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支教
知道這個報價的,除了她自己、徐昶、方恒,只有三家馬甲公司的蕭建國,江勝和鄭邵文。能夠把自己底價泄密給三合軟件的,只有他們?nèi)齻€人,這個人到底會是誰,蘇樂在心里面一遍又一遍的問自己。
離開采購中心,徐昶想安慰蘇樂幾句,可又不知道怎么開口,只能默默的開車帶她回酒店。蘇樂到酒店,辦理了退房手續(xù)之后,說了唱標(biāo)之后的第一句話:
“徐總,一周后才會公布中標(biāo)結(jié)果,我想這段時間請個年假?!?p> “行,你當(dāng)算去哪里?”
沉默。
回公寓后,蘇樂收拾了幾件衣服,跟杜玟玟簡單的交待了一下就背著背包出發(fā)了。其實蘇樂也沒有想好去哪里,她打算去火車站,看看可以買到去哪里的車票,就隨便去一個城市,去換一種心情。
到了火車站之后,蘇杭給她打來電話:
“姐,我在大別山支教了,我來這兒已經(jīng)有幾個月,但一直不敢告訴爸媽,怕他們不支持我的選擇?!?p> “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不跟他們說,你瞞得住嗎?”
“我怕他們不理解,我為什么會這么做,但這里真的需要我?!?p> “這樣吧,我正好這幾天休息,我來看看你。”
“你來看我?”
電話那頭的聲音充滿了驚喜和興奮。
“是啊,如果我覺得你的選擇是正確的,我會幫你把這件事情和爸媽講清楚,并且讓他們支持你?!?p> 火車的一路飛馳,車上的蘇樂滿懷心事,她不停的思索,或者說是后悔,把自己的報價給那三個人,相當(dāng)于是把自己的底牌亮給了陌生人看。他們不可能百分之百的幫你守住這個報價,只要有足夠的利益,他們可以這個機密賣給她的競爭對手。
是自己百密一疏嗎,還是自己太過自信了?這些問題不停的在她的腦海里翻騰,無法停息。
蘇杭到站臺上來接她,一個高高瘦瘦,還帶著滿臉稚氣的大小伙子,修長的體形,顯得喉結(jié)特別突出,見到蘇樂從車廂里出來,幾大步跑了過去,一個大大的擁抱。
“姐,你可算到了?!?p> “松開,怎么還跟個孩子樣的,哪有點支教老師的樣子?!?p> 蘇杭松開了,把蘇樂的背包搶過來,自己背在身上說:
“姐,到我們學(xué)校,還要坐一會兒汽車,不過你放心,路非常好走。雖然是在山里面,但現(xiàn)在都鋪了水泥路,坐汽車一點也不顛。山里面的空氣可好了,你大口呼吸,都能品出香甜來。”
“吹牛,哪有香甜的空氣?!?p> “我沒吹牛,不光是有香甜的空氣,還有甘甜的泉水,我們學(xué)校有自來水,但我更喜歡自己去打山上的泉水喝。我去山上打泉水的時候,有的時候還可以撿到野菜,拿回來自己炒一下,味道非常的好?!?p> “你學(xué)會了做飯?”
“當(dāng)然,我們學(xué)校其實是有食堂的,我大部分時間都吃食堂,但有的時候自己會開個小灶,除了自己吃,還可以給幾個特殊情況的孩子補充下營養(yǎng)?!?p> “什么特殊情況?”
“其實也沒什么,山里的孩子大多是留守兒童,跟爺爺奶奶一起生活,可有的老人身體狀況不好,行動不方便,這種家庭的孩子,除了自己要上學(xué)讀書,還要幫著照顧老人。山里的孩子懂事早,我開小灶的時候,他們都能幫著干活?!?p> 蘇杭喋喋不休的講著不停,他恨不得把在這里的每一天,都講給蘇樂聽,蘇樂坐在車上,一邊欣賞著車窗外的風(fēng)景,一邊聽著弟弟的故事,那些煩雜的事情在腦子里似乎平靜了下來。
“我們班有個孩子叫王小虎,這孩子可厲害了。這段時間地的莊稼快成熟了,野豬就從山里頭出來,專門糟蹋糧食。王小虎爺爺種的糧食,一晚上就被野豬破壞了一大半,把他爺爺給氣得,弄了一把護林的獵槍,夜里守在田梗上。可那天夜里,爺爺也被野豬打敗了,要不是那桿獵槍,可能連命都保不住。王小虎知道這件事情,就用學(xué)校的電腦上網(wǎng),學(xué)會了用陷阱對付野獵的辦法。他帶著班里的幾個同學(xué),還爭取到了村里大人的支持,在野豬出沒的地方弄了一個陷阱,那天晚上把禍害莊稼的野獵一家大小全活捉了,足足有七頭?,F(xiàn)在他們村里一說起王小虎這孩子,沒人不說他厲害的?!?p> “山的孩子,也會上網(wǎng)?”
“姐,你這是有偏見,山里頭現(xiàn)在有網(wǎng)絡(luò),那些孩子不比城里的孩子差,他們?nèi)狈Φ氖顷P(guān)愛,缺乏的是優(yōu)質(zhì)的教育資源,這也就是我選擇留到這里支教的原因?!?p> “你也算是優(yōu)質(zhì)的教育資源?”
“姐,你這是人身攻擊!”
“我開玩笑的?!?p> “那我還跟你講個故事,我們班的一個女生,叫陳文秀,他的爺爺是中醫(yī),據(jù)說以前是個行走鄉(xiāng)里的郎中,非常的厲害。我本是不相信這些‘土郎中’的,可有次我上課的時候突然生病了,肚子痛得厲害,豆大的汗從腦門上往外滲,感覺像有個爪子伸到肚子里面,把我的腸子打了個死節(jié)。學(xué)生們把我扶回宿舍,這個陳文秀不知道從哪里弄了一把艾草,她把艾草點燃了,用艾草的煙熏我的肚臍,居然沒幾分鐘就好了,醫(yī)生趕到學(xué)校的時候,我都已經(jīng)重新回到講臺上課去了,你說這是不是很神奇?”
“有些土法子確實是非常有用的,是老一輩人的智慧?!?p> “可惜我不是學(xué)醫(yī)的,不然我要把這些偏方都收集起來,整理成冊,說不定哪天就能發(fā)揚光大,造福全人類?!?p> “我以為你只有家國之情,沒想到還心懷天下?!?p> “姐,你不能總是拿我開玩笑。”
倆人一路說笑,來到了蘇杭支教的新屋鎮(zhèn)希望小學(xué),沒有蘇樂想象中的破瓦矮房,破舊的操場。這里的教室是一棟三層高的教學(xué)樓,窗明幾凈,操場的面積沒有那么大,但鋪上水泥和塑膠跑道,收拾得干干凈凈,一絲不茍,嶄新的籃球架下,幾個穿著運動鞋的孩子在追著籃球跑,教室里書聲朗朗,充滿了朝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