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吃飯去吧,走不走???杵在這兒能飽啊,不是早就喊餓了嗎?”
顧陳年先妥協(xié)了,站起身,撇撇嘴,有些氣惱,更多的無奈。既然自己說再多也改變不了江珩曜的想法和堅持,她也就只能選擇終止本次的溝通。
多說無益,先告一段落吧。
太陽已至當(dāng)午,他大老遠(yuǎn)來的,總是要讓他好好吃飯的。
“是餓了呀,不是后來你又氣我了嘛,我都快被你氣飽了?!?p> 江同學(xué),一邊趕快順著梯子下來,一邊抱怨不讓自己順心順意的女孩。
“噢,那算了,你別吃了,我還省了呢?!?p> 小樣,治不了你。
“我偏吃,我還要吃頓好的呢!哎,年年,我說,你飯卡充錢了沒?”
“充了充了,沒充把你留在那里刷盤子好了?!?p> “那你可虧大了,食堂阿姨肯定開心,我這么帥……”
“你可要點臉吧?!?p> “我說的是事實嘛。哎,年年,你們學(xué)校,有兩個食堂,一個就是正常快餐那種,一個是小食堂,可以點菜的,我剛來的那會已經(jīng)兜了一圈了,咱們?nèi)ァ?p> 江珩曜很快又回到了平時嘻嘻哈哈的模樣,典型的給點陽光就燦爛。
不得不說,這心態(tài)是真的好,無敵了。
甚至,他滿面春風(fēng),一副志得意滿。
這個人,是沒辦法跟他認(rèn)真的,認(rèn)真你就輸了,顧陳年心中嘆息。
過去的幾年里,她本來就知道,而現(xiàn)在,她就多了更多的體驗了。也許,以后,只會更多吧。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不能做的。大學(xué)報到的第一天,顧陳年的心里都已經(jīng)哀嘆很多遍了,未來的日子里,還不知道會怎樣豐富波瀾呢。
兩個人并肩往食堂方向走去,江珩曜第一時間,又伸手去牽住顧陳年。
“我說,你一直這么握著手,不嫌熱啊。而且,到處都是人,別牽著啦,別人看見多不好啊。”
顧陳年著實有點不適應(yīng),很是不自然和難為情。
“一點都不熱啊,有什么不好的,我覺得挺好的呀,非常好,特別的好!”
某人笑得歡,得意的很,還四下里尋找同類呢。
“年年,你看,那些,呶,那兒,那兒,那些都是,好多都是成雙成對的,他們都牽著手呢,和我們一樣!”
江珩曜舉了舉兩個人牽在一起的手,又笑眼彎彎地晃了晃。
“我下午就要回學(xué)校了,就算從現(xiàn)在開始一直牽著你,又能牽多會兒啊?!?p> 說到這兒,江珩曜居然還有點不滿。想到了兩個人待不了多久又要分開,他心里說不出的惆悵。
顧陳年悄悄地翻了個白眼,真是沒眼瞧,太討厭了,什么都不管不顧的,真是好不習(xí)慣啊。這樣,真的有些膩歪啊,大庭廣眾的。
好奇怪。
而且,這個人,怎么就突然變成這樣了呢。難道就因為,上了大學(xué),所以就自由了?就解放了?以前的江珩曜,怎么說都還算挺規(guī)矩的呀,手腳也很老實,小動作偶爾有一點點,也不多。才不過就倆月而已,怎么會突然就這樣放肆起來了呢?
“哼,還算你有良心,手鏈還知道隨身帶著。”
江珩曜說的話,顧陳年沒辦法反駁。她本來也的確是有以做紀(jì)念,偶爾看到也聊以安慰,甚至,也頗有些許睹物思人想法的。
“你那面都安頓好了?誰送你過來的?已經(jīng)回去了嗎?”
“我爸媽都來送我了,我們昨天就到江市了,今天一大早我們就到學(xué)校辦手續(xù)什么的,早安頓好了。我讓他倆先回去了,一個是路有點遠(yuǎn),開車要五六個小時,早點回到家,更安全。更重要的是,我跟他們說,我要過來找你算賬?!?p> “有什么帳好算的?!鳖欔惸赅止玖艘痪?,然后她似乎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再想想江珩曜的話,她驚了,這才反應(yīng)過來。
顧陳年詫異地問江珩曜:“你還跟你爸媽說了?他們知道你要來找我?”
“知道啊,高中的時候,他們就知道你的存在啊。不過,他們一直不知道具體是誰,叫什么名字,我沒告訴他們。他們對你一直還挺好奇的,還猜過你長什么樣,長頭發(fā)短頭發(fā),多高,哈。哎,對了,年年,后面什么時候空的話,到我家玩吧,見見我爸媽。”
“你這人,你這人,你怎么什么都跟父母說???”
顧陳年想扶額,真是太尷尬,太無語了,兩個人之前可什么都不是呢。
“為什么不能說?”
江珩曜不解,反問道。
“事無不可對人言,更何況是自己的爸媽呢,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而且,我都多大了?我有喜歡的女孩,不是很正常嗎?如果沒有,他們才要擔(dān)心咧。再說了,我有這么漂亮這么可愛的女朋友,我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呢?!?p> 江珩曜壞壞的笑,說到最后,還很得意。
聽起來好像也沒什么不對,但顧陳年總覺得哪里怪怪的。還有,什么就女朋友,今天,才算,才算說破一些東西。兩個人原本,只是很好的,很好的,對,只是很好的朋友好吧。
她不知道有多少人家里,是和江珩曜一樣的,父母和孩子之間什么都能說。但是,至少,在她自己的家里,完全不是這樣的。
顧家一家人,在外人看來挺團(tuán)結(jié)的,感情深厚,心很齊。當(dāng)然,家庭成員內(nèi)部,從顧父顧母,到顧陳年姐弟四個人也都是這么認(rèn)為的。
但縱然如此,顧陳年也知道,其實,還是有些東西不可說的。不,也許,不是有一些,是很大,很多。
在平靜無波的水潭中,在深處或者底部,其實是有不少隱藏起來的激流和漩渦的,不能被激發(fā),不能被挑破。
顧家兩夫妻踏實肯干,也都能吃苦,很勤勞,一天到晚地埋頭干活賺錢。
顧家的孩子們也都懂事、努力,平日里幫父母干很多活,學(xué)習(xí)也都自己搞得很好,也不像別人家的孩子那樣頑皮滔天,整天闖很多禍讓父母親不停地跟著操心。
一家人是一個整體,如一個桶的六塊板,缺一不可。彼此抱團(tuán)取暖,互相支撐,同甘共苦。
但似乎其實,好像也還是有些斷層,有些隔閡的。特別是,在孩子們自己的心里。
似乎總有某種無形的東西阻隔在那兒,只是不能提,也不能說。因為說了沒用,因為提了也沒有意義。
以至于,在表面的相親相愛下,每個孩子的心里,多多少少都有自己埋藏很深的一片天地。那里,不能也沒辦法敞開對父母開放,或者兄弟姐妹之間對彼此傾訴。
也許,它們中的一些,可能也曾經(jīng)若有若無見過光,但很快又被陰影遮擋起來了。
就像顧陳年,她就有一些難堪,甚至秘密,沒有辦法說出口。不能告訴任何人。而任何人中,也包括,她的父母。
顧陳年不知道,如果她將真心話和真實感受,如實都表達(dá)出來,全部告訴父母的話,又能怎么樣呢?
也許,只能是讓所有的人都尷尬和難堪,而不會對現(xiàn)狀有任何改變。
曾經(jīng),她做過嘗試和努力,得到的是否定,是駁斥,是責(zé)備。后來,她就很少講述一些自己的真實感受和想法了。
再后來,她就開始少說話,甚至不說話了。偶爾參與些什么話題,更多的也只是順著父母親的話,說一些沒那么逆耳的,父母親愿意聽的,想聽到的,能接受的。
可是,再大一些后,顧陳年也不愿意,一直勉強(qiáng)自己,總是說著違心的話去附和。于是,更多的時間,她選擇了閉上了嘴巴,微笑,但保持沉默。
因為,有很多東西,父母親的希望和想法,都與顧陳年自己的思考和判斷,有很大的偏差和不同。甚至,在很多事情上,父母親所希望的方向,和顧陳年自己所認(rèn)為應(yīng)該的方向,想要去的方向,是完全相反、背道而馳的。
就算是再想孝順父母,再不能忤逆,再希望父母開心,顧陳年也不愿意一直只做一個毫無思想的木偶,那樣的話,自己和母親口中愚孝的父親,又有什么不同呢?
顧陳年曾經(jīng)很茫然地思考過這個問題,但一直還沒有清晰的答案和結(jié)論給到自己。
一方面,她覺得父母悲苦,理當(dāng)孝順,讓他們更多欣慰和開心,所以,犧牲自己的一些思想和自我,情有可原;另一方面,她又覺得被操縱、控制,無條件盲目順從的人生,可能是很悲哀的。
情感與理性撕扯,她矛盾,糾結(jié)。
難道,一定要,一代又一代,重復(fù)著相似的順從乃至盲從?一個人又一個人,都一樣重復(fù)著相同的模式?然后,殊途同歸?
不是說,每個人都是一個不同的、獨立的生命個體嗎?
但看著父母親可能因為不理解不認(rèn)同而生氣、傷心,失望,作為子女,作為父母親的孩子,作為受過他們諄諄不倦的教育,又陪著父母一起經(jīng)歷了很多艱難困苦,有眼睛有感受的孩子,似乎又承受不起那份思想上的愧疚和心理壓力。
唉,可妥協(xié)的,就妥協(xié)了吧??赏督档?,就投降了吧??缮釛壍模蜕釛壛税?。沒有意義的事情,沒有作用的溝通,沒有結(jié)果的喜好和想法,就算了吧。
最好,提都不要提,連頭都不要開。
所以,怎么可能事無不可對人言呢?至少,在顧家,是不可能的,是沒辦法的,沒有哪一個孩子能做到。
自己不能,阿月不能,也許,阿彥和阿沫也不能。
顧陳年心中苦笑,保持了沉默,然后,把話題轉(zhuǎn)到一個之前她沒注意到的問題上:“阿曜,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這里的?”
“嘿,你終于想到了?你還好意思說呢?我在家收到錄取通知書后,正準(zhǔn)備去找你,然后打電話問劉甲路怎么走,結(jié)果他跟我說,你的學(xué)校好像不是我原來跟他說的那樣。他說他在電視上無意中看到那些點歌的時候,好像看到過你和你學(xué)校的名字了。不過,不是我之前告訴他的?!?p> 居然會這樣,顧陳年很意外,這世上的事情就那么巧的嗎?真是能成書或者戲劇了。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當(dāng)然是不相信了,我就趕快跑到學(xué)校大門口,去看張貼出來的喜報。仔細(xì)看了一遍,嘿,還真是,真像劉甲說的!虧我還一直心心念念呢,之前還跟他炫耀。顧陳年,我說你可真有本事!那一刻,如果你在我身邊的話,我都恨不得狠狠咬你兩口也不解氣!”
“好好說話?!?p> 顧陳年也了一眼身邊齜牙咧嘴的人。
“后來,我去你家找你了,只看到你家的大門鎖得緊緊的。我就問你家鄰居了,說是你們?nèi)液孟穸既ビ〕橇?。顧陳年,你知不知道,我?dāng)時,站在你家大門口,我這心里可真是太難受了!特別難受,哇涼哇涼的,我都很想哭!”
說著說著,想到之前那茬,某人又委屈上了。
“好了好了,對不起,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對不起了。”
顧陳年除了誠懇認(rèn)錯、道歉、哄人,她還能怎么辦呢?想想那個情境,也確實難為他了,實在是有些抱歉。
“那你這樣突然跑過這邊來,如果我家里有人送我來學(xué)校報到,比如我爸,你們剛好撞上了怎么辦呢?”
顧陳年突然意識到,在這樣毫無計劃和準(zhǔn)備的情況下,很可能還會出現(xiàn)這樣一種可能。她只是想象一下,都覺得很可怕。
“撞上了又怎么了,撞上了就好好打招呼唄。撞上了更說明我們有緣分啊,而且,我又不是見不得人。反正,早早晚晚,總歸也還是要見的嘛,晚見不如早見。年年,難道你覺得我讓你拿不出手嗎?難道叔叔見了我還能不待見我?”
江珩曜完全無所謂,甚至他越說,還越發(fā)興致勃勃期待起來。
這是拿不拿的出手的事嗎?也就江珩曜會這么想吧,不過,也的確是他能說出來的話,干出來的事,顧陳年也見怪不怪了。
“那還真有可能不待見?!鳖欔惸晗肓艘幌?,說出了她的判斷,“估計我爸若看見了你,知道了有你這么號人物,又要開始操心,然后反復(fù)提醒我了?!?p> “為什么?提醒你什么?”江珩曜很好奇。
“提醒我,做任何事都要慎重,一定要三思而后行,萬不能只看眼前一時熱,務(wù)必要考慮長遠(yuǎn)會怎樣啊。提醒我,最好能了解一下你的家庭情況,總是要門當(dāng)戶對才好,最好呢兩邊父母肩膀要一字齊,不要差異太大,誰也不高攀誰,這樣才可能長久。反正,大概,諸如此類的吧??偠灾?,言而總之,就是要我頭腦一定要保持清醒,做事情要保持理智,要時刻記得當(dāng)前最重要的是什么,自己的家庭什么情況,多想想將來會怎樣,把最壞的結(jié)果想在先啊?!?p> 顧陳年想了想父親平時的餐桌教育,挑揀了一些,簡單說了幾句。
“哦,沒想到叔叔活得那么清醒和理智的嗎?你在家平時難道總是要聆聽這些教育?”
江珩曜著實有點意外,一個父親會對女兒說那些話。
“嗯,我們家的餐桌教育,這么多年,大抵如此吧。不過,人么,當(dāng)然都是說別人的時候,要理智清醒得多,但回到自己身上的時候,就不一定了。我爸,其實也干了很多沖動和糊涂的事,這么多年也沒少被我媽數(shù)落。有時候,也吵吵鬧鬧的。”
顧陳年微笑。
“那你具體說說,或者隨便說幾件來聽聽?!苯耜缀苋杠S。
顧陳年斜了他一眼,覺得自己無意中似乎又跟江珩曜說多了,就閉緊了嘴巴。
“年年,你也認(rèn)可你爸說的嗎?”江珩曜忽然問到。
“認(rèn)可什么?”顧陳年漫不經(jīng)心地跟隨著往前走,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就是那什么門當(dāng)戶對之類的?!?p> 江珩曜緊緊盯著顧陳年看,想要看清她的每一個細(xì)微表情和變化。
“其實,我是認(rèn)可的。”
顧陳年看了一眼江珩曜,又看向前面的路,淡淡地笑了一下。
“阿曜,我覺得兩個人條件相當(dāng)、情況都差不多的話,比較更能和諧一致。就像同學(xué)朋友什么的,走得近的,關(guān)系好的,可能很多時候,各方面也不能差異太大。差異太大,好像也不太會有很多共同語言,不太能玩得起來。我看到過一句話,說是圈子不同,不必強(qiáng)融?!?p> 顧陳年停頓了一下,又看了江珩曜一眼,然后實現(xiàn)轉(zhuǎn)向別處,繼續(xù)隨意地說下去。
“其實,我覺得,兩個人交往的話,更是如此?!?p> 江珩曜覺得,身邊這姑娘似乎是話里有話啊,這話鋒雖然轉(zhuǎn)的很自然,很順滑,但怎么那么讓他警惕呢。
“不是都說先有物質(zhì)基礎(chǔ),再有精神文明的嗎?所謂物質(zhì)基礎(chǔ)決定上層建筑是吧。感情什么的,可能對有些人來說,很正常很容易,但對于一部人來說,可能挺奢侈的吧。我其實是覺得,得先有面包,然后才有心情和余力談感情的。最起碼的,感情需要花一定的時間和心思去談吧,你看,最終還是有很多實實在在的東西。”
顧陳年只專注看路,雖然她感受到了身邊人的炯炯注視,但她就是不回看,不回應(yīng)。她故意的,她承認(rèn)。
她說這么一番話,雖然是稀松平常的口吻,但也的確是認(rèn)真的實話。
她其實真正想說的還是,她目前的條件真的不具備,不適合談戀愛的。江珩曜很好,非常好,做什么,都有條件,有資格,都可以。不合適的,一直都是她。
顧陳年之所以,一直拒絕,一直保持著距離,就是因為她有自知之明。她自己現(xiàn)在是個什么情況,她自己非常了解。她后面會面臨什么,需要去承擔(dān)什么,她雖然很模糊,但大概方向也不會有大的偏差。
她其實,可能好多年,都不具備自由自我的條件和資格。
但她又想,在不可能只考慮自己的情況下,讓自己的日子盡可能活得輕松一點,所以,她不想把本來可以很簡單的生活,增加進(jìn)對于當(dāng)下的她來說很奢侈的東西。
貴重的、奢侈的渴望,都是要付出代價的。也許,還會有很多不可預(yù)知的麻煩。
一時之間,江珩曜有點沉默,顧陳年也默默的跟著走。
“年年,我求你一件事唄?”
江珩曜忽然停下腳步,看著顧陳年的眼睛,很認(rèn)真地說。
“什么事?還求我?”
顧陳年也看向江珩曜。
“年年,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對著我的時候,別那么清醒好不好?你說的那些,我有一些同意,但有一些,我也不完全認(rèn)可。我更相信,事在人為!我,是絕對不會什么中途離席半路下車的,我這么喜歡你,都喜歡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所以,我是絕對不會變心的,我不會,你也不能!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對方最親密的人了,唯一的,永恒的。你如果半道甩了我,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以后的路,我們就這樣牽著手,一起走,一直走,什么都不能阻攔,什么都不會是問題。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我們可以的!”
江珩曜的表情絕對的認(rèn)真和嚴(yán)肅,還有堅定,眼睛里的深情太過飽和,仿佛都要溢出來了。顧陳年看進(jìn)了眼里,心口一陣陣發(fā)燙。
“顧陳年,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我喜歡到怕嚇著你,所以平時都是努力控制自己的。真的,很多時候,我都是克制又克制,收斂又收斂的。因為顧著你的感受,很多想說的、想做的,我根本都沒放開實施的?!?p> 某人正經(jīng)不過三分鐘,再次破功,委屈巴巴地噘著嘴,可憐兮兮的很。
不然呢,你還想怎樣,你還想要做什么?顧陳年眨了眨眼,用一種很復(fù)雜的眼神看著江珩曜。
“你別用那樣的眼神看我啊,我又沒想做什么,我哪兒敢做什么呀。”江珩曜連忙否認(rèn),但看上去就不是那么讓人相信。
“阿曜,你現(xiàn)在就在我身邊,我們在這樣牽著手,”顧陳年把兩個人握在一起的手抬高了一點,“所以,你覺得,我真的是清醒和理智的嗎?你還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
顧陳年無奈。
“總之,你如果再敢因為你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和想法,對我若即若離,冷著我,遠(yuǎn)著我,讓我煎熬,讓我難受,我,我就跟你沒完!顧陳年,你試試看!今天之前的就算了,我不跟你計較,以后,哼!”
江珩曜你這是求人的態(tài)度嗎?你是求人還是威脅人啊,顧陳年心中覺得很好笑。
“阿曜,以前吧,我只是覺得你有一點無賴,可我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你不僅是無賴,你是很不講理很霸道哎!才一個假期而已,不到兩個月吧,你怎么就變化這么大呢?不會這才是你的本性吧?你現(xiàn)在才現(xiàn)原形啊。”
顧陳年搖搖頭,看上去很惋惜,很痛心。
“我后悔了,阿曜,我反悔了。先頭咱們說的,都不算。待會吃完飯,你就趕快回去吧。以后,也別再……”
顧陳年一邊一本正經(jīng)地說著,一邊還努力往外抽回自己的手,試圖掙脫某人的緊握。
“后悔?呵呵,晚嘍,你跑不了了!”
江珩曜笑著看向身邊的女孩,一只手握得緊緊的,不給她掙脫開的機(jī)會,另一只手還扶上了腰側(cè),想把人拉向自己貼的更近些:“年年,我想吃小炒肉,還想吃……”
“癢,江珩曜,你拿開手,別碰腰,癢呢,啊,別鬧了,馬上到了……好好好,吃吃吃,如果有,都吃,沒有的話,我也變不出來,別鬧了你,煩死了,趕快進(jìn)去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