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珩曜,你放開我。你說話就說話,干嘛動手動腳的,哪來的壞毛病?!?p> 顧陳年盯著兩個人交纏在一起的手,一邊努力往外抽著,一邊指責(zé)面前的人。
“不放,我想握著?!?p> 江同學(xué)很堅持,他盯著面前的女孩,兩只手握得緊緊的。
雖然,其實(shí)他自己也心跳如雷。但總是要邁出這一步的,江珩曜暗暗給自己打氣,何況他早就想這樣做了。
“江珩曜,你放開!”
顧陳年有些著急,看了看四周,生怕被人瞧見。
“珩,h-e-n-g,不是宏偉,不是紅色,那些才是h-o-n-g,你看,都跟你說了,你這個音發(fā)的不準(zhǔn),還非要叫我全名。叫我阿曜不就好了嘛,簡單還親近。劉甲都那么叫的,你比劉甲還……,你怎么就不能叫?”
“而且,我又沒有讓你像我爸我媽那樣只喊我單名。年年,來,你叫我阿曜聽聽唄。嗯?來嘛,叫一個。”某人一邊抓著女孩的手,一邊腆著臉往前湊,眼睛賊亮賊亮的,充滿了期待。
“你,你靠這么近干嘛?你退后一點(diǎn)!江珩曜,你真是……”
顧陳年又羞又氣又急,努力把身體往后躲。
“我真是什么?嗯?年年~,叫一個嘛,我想聽!”
江珩曜還在哄著央著,總算沒有再繼續(xù)往上前,但他也沒有退后,只是停下來定住了而已。
嬉皮笑臉的,沒個正型。
“江珩曜,你真的很無聊哎!你先放開我!你再這樣,我要生氣了!我真的是,要被你氣……”
“都說了,阿曜,叫我阿曜就可以了。而且,不是hong~,是heng~。年年,你怎么這么可愛呢?”
江珩曜再次一本正經(jīng)地糾正顧陳年,眼神灼灼。
顧陳年氣的無語,這個無賴,又開始在那里胡攪蠻纏了。
顧陳年是一直知道江珩曜就那副德性的,會撒嬌,喜歡胡鬧。明明他比自己還大個半歲,卻常常比自己家里最小的弟弟顧陳沫,還更像個小孩子。
雖然以前也見慣了,只當(dāng)是稀松平常,不跟他一般見識,誰能想到現(xiàn)在會變本加厲了呢。
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江珩曜,你放手,你先松開!然后,再咱們好好說說話,好不好?”顧陳年放緩語速,柔和地,試圖哄江珩曜聽話。
“不好!不要!我不放!年年,我想牽你的手,我想和你牽手,我早就想這樣做了!好久了,特別想!咱們就這樣牽著吧?以后,就一直這樣牽著,好不好?嗯?年年~”
江珩曜不上當(dāng),不松口,反過來哄顧陳年妥協(xié)。
相處了那么久,江珩曜很篤定也很了解,顧陳年就是個面冷心軟的。
過往的很多時候,在他們兩個人之間,也一直是顧陳年妥協(xié)和退讓的多。江珩曜心里很清楚,所以,他就吃準(zhǔn)了這一點(diǎn)。
當(dāng)然,如果顧陳年真的快要被自己惹急了,真的要生氣了,要翻臉了,很會察言觀色的江珩曜,見好就收的速度也是很快的。
“江珩曜,這樣不好,會被別人看見的。你看,咱們是學(xué)生,這兒是學(xué)校,不要這樣!”顧陳年心里真有點(diǎn)著急,她試圖讓江珩曜講講道理,顧及下當(dāng)前所處的環(huán)境。
“年年,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高中畢業(yè)了,再有不到倆月,咱倆都要上大學(xué)了。今天,是在這里的最后一天了,所以你不要再擔(dān)心有什么影響,沒關(guān)系的,這會也沒什么人!”
江珩曜絲毫都不在意會不會被人看到,也壓根沒覺得有什么擔(dān)心的。
然后,他話鋒一轉(zhuǎn),反而笑嘻嘻地說到:“而且,就算所有人都看到,我也不怕,我高興還來不及呢!老師們也不會管了,有同學(xué)看到又怎樣,我們現(xiàn)在就是光明正大!”
“其實(shí),我心里倒是更希望你的那些男同學(xué)看到呢!這樣,他們以后就不會再對你存什么不該有的心思了!”
江珩曜一一駁了顧陳年的話,嘻嘻哈哈的。說到最后,已經(jīng)不是一般的無理取鬧,甚至已經(jīng)開始有點(diǎn)無賴和霸道了。
“什么那些男同學(xué),什么叫存了不該有的心思?江珩曜,你別胡說!”
顧陳年真惱了。
“怎么沒有,別的不說,就那個趙一飛,他看你的眼神就不對!我在窗戶外面都看得真真兒的!就你自己整天傻兮兮的,什么都不知道!”
江珩曜終于往后坐正了身體,顧陳年也被他拉得直起了身子。
兩個人的手,還緊緊地牽在一起。確切的說,是顧陳年的雙手,一直都被某人緊緊的握著。
“什么叫眼神不對?你說趙一飛?江珩曜,你眼睛有毛病吧?!他只是我同學(xué),同學(xué)而已!關(guān)系再正常不過了,人家也沒你說的那樣!照你這樣說,但凡走得近點(diǎn),但凡說了幾句話,就有問題,那我和劉甲還做了那么久的同桌呢。這三年里,我和他也說過不少話,難道也有問題?你在亂講什么??!”
顧陳年沉下臉,把手使勁往回抽,奈何一動不動,江珩曜握得很緊。
“我沒亂講!我就是不喜歡趙一飛看你的眼神,他心思不純!至于劉甲,他是我好兄弟,我對你的……,”江珩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他一直都很清楚,他,不會想什么不該想的,也不會做什么不該做的。只要,你對他沒其他意思就行?!?p> 心思不純?其他意思?什么意思?
顧陳年聽了江珩曜的話,一愣,抬頭看向他。而江珩曜也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顧陳年,似乎有點(diǎn)緊張,又似乎很確定,且堅定。
四目相對,兩個人居然還都還認(rèn)起真來了。
顧陳年在掙扎,江珩曜只管握得緊,任由她動。反正她力氣沒自己大,不過就是在那里白浪費(fèi)力氣而已。
這個人就是這樣,也總是這樣,心底但凡有一點(diǎn)不快,特別是和顧陳年相關(guān)的,憋不了多會兒,總是要發(fā)作出來的。
估計他是在外面看到了教室里幾個人的聊天后,自己回到這里來,心里就已經(jīng)不高興好一會了。
這是,借題發(fā)揮了嗎?
顧陳年也停了下來,不再做無用功。
她真是被江珩曜的話氣笑了。
“人家心思不純?!江珩曜,要說心思不純,我看是你心思不純吧!”
氣急之下,顧陳年脫口而出。
話一出口,顧陳年就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大錯誤。果真,沖動害死人啊,怎么會情急之下就口不擇言了呢?
顧陳年心中懊惱,閉上眼睛,想裝作什么都沒說,什么都沒發(fā)生。
“是,我是心思不純!”
江珩曜笑了,發(fā)自內(nèi)心的。
特別是,當(dāng)他看到顧陳年臉上那無限懊惱、后悔和羞窘的表情時,他就更加愉悅了。
他緊了緊手:“顧陳年,你真聰明!我對你,從來一直都是心思不純啊。我對你心思不純,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從第一次見你開始,就心思……”
“我錯了!江珩曜你閉嘴,不要說了!”
“顧陳年,我喜歡你!很久了。”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江珩曜的更大聲。
顧陳年睜開眼睛,看著江珩曜,胸口起伏很大,因?yàn)闅鈵?,因?yàn)榫o張,因?yàn)轶@慌失措……
江珩曜也看著顧陳年,目光炯炯,且果決堅定。
“顧陳年,我說,我-喜-歡-你!你聽到了嗎?”
“因?yàn)橄矚g你,所以,我受不了任何別的男生,對你存有任何其他的心思!我受不了任何其他男生,不懷好意的靠近你,就像那個誰誰誰,那樣看著你,都不行!一丁點(diǎn)都不接受!我不高興!”
“顧陳年,你聽清楚了嗎,我說,我喜歡你!很喜歡!我非常喜歡你!特別喜歡!特別特別喜歡,喜歡的不得了!”
……
一口氣說完后,江珩曜也有點(diǎn)小緊張,更多的卻是興奮和激動。這么久了,他終于說出了埋藏在自己心底的話。
“所以,年年,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正式交往吧!”
江珩曜大聲宣告。
……
一時之間,顧陳年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yīng)。她瞪大了雙眼,咬著唇,半晌,腦子里還是空白。
……
“顧陳年,你說話啊,你傻啦?干嘛那樣看著我,顧陳年?年年?嗨,傻妞?”
看著顧陳年瞪圓了她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就那么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半天什么也不說,江珩曜有點(diǎn)搞不清狀況,他有點(diǎn)蒙。
顧陳年這個反應(yīng),到底什么意思。怎么和自己預(yù)想的,不一樣啊。
江珩曜拉著顧陳年的兩只手搖了搖。
“年年,回魂了。你不會是聽了我的告白表白,高興傻了吧?”
你才傻了呢,江珩曜,你這個,你這個大混蛋!你居然,真的說出口!
你干嘛非要說出來呢?
顧陳年心中,真是思緒萬千,一團(tuán)亂麻。
我在哪兒?我在干什么?他這樣冷不丁的就說了,我該怎么接回?還是干脆選擇閉口不言、避而不答?我這會是不是應(yīng)該立刻起身走掉呀?
啊,老天,可不可以讓我立刻原地消失呢?
我錯了,我是真的不該來的!
我后悔了。
想哭。
顧陳年一動不動,一時之間,除了閉緊了嘴巴,愣愣地看著江珩曜,也沒了什么動作。
雖然她努力坐定身體,但面紅耳赤臉發(fā)熱,腦袋里無比慌亂和為難,實(shí)則早已外強(qiáng)中干。