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鋒芒初露
定安候帶著方子卓回到家,把事情一說,定安候夫人立刻怒了,二話不說,直接拿起杯子扔向定安候。
定遠(yuǎn)侯身為驃騎將軍,武功何等高強,但面對夫人的怒火,他站著一動不動,硬是讓杯子往額頭上砸。
正在這時,方子卓精神力凝聚雙眼,杯子飛行的軌跡稍稍變慢,如靜潭慢游的魚兒。隨后他水中撈月一般,接住水杯。
這完全是下意識行為,但是他忽略了定遠(yuǎn)侯夫人驚人的戰(zhàn)斗力。
定安候夫人來自山西行省的周氏家族,在嫁入定遠(yuǎn)侯府前,這位定安候曾在神劍門修煉過五年,后天初期武者。盡管定她只是發(fā)泄怒氣并沒有想傷害定安候,但隨意一拋,茶杯也帶著上百斤力道砸來。
彭!
方子卓悶哼一聲,身子一個踉蹌,他精神力高于普通人,可不代表肉身強悍,頓時覺得右手猶如雷擊一般。
他滿臉震驚看著定安候夫人,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這個娘親居然有這么大力氣。
方子卓震驚,定安侯夫婦更是震驚。
不論是定安侯方天化,還是定安候夫人,都是武道高手,定安候本人更是化境中期武者,濟南府的頂尖強者之一。
就算他不躲不閃,任由砸中,頂多就是痛一下,但對于從未習(xí)武的方子卓來說,不要說接住杯子,就是躲也躲不開??!
但現(xiàn)在,方子卓居然單手接住了杯子,這怎么可能?
“卓兒,你怎么做到的?”定安候一臉詫異。
方子卓忍痛將杯子放在桌上,“我只是記得不讓父親受傷,下意識而已?!?p> 定安候點了點頭。
定安候夫人也反應(yīng)過來了,瞪了一眼定安候,怒道:“你是傻的嗎?杯子砸過來,你都不躲,還讓卓兒替你受這份罪?”
“卓兒,你沒事吧,快讓為娘看看?!?p> 定安候夫人罵完丈夫,又心疼的翻開方子卓的手掌,認(rèn)真查看著。
見方子卓沒有大礙,只是擦破皮后,頓時松了口氣,心疼道,“還說沒事,都破皮了。靈芝,去拿醫(yī)藥箱來?!?p> “是?!?p> 一個定安候府丫鬟很快送來了醫(yī)藥箱。
定安候夫人小心翼翼地給方子卓清理傷口,又一邊自責(zé),由此可見,他們對方子卓是真愛。
等這一切處理完后,定安候夫人的火氣又上來了。
“他趙公明什么意思?我兒還沒有死呢,就迫不及待把女兒許配給方子鳴了嗎?
“還有方清明,定遠(yuǎn)侯不在家,沒法通知也就罷了,為何連我這個侯爵府夫人都不通知?”
“這么早就想要推方子鳴上位了?別忘記了,定安侯爵位是我家的,不是你趙國公府的,也不是你方清明的?!?p> 方子卓不禁暗暗乍舌。
自己這位母親不愧是宗門俠女出身,當(dāng)真是快人快語,直言不諱,一言不合把趙國公、方清明等人罵了個遍?!?p> 明國以孝治國,父輩壓死人,侄媳辱罵叔公這事若傳出去,定安候夫人定要受世人責(zé)罵唾棄的。
但是她不在乎這些,她在乎的只有子女、丈夫和這個家,定安候也是深知這一點,任由夫人發(fā)泄。
定安候夫人罵完不解氣,又責(zé)怪定安候,一天到頭只會埋頭打仗,不會做人,不會結(jié)黨,人情世故都不會,偏偏還愚孝,所以才會被人欺負(fù)成這樣?
“方天化,我告訴你,你現(xiàn)在!立刻!馬上就去見方清明那個老不死的?!?p> “不僅僅是方清明,還有你的那幾個伯爵兄弟,全部都要到場。你告訴他們,我們家卓兒蘇醒了,那個方子鳴讓他從哪里來回哪里去。我們家不需要繼子,定安候爵位誰也別惦記,就是我家卓兒的,就算在他手里砸了毀了,我們也心甘情愿!”
見定安候欲言又止,定安候夫人道:“你別扯什么家族大業(yè),也別扯什么為國盡忠。連自己的妻子兒女都護不住,還談什么家族大業(yè)?”
定安候一副受教的樣子,定安候夫人更加來氣了,“方天化,你今天要是不去,我就自己帶著卓兒去,大不了脫離方氏家族,我就不相信這天底下就沒有說理的地方?!?p> “如今方氏家族的一切,都是靠你在外面拼殺換來的,結(jié)果你卻被人這么欺負(fù),你說你廢不廢?你在朝為官那么多年,除了打仗你還會什么?你就不能結(jié)黨營私?你就不會廣收門生?”
見到妻子又要扯遠(yuǎn)了,定安候無奈,趕緊道:“我去,我去!夫人,我立刻就帶卓兒去見叔父?!?p> “那行,我跟你一起去?!倍ò埠蚍蛉说?。
“夫人,千萬別。”定安候道:“你脾氣太爆,去了只怕會激化矛盾,反而壞事?!?p> 接著,定安候深深吸一口氣,拉著方子卓道:“走,跟我來。”
……
從定安候到方氏家族老宅,同樣也有一段路程,方氏家族老宅在濟南府西南,定安候爵府在西北。
光是路程,就需要半個多時辰。
就這樣,方子卓跟著定安候剛從趙國公府回來,又要去方氏家族老宅。
路上,定安候一言不發(fā),眉頭緊縮,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他是一個非常單純的人,一門心事就知道打仗,對于官場傾軋權(quán)斗和族中的家長里短,他幾乎一竅不通。
他也不擅長拒絕親人,尤其是他的叔父,還有三個兄弟,當(dāng)然還包括他的妻子。
這種人,你可以說他單純,也可以說他有性格缺陷。
也正因為如此,定安候雖然手握重權(quán),但方清明和定安候的幾個兄弟都不怕他,有些事做的還十分過分。
真是人善被人欺!
而方子卓也在思考,如何應(yīng)對接下來的局面,就眼下形勢來看,方氏家族的老爺子方清明和他的幾位叔伯,必然是心向方子鳴。
如果想不出行之有效的辦法,此番前去,
他和定安候必將一無所獲,甚至還會碰一鼻子灰。
就在這時,方子卓感覺自己很困倦,眼皮很重……
半個時辰后,馬車停在方氏家族老宅門外。
定安候有些緊張,也很憤怒,或許這一次要跟方清明撕破臉皮,但為了兒子,他必須挺身而出。
“侯爺,老祖宗請您和卓少爺進去?!惫芗夜淼?。
定安候點了點頭,對方子卓道:“卓兒,為父今日必定給你討個說法,哪怕身敗名裂!”
說完,帶著方子卓走進內(nèi)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