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這周日的晚上,老三這么早就回來了?怎么,沒出去約會嗎?”
老二池仁彬的聲音在江珩曜的背后響起,這是剛從外面回來,就又要開始陰陽怪氣了。
自從最近韋士萍對江珩曜有一些明顯的積極示好后,池仁彬跟江珩曜說話,就時不時含酸帶澀,含沙射影的。
江珩曜因為自身情緒不佳,只當池仁彬被一些東西迷了心竅,短路癡線,也就一直沒認真理會他。池仁彬?qū)f士萍有想法,宿舍里的兄弟也都看得出來,沒人點破罷了。
但無論是忍讓,還是不予理會,也都是有一定限度的。再一再二不再三,不想搞事情,又不是怕事情,而是看在都是一個宿舍兄弟情義的份上。既然有人執(zhí)意找麻煩,那大家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好了。
“約會?跟誰?”江珩曜冷冷地回問。
“跟誰?”池仁彬一愣,他沒想到江珩曜居然會反問。
“你那么受歡迎,想跟誰還不行???有交往多年的正牌女朋友,還有那么多備胎在排隊等候。你可以隨便選啊,她們應該都挺樂意的?!?p> “今晚不還一起活動了嗎?”池仁彬話里話外意有所指。
“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時候行情那么好了?我眼里唯一看得見的姑娘,就你是口中我的正牌女朋友,最近都不怎么搭理我呢。我可是發(fā)愁得很,茶都不思飯都不想的,你覺得我會有什么其他心思想這個那個?還有,今晚我是和籃球社團的所有人一起活動的?!?p> 江珩曜神情冷淡,說的話也不想客氣了。
“老二,你是怎么確定我很受歡迎,還有很多備胎的?哪些是備胎,誰是我的備胎?不如,你帶我一起去問問人家,看她們是不是真的在排隊等候?”
那怎么可能說出口呢?韋士萍的追求,明眼人可都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
更何況,那個外語學院英語專業(yè)的小學妹鄔米米,人家可是校長的女兒呢。敢說她是備胎,瘋了吧。
池仁彬就算是按捺不住對江珩曜說了些酸話,他也是不敢明著說出那兩位備胎姓甚名誰的。除非,他是真的不想好了。
更何況,他自己對韋士萍還暗暗懷著別的的心思呢,只是韋士萍的眼里一直沒他罷了。
池仁彬自己心里也清楚,偶爾韋士萍和他接觸,也不過是為了曲線求國,側面打探和接近江珩曜而已。他惱怒主要是因為自己明里暗里對韋士萍各種示好,韋士萍沒有拒絕,卻也一直沒給他更近一步的機會。他這才心中發(fā)急,遷怒江珩曜。
其實,池仁彬心里也知道,江珩曜對韋士萍根本就沒有任何想法的。這都兩年多了,要有什么早有了。
韋士萍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對江珩曜的態(tài)度比以往更加積極直接,有些行為也表現(xiàn)得比較明顯。江珩曜完全不在意,但池仁彬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頭。韋士萍那邊,他無可奈何。于是回到宿舍看到江珩曜的時候,他就控制不住會有些口中泛酸。
池仁彬是真的有些急了。本科階段已到大三,賽程過半,他在韋士萍那面的付出,還是沒有取得什么突破。他有時候覺得,老天爺真是很不公平。
明明自己和江珩曜都出身縣城,從相貌和身高來說,自己自問也不比他差什么,就算在五官上比他略微遜色幾分,可自己身高比他還要高上一截呢。再說,蘿卜青菜各有所愛,憑什么一個兩個白富美眼睛都只盯著他呢?
沒道理旱的旱死,澇的澇死。他這邊求之不得的,人家那邊根本就沒看在眼里。
池仁彬知道自己喜歡韋士萍,追求韋士萍,動機不夠純粹。
一方面是因為,他覺得雖然韋士萍個頭矮點人圓潤了一點,但本身也挺有幾分姿色和味道的,和她在一起也不算勉強和吃虧。另一方面,如果自己能和韋士萍走到一塊的話,有她父親韋主任的扶持,將來的工作和生活就算是穩(wěn)妥了,前程那也肯定是可以超過宿舍里其他幾個兄弟的。
動機不純粹怎么了?動機不純粹也只在自己的腦袋里,外人誰也看不到。就算有幾分猜測,也不過是在背后嚼嚼舌根罷了。這個世上,有幾個想成功的人,是真的能干凈純粹的?像江珩曜那樣嗎?死心塌地地認準一個和自己一樣從小地方來的姑娘就是好的?有情就能飲水飽了?幼稚,可笑。
自己現(xiàn)實點有什么錯呢?到底自己是哪里不如江珩曜,怎么就入不了韋大小姐的眼?
如果韋士萍沒來招惹自己也就算了,可誰讓是她先打著討論學習的名義接近了自己呢?
是她先接近的自己,是她先不純粹,她靠近自己難道不也是另有目的?憑什么自己就要當她的過墻梯?自己就那么像是隨時可以被拆掉的過河的橋?這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你也不用揣著明白裝糊涂,你說你眼里只有一個,希望你說到做到?!?p> “我自然能做到,我永遠都只會認我家那位一個,除了她沒別人!你盡管放寬心好了,你在意的,沒人跟你搶,至少我江珩曜絕對不會。所以,你如果心里不舒服,也別找錯人了?!?p> “老二老三,你們每個人都少說兩句。這么長時間的兄弟了,因為一些有的沒的,無謂地爭執(zhí)和嗆聲,何必呢?!?p> 老大曹凱翔本來一直在上面床上看書,因為女朋友劈腿同專業(yè)的同學,他最近心情很糟糕。原本他也不想管這些事的,在他看來,這也根本算不上什么事兒。
老三本來就對她女朋友顧陳年以外的其他人無意,這誰都知道。說到底是老二自己心里失衡,著急上火想多了,先說了一些酸不溜秋的。而且,從開學后到現(xiàn)在,老二這樣,也有一陣兒。老三再好性,也是會煩的。
曹凱翔也覺得有點奇怪,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從大三開學后,似乎很多東西,都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每個人,也都多多少少有些不順當。
但怎么說自己也是宿舍老大,是室長,幾個人也一起和平共處兩年多了,平時關系還算挺不錯的。何必為了根本不存在的競爭,而傷了和氣,壞了兄弟之情呢,真是不值得。他聽了一會兒下面兩個人的你來我往,到底還是開了口勸和。
“好,我聽老大的。老三,既然現(xiàn)在也算挑明了,咱們也就不藏著掖著的了,今天晚上咱們也算是說定了,希望都能說到做到?!背厝时蛞贿呎f,一邊盯著江珩曜。
“好,說定了。你盡可以施展你自己的本事,我這邊你完全不用有一絲顧慮,純屬多余,別浪費精力。我也祝你早日心想事成。”
江珩曜果斷干脆地回答,不帶一絲磕巴和猶豫的。
兩個人算是達成了一致。
“另外,老四,今天,索性一下子都解決。有些事,我也跟你打個招呼在先吧?!?p> 江珩曜轉(zhuǎn)頭看向正在泡腳的陳理。
“啊,還有我的事啊?!标惱碓尞?,看向江珩曜,但視線有點躲閃,不太自然。他其實有點心虛,因為陳理大概猜到了江珩曜要說的是什么。
如果說韋士萍的追求,一直是未挑明,各種制造機會,各種明示暗示,各種旁敲側擊,各種話里有話。那么,鄔米米對江珩曜的糾纏,可以說算是擺在明面上了。
鄔米米在入學后對江珩曜一見鐘情,然后就開始了她的緊追不舍,那是各種圍追堵截,各種直接告白。后來,她因為無意中幫了老四陳理一個小忙,又知道老四和江珩曜在一個宿舍,就連老四也充分使用了起來。
老四因為要‘感謝’要‘報恩’,很是‘甘之若飴’地,‘出賣’過幾次江珩曜的行程給鄔小學妹。不過,就算沒有‘恩人’的由頭,以陳理的骨頭,他也根本扛不住一個俏生生嬌滴滴的小姑娘對他撒嬌求助。
每次鄔米米溫溫柔柔地喊著陳理哥哥幫個忙撒,陳理的骨頭都酥麻得不行不行的。雖然,鄔米米也不是只喊他一個人哥哥。
陳理知道,三哥江珩曜早晚會發(fā)現(xiàn),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么早。他有點心虛,不敢直視。
“如果你再有一次不僅沒幫我攔著,還幫我惹事的話,以后咱們兄弟就沒得做了?!?p> “三哥,對不起啊,我錯了,我以后再不會出賣你了?!标惱碲s緊乖乖承認錯誤,保證絕不再犯了。
“真的?真的能扛得住糖衣炮彈?”江珩曜有點懷疑地看著他,并不是太相信。
“真的,我真的可以,我以后躲著她。反正,她幫了我一次,我也回報過她~嗯~幾次,我和她也算是扯平了?!?p> 陳理就差舉手對著燈發(fā)誓了。
“三哥,本來,我以為你和三嫂感情那么好,即使她騷擾你,但你嚴詞拒絕過她,她也就會知難而退了。我也沒想到那個小姑娘熱情高漲,那么執(zhí)著,跟塊狗屁膏藥似的,一直粘著?!?p> 陳理是想著三哥三嫂的感情深厚,那個鄔米米鐵定沒戲,就算她騷擾了三哥,但三哥肯定不會搭理她的。要不了三兩回,小姑娘就肯定會回頭了。誰知道,她居然還一直沒完沒了的。
大概,很多春風得意的女孩子們,被父母如珠如寶地呵護長大,順風順水的時間長了,但凡看中什么,就覺得一定要得到,否則心有不甘誓不罷休吧。
也真是的,怎么一個個只盯著名草有主的人呢。旁邊那么多單身小青年,咋就不能多看上幾眼呢,也真是奇了怪了。
不過,最神奇的地方是,韋士萍和鄔米米居然還是認識的,并且兩個人似乎看起來還算很熟。也不知道她們是怎么和諧相處的,到底知不知道對方對江珩曜有想法呢?就算是鄔米米不知道韋士萍,但韋士萍肯定是知道鄔米米心意的吧?她又是怎么沉得住的氣的呢?
想不通,真是想不通。
也真是奇了怪了。
“行,那我信你!”
江珩曜也沒多說,上床睡了。
干戈能化玉帛,就哪兒說哪兒了吧。每個人還都有各自的一堆煩心事待想辦法解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