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躲換概念,這是兩碼事。你們能建設(shè)國家級平臺,的確能說明你們有實力,但有實力的公司并不只是你們一家……”
蘇樂搶著說:“還有哪家?”
顧振宇覺得這種談話很不舒服,自己的主動權(quán)好像一點一點的被對方拿走了,而自己在慢慢陷入被動局,他想奪回主動:
“比方說富業(yè)集團,他們的系統(tǒng)我們試用了很久,做得非常不錯,和我們的需求貼得十分緊密?!?p> 蘇樂說:“顧總你了解富業(yè)集團的背景和歷史嗎?”
顧振宇有點心虛,但依舊堅定的說:“了解!”
蘇樂的語氣更加堅定:“不,你不了解!”
顧振宇的表情有些憤怒:“你憑什么認為我不了解?”
蘇樂說:“如果你了解他們的背景和歷史,就不會試用他們系統(tǒng)。顧總一直心懷家國天下,堂堂正正,怎么會與狼共舞,您一定是被蒙弊了?!?p> “與狼共舞”這個詞語,讓顧振宇心里“格登”了一下,他鎮(zhèn)定的說:
“蘇總,這話說得有點過了,什么叫與狼共舞?”
“富業(yè)集團的董事長鄭澤凱,您肯定見過??赡欢ú恢浪母赣H是鄭從明,鄭從明的次方集團是富業(yè)集團的前身,鄭從明被集團公司總經(jīng)理董老實名舉報,董老如今還在牢里,鄭從明一直逃亡沒有歸案,這些顧總您應該知道一些,但您不知道的是鄭澤凱和鄭從明的關(guān)系?!?p> 顧振宇感覺自己背上冒出了一層冷汗,鄭從明和董翔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他當然知道,但確實是第一次知道鄭澤凱就是鄭從明的兒子。他一瞬間想到了很多,想到了鄭澤凱的那些條件,想到了紙醉金迷的飯局,想到了董翔的結(jié)局,想到了自己的海外求學的兒子和年邁的雙親,是時候懸崖勒馬了,他平靜的說:
“蘇總,這個我確實第一次聽說?!?p> 蘇樂接著說:“我們知道這層關(guān)系,其它企業(yè)也會知道,而且富業(yè)集團的平臺一開始就在咱們這里試用,如果萬一他們僥幸中標了,大家把這層關(guān)系拿出來質(zhì)疑采購流程的公平性,難免有人會出來翻舊賬。所以我們應該和HEN省公司一樣,讓大家都來測試評分,保證公平、公正,用實力說話?!?p> 顧振宇說:“HEN省要進行測試評分嗎?”
顧振宇提出這個問題,實際上就是給自己下臺階,蘇樂心領(lǐng)神會,馬上把自己的梯子搬上來了。
蘇樂說:“是的,測試方案是我們提供的,方案會在省采購中心公示十五天,接受所有人的質(zhì)疑。最后測試由專業(yè)的第三方測試公司,進行無差別盲測?!?p> 顧振宇問:“什么叫無差別盲測?”
蘇樂說:“參加測試的公司,全部去掉公司名稱和標記,只保留沒有意義的編號,讓測試團隊不知道自己測試的,是哪家公司的產(chǎn)品?!?p> 顧振宇說:“這個辦法好,搞不了鬼?!?p> 徐昶松了一口氣,長沙搞定。
鄭澤凱此時還在想各種辦法尋找夏顏青,他做夢也沒想到兩天時間,蘇樂就把他建立的利益網(wǎng)全部封鎖了。
離開長沙的車上,徐昶說:
“蘇樂,雖然我們成功的說服了顧振宇,但你這種方式是我不能接受的,公平的競爭,不能踩著對手成就自己?!?p> 蘇樂說:“那天晚上我就跟你說了,一將功成萬骨枯,如果我們想要勝利,就不要講公平競爭,我沒有什么騎士精神講究公平?jīng)Q斗,只相信勝者為王,只相信不惜一切手段,把項目拿回來?!?p> 徐昶說:“你所謂的不惜一切手段,包括人格、尊嚴、道德底線嗎?”
蘇樂說:“在商言商,才是我們的底線。”
徐昶沉默了。
夏顏青察覺到了徐昶的不悅,為了討好徐昶,她說:
“在商言商,我們做事情也得有底限,不是嗎?人格和尊嚴,是我們必須要守住的?!?p> 蘇樂說:“你不配談這個問題?!?p> 一句話氣得夏顏青柳眉倒樹,拿出干架的架勢,徐昶吼了一聲:
“夠了,有這閑心,想想湖北的策略?!?p> 蘇樂說:“夏總,守住你的底限,說說你的策略?!?p> 夏顏青說:“這個項目我參與的少,沒有策略?!?p> 蘇樂笑了笑說:“徐總,我還是有底限的。我們沒有出發(fā)之前,我已經(jīng)想到了最簡單、最有效的策略,我本打算通過網(wǎng)絡(luò)水軍發(fā)表起底鄭澤凱和富業(yè)集團的文章,把鄭從明這一群人的故事都公示于天下,我相信沒有哪個省份敢跟他們合作了。我之所以沒有這么做,是不想徹底毀了鄭澤凱,可能以后他都沒有翻身的機會。我想我們只是競爭對手,不是仇人,沒必要為了一個項目把他全毀了,所以沒有這么做?!?p> 徐昶說:“如果是這種策略,我也不會同意你去實施的。”
蘇樂說:“只要他不跟我競爭,我沒有必要去為難他,但在我的項目上,我還是會不惜一切手段打敗他。”
徐昶沒打算就這個問題討論下去:“湖北怎么辦?”
蘇樂說:“我們直接回去,不用去武漢了,我想何總會主動聯(lián)系我們要測試方案的,河南、湖南兩個省開始公示測試方案的時候,她一定會跟我聯(lián)系的?!?p> 夏顏青說:“這么自信,要是萬一沒聯(lián)系你呢?”
“沒有萬一!”
夏顏青輕蔑的說:“切,八字還沒有一撇,牛都吹到天上去了?!?p> 蘇樂說:“那夏總有沒有興趣,我們打個賭,這三個省的項目都會是天成科技的,如果有一個省不是我們的,那就算我輸了?!?p> 夏顏青說:“你要賭什么?”
蘇樂說:“不賭別的,誰輸了誰就去剃個光頭,剃了光頭,不準帶假發(fā)帶帽子,怎么樣?”
徐昶說:“好,這個賭注定得好,我很想看看你們光頭的樣子,哈哈?!?p> 夏顏青說:“成交!蘇總能為公司拿下三個省的項目,慶功宴上,我一定剃個光頭給徐總、蘇總助興?!?p> 從長沙返回公司的路上,夏顏青再沒有暈車,徐昶在蘇樂的一再請求下,也唱起了他自以為好聽,實際上難聽得要命的R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