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被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心跳好快呀,未等小姑娘作出反應,那人便快步走來,隔著一扇木窗,輕輕吻住了夢中的紅唇。
一吻結束,小姑娘的臉已經上好了顏色,紅撲撲的芙蓉面,亮晶晶的杏眼一眨一眨,水潤的絳唇微微張開,似乎欲言又止。
“嗯?怎么了?!卑祮〉穆曇粼诙叺偷拖肫?,若有若無的熱氣打在耳垂,言念開口問道,聲音里是滿滿的欲求不滿。
“那個,”小姑娘左顧右盼,“我今天還沒梳洗。”
未等言念回答,木兮已經轉身跑開,空氣中遠遠留下一聲“木一?!?p> 傀儡木一聞言便心下了然,關門關窗,謝絕見客。然后,給自家小主子準備梳洗工具。
暗處的初一不知何時也來到了自家公子身邊,只見言念一臉黑面,似乎是碰了一鼻子灰,呆呆站在木窗外。
初一眼觀鼻鼻觀心,安安靜靜裝個三不知,不料公子最后只是輕輕笑了一聲,便轉身繼續(xù)去侍弄那梧桐樹苗。
待到梧桐樹苗已經穩(wěn)穩(wěn)當當站在風中,只有細嫩的綠葉微微在風中搖晃,而言念為樹苗澆下最后一次水,便開口道:“你說,枝枝這是害羞了嗎?”
如此想著,又輕輕撫過自己的唇瓣,似乎還殘留著小姑娘身上獨有的清香,又暗自氣到,“莫不是我太過孟浪,嚇著她了,該不會枝枝是惱怒了吧?”
未等自己公子繼續(xù)胡思亂想,初一忙開口打斷:“木姑娘卻是害羞了,公子天人之姿,誰能拒絕?!姑娘家家,的確是面皮子薄得很,晚些時候公子再來看姑娘就好了。”
而這邊的小姑娘木兮,一番梳洗后,心情已經微微平復。
“木一,你看我做的這幅畫怎么樣?”木兮放下畫筆,左看右看實在不滿意得很,實在怪自己手拙得緊,怎么畫都畫不出念之哥哥的半分風情。
╮( ̄▽ ̄”)╭,不怪自己,要怪就怪念之哥哥長得太好看了吧。
一番心理暗示,木兮竟覺得無比坦然。
“小主子畫得很好看?!蹦疽淮舸舻鼗卮稹?p> “那你覺得像不像言念呢?”小姑娘小心翼翼問道,不管自己再怎么嫌棄自己的畫技,總是希望聽到別人的夸獎的。
木一頓了頓,繼續(xù)道:“十分傳神?!?p> “哎,還是木一最好啦,我也給木一畫一幅吧,不過你的樣子一直都會是這樣的嗎?”
木一沒有回答,只是僵硬點了點頭。心中卻有點擔心小主子厭倦了自己這副木頭臉。
“那太好了,基本上就等于是永葆青春呀?!?p> “喏,畫好了,不準嫌棄,要好好珍藏,”木兮頓了頓,繼續(xù)大言不慚道,“等我出名了,可是一畫難求,到時候這就價值千金了?!?p> 在她沒有注意的時候,木一小心翼翼將那幅畫收好,放在最靠近木心的地方。
不知不覺,金烏欲墜,言念一日都未過來。
再次打開窗戶,看著那株小小的梧桐樹苗很是生氣勃勃,上面的枝杈上已經冒著綠油油的小葉子,碧綠清新得很,看過去就很怡人。
木兮想著這是言念專門為她種下的吧,自己清晨是不是太不給面子了,心中一時惶惶,有點萎靡道:“木一,你說念之哥哥可是惱了我?”
這次未等到木一回答,身上倒是一暖,撲鼻而來的是熟悉的白檀香,那是——是自己的粉白色繡著絨毛的披風,轉身一看,卻是言念溫柔的眉眼,細細為她系好帶子,開口道:
“晚間夜涼,莫要著風?!?p> 看小姑娘仍呆呆看著自己,不由心間一暖,在木兮小巧秀挺的鼻子上微微刮了刮,開口道:“只是今日公務繁忙了些,所以來遲了?!?p> “哦哦,快過來,我給你作了肖像畫,木一也說十分傳神呢?!?p> 接過那副據說十分傳神的肖像畫,言念勉強認出這是一個人,除此之外,再未發(fā)現(xiàn)與自己有半點相似之處,不由深深看了一眼這個“據說”的傀儡木一,眼底滿是幽怨。
小姑娘就像是等著老師表揚的小學生,既緊張又忐忑還有一點點的期待。見面前的念之哥哥似乎神情莫測,不由地更緊張了。
言念自然也注意到了,微微一笑,“我家枝枝自然畫得極好,不過我想給你畫一幅好不好?”
白紙鋪案,公子言念提筆凝思,僅寥寥數筆,便簡單地勾勒出了一個倚著欄桿的女人,微黯的秋色下,她身著銀紅色的裙,腰系螺青色的裙帶,層層的裙裳垂落在地,眉彎嘴撓,臉色用胭脂粉襯,再籠上了一層薄粉,意態(tài)悠閑慵懶。
一氣呵成,落筆成畫。小姑娘看著畫上的自己,臉又紅了,微微道:“我哪有你畫的這么好看?!?p> “不,你比畫上女子更美?!?p> 這下子小姑娘的臉徹底是紅透了,埋在言念的懷里,久久不肯抬頭。
良久,言念開口道:“外面的梧桐樹可還喜歡?”
小姑娘依舊在懷里,幾不可查地點點腦袋,似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問道:“為什么是梧桐?”
“因為,梧桐引鳳來,你便是我心中的彩鳳?!钡统炼鴲偠穆曇粼俅苇h(huán)繞在小姑娘耳畔,這次卻未等小姑娘再次紅臉,木兮便跑去了內室,一陣翻箱倒柜,然后掏出了一個護花鈴。便拉過言念的手,一同出去。
仿照著唐人的習俗,在庭院中的花樹上,扭紅絲為繩,綴上金鈴,做了個護花鈴,每天當鳥雀飛臨的時候,就掣動護花鈴,將鳥雀驚飛。
“好啦,大功告成。”小姑娘拍拍手,眉眼彎彎,“等日后長成了,到了夏日,我們便能坐在此樹下歇息乘涼,”小姑娘低頭凝思,繼續(xù)道,“那叫什么,對了,是偷得浮生半日閑,也不過如是。”
重新回到屋內,點了燈,小姑娘看著言念,期期艾艾道:“其實吧,天下花草樹木,皆是我愛,我們的樹一定會長得很好的,不過我原本以為你會種的是枇杷樹?!?p> “北地偏寒,并不適合枇杷,不過等到我了我母親所在的半月城,我倒是可以給你種上一棵?!?p> “好呀,我等著?!?p> 小姑娘巧笑倩兮,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