午給沈公子的那只。
她抬眼望向坐在里面的沈鈺,那人甚至沒有瞧見她進來。
孟越氣鼓鼓的跟著大哥坐下,一個人生著悶氣。
良久,山洞中也點起火把來,蘇橙有些餓了。
蘇橙看了看手里的兔子和野雞,一把塞進蕭嵐懷里,道:“你先幫我拿著?!?p> 她從乾坤袋里摸出一把匕首,抓過蕭嵐手里的兔子,剛要動手,只見那兔子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她。
蘇橙吞了吞口水,道:“我下不了手。”
“沒用”蕭嵐翻了個白眼。
蘇橙將匕首遞過去,怒聲道:“你來啊。”
聽了這話,蕭嵐立刻慌亂道:“我……我可不是下不了手,我只是……只是……不知道殺了之后,要……要怎么處理?!?p> 蘇橙壞笑道:“蕭二公子,這么多年你可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一說謊話就結(jié)巴的毛病,我看你這輩子都改不了了?!?p> “你……你才結(jié)巴呢。”
這句話更是把蘇橙和薛晨笑的前仰后合的。
蕭嵐見連薛晨都在笑他,便氣憤的將匕首接過來,塞進薛晨手里,道:“你還笑我,有本事你來殺?!?p> 薛晨連忙扔掉匕首,道:“我不行的?!?p> 那山雞和兔子在好幾個人手中輾轉(zhuǎn),都不忍心下手。
一群修仙之人,平日里殺妖除魔眼睛都不眨一下,如今對山雞和兔子大家都下不了手了。
最后還是孟遼和薛環(huán)兩人下手,將那只兔子和野雞殺了。
殺那兔子的時候,孟越都快哭了,她看了一眼沈鈺,那人正怒氣沖沖的瞪著蘇橙,可蘇橙根本沒注意到他。
八個人圍著火,將那兔子和野雞烤了吃。
孟越一口也沒吃,沈鈺倒是吃了一塊野雞肉。
“蘇兄,你都不知道,我跟蕭兄今天一下山就碰到窮奇了,可把我們兩個嚇壞了?!毖Τ恳贿叧砸贿叺?。
蘇橙趕緊在蕭嵐身上摸了起來,惹得蕭嵐一陣別扭。
“你干什么?”
突然蘇橙又隱隱覺得有一束冰冷的視線在盯著她,她抬頭看過去,只見沈家兄妹在專心吃著野雞,沒人看她。
真是古怪,怎么自己的感覺總出錯呢?
薛晨擦擦嘴,道:“蘇兄放心吧,我們倆沒受傷。窮奇在北邊的林子里睡覺呢,我們回來的時候路過那林子,它還睡著呢,不必?fù)?dān)心?!?p> 一直在睡覺?怎么可能,那給她吃果子的是什么東西?
想起那個果子,蘇橙又忍不住干嘔起來,蕭嵐趕緊拍她的背,道:“你又怎么了?”
蘇橙看他緊張的樣子,小聲對他說:“事關(guān)重大,我跟你說,你可不能告訴別人啊?!?p> 蕭嵐嚴(yán)肅的點點頭,只聽那人一字一頓道:“我好像懷孕了?!?p> 這等渾話也是一個姑娘能亂說的?
氣的蕭嵐去擰她的腰,那人又嘰嘰喳喳的叫起來。
“別別別,我身上還有傷呢?!?p> 其他幾個少年也被他倆逗笑了。
……
吃過東西,大家紛紛睡下了。
半夜蘇橙起來如廁,便往洞外走去,嘴里還嘀咕著:“真是不該吃那么多果子?!?p> 剛解決完提起褲子,身后一陣陰風(fēng)吹起,蘇橙打了個哆嗦,那個長翅膀的虎形窮奇又出現(xiàn)了。
蘇橙拔腿就想跑,卻被它的大爪子推倒在地,這回它又吐出兩顆金色的果子,上面依然沾著晶瑩的口水。
“你咬死我吧,我不吃?!碧K橙閉上眼睛一副受死的模樣。
片刻的安靜,突然臉上傳來濕熱粘膩的感受,蘇橙睜開眼,窮奇正伸出舌頭舔他的臉,蘇橙都要哭出來了。
“別,別,我吃……我吃還不行嗎?”
見她咽下兩個果子,窮奇才滿意的飛走了。
蘇橙回到山洞躺下,她更加懷疑了,那家伙一定是覺得她太瘦了,等把她養(yǎng)肥了再吃掉。
一覺醒來,蘇橙覺得自己身上好像一點都不疼了,不僅如此,還有一股靈力不斷地涌起,看來是窮奇的果子起了作用。
如此說來,這窮奇倒也不是什么兇獸,只是帶口水的東西,再珍貴她也不想再吃了。
雖然傷好了,但蘇橙也不想出去捉妖。
外面捉妖危險重重,山洞里還有姑娘相陪,自然還是洞里好。
等他們都走了,蘇橙又坐到沈瑤身邊去,繼續(xù)跟她講小時候跟蕭嵐的趣事。
“有一回,蕭嵐下山買符紙,回來的時候遇上一個白胡子老頭兒。
那老頭兒說:孩子,你看起來很有天分,我這里有一本天書,只要二錢銀子。
蕭嵐自然不信,但那老頭說的繪聲繪色,還真把蕭嵐說心動了,竟然把買符紙的錢都用來買了那本書?!?p> “真的是天書嗎?”沈瑤認(rèn)真道。
“天書倒是天書,但是本無字天書,氣的他大哥狠狠地打了他一頓。他一邊挨打還一邊喊:我遲早能頓悟的?!?p> 蘇橙說完自己前仰后合的笑了起來。
沈瑤本來沒覺得那么好笑,但見她笑的這么開心,自己也跟著笑了起來。
“你們感情真好?!?p> 蘇橙摸摸鼻子,道:“你別看蕭嵐平時兇巴巴的,他就是口是心非,明明關(guān)心我,嘴里還說巴不得我去死。我們倆從小一起長大的,不似親人勝似親人,你跟你哥哥不也這樣嗎?”
“我二哥他,平時很少跟我說話,他不罵我,也不跟我鬧?!鄙颥幋瓜卵垌掷锬笾路聰[。
沈鈺這人的確是很少說話,又傲慢的很,每句話說出來都毒舌的很。
蘇橙頓時覺得做他的妹妹還挺可憐的,但想起那日窮奇出沒,沈鈺為了救自己的妹妹獨自引開窮奇,想來也是個像蕭嵐一般嘴硬心軟的人罷。
沈瑤又說了很多沈鈺的事。
原來沈家三兄妹的父母在一場除魔中慘死,沈家旁支的親戚們欺負(fù)他們年幼,將三兄妹分開撫養(yǎng),直到沈城成人靠一己之力接管了東陵沈家,才將沈鈺和沈瑤接回來。
沈瑤道:“小時候,二哥很溫順的,待人也彬彬有禮。后來,我們兄妹幾人分開,二哥在伯父家中過的很不好,伯父對他不僅不傳道,反而當(dāng)他是仆人般使喚他。
有一回,二哥被伯父家的堂哥調(diào)戲,二哥覺得受了羞辱便找伯父評理。誰知伯父竟不僅不指責(zé)堂哥,還將二哥打了一頓,罵二哥賤,說是二哥勾引他的兒子?!?p> “你二哥的童年還真挺慘的啊。”蘇橙摸摸鼻子,真是沒想到沈鈺還經(jīng)歷過這樣一段。
“從那以后,二哥便勤修苦練,白日做苦力,晚上修習(xí)劍法,因此二哥才有今日的成就,此番想必二哥也是對神果志在必得?!?p> 蘇橙不由得嘆氣,他都這么可憐了,自己明明身體好了,還在拖人家的后腿,雖然他對這種比賽沒有興趣,但沈鈺應(yīng)該很想贏吧。
沈瑤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道:“蘇公子不必自責(zé),你是為了救二哥受的傷,他不會怪你。況且,我相信二哥一人也會贏的。”
蘇橙苦笑著摸摸下巴,她只是懶得出去捉妖,身上的傷早就好了。
晌午時分,蕭嵐還是帶了只野雞回來,這回沈鈺卻沒再帶兔子給她了。
其他人里也有幾個抓野雞的,八個人便又是其樂融融的圍著火將那幾只野雞烤了吃了。
吃完,蘇橙打了個飽嗝,道:“一輩子沒吃這么飽了?!?p> 蕭嵐瞪她一眼,道:“你才多大,就一輩子了?”
蘇橙瞇著一雙桃花眼笑道:“說不準(zhǔn)我明日便死了,這可不就是一輩子么?”
蕭嵐掐了一下她的腰,怒聲道:“這種話也是能亂說的么?”
被他掐的疼了,蘇橙一雙桃花眼里含著滿滿的淚珠,蕭嵐瞧了有些后悔,他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呢?
他連忙給她揉揉,低聲道:“我錯了錯了,你可千萬別在大庭廣眾下哭出來,你忘了你現(xiàn)在可是男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